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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两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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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自在的小长假过得很快。聚餐后,裴沼按计划在魔都溜达了三天,接着启程去其他城市了。
封笛三人把人送走后,第二天返程回了萌乐录制基地。
比赛要继续比,该练的都得练起来。
晚上,封笛蹲点等着复活赛结果。在看到祈拾酒成功进入到复活队伍的第一时间,她就激动地给怀亦他们发了信息,恭喜他们回来。
五支复活的队伍里,灼卫的票数最高,其次是各自和deny。最后是一支很年轻的乐队,封笛不太眼熟,之前没给她留下什么印象。
这支乐队大概是粉丝基础不错,票数以微弱的优势超过了北方水果。
她感叹着东果他们没能回来真的有点可惜,手机就开始震动了。果不其然,楚一在他们仨的小群里发了一串的哭脸。
没办法,这事注定有人欢喜有人愁。
封笛准备让楚一一个人emo。她把对方屏蔽后,安稳地把手机放远,很快就睡着了。
训练强度不大的时候,封笛的生物钟很健康。因此第二天被吵醒的时候,她的心情还算平和。
不过电话那边的人心态似乎不怎么平和。
“为什么让我过去?”封笛窝在被子里,很不想现在起床,“说好的下午排练呢,这么早就喊我做什么。”
电话那头的余生说话含含糊糊的,总之就是要让她尽快去他们的排练室,有事。
行吧,去就去。封笛认命地挂了电话,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和被窝告别。
眠海排练室内,余生头疼地制止两拨人即将开始的下一波battle:“有话好好说,能聊天咱们尽量不动手啊。”
楚一抱着自己的宝贝吉他躲远了一点,默默看戏。就见邹邹美目圆睁:“什么事都要分个先来后到。”
Roro假笑着:“没听说啊,我只知道公平竞争。虽说好男不和女斗,女士优先什么的,这个时候在我这里可不成立。”
“小笛子和我关系更好,你们去找别人。”邹邹态度强硬,坚决不让步。
“封笛是最好的,我们就想找她。”roro也很坚定,“你们可以找别人啊,为什么让我们去找。”
邹邹撂下狠话:“等着吧,小笛子到了也会拒绝你的。”
“那可不一定,”roro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我们队可是出了一个病号。”
嗨呀,这男人真不要脸,竟然敢打病号牌。
她呵呵一笑:“我们队还要清理门户呢,少扯这些没用的,我们等小笛子过来。”
“可不的嘛,等封笛来,让她自己决定。”roro回击她,不甘示弱。
邹邹看roro很不顺眼。先不说废墟是他们强有力的对手吧,封笛也不喜欢他们队的吉他手不是么。
所以她的赢面还是很大的。
等封笛推开门的时候,屋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让她有点迈不动脚。
什么情况这是?邹邹和roro为啥出现在这里,还互相瞪着,看起来马上就要打起来的样子?
她退半步的动作还没来得及实现,旁边看热闹的楚一第一时间发现了她。
“笛子来了啊,快过来,就等你了。”他赶紧出声提醒僵持着的两人,生怕封笛跑了。
楚一这纯看热闹的德行让余生更头疼了,这队友真的不想要了,两块钱一斤卖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买。
当roro和邹邹齐刷刷扭头看过来的时候,封笛发誓,她从他俩眼里看到了很熟悉的光芒。
打个比方,就像肉食动物看到了肉一样。
谁是肉想必不用说明了。
“哈喽?”她僵硬地打了个招呼,小幅度地向门外的方向退了退。
“亲爱的小笛子,几天不见,快让姐姐抱抱。”邹邹大步走到封笛面前,给了她一个爱的抱抱。
抱完顺势搂住她,另一只手光速把门关上,断了封笛的退路。
封笛不明所以地被邹邹搂着向余生的方向走,她求救地看向后者:“咋回事啊这?”
