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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狗熊挨板子 ...

  •   舒朗跟着殷茫野骑马经过校场,场内有两队将士正在对抗演练,瞧见殷茫野皆列队行礼,其中有人吼道:“少将,东京城的小妞得劲儿还是小伙得劲儿?”

      这一吼差点没让殷茫野摔下马,他挥鞭指着那群人道:“都老实点!”回头望向舒朗道:“他们就是过个嘴瘾。”

      舒朗面无表情:“我知道,跟你在娼馆里见的人一样嘛。”

      殷茫野听他把自己的兵跟那些驻军耳目相提并论,急道:“不一样,他们都是好兵。”

      舒朗点头道:“我知道,好将手下无孬兵。”说罢满含意味地瞟了他一眼。

      殷茫野:算了,不解释了,日久见人心,日......哎!殷少将仰天叹息。

      两人来到营地最里端,高山崖壁下有排矮房。矮房对着一个开阔的草地,草地前有个行鞭挞之刑的木架子。

      殷茫野指了指那个木架子便道:“这就是我们行军法的惩戒之地。当众鞭挞。”

      “就没了?没囚室?”舒朗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那排矮房,如此简陋就不怕人跑了。

      殷茫野揉揉额头道:“朗爷,你当这里是在贵司吗?这里是军营!惩戒的目的是让他们服从军令,不是铲除异己!”

      舒朗闻言叹了口气,翻身下马,从矮房里跑出三两名刑鞭挞的军官,长得肥壮彪悍。见殷茫野到了赶忙上前行礼,殷茫野指着那两个麻袋道:“里面有三个人,一大两小,把他们分开丢进房里,我们要问话。”

      “是。”行刑官依他的话将麻袋扛进三间房间。

      山风吹来,凉意袭人。

      被堵住嘴、拔去道袍的道士仍旧套着头不知身在何处,他原以为会被带入县衙却被带入了湖州驻军营地,若是县衙同伴倒容易相救,可身在军营内就不好办了。大人还算镇定,两小的就不一样,抖如筛糠,尿湿了裤子。

      舒朗没有理会三个道士,将从祭台上收缴的道幔等物件和三人的道袍抖在地上,蹲在地上一样样的翻看。

      中原腹地的道观,道长外出做法一般会戴五老冠,冠下两边各垂一条剑头长带,上绣神像或“太乙救苦天尊”字样。这种专供道场做法戴的头冠都是至代代高阶法师传承而来,舒朗手中的五老冠崭新不说,绣出的五方天君神像的位置都排错了、青色法袍上也未秀出道观或法师尊号。看到此,舒朗更加确定这伙人就是打着道家旗号来搞破坏的。

      舒朗先来到关小道童的房间,取下小童的头套拔下口塞,问道:“你们从何而来,籍册何在?”

      “我们自幼随师父在观中修行,何来籍册?”那小儿说道。

      “那我问你,你们师徒三人设蝗灾道场,做法时该颂咏哪部经言?”舒朗厉声问道。

      小儿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思忖片刻道:“救苦拔罪妙经。”

      舒朗狞笑阴鸷,目光狠戾直视那小儿,又问:“太乙天尊救苦拔罪妙经?是道士早课时颂咏经文,定心安神,为一天课业修习做准备。我再问你一次,为除蝗灾做法颂咏的经文是哪部?”

      被他盯着发毛、逼问到绝境的小儿忽而嚎啕道:“我学艺不精,不知该颂咏哪部经文。”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就不是修道之人。”

      “我是,我是,我只是道行太浅而已!”小道哭到抽筋。

      “那我再问你,你的法名叫什么?”

      “钟自奎。”

      “你师父的法名呢?”

      “张明山。”

      “你叔祖呢?”

      “齐照行。”

      “照明自...”舒朗低喃思忖。

      那小童道不明,心却不暗,旋即明白他的意图,接嘴道:“照明自古今...这是我们宗门的传承字辈谱系。”

      “明净宗?”

      小童连忙点头。

      舒朗见状瞳孔微缩,又问:“你们现在的道观在何处?”

      “南诏云岭。”

      又将小童的嘴塞上,走出房间对殷茫野说道:“让你父亲下令把游走在山野间的道士都抓起来。”

      “为什么?”殷茫野不解,“驱逐他们,不让他们设道场蛊惑村民烧稻种就可以了,以什么罪名抓他们?”

