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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殷茫野的口音 ...

  •   宋珍珍在厨房核对菜单,仔细核实蒸笼和餐盘中还未盛入盘中的菜品。

      “很好,最后检查下餐具与菜品是否相配。果酒、黄酒、蒸馏酒及配套酒具先推出去。”宽敞的后院厨房,以烹饪方式划分出多个区域,每个区域的负责师傅带领下手严阵以待,如上阵前的最后检阅。

      宋珍珍拿起腰间的小哨子吹了下,道:“传菜!”

      她这句话如同开拔军号,随之传菜仆人们保持着一致的端盘手势及步调鱼贯而出,林府除夕晚宴正式开始。

      林家现在虽说风头正盛,在殷茫野看来这除夕宴饮菜品规格不过中流并不奢华。

      五品京官家里常见的鲸脂香灯油只出现在餐桌正央的主灯上。其余地方摆的都是寻常油灯,不过灯盏挡片的铜色很纯,打磨如镜,将光源反射扩大到室内每处角落。

      百余尺的厅堂照明效果不比那些满堂鲸脂灯的效果差。

      传闻林氏有个很不错的工坊,从火器到寻常物件都做的不错。

      满堂坐者,除了林氏族人、几位大掌柜和工坊负责人而外,来此的公职人员就只有舒朗,外加殷茫野这个驻军督尉。

      泽浣和宋珍珍同时收到了来自林母的大红包,泽浣摸摸自己酸胀的肚子和林书翰那一脸坏笑,不知道他是该高兴的还是该更高兴,也不知道他是该尴尬还是更尴尬。

      舒朗接到监察司密信,阿炳在信上讲,晚宴之后将殷茫野恭恭敬敬地请进监察司。

      恭恭敬敬?!站在走廊里的舒朗看着和林书翰把酒笑谈的殷茫野,将手中的密函放在油灯里烧成灰烬。

      他回到座位,端酒浅呷开始重新审视这位纨绔殷少将。

      殷茫野端着酒想跟他碰杯,目光在他胸前乱瞟,道:“舒兄...哎,这个称谓容易让我联想到其他的。我能叫你声阿朗吗?”

      殷茫野是南方人,说不清是酥/胸还是舒兄。

      舒朗知道自己的任务结束了,这个殷茫野一定是早就搭上太子。他不是自己的任务,也不想再跟他虚与委蛇,遂正色道:“你可以叫我舒大人。”

      殷茫野见他没端酒杯,自顾自地饮尽,端坐身子,正色道:“舒朗,兴庆十年三月十二日生,二级修士,监察司督察,从五品。”

      舒朗斜睨了他一眼,殷茫野狎笑又道:“阿朗,该换个差事了。让你牺牲色相接近旁人,我舍不得。”

      舒朗想到自己从一堆进京述职的地方官里选中了湖州殷茫野,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之前三年都只是以私人身份进京,今年却以驻军督尉的身份代替文职人员进京必有所图。

      于是,他选择重点监视殷茫野,宝津楼接到卢定远的娈奴订单,需要一位淮安籍会剖蟹的新娈倌。他知道殷茫野的亡母就是淮安籍,这就是卢定远送给殷茫野的礼物。

      于是,他三日之内学淮语,学剖蟹。希望自己能留在殷茫野身边呆到晚宴结束,窥得他与卢定远的密谋,却被突发邪祟事件打乱。舒朗知道,即便自己为监察司督察,七组组长,也不过是情报网中的一条单线。

      舒朗倏然明白,他不过是殷茫野向卢定远证明清白的棋子:“殷少将真是一把侦听好手,舒某这个督查在尊驾面前实感汗颜。”

      殷茫野给他推了个食盘,里面是他给他选的菜,都是不硬不软适合他吃的。

      “我也是在知道你的名字后才对上号的,给我的资料上显示你是成人。谁知道来我身边的是个小孩子,我以为你会通过其他方式接近我,没想到你身怀绝技。今日之事,殷某再向你陪不是,好在误打误撞,虽然让你受了些委屈,但让卢老信任我,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他拍拍腰包,里面便是卢定远行贿驻军的证据,有了这个萧彦北就能正大光明的革除卢定远。

      舒朗不想在此多谈,直接道:“你吃好了吗?”