余生无奈地摊手:“让邹邹和roro说吧。”
“是这样,”即使主角在别人怀里,roro选择抢先发言,“Mq把自己作成了病号,他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地和我们说,一定要向你转达一下我们不懂的歉意,和我们都懂的敬意。也就是说,下场比赛,我们想请求你的支援。”
Roro心里苦啊,如果说有比接到兄弟的急救电话还令人着急上火的事,大概就是这个兄弟是他的队友,他们一起参加了综艺的录制,这个综艺还是比赛性质的。
说好一起放松几天的,他们鼓手闷不做声的把自己关在家里,连续几天没日没夜地练鼓,饭也没怎么吃觉也没怎么睡。
要不是Q正好有事找他,Mq怕是得凉在家里。
Hat和他接到电话后立刻赶到了医院,如果病床上的Mq不是看上去快要狗带了,他们非得开启痛骂队友模式。
“柏炆你行啊,你给我等着的。”roro撸起袖子,控制着想揍他的冲动,“等萌乐结束,我非得报名参加几个国际比赛,好好练练你的心态。”
啥啊这是,他们之前出新歌被骂的时候,也没见对方这么焦虑啊。
柏炆,也就是Mq,心虚又虚弱,小声道歉:“我错了,下次真不敢了。”
Roro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头问hat:“现在咋整?”
Hat叹气,不太情愿地说道:“找外援吧。”
虽说不习惯和队外的乐手合作,也不知道节奏磨合得快不快。但是到这一步了,总不能真的退赛吧,他怕柏炆羞愧内疚地从医院楼顶跳下去。
结果柏炆给了他一个他更不想要的答案。
“要不,咱们问问封笛?”病号Mq如此建议道。
很不幸,他和队友们还真觉得这个建议很靠谱。
于是,roro就自告奋勇出征了。
听roro简单说了Mq的情况,封笛真想当面呵呵他一脸。就知道这人得撞到南墙才知道疼,这下好了吧。
不过,她抬头问邹邹:“你们队咋了?”
邹邹的脸色瞬间阴郁起来:“我们联系不上小柳了。他不接我们任何人的电话,社交平台上倒是每天都发动态,图文并茂纸醉金迷得很。我问了我们周围的所有朋友,没人知道他具体在哪。”
听到小柳这两个字,看热闹的楚一眯起眼,这小子怎么无处不在的。
他打开手机,找到小柳的个人页面,略略看了看,语带讽意:“他在困岛上。节目录制前别指望他回来了,除非你们有门路可以开船去捞人。”
这一声打岔,引来其余四人困惑的目光:“困岛?”
楚一简单地解释道:“困岛是一个沿海的小岛,靠近海城,属于一个神秘富豪。岛上应有尽有,是有钱人的销金窟。那儿不是什么好地方,也不是咱们轻易能去的地方。只要上了岛,就得遵守他们的规矩,时间上不玩够九天是不让你走的。至于为什么是九天,据说富豪很迷信,这个数字旺人。”
Roro的目光很诡异:“你怎么知道的?”
“有几个朋友经常去玩,”楚一耸肩,“还老爱跟我显摆,我也不想知道这些,毕竟我还是个孩子呢。”
“还是第一次见快四百多个月大的孩子。”封笛一脸嫌弃,楚一不以为意,友善地微笑:“既然小柳回不来了,邹邹是不是也要找外援啊。”
“是啊,”邹邹可怜巴巴地看封笛,“希望小笛子可以支援一下我们队。”
Roro争道:“凭啥支援你们,我们也很需要封笛啊。你们队那位虽然没在,但是人还好好的,我们队可是有个病号。”
邹邹搂着封笛,轻蔑地看着roro:“别博同情啊,说得好像你们队病号是我让他病倒的一样。”
“谁博同情?”roro双手环胸,挑衅地笑道,“有本事你别装可怜啊。”
“说谁装可怜呢?”邹邹松开封笛,美目里燃起怒火,“自己长得凶神恶煞的看别人天生丽质不顺眼呗。”
这话Roro很不爱听,他冷哼:“说谁凶神恶煞呢,我这是英俊潇洒好吗,眼神不好就去挂个眼科。”
脱离战况的封笛开始迷茫了,现在吵的方向好像不太对啊。
等等,为啥要吵架啊。
看这阵仗,俩人再说两句就能打起来了。
她赶紧发言:“那什么,你俩别吵了,不用吵啊,和气为贵。”
“和这种粗人真是没的聊。”邹邹又瞪了roro一眼,期待地看着封笛,“小笛子是不是要来帮我们?”
