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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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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八旗卫千户案闹到宫门口，案件被告乃朝廷官员，直接由都察院接手，一时间震惊朝野。
翻墙闯入百姓家中，掳走女眷当街强辱，凶手三人同畜生比，有何异？这样的畜生竟然还是吃朝廷禄米的！
此案大白于天下后，朝廷言官免不得要拿关联此案的八旗卫和刑部做文章。
崇坤殿。
“将马骡三人押回洛城，当着受他们欺压的百姓面前，处以绞刑！”宣景帝亲自下令前，在早朝上发了好大一通火，八旗卫副使杨为福和刑部尚书狄宽跪在地上战战兢兢。
宣景帝怒视二人，最后厌烦地处决道：“身在刑部，官至尚书，以权谋私，意图结党自拥。”
“罪证如山，罢免狄宽刑部尚书，贬知渭州，即刻出京！”宣景帝是一眼都不想再看他了。
狄宽默默落泪，悔不当初。都察院突然搜他，他已明白自己被杨为福摆了一道，只恨他晚了一步，让都察院搜到萧望津送来的状纸证言。
王保定：“狄大人？”
狄宽不得已，“罪臣叩谢皇上。”
……
狄宽退出崇坤殿，便有人替还跪着的杨为福说话，他说：“皇上，杨大人探查清楚事实后便立刻上报，行事谨慎，此事乃无妄之灾，还请皇上念其公正无私，从轻发落。”
一红衣言官出列，“皇上，臣弹劾八旗卫肆意封锁京中街道，阻扰刑部办案。月初刑部和八旗卫当街斗殴，实乃八旗卫恶意挑衅在先！”
又一言官站出来，为了弹劾八旗卫，一句话炸的满朝震惊。
“皇上，自辅国公结党封王一案后，这十年间，八旗卫滥用职权，多次生事欺压官吏，臣以为，洛城千户案绝非个例！身为八旗卫副使，杨为福绝不无辜！”
当年辅国公被贬，乃八旗卫侦办，八旗卫在皇上的示意下，杀了许多先帝倚重的官员，那一年，八旗卫好不威风。
当事人辅国公萧翼因病未上早朝，另一个当事人内阁辅臣吉建坐立难安。当年他也是在皇帝的示意下，捧杀萧翼，当时他也被贬了，但不过两年，皇帝就把他捞回内阁了。
原本以为那事就此翻篇，谁知道哈儿丹举兵入侵北州，宣景帝又把萧翼召回来了。萧翼还打了胜仗凯旋回京，近日来吉建行事格外低调，生怕萧翼找他算账。
这下，旧事重提，这不是在把他往萧翼脸上推吗？
这事是宣景帝心中的一根刺，吉建不得不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装死，心中狠狠记住了这个言官的声音。
一时间，其他官员曾遭受八旗卫恶意刁难过的，也纷纷出列弹劾诉苦。
跪在地上的杨为福绞尽脑汁寻找借口反驳，朝堂上争吵声音没个消停。
“肃静！”王保定见宣景帝面色不豫，扬声切断一室吵杂。
宣景帝头疼不已，“杨为福并未隐瞒此事，属监管不力，既如此，罚俸半年，着令即刻整顿八旗卫内部，由都察院监督！”
杨为福喜极而泣，哭着喊：“臣叩谢皇上，臣今后一定严加约束下属！”
宣景帝接着说道：“众爱卿弹劾八旗卫之事，如有佐证，一切交由都察院。”
“冯台，再有弹劾八旗卫的奏疏，不必呈上来了。”
王保定时刻观察着皇帝，见到熟悉的手势，扬声喊道：“退朝。”
***
回到尚书房，宣景帝无力地看着积压的奏折发着呆，他自觉于政事上越发力不从心，整日整日都是些乱糟糟的朝事。
王保定：“皇上，内阁吉大人求见。”
“他来干什么？不见。”宣景帝说完，突然想起早朝时，有个言官提及辅国公结党封王一事。
“让他进来吧。”
“是。”
王保定去请吉建，二人一前一后进入尚书房，王保定回到皇帝身边，吉建跪地。
宣景帝看他一眼，视线又落回奏折上，“起来吧，何事要奏？”
吉建故作踌躇，很是纠结了一番才道：“臣本不该奏，可事关朝堂风气，臣不得不越矩进言……”
“有话直说就是，啰唆。”宣景帝很不耐烦。
“皇上，臣以为冯大人身居高位，不事作为，不能大用。”
宣景帝没想到吉建求见，竟然不是为了早朝上的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便没开口。
吉建继续数落道：“冯大人看似清慎勤政，与人必敬，然而却不能纠正补弊。近年来，户部弄虚贪污，刑部知法犯法，官场内乌烟瘴气，冯大人位列首辅，有脱不开的干系啊！”
