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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小郡主和小世子 ...

  •   北疆

      波波洗漱后在床上打坐冥想,她只能以凡躯冥想吸纳天地能量。

      冥想快一年,勉强能进入初阶冥想之境,得到的灵力加持也微乎其微。想她上世以半神之躯练习冥想,进入的冥想之境直接是虚无之地,仅次无邪的北冥渊底而已。而这一世以纯粹凡躯化神,跟林书翰一样困难重重,前路未知。

      跟着她打坐的还有猞猁,时间对于两个冥想者来说仿佛已经停止,如果没有问题,他们这一夜都将是这种状态。

      隔壁的风厉威也在冥想,不过他面前悬浮着一块碧绿通透的玉石。碧石不断漾开妖灵之气,覆盖住了隔壁的波波和猞猁。

      这块石头的名字叫碧血石,由历任妖皇之碧血凝练而成。是妖皇惊风的宝物,波波与无邪大婚时,惊风当贺礼送给过波波。波波得知碧石是妖界至高无上之法宝后,又还给了惊风。

      一百年前,久孤带领黑衣修士袭击妖界,意图夺取碧血玉。

      妖皇惊风为保护碧血玉和妖界,以身祭玉,将自己的身躯和碧血玉合为一体,神力倍增的代价就是被神力反噬。

      惊风的躯体连同他的灵魂会被碧血玉吞噬,玉化形成一块新的碧血玉。机缘之下,惊风得幽冥神君赏识,被其施法剥离出了他的灵魂,舍弃那即将被吞噬玉化的身躯。

      心不死则道不生,身不灭则法不明。修行对于他们来讲,就是一场身躯与灵魂的双重历练。

      幽冥神君悦他胜过无邪,把他当贤婿对待。于是乎,这位神袛将他和波波安排进风氏孪生子中托生入世,又作弊向妖界透露了他凡躯身份。以至于妖界长老安排人将碧血玉送到风厉威手中,希望他能借助碧血玉的妖灵之气,早日觉醒化神。

      幽冥神君也希望他能借助碧血玉早日化神,把无邪比下去,让波波选他。

      幽冥神君,这个位从创世之时就没挪过窝的老神祇观念还停留在远古时代,固守大荒之旧约习俗。以为风氏孪生子兄妹理应成婚,却没料到,时代在进步、观念在改变,兄妹只能是兄妹!

      老岳父仗着道行高,仗着幽冥神君能绕开司命给这些没神写命符的灵魂安排托生设定的能耐,想当月老、想给他们铺路,路是铺上了,不过平行无相交。

      波波和无邪的姻缘是在母星就定好的,即便是创世神也干预不了。

      被妖灵之气覆盖的波波和猞猁陷入混沌。风厉威来到她床边,嫌弃满满地把猞猁拎到床下。他又比出个手印让波波再度进入幻境。

      幻境中,她看到十岁的自己。

      小郡主被女仆从药泉中抱出时已经哭得声嘶力竭,寒冷彻骨的泉水冻得她嘴唇乌紫,奄奄一息。给她洗了温水澡之后,女仆便将她裹进被子睡觉。

      缓过劲来的小郡主又开始呜咽抽泣。

      门打开,小世子跑进来。如同每个被饲药之后夜晚那样,他钻进被子搂着妹妹从怀里摸出一个超大的狮子奶糖塞进她嘴里,道:“妹妹,别哭,吃糖,吃糖就不痛了。”

      小郡主的膳食管理严苛,吃糖是奢望。她就是个按照标准,严格饲养的药女。

      进献帝国的贡品,南诏保持疆域、维持番制的贡品。没人关心她的感受,没人在意她也是血肉之躯。

      小郡主含着奶糖冲哥哥挤出了个比蜜还甜的笑容。待她吃完后将冰凉的手伸进小世子的胳肢窝里取暖。小世子感觉到腋下的凉意,又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更加温暖的腰际,敞开衣服将妹妹裹在自己怀抱,用他的体温去暖她。

      “哥哥,巫医们说,谁泡那药泉,谁以后就不会喜欢人,会讨厌所有的人。可我不喜欢讨厌人,我以后会讨厌你吗?”小郡主缩在他怀里傻傻地问。

      “他们胡说,我们是一胎所生,我们爱彼此如同爱自己。你讨厌谁都不会讨厌我!”他说的无比坚定,搂得越发用力。

      小郡主听罢稍微安心:“那就好,我想喜欢你,我怕讨厌你。”