      殷茫野指指他面前的食盘道:“你把它吃光,我们就走。为了庆贺你我首次合作成功,吃光它们。”

      舒朗端起筷子,一块块的夹菜,一口口的咀嚼,一点点的吃光了整个餐盘。

      他放好筷子将餐盘推开,道:“走吧,不能让贵人久等。”

      殷茫野起身和舒朗两人拜别众人,骑马离开林府。

      “怎么不直接去见贵人,跑林府来干什么?”舒朗问道。

      殷茫野:“离开卢府的时候,卢老提醒我这个晚辈应该结交林将军,所以我来了。”

      舒朗闻言冷笑道:“卢老怕是做梦也没料到,会被你这小辈摆一道。”

      殷茫野笑了笑,殷家也是萧彦北暗中培养的春笋,跟林家一样,商、文、武。只不过林书翰从文道走向了武道而已。不过,两位少年骁勇悍将分列南北,也是美事。

      殷茫野知道,殷家比不了林家,但萧彦北必须扶持他们来制衡林家。故而早在两年前萧彦北抛来合作意向之时,就建立了密信渠道。这次殷茫野进京为的就是窥探各路驻军与卢定远苟合者,不过据他的调查,各地驻军估计也不知道卢定远真正的打算。

      殷茫野想到了卢思青,卢思青要他想办法娶宋珍珍,攀上林家进而保全殷家。却不知道这根本就是无法实现的事情。

      殷茫野观察过宋珍珍,是作为妻子的好人选。可惜他瞟了眼骑马在侧的舒朗,心想殷家是太子为了制衡林家的选择,殷、林两家只能相互制衡,不能结为同盟。

      监察司

      阿炳给萧彦北端了杯热蜜茶,今天除夕,除了警卫和值班小吏,整个监察司就他们两人。

      萧彦北喝了口蜜茶,起身从后面环住阿炳的腰,赔小心得道:“你别生气,我没提前告诉你也是怕你有准备,安排监视上面刻意照顾,让卢定远看出破绽。你说舒朗差点被卢思青侮辱了,那不是差点儿的事吗。不是我说你,自从遇见那个姚婉婉,向你灌输了办案为法理这些酸腐歪理,你和你的监察司办事就越发谨小慎微。你背后有我,只要没弄死,就朝死里弄。让舒朗再监视的时候,手段别那么怀柔,还接管街道司,至于吗,直接把人拎回来审就完了。”

      全程抱胸闭目的阿炳回道:“听闻殿下教诲,下官顿觉有负厚望。不如...”

      萧彦北将头靠在阿炳肩头,咬耳道:“不如今晚去落梅居守岁?”

      “你!”闭目默背清心咒的阿炳,将萧彦北的手掰开,“说正事就说正事。你下次再请外援要知会我一声,免得误伤,也就是舒朗做事还有些底线。如果今天被带走的人不是舒朗而是其他人,估计殷少将没那么容易脱身。”

      “知道了!”萧彦北掰过他的头,逼着他睁开眼睛:“我们多久没在一起了,你不是说过要夜夜阅我吗?!”

      阿炳将他推到椅上坐好,道:“先办正事,你拿到卢定远行贿证据又将如何?你要怎么处理卢定远?要狠的话,我得提前准备。”

      萧彦北摇摇头:“他好歹为帝国服务三十年,给他个永不续用的诏书让他滚回老家。我为的是那些驻军,把受贿明细放在官碟文件里发给他们。让他们怎么吃下去的,给我怎么吐出来。西行不是需要钱吗,钱不就来了吗。”

      阿炳:“如果他们装傻充愣了?”

      萧彦北笑道:“有殷家,你别小看殷世昌在驻军之中的影响力。各地驻军在京代表都在等殷家人,殷茫野让他们收,他们立马把钱款送到驻地。只要殷家带头吐,他们就得跟着吐。”

      阿炳皱眉:“那殷家又该如何把控?”

      萧彦北摸摸额头,他盯着阿炳似笑非笑:“你这是在揣摩上意,很危险的哦!”

      阿炳冷笑了下,他想到林家,在萧彦北眼里林家又是个怎样的存在,他又会如何掌控林家。

      萧彦北再次起身,双手绕过他腰间,吻了下他道:“我会派个可靠的人去湖州督军,这个人选你来推荐,选一个你信得过的人。”

      这就是萧彦北控制林家的手段,给他们无限的信任,让他们以为自己在帝国的核心。

      阿炳意味不明的看着萧彦北,萧彦北对他莞尔一笑,道:“我只相信你,你和我一起长大,你是我最爱的人。选一个你信任的,那个人忠诚、可靠又不喜欢殷家。”

      阿炳抬手拂去他鬓角的碎发道:“你真那么信任我?我选的人,消息都会在我这里过一遍。”