      舒朗眸光如炬,又是那团能烧人的火:“勾结外邦,颠覆朝纲!他们不是净明宗道人,他们就是打着宗门旗号的贼子。”

      舒朗说完不顾惊骇不已的殷茫野,走过两间房进了关道士的房间。

      他将道士的头罩和嘴塞取下,直接了当的问道:“你们为谁做事?来南域作恶?”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三十年前,九州修士绝迹,道门断代。你既幸存为何弃洛州天门山的宗观于不顾,跑到南诏云岭?”舒朗问道。

      “哈哈~!”那道士闻言忽然就笑了起来,“想不到边陲南域居然有人知道三十年前的秘事,我问你,那件事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莫非你是皇室中人?”

      “我不是皇室中人,三十年前先辈之憾事已在去年平息,你为何要打着净明宗的幌子,干伤天害理的事情?”舒朗冷声质问。

      “伤天害理?哈哈!你不是皇室中人,那便是九州修士?小子,你如此年轻,清楚三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吗?谁知此中事,谁记当时人?我让佃农烧稻种就伤天害理?那我问你,三十年前修士怎就绝迹?道门又何故断代?究竟是谁在伤天害理?!”中年道士眸中飘过一抹哀色旋即又化为阴鸷。

      舒朗知道那件事,云梦泽君守护九州最大的水域而外还监控九州。

      三十年前时任萧皇在自己在位那一年只办了一件事,召集九州道门修士意图解决旧皇城妖祸。那三天三夜的血战全记录在云梦泽的幻化镜中,他至泽底龙树修出凡躯之后便看过。实况之骇目已经不能用惨烈来形容,区区凡躯,堆堆血肉,红血为雾,尸骸作幕。

      或许从那刻起,舒朗觉得成不成仙本不无紧要。道就在那里,仙不过是得道的程度体现,两万三千修士修为未及仙阶,却已诠释道矣。

      舒朗盯着那表情阴鸷的道人,徐徐说道:“两万三千修士虽亡矣,然其道法永昌!先辈们的丰功伟绩后世不敢忘却。净明宗所在之洛州距离京师最近,也最知诸妖遗祸危害之重。全宗下山,无一人生还。天德高无量,照明自古今。是净明宗传承至今的字辈谱系,除去天、德,两字辈久远无人而外,高字辈参战五人,无之辈参战十三人,这两系字辈道长平均年龄是六十三周岁,量字辈人数最多,七十人,照字辈五十人,明字辈全是青葱少年六十三人。巍巍净明宗,两百六十四人,当千古不朽。你是明字辈,你师父法号:齐照行,陨时二十七岁,道号:齐山子,善丹药,善制炉,修补《周易参同契》,这本书同天台山其他的道学著作被收录在帝国观文殿的明经堂。你如果还想听,我可以把这些人的名字全部背给你听。”

      那道人听到此,已是涕泪阑珊,他盯着舒朗喉头如哀兽呜鸣 :“你是谁?你从何而知这些辛密之事?”

      舒朗撑着额头,如今九州道门萧条,三十年过去了,也仍未恢复当初之盛景。

      冷道:“我不过芸芸众生人。你为何逃离天台山、选择远走南诏传承宗门我不想知道!百姓因蝗灾受苦,你们下山治灾也算无量功德,为何要蛊惑他们烧掉稻种?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是南诏的人吗?”

      那道士闻言笑道:“小青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萧皇无道,天下当易。”

      一旁的殷茫野听到萧皇无道,天下当易时呼吸明显快了半拍。

      舒朗却蹲下身,逼视那道士说道:“萧皇有道无道,当世不配评定。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是修道之人自省之言,不是贼子行恶的借口。修道,修心,人人心中存仁、人人心中守仁,天地方才有仁。你不配穿那身道袍,你远遁南域传承宗门却连自己的徒弟都没教好,应当日日背诵的经文他连名字都会说错,你不配被他尊一声师父。在令先师齐山子之生平记述中记录,仙者开设最多的道场为施粥救民,你却在他身故之后教人烧了稻种,你也不配尊他一声师父。”

      道人惊道:“生平?谁为我师记生平?!”

      舒朗眸光冰冷:“你口中那无道的萧皇。有些人如无字之丰碑,留存于世的当属那身道骨仙风。”

      有些人,有些事注定密辛,不能宣于众人耳。东京新城与被妖物盘踞,魔气萦绕的旧城相距仅仅二十公里,若公开,那繁华的帝国心脏瞬间就会被弃成空城。若首都南迁,帝国北线至西线的军事缓冲带谁人来守?!