      小世子亲亲妹妹额头,道:“好妹妹,睡吧,明天我给你带更大的奶糖。”要连着泡十天的药泉,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到她十六岁,还有六年,她才会成为位完美的药女。

      如果一百年前的神族太子无邪知道有一天自己深爱的波妃会承受风氏药女的痛,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给司音仙子和萧朔寒定下那番诅咒。因果之下,万灵平等。

      小郡主想到第二天还要泡药泉,打了个寒颤又开始抽泣:“哥哥,我真恨萧皇,我真怕泡泉,若这世上没有萧皇便好了。”

      小世子吻净她眼角的泪道:“你放心,在你被送去东京城之前,我会让萧皇消失掉。”小孩子说大话嘴不痛。他二十二岁时,还在帝国北疆辛苦练兵。而所谓萧皇却顶着风氏巫妖的灵魂在皇宫苏醒,正暗戳戳勾结权臣。

      小世子虽只是嘴上逞强,情感却如此真实,恨意非常让小郡主坚信自己哥哥会像英雄一样带自己脱离苦海。

      小郡主缩在小世子怀里,小世子抱着小郡主,两人终于睡了。

      窗外,变成小狐的泽浣把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

      在人间等了快百年的泽浣急得挠心,心想这不行啊,怎么会投胎到风氏女身上,还成为贡女有朝一日要嫁给萧彦北,这么一来不是全乱了吗?他跃进房间,跳到熟睡的两小人跟前,祭出灵力,将小郡主那绝世容颜变得平庸无比。

      “接下来的日子该让你受苦了。”看着面目全非的小郡主,泽浣歉疚的嘀咕了句。如此容颜,泽浣又犯难了,成为凡人的无邪能从人海茫茫中发现她吗。他抬着犬类狐科特有的长嘴望向头顶天空,天君,天后,这件事真的好难办?!难怪有那么多神仙会修无情道,无情境才是最简单的。旋即泽浣又自我安慰:以无邪的神阶,他早已进入万相无形的地步,应该能够感受到皮囊之下的灵魂。

      老狐狸消失在夜色中。这只修逍遥道的老狐狸在人间等傻了,忘了道本无为,不管路怎么修,终点只有一个。

      帐篷内,波波被风厉威抱在床上,她像儿时那般将手伸进风厉威的腋下,蹭在他怀里低语:“哥哥,我真怕会讨厌你。”

      就是这句:【你若杀他,我就会讨厌你,就会恨你。】两年前的那个雨夜,风厉威最终没抽出剑刺死林墨谦!

      风厉威吻吻波波额头,解开自己衣袍将她裹进怀里道:“妹妹,睡吧,我不会让你讨厌我的。我会把被偷走的十二年光阴补上,会让你像小时候那般爱我,离不开我。”

      陷入幻相中的波波低喃了句哥哥,便再一次在他怀中安睡。

      翌日,波波从军号中醒来,在操练声中睁开混沌的双眼。她做了一晚上的怪梦,梦中她又回到了十年前那噩梦般的日子,那些不愿回首的日子让她心有余悸。

      药泉的水寒如冰刃,一层又一层的冲刷掉人心上的暖,最终让心成为一块谁也捂不热的石头。唯有如此,就算萧皇对这位妻子心生爱慕,也不会得到她半分情感回应。确保萧皇不会在她身上获得爱情而犯病触发那十二道雷刑之痛。

      她的父亲,在看到她容颜改变时,不承认她是风氏女儿,他扼着她的脖颈,持刀逼问她到底是谁。

      十岁的她只能不断地重述自己在生活中的习惯来证明自己就是风月溶,她想说些关于自己和父亲的互动,却可悲地发现两人相处的时间几乎为零。

      她的父亲在选她成为药女之后便没再拿她当自己的孩子,谁能承受自己的孩子以身饲药十六年,为的就是给一个男人诞下子嗣然后安静的死去?谁都不想当畜生,谁也不想成禽兽。于是,他不断地暗示自己,她不是他的女儿,她受的苦都是源自她上一世的果报。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他好过,让他得到解脱,让他能坦然面对女儿的哀求与凝视。

      她要贴身侍女来为她作证,那些侍女却害怕担责而缄默不语。

      “我是阿月,我真的是阿月!”她惶惶凄吼,迎接她的只有满室的厌恶与鄙夷。她如何自证真身,皮囊之下的灵魂在哀泣。

      她看向风厉威她道:“哥哥,我是阿月,我说我最怕有一天会绝情倒讨厌任何人,我怕我会讨厌你。我真的是阿月啊!”

