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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杀妖 ...

  •   波波带着风厉威再度与久孤汇合,久孤在云座上把这波波双肩仔细查看多次确认她没被雷火劈坏掉后才松了口气。猞猁从波波的袖中钻出,三天三夜的雷火给它脖颈一圈的鬃毛渡了层金色,同样也提升了它的修为。

      久孤看到这只贴着波波鸡犬升天的小子,打趣道:“金渐层的皮相?!招财啊!你这只狸奴身价看涨啊!”

      猞猁冲着他龇牙,跳下云座,说道:“我们要速回北疆。鼹鼠通知,昆都被柔然联部围了,西帕高地边缘还聚集了大食联合王国的军队,应该是想趁乱捞好处。”

      蹲坐在一旁的风厉威闻言微懵,有些心虚地挪了挪位置,离两人稍微远了些。波波见罢走到他身边坐下,双脚在云座下微荡,很是惬意地看着风厉威。

      “哥哥你的意思了,我们现在是留在南召安置百姓还是北上撤军?”

      风厉威被上一世记忆冲击至懵怔,角色转换太快,人物关系翻转得让他措手不及。一时间还未从弄死林墨谦的主旨里解脱出来。他自顾自的道:“所以,还是要通知冥司升级孟婆汤配方,不能让凡人唤醒上世记忆。太凌乱了,感觉就像人格分裂。”

      久孤见他东拉西扯地转移话题,料定他之前憋了坏水。遂坐在他身边,拍拍他肩膀道:“你爹都把他的神躯霍霍干净了,你心里的气再怎么不顺也该放下了吧。要是九州乱了,神域就有理由派神司下界替换人间行走,若是派主神司的人下来,咱们想要在下界办点事就还得打点新关系。如今新旧魏城皆在,以南召国目前的统筹能力即便没你在南召也不耽误安置百姓,恢复生产。反而你在北疆的兵是个大隐患,以风歇雨的性格怕不会容忍你们在北疆呆太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风厉威抬眼望向波波道:“不如让神尊殿下应激应激,说不定在两面夹击的危机时刻,他就化神了。”

      波波忍着笑意:“神尊始终是神尊,我们不需要他再化神。但我们需要昆都!哥哥,我再问你一次,若齐泰求援,风暧会领着骑兵去解昆都之围吗?”

      风厉威在她的逼视下败下阵来,讪讪而道:“风暧当然会去,只是当骑兵抵达昆都之日,就是柔然联军进攻之时。”

      波波了然笑道:“果然如此!你还真阴我啊!我在林墨谦面前可是多次为你担保,你居然敢勾结柔然夹击他,你就不怕他在新婚之夜把我杀了?”

      风厉威:“我本打算若真让他扛过柔然合围,就在你们婚礼上把他杀了。”

      久孤再度拍拍风厉威肩膀道:“除了勾结柔然夹击昆都了?听书翰讲,两江驻军在过去一年内也不算安分,说说看让他们不安分的理由里面有没有你的许诺或是示好。”

      风厉威:“这个我不知道,我只是打算海运撤军时,逼靠江南港,趁南域天灾之时扰乱帝国,顺带打劫下富庶的两江而已。”

      波波听罢呵呵两声:“打劫两江?你还真有出息啊!”

      风厉威:“两江迟早会乱,不管我要不要趁火打劫两江都会乱。我在燕北的耳目汇报说京城有人一直在联络各地驻军要拥立萧皇重掌太极殿,还有人根本不想让太子回京。太子没事离开京城瞎跑什么?你们应该回去劝劝他留在京城倒是真的。”

      波波:“先回北疆,林书翰坐镇监察司,若是两江被人搅乱了,他这个轻车将军兼监察司代理掌司也就只能解甲归田了。其实这样也好,正好陪泽浣去昆都待产。”

      “啥?!”风厉威再度被一句话带出的信息量冲击至惊愣,“他还没化神就敢把国师搞怀孕了?那他们的孩子到底是算妖籍、人籍还是神籍?!如今林家势头正盛,他舍得去昆都种土豆?萧彦北和风歇雨也不可能放人啊!干嘛非得去昆都,你们占着昆都到底想干什么?”

      波波呵呵两声。猞猁挑眉:“你的问题太多了!”

      久孤抬头望天剑眉微挑,能让无邪放弃神躯以凡子身份谋划的事,应该是想要操天吧!