      道士叫嚣:“你胡说!你胡说!当年那两万三千修士战死旧城,血雾经年不散!都是他们的怨气!皇室连他们的姓名都未敢留下,三天三夜的浴血厮杀他们都未被记录进书本,皇室至今不敢公开旧城秘密。他就是无道,天下当有道之人得之。我就是要助有道之人得天下,烧些许稻种算什么,死几万流民算什么,剜去腐肉而已!罪在我辈,功在千秋!”

      “冥顽不灵!你也配一句功在千秋?!”舒朗手作手印,凭空一道咒轮封在道人身上,点了他心门命穴,逼问道:“谁?!谁是你口中那有道之人!说出他的名字!”

      那道人承受不了如此凌厉的道门攻势,当即口鼻喷血。舒朗侧身躲开那些恶血,诧异地把住他的脉门,发现他竟然毫无修为。

      “你...为何无半点修为?”舒朗惊道。

      那道人望着舒朗自顾苦笑:“我当年就是天台山上的扫地童子,不算拜入师门。齐山子施了我一碗粥,我在心中敬他为仙人。我跟着他到旧城,本想为他收尸,却看着他化为血雾,连块肉都没留下。不是我不想教徒儿们道法,是我根本就不会。萧皇无道,可不是我说的。当年国师把萧皇拎到旧城跪在血雾之下,他们的话我都听到了。是萧皇趁国师回天述职离开人间之时,擅自做主,号令修士进入旧城。国师恨他好大喜功,国师骂他奸巧无道。萧皇无道不是我说的,是天人说的。”

      舒朗刚才的法门太甚,让那道长没说几句便气竭而亡。

      见那假道士身死,殷茫野推开门叫人把尸体抬去烧了,将两个小童交给县衙安置。

      他见舒朗神色落寞,想上前宽慰,却不知该讲什么。他道:“阿朗,回家吃饭吧,不是要抓那些道士吗,怎么也得把人叫上来教他们一番部署啊。”

      舒朗看见那地上的血渍莫名地打了个寒颤,那道士就这样死在他眼前:“算了,一群假道士翻不了什么风浪。别抓了,不过是些棋子。驱逐他们,派人盯着他们,把那个幕后黑手找出来。”舒朗愣了半晌方才抬头凝望着殷茫野有些委屈的说道:“殷茫野,我刚才把人弄死了?!”

      殷茫野愣愣的问道:“你在监察司没弄死过人?你不是说要把我弄死在监察司吗?”

      舒朗憋得想哭,他道:“我就只负责监听,哪里弄死过人!说要弄死你,不过也是过过嘴瘾而已。”

      殷茫野一把搂过他调侃道:“我以为你有多厉害了,原来你跟我一样都是嘴把式。让我看看,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刚才审人的狠劲儿跑哪里去了?那道士是因为干了教人烧稻种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才被天收了命,跟你没关系。没想到你如此多愁善感,把你的感情投点在我身上呗,我会翻倍返还给你。”

      舒朗对他夹带的情话充耳不闻,他眨眨眼睛,将眼眶里的泪水强收回去,道:“走吧,别叫你爹等急了。”

      殷茫野见屋外那些人正在处理那三个假道士没留意他们,又搂着舒朗问道:“阿朗,你不会弄死我,对不对?”

      舒朗盯着他道:“我弄死你干嘛?!”话音未落,舒朗便感到被他裹在怀里,光影明暗间转瞬就被其抵在门上。

      殷茫野没待他作出反应便寻着他的唇吻了上去,唇齿间舌游四方。舒朗没有拒绝他,只是搂着他的腰肢,昂头沉浸在唇舌间的激荡。

      这个吻很绵,很缠,很透。如不知经年的沉香,余味悠长。

      待殷茫野离开他的唇瓣时还没缓过劲来,他们鼻尖相抵,气息相通。

      舒朗道:“你不是说过,我若不愿意你不勉强吗?怎么又失了君子风度?”

      殷茫野再次轻啄了下他道:“仓廪实而知礼节!饿急了当不了君子,只能成流民去抢粮,何谈风度!”

      舒朗失笑:“那你如何才知饱?”