      “你不是!你怎么能是?!”父亲厉声喝道,她的容颜如此平庸,任谁都不会相信她是风月溶,将这样的贡女送到东京城就是公开挑衅萧皇。

      延续百年的萧风两氏的帝后传奇是帝国凝聚人心的神话、皇权神授的表现、统治愚民的手段!

      太子成婚大礼是帝国全民的疯狂,魔怔般的欢庆!

      如果太子牵下马车的女子不再如仙人般拥有的绝世容颜,平凡得如邻家小囡,那么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景象?坚信了百年的神话成了笑话,神不在眷顾这两个姓氏。信仰坍塌的结果就是乱,即便信仰不该如此畸形。

      帝国之权柄将成为各方逐鹿的对象。

      在场的人都知道,她是风月溶,但她又不能是风月溶。送这样奇丑之人到东京城的下场就是帝国会踏平南诏,会把戏弄皇权的风氏人一个个的掉在城门上当风干肉。

      他的父亲不是不相信她的话,是不敢承担相信她的后果。在那懦弱的父亲向她举起屠刀之时,风厉威推开了她,额间被划了一刀,鲜血如瀑淌过稚嫩的脸颊,浸透雪白的衣衫、殷红刺目,震得小郡主呆若木鸡。

      十岁的小世子在那一刀之下快速长大,他握着父亲手中的利刃,大声吼道:“她是我的妹妹,管她成什么样子,管她叫什么名字,她都是我的妹妹。谁敢杀她!”

      风氏的孪生兄妹是神祇的恩典,如果在百年前的无妄仙境,诞生出孪生兄妹,整个风氏都会设祭台告慰神祇,那对兄妹将是双修飞升的最佳人选。

      那一刻,风厉威眼中的勃然之火,让那些被帝国豢养成懦夫的家族成员害怕,这位风氏未来的家主透出隐隐神怒。

      风氏孪生兄妹,如被一剖为二的共同体,休戚相关。

      小郡主最终在这场见血的父子对决中被关进小黑屋。小郡主的贴身侍女均被灭口,除少数几位风氏成员而外,谁都不知道药女有变。

      南诏巫医想了很多办法,甚至换骨洗髓,最终无果。

      小郡主经历了无数次身体与心理的折磨后还是那副令风氏族人倒胃口的容颜。办法试光,耐心耗尽,他们决定消灭她,让她变成一缕烟彻底消失。

      在那些与黑暗寂静和痛苦折磨相伴的日子,小郡主明白过来要让一个人绝情,何须日日泡药泉,把她的心割碎弄死便好。

      风厉威在父亲放火烧屋之前终于作了番部署安排,他们母亲的奶娘,南诏皇室中唯一对他们还存忠心的仆人。会带着她逃离南诏,他们将穿过山林沼泽,躲避野兽袭击,然后在某个不知名的城镇隐姓埋名苟全性命。

      波波在因回忆带出的极端情绪中身心俱疲。

      十年的泡药泉经历和那场变故让她给自己塑起了座厚厚的心墙。久孤在山林小屋自我囚禁一百年,她也一样,在遇到林墨谦之前她也在自我囚禁,她在东京城当裁缝,在罗氏成衣馆中枯坐,在飞针走线中消磨自己的青春。

      她的聪慧没有因她容颜的改变而消失。

      她和乳母及乳母的儿子颠沛三年才到东京城。她学什么都快,很顺利地进入裁缝店当学徒,其实那时有很多行当可以选择,比如更适合女子的点茶或彩妆工作。

      但她在看到经老裁缝的双手将那些被剪碎的布料缝制成衣的时候,觉得在父亲口中的废物自己,就像那些被剪烂的布片,终有一天会拼凑成完美衣衫,她也终将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于是她做了裁缝,那时的小波波化名罗绮,她还不知道上一世的她也当过裁缝。

      过了好多年,林墨谦出现在罗氏成衣馆,经他的手修补了她一身的支离破碎。她终于不再只是为一个男人诞下子嗣就安静死去的药女,也终于不再是父亲口中的废物。

      波波拎起倒睡在地的猞猁,轻拍醒它,道:“我们昨晚不是在冥想吗?怎么就都睡过去了?”

