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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诱 ...

  •   阿炳和舒朗走出小院,路过花园,便听到从捶丸场上传来林书翰声音:“殷少将果然骁勇,一上场就连着十垒。”

      “哈哈,那是你们太谦让!”殷茫野那极富穿透力的高音炮喇叭声。

      两人面面相觑,顺着声音看到场上的殷茫野正和久孤对垒。

      一旁杵杆观局的林书翰看到阿炳和舒朗,朝他们挥手道:“你们跑哪里去了,舒兄也过来玩一局啊。”

      殷茫野余光瞟向花园入口拱门下站立的男人,果然盘靓条顺,油光水滑。心里开始盘算起来:小娈倌不敢带回家,但若是监察司公职官员他爹怕是不敢多言。

      “他见过你现在这副模样吗?”阿炳问道。

      舒朗想到昨晚殷茫野的梦呓,在深度睡眠中他应该记不得自己的脸,道:“殷茫野没见过。倒是卢思青见过我刚恢复正常的样子。”

      “那你先去跟他们玩玩,我去太子府。”阿炳拍拍他肩膀,看见他眼中闪过丝狠戾之色,提醒他道:“这里是林府,不是监察司。好好跟他们玩玩,今天当休假,知道吗!”

      舒朗深吸了口气,面色如常朝花园走去。

      时至黄昏,林府已经掌灯准备开宴,却有几位林氏掌柜玩兴正浓,不肯离场。宋珍珍让人换上掺了荧光粉的小标旗代替白天用的白布旗,又在捶丸场的几处边角架起了灯火。花园变成夜间捶丸场。

      林书翰将旗杆交给舒朗道:“舒兄你来得正好,我打了一下午终于有替手了。”他将舒朗推上场,便跑到休息区找泽浣说话。

      舒朗不善捶丸,接了三球一垒未成。

      殷茫野观察了他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地说道:“这位兄台你这姿势不对啊,你下肢太僵硬了。你看我!”说罢,他摆出了个双膝微屈的击丸姿势,看着舒朗那张吃瘪样的脸,笑道:“身体的重心放在两脚后跟,挥杆的时候别抬高脚跟。有种鸟儿栖枝的感觉,双膝弯曲,利用其力量站立。来,你再击一丸,我帮你调整下。”

      舒朗蹙眉摸不准这位殷少将是否认出他了,道:“无妨,我就是玩玩。”

      殷茫野却十分热情地拉着他到了花园边,一个平坦位置的洞口,给舒朗摆了个小丸球。又对场上的久孤和旁人道:“你们先玩,我们在外围练习下。等练好了再进场比赛。”

      “好!”旁人应声,重新组局,那几位大掌柜正好跟久孤谈点商场的事情,并未留意两人。

      “你不用陪我练习。”舒朗离他远了半步。

      殷茫野见大家的目光都落在那两队人身上,走到他身侧道:“你还是多练练吧,像我们出来做事的,什么都要懂点。不然,很难融入别人的圈子,若是强行融入,不懂装懂硬要玩的话就容易露馅!”

      殷茫野边说边绕过舒朗的手臂,贴着他后背抓起他握着球杆的手。

      舒朗心下一惊正要炸毛,就被殷茫野从后屈膝抵着舒朗的膝弯道:“别炸,把他们的目光吸引过来,难堪的不是我。”

      “你想干什么?”舒朗冷道。

      殷茫野带着舒朗的手轻轻摆动,将那球击到洞中,笑道:“这不就进洞了吗。没什么难的。”

      炸毛边缘的舒朗咬牙道:“我会了,你离我远点。”

      殷茫野松开他的手,道:“捶丸是勉强会了,其他的会了吗?下次再要接近像我这样的纨绔,你还得露馅。不如你再跟我段时间,让我教教你其他的。斗鸡走狗,提笼架鸟,娼楼妓馆,小爷我都带你学一遍?手把手教你,嗯?!”他的笑容越发狎昵,盯着舒朗的目光也变得肆无忌惮。