      殷茫野眸色一凌,托着他的下巴,盯着他的双眼道:“你知不知道问这个问题很危险?”

      舒朗笑得挑衅:“不敢说?”

      殷茫野深吸了口气,再度吻了上去,一直吻到他的耳畔才沉声道:“晚上在房里等我。”

      舒朗一击他的腋下再将其推开,道:“想的挺美,继续想,说不定白日就真的做梦了。”

      舒朗打开门,吹响口哨,白马奔至他面前,他翻身上马,看着垂头丧气幽怨多的殷茫野道:“快点,我饿了。”

      两人穿过军营,绕过一条从山顶流下的小河来到处翠林环抱的两层竹楼。

      站在竹楼平台上观望的魏都看见两人急忙下楼,拦下殷茫野道:“少将小心,殷帅正生气了。”

      “他生什么气?嫌我带回来的礼物不好?”殷茫野问道。

      魏都摆摆手道:“你跟邢师爷说什么午饭不能太硬太软,不能汤泡饭。殷帅骂你走东京城晃了圈就不知道姓甚名谁,只会贪图享受。还有一件事...”魏都瞟了眼舒朗欲言又止。

      “说!”殷茫野恼道。

      魏都刻意压低嗓音道:“殷帅不知从何处得知你在东京城把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娈侍玩腻了,丢给卢思青糟蹋弄死了!”

      虽然声音极低但是站在一旁的舒朗还是听见了,没忍住笑了笑。

      魏都连忙为主人开脱,辩解道:“舒大人,我们少将不是这种人。一般玩过的娈侍都会馈以银两,好聚好散。”

      “我懂,我懂!”舒朗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殷茫野急得跳脚:“我谢你了,我什么时候玩娈侍,那些都是请来做戏的!”

      “对,做完戏之后都会好聚好散!”

      “就没聚过!你闭嘴!”殷茫野朝他摆摆手,示意他一边去。

      殷茫野领着舒朗走进竹楼对他说道:“等会儿,你帮我解释解释,那个娈侍没被弄死。”

      舒朗赶紧撇清关系:“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

      “你这个人真不地道!那个娈侍不是驾马车跑了吗,你...帮句嘴,我就不会挨打。”殷茫野急道。

      “你还会被你爹打?”舒朗有些诧异,看他神色不似作伪便点头答应。

      两人被领进餐厅,舒朗看见传说中的驻军之王,镇守南域二十年的殷世昌,四十八岁年富力强跟殷茫野站在一起就是两只熊。不过,这位当年殿试三甲最年少者,眉宇间还是可见几分儒雅。

      舒朗见礼后入座开席,圆桌上除了殷世昌而外便是驻军几位高阶将领和幕僚作陪。舒朗坐在殷世昌身边,同他谈及驱逐道士之事,殷世昌当即责令下属去办。酒过三巡,几人又聊了会儿湖州的乡土人情,谈到山民迁居的事上,舒朗问道:“我们一路而来,周边乡镇农夫耕作如常,并未见弃田离家的情况啊。”

      “舒大人有所不知,你们一路上看到的都是汉民。本地山民是指在此生活了数百年的原住民,他们生活在与南诏及妖界接壤的山地,从去岁秋天开始便不再播种,全迁山顶居住。”殷世昌说罢又强调道:“这种情况之前从未遇见。”

      “那他们就没有在下山,镇上或军营里可有原住民能打探些消息?”舒朗回想萧钰所说的灾情异常的情况,心中不安更甚。

      殷世昌摇摇头:“他们从不参与城镇生活,曾经尝试过招募山民入军,但是语言习俗不通,难以与其他同袍合作。”

      舒朗点点头:“我想去山民所住的地方看看,不知是否可行。”

      殷世昌睨了眼只敢埋头吃菜的儿子冷道:“你看看舒大人,看起来跟你一般年纪,却比你重视工作。”

      殷茫野一心想躲避他的关注,免得被他开火击溃。他赔小心道:“舒大人在京城监察司就有拼命三郎的雅号,的确值得我学习。就是工作太拼命,不注重身体,把胃弄坏了。刚才我对邢师爷说的饭不软不硬,不能泡饭就是为他说的。”

