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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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UNE酒吧，城市靓1俊0的欢乐场。
瓜柯和马麓杉端着酒杯相顾无言，隔空交流的两道死亡光线在卡座上方撞击出火花，一言不发，却让人分分钟脑补出八百字小作文——
“杉，浪哥咋了？丫坐这儿入定呢？”
“不知道。”马医生瞥了一眼，见怪不怪。
“这家伙今天第一天上班，嘶……”瓜柯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差点被刚喝进去的酒呛死，“我操，难不成被我们驾校那几个大妈给蹂|躏了？”
“你还好意思说。”
“干！老子当年被那几个姑姑拉着相亲跳舞，还上山挖野菜，起码最后还能挺下两成血活着爬出来，咱浪哥这也太虚了点儿。”
浪里小白条？呵，瓜柯的偶像滤镜摇摇欲碎。
“……”马麓杉不想理他，修长的指腹捻起透明的酒杯，仰头将亮紫色酒水一饮而尽。
瓜柯盯着那颗白皙的喉结，咽口水。突然像是瞧见什么稀罕玩意儿似的，狂拍沙发扶手，转着眼珠子疯狂示意马医生：“哇天！你看他那俩眼珠子都不冲一个方向了，我操这他妈修得哪派神功？”
“龟派吧。”
“屁的龟派……杉，你、你去问问他？”
“不问。”
“啧，问！”
“不问。”
“问一下问一下，哎呀你问一下嘛。”
“死开。”
“问一下嘛杉杉~~~”
“我操你们俩能不能安静点儿！”
死亡交流光线被隔空拦截斩断，被曹微浪一道眼刀劈落，两个一声没吭的人对视一眼，接着不约而同地将观赏憨逼的眼神落在沙发角落里那个憨逼身上，憨逼本憨忿忿地扔开抱枕，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一脸菜色地看向瓜柯——
“……呕，这他妈的是啥？”
瓜柯一秒钟回过神，“啊？啊，哦，红糖水哇。看你第一天上班上得眼神都虚焦了，给你补补，不好喝嘛？我特意让他们加了五块糖来着。”
曹微浪：“……”
手指颤抖嘴唇哆嗦，一口粘腻甜浓的红糖水堵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也下不来，但这绝对不妨碍他调动顽强的语言中枢功能：“你你你给我等着……我不把你驾校的车全开成俩轮儿的，老子就不姓曹！给我拿酒去。”
瓜柯“哇靠”一声，说你个病患人士还想喝酒？你还有脸说，去年那个倒车倒得跟鬼上身一样的学员起码毕业还赔了我五百块修墙钱，你作为教练他妈的上班第一天就给我把车屁股怼了，你你你你不喝你就赔钱！
曹微浪也“哇靠”一声，那他妈是我怼的吗，是吗是吗是吗？你见过因为后车过错导致道路交通事故的，前车全责的吗？再说你那招得都什么学员啊我操，妈的老子安全带都不敢系，生怕哪个脚指头抽筋的一脚油门下去我跳车逃命都来不及！
在一旁默默喝酒的马医生“噗嗤”一声把嘴里的酒喷了出来，努力憋笑憋得倒在沙发上半天起不来。
曹微浪于是乎更加郁闷了，腮帮子微鼓：“不管，去，两打白山，我今天非得把修车钱喝回来我。”
“啥？你他妈坑我驾校还不够，老子的酒吧你都不放过？”瓜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曹微浪挥手，“放过什么放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杉杉两个趁我住院，天天红油猪头肉，兄弟情义同甘共苦都给你搅和到辣椒油里了吧，不管，你不拿我就自己去搬。”说着颤颤巍巍就要站起来。
马医生从沙发里直起身子，冲瓜柯摆了摆手，冷清的脸上写着“给他喝吧早喝醉早消停”几个字。
“啊去去去！你可歇着吧大爷，我去给您拿，行了吧。”瓜柯服了，得到了医生的首肯，瓜柯才敢松口让他碰酒，于是乎抓起一只抱枕扔过去，把晃晃悠悠“醉红糖水”的曹微浪给砸回沙发里，然后对马医生说，“看着点他，丫熊孩子叛逆期到了。”
瓜柯手上提着两打白山，咯吱窝里还夹了三罐乌苏，连挤带钻地从舞池中央突袭出来，没好气地把乌苏扔给沙发里的大爷，又一把按住那只去开易拉环的爪子，“我说，你也不怕碰见你学员见你喝酒？”
“少放屁。开酒不喝车，喝车不开酒，我叫代驾，管得着吗他们？”曹微浪拨开瓜柯的手，“吨吨吨”灌了几口混的，“再说，就我那几个学员，你看看哪个长得像是会来gay吧的。”说完，他自己也低头沉吟了半晌，酒劲上头上得飞快，曹微浪晕着一张俊脸，扳着五根手指头数了数，那车上，一个自己，一个夹脚凉鞋大叔，一个拿安全带当捆猪绳的阿姨，两个星星眼探照灯似的妹子……