      舒朗被他盯得不自在,捡起球走向前方的捶丸场中心,冷道:“不需要。”

      殷茫野走到他身边,不经意的一碰,顺走他手上的球,向后抛进花园外围的树林道:“哎呀,你怎么往暗处使力?走,拿个烛台去找找看球跑哪里去了!”说着取下一旁的烛台,将舒朗拽向树林。

      “你想干什么?”舒朗恼道。

      “想跟你谈谈!”殷茫野冷道。

      没容舒朗表态,狗熊殷茫野就把朗爷叼进了树林。

      他将烛台插进舒朗身旁的树桩上,借着光打量舒朗的模样,言不由衷地道:“跟你少年时有七分相像。不过,你怎么长歪了,没小时候那般招人疼的劲儿了!”

      舒朗闻言抬手就一记侧掌劈,被殷茫野洞察先机扼住手腕掰靠树桩,欺身压上将他锁在树桩上。

      “就这点劲儿,还学人做暗探?还是你舍不得动我,没使出全力啊。”殷茫野笑道。

      “你就是个混蛋,你放开我,就算我打不过你,我也能把你弄进监察司!”舒朗抬膝欲击,被殷茫野就势一手绕进膝弯擎住膝盖将腿往外一掰,没用尽全力,却容得那熊躯嵌进朗爷的双膝之间。

      “我的手要再使出三成力道,你这条腿就废了。不过你放心,比起弄残你的腿,我更喜欢你这条长腿攀着我,像这样...”殷茫野说着将舒朗的腿架到自己腰上。

      烛光微明微闪,映的周围疏影横斜,光影斑驳中,舒朗的脸白一阵,红一阵。

      他不能在林府和他闹。他将头偏到一边,不想看殷茫野。

      “下午的事情就是误会。我一直都在听动静,我没想真让卢思青欺辱你,我就是想看看你是哪路人。你要早说你是监察司,我也就跟你走了!”殷茫野解释道。

      “听动静?!原来堂堂殷少将,除了是混蛋而外还是个变态!”舒朗没好气地盯着他道。

      殷茫野抿了抿唇,发现这张小嘴像鱼吐泡似得,骂出的话简直不要太悦耳。

      他放下舒朗的腿,松开抓他的手,道:“正式认识一下,在下湖州殷茫野。殷勤的殷,茫茫原野的茫野。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不想说!出去了!”舒朗推开他,取过蜡烛开始找那颗球丸。

      殷茫野从裤兜里摸出那颗实心小铁球,递到他手上道:“你的名字原来叫不想说,出去了。”舒朗趁接球出手如风在殷茫野肘间点了一下,瞬间让他捂着胳膊强忍痛意没叫出声。

      舒朗这一指点的是他的心脉,那股力经肘肩直击心脏,虽只是呼吸之间的短暂痛楚却也能让人感到心脏停止跳动的无妄感。

      见殷茫野只是微愣的瞪了眼自己,舒朗讥讽一笑道:“挺能忍的,看来进了监察司能捱上一会儿。”

      殷茫野甩甩发麻的手道:“要是你亲自审我,估计我能捱一辈子。”

      舒朗没理他,端着烛台走向花园中心,殷茫野仍旧跟在他身后道:“你能换个工作吗?靠出卖色相换取情报太吃亏了,你想知道什么,只要你开口,我都告诉你。只要你别对旁人来这手,你也就碰到我这样有底线有原则的好男人,要是遇到旁人,你早就被吃的骨头都不剩...难怪大夫说你要固精!你们监察司当差的人牺牲也太大了!那固精丸你要按时吃!”

      舒朗是在受不了了,他应该跟着阿炳离开林府,直接申请太子手谕来提这只熊!舒朗转身一手拎起殷茫野衣领将他擒在后面的树桩上道:“你敢再说句这种污秽之言,我就让你说不了话!”