      “是,是,殷帅不知道,我这胃痛起来真是要命。”舒朗连忙帮腔,心想殷茫野看着挺横,怎么怕爹怕成这样,一逮到机会就解释,超强的求生欲。

      殷世昌从鼻腔里哼了声,便让侍从撤了酒,端来饭。这是舒朗至进入南域的十多天里第一次吃到纯白米饭,在外面吃的都是掺了萝卜或豆子的杂粮饭。

      目光瞟向对坐的殷茫野,摆在他面前的还是一碗掺了萝卜、豆子的杂米饭。殷世昌没理会儿子,兀自招呼舒朗吃菜。

      殷茫野端着饭吃的挺开心,对舒朗道:“每次从东京城回来,都是一碗杂米饭接风洗尘。哈哈,忆苦思甜,挺好。”

      殷世昌说道:“有杂米饭吃就不错了,想想当年你娘带着你从淮安一路来湖州的景况。”

      “是,父亲。”殷茫野收起戏谑的态度,认真吃饭。

      饭后,大家到后院喝茶,几位将领和舒朗谈了些督军事物之后,便很默契的同几位幕僚离开。舒朗正在纳闷,便听见殷世昌对殷茫野冷声道:“殷茫野,你在东京城干了什么好事。”

      殷茫野就怕老爹叫自己全名,他立刻认怂道:“我就是拎了个娈童当挡箭牌,那个娈童十三、四岁,最后我给他钱让他自谋生路了。”

      殷世昌端着茶,撇撇茶沫道:“你带着他上了卢思青的马车出府,两个时辰后你和卢思青雇了辆马车回了卢府,那个小娈童便消失了。”

      殷茫野望了眼舒朗,小娈童变老豆芽跑了。

      “我...爹,那小娈童就是在外面我就把人给放了。”

      “放在何地,是入工坊做工了,还是又寻了家乐伶馆继续做事?”殷世昌冷声道。

      舒朗道:“殷帅那个娈童其实是...”他正想说是监察司安排的,可又不能把监察司监控进京述职官员这种事摆在明面上来讲。

      后话还没编圆就被殷世昌打断:“舒大人,不然跟着邢师爷他们去前院听戏吧。”舒朗听这话便知道殷世昌在下逐客令,他起身行礼,对殷茫野比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就走了。

      不多时,后院传来殷茫野呀呼嘿的惨叫。舒朗问向邢师爷,邢师爷掩口一笑:“挨板子了,放在从前不会少于二十个,屁股都要打烂。不过眼下筹粮要紧,估计只会打十个,总归是要趴在床上养养的。”

      舒朗倒吸了口,心想到底没帮到殷茫野:“东京城的少爷狎游娈侍很平常,殷少将不会干出格的事情。要是真伤人也是卢思青搞出的事。”

      邢师爷淡然而道:“人是殷少将带进去的,他不同意卢思青如何敢下手。”

      舒朗心想也是:“殷帅治家真严格。”

      邢师爷浅笑低语:“莫非如此,殷家如何能安守南域二十年。少将不能像京城纨绔那般随性而为。”殷家不是士族豪门,没有随性而为的资本。

      舒朗在上任督军住的小院安顿下来,又去了趟办公营地。晚饭时,也没瞧见殷茫野,一问仆人才知道真趴在床上动不了。回到房里拿了师母微澜给他的外伤药便到了隔壁殷茫野小院,他敲敲门,没人应便直接推开门,看到殷茫野趴在床上睡了。

      他走到床畔,看到两个屁股墩浸着血,不由的嘟嘟嘴心想这老爹真是狠得下心。他坐在床边,轻轻揭开搭在屁股上的纱布。

      “嘶!你轻点!”殷茫野从梦中痛醒,以为是小仆手欠,回头一看是舒朗,才又委屈的说道:“都是因为你。”

      舒朗仔细的给他上药,道:“忍忍吧,过了今夜估计就能结痂。”

      “是吗?神药啊,这几板子起码得趟三四天。”殷茫野扭头看着他给自己上药那么专注,便也不觉疼。嘴上却还在抱怨:“你们监察司也真够坑的,还能扮成小娈童来接近我。我跟我爹说那小子跟踪我,我才让卢思青去试他,然后他把卢思青打了顿便逃了。”

      “对啊,就是这样的,他的确逃了。”舒朗笑道。

      “可他不信,他坚称我和卢思青把人玩死在郊外把人埋了。”殷茫野恼道。

      舒朗给他上完药,再又换了张干净的纱布道:“你还是要反思一下,为什么你爹不信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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