Roro也满怀希望地看着封笛:“能和你合作,我们队感到非常荣幸。”
封笛走到架子鼓前,语气轻松:“如果你们放心且不介意,余生也同意的话,我都可以帮啊。”
连续打三场鼓,很难吗?
为什么非得二选一,她都可以去,没啥问题啊。
邹邹和roro的神情一下子就复杂了起来。
真是,光想着抢人,差点忘了对方有多强了。
其他人说自己可以同期撑三支不同风格的队伍,邹邹和roro可能会觉得对方是在大言不惭。但是封笛这么说,他们还是很相信的。
两人默默地看向余生,后者看着自家鼓手:“我倒是可以同意,不过节目组能同意吗?”
“这就不关我的事了,”封笛坐在椅子上,双手插进口袋里,整个人悠哉地晃了晃,“既然余生点头了,你们需要我的话,我都ok。”
“那还说啥了,我这就去找我们PD。”一改之前的剑拔弩张,roro的脸上有了喜色。他激动地和余生握了个手,就赶紧离开了。
邹邹又抱了抱封笛,紧跟着roro的步伐离开,练习室终于恢复了平静。
“你这小病晚愈的,真没问题?”热闹没得看了,楚一又是那个关心队友的楚一了。他询问着封笛,表情还算正经。
封笛握着鼓锤划拉了一会儿,摇头:“没问题啊,他们两队的鼓都挺好打的,而且成员们都很强,磨合期估计也不会太久。”
“也是。”楚一想了想,封笛说的很有道理。
他低头调弦,封笛奇怪地看着他:“你今天咋了?怎么没开启追星模式呢?”
平常这人看到roro都可激动了,今天怎么屁话这么少?
楚一轻啧:“roro今天要是来借吉他手的,我第一个欢呼雀跃。主角又不是废墟也不是我,自然没那热情。”
还是看热闹最有意思了。
“哎呦,”封笛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上下打量着他,“我们帅一现在这么懂事了吗,可喜可贺啊。”
余生在一旁思考着,他们鼓手的实力自然是够的。但是吧,他有点担心之后大概率会有的乱七八糟的言论。
等他回过神想和封笛好好聊聊的时候,就看她和楚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一起,仔细一听,他的脸瞬间黑了。
只听,封笛在那和楚一小声叨叨:“哎,你的话提醒我了,咱俩商量商量,劝劝roro,让hat给Mq陪床看护得了,这你不就能和偶像同台表演了嘛。”
楚一迅速应声:“我觉得你的想法很棒。”
封笛又说:“你打听一下祈拾酒的鼓手和Mq关系咋样,也让他跟着陪床得了。”
“……”余生额角的青筋隐约可见,这俩队友真的都没法要了。
这个上午,眠海的吉他手和鼓手是流着泪排练的。他们的队长下手真狠啊,满屋子追着他俩打。
呜呜,想曝光他!
萌乐节目组同意了废墟和茶走走外援的请求。三支乐队在一起开了个小会,定下了封笛过去排练的时间。
每支乐队选定的曲目都已经提前交给了负责他们的导演,和往常一样,歌曲排练与舞美设计同步进行。
封笛就负责打好自己的鼓,不管这些花哨的事情。在拿到两支乐队的谱子后,她仔细研究了一番两队乐手的个人风格,希望能节省一点磨合时间。
视频看得差不多了,她揉揉肩膀,在房内来回踱步,稍微活动活动身体。
上午排练结束后,余生又找她聊了聊这事,问她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封笛知道余生在担心什么,其实要她说,她应下这事,真该担心的应该是废墟和茶走走他们才对。
万一她发挥失常,影响这俩队进决赛可咋整。
既然他们愿意承担这个风险,她就没必要考虑旁的了。
睡前,封笛想看一会儿丸子它们仨的情况,这才意识到手机不知道被她放在哪儿了。
等她找到手机的时候,还没解锁,屏幕上就弹出一条来自微信的消息。
裴大神:听方楉说,下场你要支援废墟和茶走走?