      猞猁摇摇混沌的脑袋,思忖片刻道:“波波,今晚我们布个监控阵,这里的确有问题。”她把猞猁放在地上道:“你出去透透气,我想再呆会儿。”

      猞猁抖了抖身上的毛,便跑了出去。

      波波起身穿上红袍,套上护肩软甲,那身红让她想起十岁的风厉威为自己挡下的那一刀,血喷如瀑,殷红骇目,伤口变成伤痕留在他额间。

      她心里嘀咕:【爹,你可不愧是幽冥神君,给我安排的劫数的确炼心。知道我化神艰难,还叫我醒那么早,让我痛的明明白白。】

      她想起泽浣一联系她就哭诉无涯的劫数有多艰难,多无情,把她当成树洞般纾解压力,但林书翰当人当的挺快乐。而她了,等到无邪苏醒后发现她被当成药女受了十年苦,因容貌改变又是十年累,不知道他又该做何反应。

      待她穿戴洗漱之后,吃过饭便又去了校场。

      场内,主营帐里的士兵正在操练。她伸展一番之后,先围着校场跑了两圈。套上软甲挡住腰臀曲线,不看脸的她跟男人没有区别。

      校场上练兵的正是风厉威,他等待波波跑完之后叫上她道:“没多睡会儿?”

      波波道:“习惯了。”

      两人说话间,校场外的广阔草场上马嘶苍劲,蹄声如鼓。她转身望去,是御马官领着百来匹战马过来。波波看到战马配置精良,问向风厉威道:“哥哥,你营中有多少骑兵?”

      风厉威道:“主营骑兵一万,左、右、后营骑兵各五千,一共是二万五千骑兵。”

      波波倒吸口气,这配置在南诏那种山地可无用武之地。她揣摩着风厉威的用意,这两万五千骑兵北上可镇守昆都,南下则能荡平燕北平原,西进则能染指沙海。就是不适合安置在崇山峻岭的南诏。

      “今天全天骑兵对抗演练,你的马也牵来了,我们一起。”风厉威指着她那匹红马说道。

      校场上的将士列队而出,跨上战马。

      波波看见那一队骑兵并没如帝国常规骑兵那样配置长戟盾牌,每人只背了长弓箭囊和两种规格的马刀。

      风厉威见她打量着那些配置,神情思忖,便让骑兵营两队长官自行对练。

      他命人取来一套,轻骑兵的配置套在她马上,亲自介绍道:“我军的轻骑兵参照柔然和波斯骑兵,配曲型刀柄马刀及长柄斩/马刀两种武器。曲柄马刀刃薄轻身,适合近身拼杀。斩/马刀直柄长刃,借助战马冲击力可以劈断对方步兵及骑兵的铁甲。”

      波波翻身上马,校场中央立着木人,穿着帝国重骑兵所戴全套重甲。

      她抽出那柄斩/马刀,比起她的那把梼杌刀要轻上几分,长度大抵相当。刃面有血槽,血槽的作用不在于放血,如果刀身没有血槽在刀刺入人体后由于肌肉剧烈的收缩,使拔刀变得很困难。加了血槽后可以使肌肉与刀身之间产生一个缝隙,这样空气进入肌肉,容易拔刀进行下一个战术动作。

      帝国铸造的刃器不会留血槽。

      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

      帝国的哲学决定不会将兵器作为极致的杀人利器去研制。

      波波夹紧马镫,收了收缰绳,赤骥如箭冲向那木人,手中长刀如同她手臂的延伸,在马匹强大冲击力带动下,长刀劈向木人,金属碰擦声响之后,断口从肩甲开始笔直到腰腹,下半截甲胄因这条断口而落在地上。

