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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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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尚书房，宣景帝正在翻阅奏折。
八旗卫副使杨为福跪在地上，头贴地痛哭流涕，“八旗卫监管不严，竟不知洛城有千户马骡三人闯入军户家宅强辱女眷。”
宣景帝冷哼一声，“这么说，你也是听登闻鼓响了，才知晓此事？”
王保定在一旁提醒道：“杨大人，欺君可是死罪。”
杨为福思绪混乱，不敢轻易作答，登闻鼓一响，都察院就将人带走了，他并不知道都察院都查出些什么了。
阻拦已是不及，他只能听萧望津的建议跑来皇上面前负荆请罪。
现下想从这事儿里摘出去，他必须拿出诚意，只说些都察院能查到的信息，显然是不够了。
杨为福心一沉，匐在地上，只抬着头颤抖道：“臣不敢欺君，臣早朝前已经知晓。”
宣景帝拿起镇纸往杨为福头上砸去。
杨为福不敢躲，埋着头忍着痛继续道：“早朝前，臣偶遇刑部狄大人，臣从狄大人口中已经得知，狄大人称已将案情隐下，臣觉得蹊跷，一下朝便派雷山前往洛城探查，才发现此案不假，之后，臣一刻都不敢耽搁便紧急来报了。”
“臣不敢欺君，臣并不知有登闻鼓一事！”
砰的一声，宣景帝怒而捶桌，“王保定，让都察院去查狄宽！”
王保定下去传话，殿下的杨为福跪地不敢言语，殿上宣景帝气息沉重，尚书房安静得可怕。
好一会儿，缓过气得宣景帝才开口，“户部出贪官，刑部出故犯，好一出官官相护！”
议和还在拟条约，外患犹在，江南贪墨再起风波，内忧也未根除，朝廷各个部门一再暴露腐败事实，宣景帝是头疼不已。
“那狄宽为何要为你八旗卫隐下案情？你八旗卫还干过什么好事？”
杨为福磕头表示八旗卫清白之身。
宣景帝倦怠不已，根本不想管这些糟心事，“滚下去！”
“给朕去都察院好好交代！滚！”
杨为福很识相，见天子暴怒，便跪着往后退出了尚书房。
***
到了第三天，宋怀真脚上的红疹已经消得差不多了，白皙的脚背上余些褐色的斑点，大夫说十天半个月也会消掉，宋怀真开心地开始收拾行李。
萧望津坐在一旁饮茶，看着忙碌的宋怀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怀真一心向往求学的生活，期盼学成归来，能迈入朝堂为宋家洗清冤屈。
所以直到登上凤阳山，他才反应过来，萧望津似乎心情不好。
凤阳山坐落于京州京、洛二城交接处，山上苍松翠竹，生机勃勃。
在凤阳书院读书的学子们大部分都是京州人，一部分成了家的就不住舍馆了。山上建筑不大，学舍也很简陋，宋怀真被分配的舍馆叫修德院，一个回字形五间房，房间与房间仅间隔一堵木墙，想也知道隔音自然是不怎么好的了。
看着简陋的住宿条件，艰苦的求学环境，碧莹和石金已经开始清扫房间，安置行李。
萧望津带着宋怀真在书院行走，来到无人的竹亭，宋怀真不想逛了，跑去竹亭坐下，萧望津紧随其后。
宋怀真率先开口问道：“我听石心说，洛城千户案闹到都察院了，很棘手吗？你今天不怎么开心……”
萧望津反问：“我开心该是什么样？”
宋怀真想到什么似的，血液轰的往脸上涌，僵硬地转着脑袋，就是不看萧望津。
萧望津双手环胸，散漫地盯着宋怀真的侧脸，在看到宋怀真耳朵泛红后，微微勾起唇角。
宋怀真盯着竹苑前的圆形拱门，难为情的在心里想着：萧望津若是开心，总会逗弄他一番……
这样想来，除了在敬事监的第一次见面，他被吓得魂不附体以外，萧望津一点也不可怕。
杀孔玉昌，引朝廷下江南复查贪墨案；
忤逆郡主，以身试药保护他；
不顾周围嘲笑，只因为他多看了百花建盏几眼；
若说这些只是圈养行为，那么让他去东宫和内阁大臣会面谈话，这种绝对的欣赏和信任，极大的尊重和成全宋怀真的抱负，这种行为又要人怎么看待呢？
萧望津那些情难自禁的逗弄，表现出来的喜爱，和绝不越矩的尊重，表现出来的真诚，宋怀真也不是傻子，自然是能感受到的。
只是一天天安逸舒心的生活，让宋怀真想不到那么细微。现在细想下来，才发现自己竟然乐不思蜀，都要将家族重担给忘却了……
“看着我。”萧望津不知道宋怀真心里在想什么，但是想看宋怀真的脸。