      殷茫野摸着舒朗细滑的手背,开口既死:“怎么,这几句话就激怒你了?尊驾这种素质,我真怀疑你是怎么进监察司的。沉不住气,如果我是监察司掌司,你估计入不了我的衙司,入我床帷倒是可以!”

      舒朗已经不想再多说一句,手指用力捏住他喉间哑穴就要他失声,却觉腰间麻痛低头瞬间耳旁过风,眼前光线明暗变化间发现自己与殷茫野已经乾坤换位,他就这样被殷茫野单手掐着腰抵在树桩上。

      “你要伤了我,可不好审讯了。”殷茫野掰开喉间的手说道。

      舒朗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殷茫野盯着舒朗的脸,越发觉得那晚那个梦不是梦而是真实的,那个吻也不是梦中痴妄。“你的名字。”

      舒朗觉得自己开年就犯太岁:“舒朗。”

      殷茫野闻言,又问:“哪个舒,哪个朗?”

      “舒服,朗读。”他没好气地说道。

      殷茫野砸吧下嘴道:“穿浪日舒光,朗抱云开月。你的名字永远跟人一样美。”

      “殷茫野,你这样调戏公职人员,当真不怕我公报私仇吗?”舒朗被这只熊压得喘不上气,近乎绝望。

      殷茫野却觉得这团棉花分外绵软舒适,他坏笑道:“老豆芽,你们监察司的手段上不了我身。嗯,你的美人计除外。”

      老豆芽?!舒朗忍无可忍,一脚顶上他胯间,殷茫野在接触前翻身跳开。

      急道:“你怎么来就使黑招?你这样小心没人要!”

      舒朗仰天想要深吸口气,调节自己那快崩断的临界点。沉气跨步,全身肌肉紧绷积累力量,瞬间爆发向殷茫野投去了那颗实心小铁球。

      小铁球在全力投掷下应该可以把关节击碎,只要能保住他的嘴让他交代密谋之事,管他是伤是残。

      只可惜,那只熊侧身避让,再伸手一抓就将舒朗用尽全力投掷的暗器截下。

      殷茫野颠颠手中球,无辜的说道:“你怎么能乱扔东西?这颗球要是砸到人怎么办?”

      这时,来人通知入席,天色已暗,捶丸局解散。被殷熊熊叼在嘴里逗弄半晌的郎爷也才松了口气。

      “跟我先去个地方,再去吃饭。”殷茫野拉着舒朗说道。

      舒朗打开他的手道:“你又想干什么?”

      林书翰见两人一起走了过来,笑道:“我还等着介绍二人认识了,看样子你们挺熟的。”

      殷茫野对他笑道:“我们早就认识了,舒老弟昨天还给我当了向导,领着我逛了东京城。”

      林书翰想到舒朗的身份,开始揣摩两人所谓的熟是指哪方面。“舒老弟?殷少将,估计舒兄要长你几岁。”

      “是比我大些吗?怎么我叫你老弟你也不反驳呢?”殷茫野盯着舒朗笑道。

      舒朗抬头看天,真的是月朗星稀,为什么林大人还没回来提人。

      “我和舒兄还要办件事情,我们去去就回。”说罢,他拉着舒朗走向林府后院。

      舒朗任由他将自己拉着走,冷声道:“你该不会想跑吧。”

      殷茫野回头看了眼被自己拖着走的舒朗,那副懒洋洋的姿态真是欠...操:“你说你这副模样不行啊,就差给你张床躺平了,你这是在诱惑我知道吗?”

      舒朗闻言连忙甩开他道:“是你拉着我走的太急,我没跟上!走那么快干什么,显得你腿长吗?”