      萧彦北点点头:“在你这里过一遍我才放心,你有不止一条线佐证情报。就像这次,就算没有殷茫野,你也能查到驻军受贿之事,只不过我需要引殷家入局而已,殷家该表明自己的态度了。阿炳,我心不渝,今晚和我守岁吧。”

      阿炳轻呼了口气,垂在两旁的手,堪堪搂起萧彦北道:“那去湖州督军的人选不如就选舒朗,他算是在殷茫野这里吃了回败仗,哀兵必胜。而且,他提起殷茫野时可谓是咬牙切齿,恨到不行。”

      “那就他吧,让他去湖州那种彪悍之地历练下,也好。”萧彦北松了口气,心想阿炳在听到殷茫野临时充当自己暗探这个事情的时候,那张脸简直臭到极致。监察司还在发展,一时没办法全面监控文武百官,自己未登大保,监察司行事需谨慎不能被人诟病。

      所以,为扳倒卢定远不得不用这个计中计。萧彦北看着阿炳眼中闪过暖色,心想总算是把阿炳的毛捋顺了。

      舒朗将殷茫野领到监察司后院,两人栓好马。舒朗对他道:“军人的目光应该在战场,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会引火上身。”

      殷茫野浅笑了下,他能确定这句话是出之于舒朗的真心。

      他低语道:“我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干这种二五仔的事。我从未忘记自己是个军人,只是身不由己。”

      殷世昌是黄家保举,卢家护航,现在黄卢两家相继失势,再无人可为殷家保驾护航。他不为太子做事,那么殷家两父子就真要体验一次宦海沉浮、人头不保。

      他从马兜里摸出还未煎熬的两包药,递给舒朗道:“听大夫的话。我娘就是惹上痢疾,上吐下拉不到半月就走了。前天见你吐,我是真担心。”

      舒朗接下药包,放进自己袖袋。他动了动嘴唇,却没言语,转身为殷茫野带路。到阿炳办公室时,舒朗敲了敲门就离开了。

      殷茫野将卢定远给的东西原封不动的交给萧彦北,萧彦北打开一看粗算了下总金额,不竟笑了起来,林二西行的费用算是有了。

      他对着殷茫野笑道:“辛苦殷少将了,你述职完毕就动身回湖州吧。那笔钱会有人与你接洽退回事宜。还有一事孤先与你说明,全国驻军今春需要更换文职督军,新任湖州督军跟你一块回去。你认识的,就是刚才领你来监察司的舒朗,你没什么意见吧。”

      殷茫野拱手行礼道:“谨遵殿下安排。”

      萧彦北道:“那做戏做全套,今晚辛苦殷少帅在监察司住一宿,明天在离开吧。”

      “是!”殷茫野低头道。

      恭送萧彦北之后,殷茫野没忍住偷笑了下。

      走廊上,舒朗听到阿炳说自己将要随殷茫野回湖州后,惊愣道:“为什么是我,我不是兵部文职。我想到上午那件事就生气,就忍不住想弄他。”

      阿炳道:“那你督军,你去湖州就正大光明的弄他,不是,你怎么说话有点殷茫野的腔调。你盯紧他,尤其监控殷家与其他驻军的联动。湖州现在是重点监控目标。在湖州的监察司眼线会在你启程前告诉你,不要辜负殿下的厚望。”

      舒朗躬身行礼:“是!”

      “给他安排下住宿,今晚他不能离开监察司。”阿炳丢下话准备离开,再次叮嘱:“别弄他。”

      舒朗点点头,心想弄不过他该怎么办。

      舒朗带着殷茫野来到监察司后院,给他开了间房道:“你就住这里,后院中央有水房。柜子里有洗漱用品”

      殷茫野挡着小房门不让他出去:“你住哪里?”

      舒朗:“我住后巷宿舍。”

      殷茫野微微侧身给他让开条道:“晚安。”

      舒朗镇定地点头从他身旁走过道:“晚安。”

      舒朗走出房间,收起手里的银针长舒了口气,还好他没扑过来,不然自己一针就得把他扎残。

      殷茫野:还是忍到回湖州再说怎么吃吧,必定那是自己地盘。

      林府

      抱柳堂,被赶回自己房间的林二公子委屈到不行,他的个人用品和衣物都被打包放回原处。

      他伏在泽浣门口低声哀求道:“不就是没事前给你打招呼就下婚书了吗,卿卿,你开开门,今天守岁,让我陪陪你。”

      “不行,我睡下了,你别守门,回去睡吧。”