正好一只手数齐了。
“……”
总觉得少算了点什么。
曹微浪冥冥之中若有所感地忽觉屁股一紧，吓得他猛灌几口酒压惊，而后顿时反应过来似的一脸龇牙咧嘴地冲着瓜柯，“诶！等等等等，嘶，不对啊瓜柯，你个驾校老板都开酒吧了，还在这儿跟我逼逼啥？！”
瓜柯闻言，一脸得意努了努嘴，示意曹微浪去看酒吧门口的方向，曹微浪睁着双水润朦胧的醉眼顺着看过去，只见在UNE门口两侧的框框上，明晃晃的北欧风钨丝大灯泡照着两条磨得锃光瓦亮的木牌牌，上面是狂傲不羁的草书，不知出自哪位名师大家之手笔——
上联：今天酒吧醉酒，不找代驾
下联：明天医院陪护，讹哭你妈
曹微浪咽了咽口水，又眯起眼睛仰起脖子朝上看，发现门上头居然还挂着一块横批——
七0八落，1无所有
曹微浪：“……”
“你……是个狠人……”后背一麻，兀自咽咽唾沫，毫不吝啬地伸出个大拇哥来。
“客气客气，也都是为交通安全事业尽一份绵薄之力嘛。”瓜柯洋洋自得地冲曹微浪抱了抱拳。
三个臭皮匠聚在一起又吹了半宿牛逼，直到后半夜舞池里的人都换了三波。最后瓜柯死活拦着曹微浪，不敢让他再碰一滴酒，哭着喊着要为老曹家守住这最后一根独苗苗。
曹独苗一条大腿被抱着，裤子完美承接了瓜柯的鼻涕眼泪酒渍。
马医生坐在旁边，看透了地上哭天抹泪的家伙心里生怕明天曹微浪醉酒教车，把易达驾校招牌砸个稀碎的那点小九九，但笑不语，独自小酌，睿智人设保持得稳稳当当。
曹微浪一脚把瓜柯踹出去三米，“滚你大爷的，我待会儿打的走！”
“不不不那也不行再喝了，万一咱叔叔晚间没事出来逛游碰见你这幅熊样儿，那不得气得抬手把人家的哥的出租都给扬了！”瓜柯继续抱大腿咕咕哝哝，“万一给人家怼进医院，你还得陪床陪护，七零八落七零八落……想想七零八落啊哥！你是我亲哥！”
曹微浪闻言虎躯一震，混沌的脑袋瓜子清醒一瞬。
他家老曹活着的时候，最看不惯他那副不着四六天天钻酒吧的德行，甚至一度想把他那一脑袋乱七八糟的杂毛给剃了直接送进部队里去历练。好在曹家基因争气，小曹同志虽然不如他爹，但在赛车界还算搞出来点小名气，这才在老曹眼皮子底下保住了自己三千烦恼丝。
老曹千古，余音犹在。
“不、不喝了不喝了，回去了。”曹微浪一边嘟嘟囔囔一边醉醺醺地摆摆手，打了个红糖水味道的饱嗝儿，哆哆嗦嗦从裤兜里摸出手机，醉得眼前都直放金灿灿小烟花了，按了几次愣是没按开，瓜柯看不下去了，一把抢过手机塞他裤兜里，“啊得得得了，直接出门招个手拦辆出租就走了！”
曹微浪嘟囔着还想挣扎，瓜柯说罢直接胳膊肘一拐，一巴掌拍在曹微浪背上，往前一推，暴喝一声“走你！！！”
一把就将摇摇晃晃的曹微浪攘进了群魔乱舞的舞池中。
瓜柯拍拍手，功成身退，喜滋滋转过身一屁股瘫回沙发里。马麓杉拿着酒杯坐在他旁边，还有些担忧：“就这么让他自己回去，行么？”
“哎没事。咱浪哥是什么人？”瓜柯大手一挥，去够桌上自己的酒杯，“手机叫车还得等，这酒吧外头等拉活儿的的哥多着呢，招手即停，只要老曹在天之灵今晚不出来溜达碰上他崽子，那绝对丢不了，安全到家妥妥的。”
马医生斜眼睨他，晃了晃酒，毫不留情地点破：“说一堆废话，我靠你是怕他再待下去，明天上不了班，没法给你们驾校挣业绩吧。”
瓜柯，大名柯木易，职业摩托车手，UNE酒吧老板，易达驾校大东家，在马医生的冷笑中默默收起心中借着酒劲哗哗敲打的小算盘。
“哎呀杉杉，你好烦人啊。冷漠、无情，来来来喝酒喝酒……啊呸！！！靠！这孙子什么时候把红糖水倒我杯子里了！”
……
与此同时，素有“浪里小白龙”之称的小曹同志硬挺着醉意，歪歪扭扭，一步三摇地好不容易挤出了舞池，期间被人揩油摸了两把娇臀都无知无觉，挪到UNE门口，正巧就看见有一辆出租停在路边。
曹微浪丹田蓄力，伸出胳膊，弯腰探头眯眼对焦瞧了半天，猛地摆手大喊一声：“Hello？大哥！这儿！”
喊完立马三步一垫脚“噌”地一下直接飞出去，好一招大鹏展翅落到车门边。
嘶，腿腿腿……还没好利索，疼！
就在曹微浪伸出手拉开车门的一瞬间，另一只手忽然从他身后冒了出来，抢先一步“咔哒”一声握上了车门把手。
与此同时，一个低沉微醺的声音从曹微浪后脑勺传过来，清浅的气流吹得曹微浪头顶发痒：“抱歉啊哥们儿，这辆车是我先拦到的，你坐下一辆吧。”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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