      ……

      在刚开始地裂的时候,萧彦北坐下马匹只是表现得有些不安与不驯,后来直接违背他的指令跑入它认为更安全的原始密林。马奔跑的速度太快,山路崎岖,颠簸中让密实的藤蔓如同割喉砍身的利刃。萧彦北唯有勒紧缰绳,双腿夹紧马肚,躬身贴伏马背才能保证安全,在烈马狂奔与地裂加剧中甩开随从,消失于密林深处。

      地裂加剧,山体断裂,轰隆声响让萧彦北战栗。身下大地不断地被撕裂又遭撞击堆砌出一个新的山丘,萧彦北余光一瞟在诡异的幽蓝天光里,这些土丘如同累累坟茔。

      就算是出恭都有人跟着的储君殿下总算体验了把独自一人行走天下的感觉,那感觉非常不好,他多希望此刻抱着的是阿炳而不是一只畜生。

      萧彦北感到身下马匹肌肉紧绷甚至还传来轻微肌肉震颤,这是蓄力爆发的前兆。他抬眼警觉只见前方山体抬高形成断崖,再往前就只能看见粼粼寒光。马匹没有收力的架势,萧彦北也只能跟着它凌空飞腾,那粼粼寒光是兰长江水奔腾之时折射出的光影。

      “阿炳!”萧彦北终于带着哭腔喊出了这个名字,从高处坠落的失重感觉让他失神恍惚,耳畔响起阿炳的声音:【阿炳,不要怕。我们羽族都是要跳崖御风的,气流、失重、低温、缺氧都会要了我们的命。阿炳,不要怕,睁开眼睛、展开双翼。我们羽族是天生的御风者,驾驭它们、征服它们、让它们成就你!】

      萧彦北不知道这番话是阿炳在怎样的情况下说给自己的,也不明白为什么阿炳要叫自己为阿炳。

      阿炳不是阿炳的名字吗?!为什么他要用自己的名字呼唤他?!

      马匹稳当当的落在兰长江边,身后高山在它们落地之后轰然坍塌。

      萧彦北站在江畔,一江之隔的西岸新魏城早已火光漫天,一片混乱,江水之下的旧魏城被无数地裂撕成稀烂,刚抽穗的稻田碾作成泥,赶工月余的河渠也坍塌地沟里。再往东便是湖州,而此时的他与湖州隔着连绵跌宕的泥海。

      路不成路,山不再山。

      萧彦北又冷又怕,除了地裂山崩的巨响他感知不到任何生灵的气息。头顶黑云随风狂卷,如幽冥鬼域的恐怖氛围让储君殿下咬唇呜咽:“阿炳,阿炳,你在哪里啊!”

      身旁骏马咬着他衣袍轻扯,萧彦北顺着它的牵引看到江畔滩涂上矗立着一座吊脚楼,虽只靠数根竹木支持架在江畔,但在江水咆哮与地震中却稳如泰山。他牵着马走向吊脚楼,把马栓在栅栏上走了进去。他从外观的高度上看还以为是个多层建筑,没承想走进去一看只是空间高得出奇而已。

      他走入起居室,里面只有张被拼凑的大床和简易衣柜、桌案等物。桌上放着调好的油漆和两把毛刷。油漆旁是才刷了一半的矮柜,虽然只刷了一半但上漆均匀没放过丁点缝隙,看得出房屋主人很期许未来在这里的生活。

      寒屋简陋,却能挡风雨。

      他坐在门槛上呆愣愣地望向湖州方向。直到,舒朗带着殷茫野和阿炳寻迹赶到吊脚楼。萧彦北看见阿炳就像看见母鸟的雏鸟,顾不得储君威仪与外人在场,直扑进他的怀抱。

      萧彦北没有说一句话,只有负气的捶打与委屈的呜咽。站在耳房门边的舒朗一时愣怔,心想真不怪这位在深宫里养大的贵人心理素质低,这诡异天象着实恐怖。直到殷茫野在身后使劲拽他褂衫,他才反应过来跟着殷茫野走下小楼。

      待那两人离开后,阿炳将萧彦北搂在怀里背到门后,托起他的下巴狠狠地吻起来。这半宿的分离让两人都感到生离死别的惶恐,他们都像是要通过这个深吻融进彼此,故而将这个吻延展绵长。

      萧彦北好容易才止住了想要哭的冲动,抽噎地道:“你怎么知道今晚有异?”