      殷茫野回头看了眼舒朗腰带一下的长度道:“你腿也不短,就是没被掰过。你就是缺乏锻炼,没事,让我每天给你压一压,掰一掰就行了。”

      舒朗已经没有跟他交流的欲望,他真的很佩服审讯组的人,能跟这种流氓打交道。

      两人说话间走到林府后院马厩,他见殷茫野走向他那匹高大的黑马,立即警觉起来道:“你真的想跑,我告诉你,监察司要你问话你就得去,你要跑就会被强制传唤,罪加一等。”

      舒朗有些慌,他怕殷茫野真跑没罪也罪。他拉着缰绳,挡在马前急道:“你是有军职的,我们监察司不会对你上刑逼供,你也没有实罪之虞。你要是跑了,那性质就不一样。你还想不想升迁!你要真跑了,你离将军军衔就不止差一场仗了!”

      殷茫野听他这番话,不管舒朗是担心自己还是担心差事。殷熊熊觉得非要做点什么才对得起这两天两夜里因郎爷起伏跌宕的心。

      他一把将舒朗拽到身下压在马腹上,托着舒朗的下巴寻着那张像金鱼吐泡的嘴堵了上去。那匹黑马很听话的屹立不动,墙一般配合主人完成这个吻。

      虽然这已经不是朗爷的初吻,他的初吻丢在宝津楼、丢给了恩客殷茫野。

      但这个吻完全不一样,朗爷没有回避而是追随他的引领,仍由他的纠缠,享受从唇齿间漾开的悸动与颤栗。

      从气息到肢体,两人全身心的享受这个深吻。

      殷茫野将他圈在怀中,鼻翼相抵,道:“看来我这个师傅不错,才第三个吻而已,你就深得精髓了。”

      朗爷崩面子,轻哼声道:“谁说这个是你教的,我也是各中高手!”

      殷茫野没忍住笑出了声,他那副熊躯顶了顶这团棉花,道:“吹狠了,当心收不了场。”

      他伸手从马兜里摸出个布包,道:“还好,没冷。”解开布包,里面是两个药盅和两个小碳炉。

      舒朗瞟了眼药盅道:“中午怎么没给我喝?”

      殷茫野拿出一个药盅给他道:“你要跟我进卢定远书房,我还能给你喝药。我知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英雄?我只知道我一片真心错付狗。”

      “你骂谁是狗?”舒朗接过药盅打开闻了闻,颇有些不放心:“你没往里面加料?”

      殷茫野凝视他道:“加了,烈性趣味药,你喝了能缠着我让我下不来床。”

      舒朗现在已然适应殷茫野的野话,他顺嘴道:“那也就是你太虚。”说完,他打开药盅咕噜咕噜几口喝完。

      喝完后,他将药盅还给殷茫野,道:“念你给我带药,我会向掌司求情,不会硬审你的。”

      殷茫野将药盅收好,放回马兜,瞟了他一眼笑道:“看不出来你面子挺大。走吧,朗爷,先吃晚饭。以后给你另寻个差事。你真的不太适合监视这种事情。”他拍拍马背,和舒朗走出马厩。

      舒朗边走边问道:“我怎么就不适合了。”

      “知道自己怎么露馅的吗?”殷茫野低头看他。

      舒朗摇头,谦虚受教的望向殷茫野。

      殷茫野越发觉得郎爷可爱,逗他道:“叫声好哥哥,我就告诉你。”

      舒朗急道:“说正经的,你是怎么发现的。”

      殷茫野:“你鞋底的苔藓,跟围墙上瓦片的一样。那种是长在墙瓦、泥炭上的,颜色偏黑偏干燥植株分明,一根根的肉眼可见。跟长在土地、水潭边的湿滑粘稠的地衣不一样。你鞋底上粘着的就是墙瓦黑藓,跟你去水池踩回来的不一样。还有,其实当时我就是随口一问,你随便一答也就过去了,谁叫你那么刻意?一看你就是乖孩子长大的,连撒谎都不会。”

      舒朗对他刮目相看:“看不出你挺懂的。”

      殷茫野:“你好哥哥我走过南闯过北。你要是跟哥哥走,哥哥让你寓教于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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