      泽浣没让他进屋,他今天真的很难受,腹部的坠痛感越发明显。没有缚灵袋,他没办法通知微澜过来,一切都只能他独自面对。

      可被林书翰照顾成生活不能自理的泽浣,没能逞强成功,在吹熄灯火时,碰到灯座,洒出了些灯油。他想取帕子擦地,却踩在灯油上,没摔着却因大劈叉而拉痛了腹部。

      听到动静的林书翰直接撬开门栓推门而入,看见泽浣坐在椅上捂着腹部咧嘴抽气。

      一只棉质白色拖鞋歪在地上,灯油染脏了鞋底。

      泽浣见他进来了,道:“你怎么进来的,没看出来你还有当贼的潜质。”

      “我这个贼只认你这朵花。”

      林书翰捡起他那只脏鞋走进盥洗室清洗干净放在床踏上。又将泽浣抱上床,给他盖好被子。才又拿起毛巾将地上的灯油擦干净。

      泽浣看着他做完这些事,洗手就要上床,急道:“我今天真不舒服。”

      林书翰诧异地看着他道:“我又不干什么,你哪儿不舒服,让我看看。”

      泽浣想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侧身回避他,落寞而道:“你别看了,你看了我更不舒服。”

      林书翰觉察到他异样,问道:“卿卿,你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情绪不好。你遇到什么事儿了吗?婚书的事情你别多想,你要是不愿意嫁给我,我不逼你。是因为婚书的事情吗?”

      泽浣捂着肚子兀自浅笑了下,他怕不是真的有婚前恐惧症吧!盼了一百年的婚书,盼了一百年的婚礼,就这样摆在面前,真有些彷徨怯懦之感。

      他翻身搂着林书翰,妥协似得道:“睡吧,我困。”

      林书翰拍拍他肩膀。

      伊斯坦布尔

      西克收到最新消息,变异程度:九级半。

      临近黎明的时候,林书翰被泽浣身体蒸腾出的热气熏醒,他一摸泽浣满手都是汗。他慌忙掀开被子,看见湿润的睡衣下是一副越发玲珑有致的躯体,他解开泽浣的衣衫准备给他擦汗,立刻被眼前的风景惊愣。心想喝了一冬的羊肉汤还真把人养透了,肤如凝脂,水润白皙。随即他翻身下床取下帕子给泽浣搽干汗水。

      泽浣也随即清醒,看到敞开的衣服,吓得他惊坐系带:“你干嘛解我衣服?”

      林书翰无辜道:“你出了那么多汗,我拿帕子给你擦身。你怎么换骨更皮了似的,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泽浣接过林书翰的帕子,背身过去自己擦着汗,他怯生生地望了眼林书翰道:“吓到你了吧?”

      林书翰连忙摇头,道:“怎么会,我...我就是有些没见识而已,你别怕,你这几天不高兴就是因为这事儿?”

      被变异困扰泽浣也难以认同此刻的自己,他将帕子递给林书翰道:“我也没这种见识...你给我擦擦背。”

      林书翰掀起他衣衫,看见腰间那两个能吸人的腰窝,闭了闭眼,探手给他搽背。

      泽浣又想无涯若是见到此刻的自己该是作何反映,瞬间双眼含泪道:“如果我不再是我。”

      林书翰接话道:“我都喜欢。”

      泽浣躲着他,拭去眼角的泪道:“可我不喜欢,我都要烦死了。”

      林书翰不知怎么安慰,又道:“要不找神医看看,你身体的变化跟你腹中新长出来的器官有关系吗?”

      泽浣点点头。

      林书翰恍然大悟:“我原以为你是孕丹,没料到你是要孕子?!”

      泽浣惊慌的转身对着他,一脚将林书翰蹬下床道:“你瞎说什么了!”

      林书翰从地上爬起来,趴在床上盯着他看了半晌,抬手指着他那平滑的喉间,笑道:“你连喉结都快没了!你是不是准备好嫁给我了。要不,你换身女装试试。”

      “你怎么不试女装!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你出去,我要洗澡换衣服。我都要烦死了你还在这说风凉话!你出去,再不许睡我旁边!”泽浣说完用被子将脸蒙上,不想理他。

      林书翰见他反应这么大,正色道:“好,我走,我去给你放热水,你等着啊,我弄好了马上走。我今晚睡隔壁,给你牵个铃铛,有事你摇铃叫我。你放心,在你同意之前我绝对当个正人君子!”

      林二内心雀跃,之前就觉得会跟卿卿有很多崽崽,现在果然盼崽有望。他迈着欢快的小碎步跑进盥洗室给准媳妇儿放洗澡水。

      西克收到消息:变异程度:十级。

      “该去接人了。”西克收起六芒星感应盒,雀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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