      这身代表帝国驻军最好配制的甲胄在马匹冲击力下被斩/马刀劈得不堪一击。

      身后响起马蹄声,波波回头一看,一带头盔的武将手持长戟骑马冲向她,她左脚轻压马镫指挥赤骥调转马头,迎着那名武将冲了过去。

      帝国将军在列阵之时,常喜欢两方领将先出列对战,将军们喜欢用这些长戟作为武器,一寸长一寸强,首先在气势上就能占据优势。

      然而惯用在草原、戈壁上的骑兵,其战术如狼群,讲求协作从不讲孤勇。一队骑兵挥刀冲来,可以形成排山倒海之势,那些步兵在其冲击下只能溃逃。

      长戟劈下,长刀相抵,波波被这强悍一劈虎口剧痛差点没续上力。

      她夹紧马肚,马速不减双手握刀,刀刃抵着长戟一直拉近,帝国也有骑兵配置多为长戟、盾牌、重甲,进攻防御兼顾,却因配置沉重、体力负担过甚以至于行动迟滞不够灵活。

      这也是在北疆战场帝国军队不敢与柔然骑兵正面交锋的原因。

      马匹冲刺的速度极快,在那悍将抬手再击之前两人已经擦肩而过,波波憋气紧握刀柄并不减势,长刀沿着戟杆一路滑行带出刺耳的摩擦音和些许花火,在那临界那悍将手握位置波波才收刃。

      两人看似交手未果,但将领知道自己是被她放了水。两方骑兵也知道,如果真在战场,那模仿帝国骑兵的将领已经被波波削手。

      波波收刀入鞘,来到风厉威面前。后面那将领也跟了过来,脱下头盔丢给一旁的小兵,翻身下马。

      这位将领是风厉威骑兵营长官,他笑道:“那长戟看着厉害,在冲刺时却使不出第二招就会被马刀削手。”

      风厉威向波波介绍他道:“这位是骑兵营少将风暧,是旁支堂弟。阿月,他是我带出南诏的心腹。”

      波波对着他拱手做礼,阿月这个称呼代表她才是真正的月溶郡主,代表东京城里的储妃是个冒牌货。波波知道他在风暧面前称她为阿月,是正把这位少将当心腹。

      “郡主的马术和刀术跟射术一样令人刮目相看。”风暧笑道,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

      波波望着他那身帝国骑兵的装备,知道风厉威的这支骑兵假想敌是帝国北域驻军。如果风厉威以此为据点,南下攻打帝国的话,首先就是会遭遇之前抵御柔然的北线主力,燕北驻军。而燕北驻军最引以为傲的就是配置长戟、盾牌、重甲的重甲骑兵。

      波波冲他微微一笑,如风拂芙蓉让风暧一怔。

      “我能在这里看你们对抗演练吗?”她看看风暧又看向风厉威。

      “当然可以。”风厉威说道,随即给风暧使了个眼神。风暧抱拳入阵指挥。

      波波看完两队对抗演练后,更加确定风厉威就是在那重甲骑兵为试炼对象,轻甲骑兵灵活机动,首先会冲散重甲骑兵的队伍,割碎他们,逐一击溃他们。

      “哥哥,你们的兵刃是从哪里锻造的?”波波问道。

      “怎么这么问?我的兵都是托帝国的福养出来的,兵刃自然也是帝国配置。”风厉威浅笑吟吟的看着她。

      “哥哥,我让林墨谦给船撤兵,他是要担风险的。”

      “他是商人,唯利是图。如果风险大于收益,当然可以作罢!”风厉威握紧了缰绳调换马头,朝旷野而去。

      波波紧追他,待两人走到草场深处,她方才对着他吼道:“如果没有林墨谦的船,等待我们的就只有燕北军与北卫军的夹击。你以为太后耗空了国库是为了养一匹能反噬她的狼吗?她不会容你越过燕北,进入中原腹地!”

      风厉威骑马靠近她,伸手揽她的腰肢将她掳到自己马背上,圈她入怀,唇抵在她耳畔低语道:“如果还有无妄仙境,如果我们风氏还是神裔。我们会成夫妻,而不是兄妹。八十年前,风太后领着帝国铁骑兵临南诏,逼我们献出风氏药女为萧皇延绵子嗣。八十年后,她再次逼迫我们献祭出兵,对抗兽人兵甲。风氏不能再任人鱼肉!一百年前,我们斗不过神族。一百年后,我们不能斗不过凡人。我们没有退路!神域荡平了无妄仙境,我们退居凡间,如果凡间也容不下我们,我们还能退往何处?我们和帝国注定你死我活,阿月,你得帮我,帮我们风氏。”

      至风厉威乃至风厉威的父辈开始,南诏就开始为生死之战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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