      阿炳叹了口气心想也就是你看不见悬在半空的巨型火鸟和只鳞片甲。他的指腹摩挲着萧彦北被吓至发白的脸,落下几个温热的吻才又说道:“直觉,走吧,跟着撤离队伍我们离开湖州。”

      “不…不打仗了?”萧彦北还想着吞并南召。

      阿炳笑了笑,拇指拂过他红润的唇瓣:“等地震之后,让殷世昌回来捡漏就行。走吧,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带领全郡百姓安全撤离,比军功更能笼络人心。”

      待萧彦北镇定之后,阿炳领着他下楼,几人沿着水渠旧址返回湖州。舒朗回头看了眼飘摇在风中的吊脚楼,很是留恋的低语道:“那几个柜子才开始漆了。”

      殷茫野低语回道:“南召的漆调的不好,等回湖州咱们直接买现成的。”说罢他快走几步,给萧彦北和阿炳开道。

      殷茫野开道,舒朗殿后颇为默契,萧彦北回味两人方才对话,想到房间里的摆设和由两张小床拼凑在一起的大床,脸色阴郁下来。

      四人裹在撤离的人流中艰难迈步,湖州尽在咫尺。就在几人以为可以松口气的时候,上空黑云划过气浪,西南方向升起一轮荧光。舒朗虚眯双眼注视轮轮荧光焕亮苍穹,胸口不住起伏。被荧光幻相吸引的阿炳问他道:“怎么了?”

      舒朗眸色一凛,双手下意识握紧甩棍道:“是我师门的咒轮,有人在进攻我师门!”

      阿炳不知道舒朗口中师门势力,殷茫野却见识过仙门景象。能攻击把蛟龙当宠物养的地方的人当然不是泛泛之辈,殷茫野脱口说道:“太危险了,留给你师尊师兄处理吧。”

      舒朗望向东边苍穹,龙君与朱雀还在斗法,云梦泽应该只有他师兄萧钰一人,他需回去策应。

      阿炳道:“你去吧,处理好了再回衙司报到!”

      舒朗闻言,不再耽搁,祭出甩棍灵力托着他御风西去。

      萧彦北见他凌空飞盾,只道他有这本事为何不先把他们送回湖州?!

      几人在继续在泥泞中穿行,东边秘境上空玄光大盛,黑云如浪在疾风中翻卷,空中不断地传来尖利的嘶吼,暗示着厚云之中躲藏着能吞噬天地的魔物。云层涌动速度加剧,像是被冲击拍岸的巨浪一般向南方滚动。

      阿炳凤目翻转,已经看到被裹挟在云海中挣扎的妖物,巨大的羽翼折断在疾风里,几只禽妖跌出云海,折损的羽翼让它们再难御空。见几只巨禽顺着风向俯冲而来,阿炳高喊一句:“快散开,找山石躲避!”

      话音刚落妖躯似陨石般俯冲而来,砸出七个大坑。失利与受伤让几只禽妖暴戾非常,还未爬起就伸出利爪逮了几个离得近的人嚼碎吃了。

      “操!”殷茫野目测一晃而过的尖爪足有三尺长,就像几只黑曜剑似的。

      阿炳将萧彦北挡在身后环顾四下除了泥坑而外根本没有躲藏之处,他对殷茫野道:“光爪子就三尺,估计这些畜生站起身得超过十尺高!”

      “那就不要让它们站起来!”殷茫野抽出腰后佩刀,心想让舒朗提前走就对了,不然血溅道袍他又该腻歪了!说罢,他长刀出鞘,向着最近的坑道冲了过去。

      说实话,殷茫野吃羊宝羊腰羊血串起来的火还没泄完呢。没了朗爷的娇躯,把劲消耗在几只妖躯身上也可以!

      阿炳不知是不是受了殷茫野的影响,也显出了少有的暴戾之相,他先是把萧彦北按在泥泞里,涂了他一身的腥臭泥巴之后才道:“用泥盖住你的味道!给我躺地装死不许动!”再是号令跟随而来的随扈,拔刀跟上。

      大荒纪年的人族为了获得食物,在面对体量是他们好几倍数的野兽妖物时,也是这样群体进攻,战术配合。更何况在这样性命堪忧的时刻,那几只受伤的禽妖竟然还真被他们弄死了大半。

      所以当朱雀以火鸟凡躯落在阿炳面前的时候,她的脸色相当不爽。

      火在她掌中为盾为刃驱退殷茫野等人的进攻,为剩下三只禽妖争取到了时间颤巍巍地从坑道里爬起。三只禽妖尝试扇动翅膀却无法飞行。火鸟祭出灵力将其托入云流继续南行,在看到四只禽妖尸体之时,火鸟双眸怒意明显。

      阿炳跟她过过招,知道她的厉害,他比出手势收拢随扈让他们退后,自己走上前道:“是你的人吃人在先!”

      火鸟不以为然,原本今夜的计划是要收复妖界失地,杀几个碍事的凡人本无所谓。“它们飞累了,又受了伤,吃几个点心补充体力不算罪过!倒是林掌司在此让人颇为意外,你在此,贵人也该在此。你不该多管闲事,连累贵人身处险境啊!”

      阿炳冷哼一声:“无非杀了几只吃人的畜生,无所谓该与不该!至于贵人,你要敢动他,我保证你活不过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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