宋怀真中断思绪，下意识的听从，扭头面向萧望津，只是脸上的难为情已经褪去，一双桃花眼里只有悲伤。
萧望津有些意外，没在宋怀真脸上看到羞怯之意，反倒惹人难过了。
萧望津坐直身子，紧了嗓音，“不过田野间走一遭，你便起了红疹，眼见书院舍馆狭小破败，我不开心你躲我至此！”
“宁愿住这种地方，也不愿同我住衙里。”还是舍不得说重话，萧望津缓了语气，“我不拦你，你还要我强颜欢笑吗？”
宋怀真呼吸一滞，不自然地低声道：“我……没有要你强颜欢笑啊。”
小怀真哪能想到在他面前放浪不羁的萧望津，被甩脸拒绝便霸道地抱着人不放的萧望津，竟然是不开心他要住舍馆。
知道原因后，宋怀真难过的情绪稍稍散去，想着萧望津那些霸道的贴近，耳朵又开始泛红。
萧望津将宋怀真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眼角浮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他起身走到亭子台阶处，背着手，语气冷硬地说：“明知我非你不娶，你却一心躲我。”
宋怀真悄悄抬眼去看萧望津的背影，更难为情了。
萧望津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只好送上台阶道：“那日在凤阳居士的碑亭，你为何向我张手？”
因为又不是没被你抱过……宋怀真抿了抿嘴，倒是有些理亏的模样了。
“罢了。”萧望津放开手，作势要离开的样子。
“不是躲你……”宋怀真也站起身来，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怕萧望津伤心的离开，奈何没有哄人的经验。
萧望津等了一会儿，决定再逼最后一下。
眼看着萧望津迈步要走，宋怀真干脆实话实说，“因为在你身边，我学不进去。”
萧望津多精啊，马上理解，马上反问：“学不进去，是沉醉与我朝夕相对？还是厌恶与我相处？”
他转过身紧盯着宋怀真，脸上带着恰如其分的落寞，“真的不是在诓我？怀真，回答我。”
宋怀真是真的被他演进去了，忍着巨大的羞耻，嗫嚅着挤出几个字。
“……没有厌恶。”被萧望津那样捧着，怎么可能厌恶……
萧望津那张英俊的脸，霎时明朗，一些暧昧的情绪在二人之间弥漫。
宋怀真看着萧望津一步步靠近，脸上是熟悉的坏笑，忍不住张望四周，羞耻低喊：“萧望津！这里是书院，非礼勿为！”
“不是厌恶，那便是沉醉其中了。”萧望津背手堵在宋怀真跟前。
早知道还没上凤阳山，就发作了才好，马车上也不错，空间狭小，怀真无处可躲，或许怕被车夫听见，可能还会配合？
在这学院清净之地，暧昧的氛围一直环绕。
“什么沉醉不沉醉的……”宋怀是真的怕被人撞见，一把推开面前的肉墙，一屁股坐了回去。
萧望津内心愉悦之情泛至眉稍处，也顺势坐下。
宋怀真偏过头去确认萧望津已经被哄好了，不由得嘴角的笑意也浅淡地挂在嘴角。在对方心情好的时候，去商量那种事，一般都不会让人生气……的吧？
非礼勿说，宋怀真矜持道：“诗书上说，烟光残照里，无言凭阑意。”
“萧望津，你在我面前，就像个……色中饿鬼。”说这个词时，他很小很小声。
但是他一说完，马上就被萧望津单手捏住了后脖颈。
“别！”宋怀真缩着脖子，萧望津的手很温暖，掌心贴着他的脖子，他特别痒。
竹林幽静，幸好没有外人，不然定以为萧望津在欺凌弱小。
萧望津狞笑着凑到宋怀真耳边，“我的怀真当真文采非凡，打情骂俏也这般含蓄。”
宋怀真反手去握萧望津的手，他用了十足的力。
萧望津感觉到便卸了力气，任他抓着自己的手腕，然后就被宋怀真‘啪啪啪’打了三下手心。
这下真成打情骂俏了。
萧望津用力一抓，握着宋怀真的手，压低声音呵出一句词来，“我还当你什么都不懂，那你可知诗书上还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宋怀真只觉握着自己的手滚烫热烈，那股热意直往头上涌，他起身跑回舍馆，心想以后坚决不能在萧望津心情好的时候和他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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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