现在收到裴沼的信息,封笛没之前那么方了。不过,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将近凌晨一点了,裴大神这个时候还没睡,是又失眠了吗。
她忐忑地回复:是的。
那边,裴沼刚洗完澡,简单吹了吹头发,就窝到沙发里,拿着本子开始写写画画。这几天的经历给了他一些灵感,正好也没什么睡意,他可以安静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一旁的手机震动了好几次,裴沼不耐烦地瞥过去,封笛的名字有些显眼。
他捞起手机,点开方楉发来的微信。对方跟他说了下一场萌乐,封笛要同时给三支乐队打鼓这事,顺便问他怎么看。
裴沼挑起眉,点开和封笛的对话框。消息发完后,他才注意到现在的时间。想着封笛可能已经睡了,他正要放下手机,没想到很快就收到了回复。
还挺简短。这样想着,裴沼勾起唇角,发送:看来你很喜欢挑战自己。
这边,封笛稍稍纠结于对方这话什么意思,回复得小心翼翼:也不能说是挑战,我认为我可以hold住。之前我经常参加持续半天以上的音乐表演,这方面还算有经验。
看到封笛的回复,裴沼很快就想起来,对方之前参加过很多演出和比赛,大部分时间都很长。
也是因为这个情况,让她有了一些负面的评价。在某些乐评人和乐手眼里,封笛这段时期的音乐非常具有功利性,丧失了很多原本的纯粹。
这种言论裴沼很是不屑,但凡用心去听,仔细去看,就能发现封笛的技术是一直在进步的。
她不仅仅是去比赛或者单纯享受演奏,也不仅仅是去磨炼技术。更深层次的影响是深远的,当时可能看不出什么,但现在去听眠海的音乐,看他们的现场就能看出来。
沉稳和摇滚,连在一起说可能毫不搭边。可是呢,去看眠海,就知道这种结合非常帅。
裴沼轻笑着回复封笛:我相信你没有问题。不过最近会很累吧,正好方楉白天会来这边,我让他多捎带点吃的。你有比较想吃的东西吗,或者说不吃哪些,我告诉他。
这题封笛不知道该怎么答,裴大神这人真是问问题小能手啊。她想抢救一下,弱弱地回复:不用麻烦方先生了吧,我可以自己买的。
裴沼回复的很快:不麻烦,他本来也是来给我送东西的,正好顺路。
对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只好认命:这样的话,就谢谢裴老师和方先生啦。我不挑食的,随意就好。
这个随意不是敷衍,封笛是真的不挑食。吃嘛嘛香,身体棒棒。
裴沼回了个ok的表情,这个话题到此结束。
封笛没忍住,还是问道:裴老师失眠了吗?
等了一会儿,她忐忑着收到了对方的消息:还好,习惯了。你不也还没睡,我记得你的作息很健康。
相对规律的作息对音乐人来说很奢侈。这一点,裴沼很嫉妒封笛。对方的专注力与高效率,远超包括他在内的绝大多数人。
封笛不知道裴沼已经开始羡慕嫉妒她了,此时她有些晃神,神思带着些外人看不懂的阴影。
打字变慢,她最终回道:之前在研究废墟和茶走走队里的乐手来着。我确实是比较注重劳逸结合的人,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佛系摇滚就是我啦。
收到封笛的回复,裴沼被佛系这个词戳到了笑点。他回复:我觉得养生系摇滚更适合形容你。
没想到还有被大神调侃的一天,封笛的心情诡异地轻松了起来。大概是叠了晚睡buff,她有了卖安利的勇气:裴老师没试过听听德彪西吗?大家都推荐的月光真的很好入睡。我知道裴老师弹过很多次,但是换个角度听一听,没准会有其他效果呢。
之前她也常常失眠,余生就建议她多听听古典乐。一开始她没什么感觉,但听得久了,心情真的有了很大改善。
德彪西?好像方楉老跟他念叨。真是奇怪,同样的话不同人说出来还真不太一样。裴沼觉得封笛的建议很可行,他回复:好,我会听听看。很晚了,你赶紧睡吧。
互道晚安后,封笛却莫名精神了起来。她辗转着翻滚了一会儿,默默地点开月光开始单曲循环。
这一晚,同一片月光下的两个人,慢慢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