宣景帝听后，一时间连日烦忧的情绪，马上有了落点。
但仔细想想，冯台作为首辅，于国事必然要考虑的周密慎重，而且有冯台辅政，有始有卒，从无差错。
官员之间歪风邪气，真的是冯台过于仁善的原因吗？
可是除了冯台，还有谁能担任首辅？
“清弊过甚，群臣人人自危，如何专于政事？”
这话出自冯台，那时候八旗卫替皇帝抓了许多为萧翼说过话的官员，并且私加用刑，冯台为了阻止事态走向无可挽回的悲剧，委婉的用这种说辞劝宣景帝。
最后成功保下了那些下狱的官员，皇帝最终只砍了三个高官，其他的只让他们致仕便罢。
此时，宣景帝拿冯台的话来堵吉建，其实他心里已经因为吉建的话而对冯台心生不满了。
“冯台正途登阁，行事有章有法，朕自有决断，退下吧。”
非正途登阁的吉建郁闷告退……
这日之后，宣景帝当着内阁众辅臣的面，批评了冯台好几次，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由头。
无心之人自然觉得没什么，谁当官不被皇帝骂几句？
有心之人如吉建，便抓着这个信号，一直在等候时机煽风点火。
***
京城通往渭州的必经之路——京肃官道。
狄宽携家眷仆人出现，再有几里地便是驿站，狄宽交代到了驿站后，需停车补给一番，再继续赶夜路。
皇上厌烦了他，令他即刻出京，他不敢耽误行程。
马车摇摇晃晃的前行，车内的人昏昏欲睡，却听车夫突然大喊：“此乃渭州知府车驾，速速避让！”
狄宽惊醒，掀帘查看马车外的情况。
只见一人一马挡在路中间，他皱眉再看四周，又见不远处一个郊外凉亭坐着一个黑衣男子，男子背对着他，背影犹如山峰般挺拔。
拦路之人正是石心，他见狄宽探头，扬声道：“我家大人亭中设宴，特来为狄大人践行。”
狄宽让家眷先行往驿站，自己下了马车走进亭子。
萧望津听着脚步声，侧过头来邀请，“狄大人，好久不见。”
狄宽过去坐下，面对年轻的萧望津威严不减。
“是你？少将军不在都司衙，拦我一个小知府所为何事？”
萧望津给他倒酒，并不在意狄宽的态度，只说：“我赴任的第一日，连夜将大案送到狄大人手中，狄大人好像并不感激？”
“哼。”狄宽很是不屑，“王三孝能悄无声息的进京，八旗卫都拦不住登闻鼓响，少将军没少费心吧？”
萧望津坦然面对着狄宽，言语之间也很是坦荡：“狄大人称我为将，那么萧某在外征战抗敌是保护百姓，在内惩奸除恶也是保护百姓，保护百姓上讨公道，难道不是分内之事吗？”
狄宽咬牙，“少将军既然只为公道，直接让王三孝去敲登闻鼓便是，又何必送信于我？”
“说到底，少将军也不过是拿我狄某头上的官帽谋事罢了！少将军好谋算，怪我妥协于杨为福那个小人，这处罚我狄某受了！”
说完狄宽站起身来，“我同你非一路同行之人，狄某告辞。”
萧望津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到狄宽桌前，开口挽留道：“狄大人且慢，萧某不该拿此案试探狄大人，萧某自罚一杯。”
“试探？”什么意思，狄宽将信将疑看向萧望津，不敢轻易拆信阅读，狐疑的问：“这是？”
“狄大人心悬明镜，有治世之才，萧某实在不忍狄大人受江南贪墨案牵连，不得不将计就计，还请狄大人原谅。此信是我萧望津给大人的保证——两年之内，萧某一定让狄大人官复原职。”
得知狄宽被贬至渭州，萧望津马上谋划，连夜写下这封信。
余通为了讨好献王，在渭州可是贪了不少，此信就是贪官名单。查案最怕就是没有嫌疑人，萧望津这是给狄宽送政绩来了。
狄宽看完信，一时间惊讶不能言语，他自然是知道死去的孔玉昌是余通举荐的，而眼下，他要去接手的正是余通曾经管辖的州府。
“将计就计？你早料到我会帮八旗卫遮掩？”
萧望津浅浅一笑，举杯敬狄宽。
狄宽自己琢磨了一会儿，他被外调竟然是萧望津将计就计的结果，他再次回顾萧望津的话。
“少将军的意思是……江南贪墨案当真有冤情？”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到时候审查此案的刑部肯定要被追责！到那时，他在渭州查贪官，必能自证清白。
可是，萧望津为什么要帮他？萧望津怎么保证他能官复原职？
萧望津是国公府的嫡孙，是太子殿下的人。
难道，“太子这是要掀了献王的底？”
萧望津沉默不答，深沉不露，任狄宽瞎琢磨。
狄宽收起信藏进衣襟内，看来萧望津是不会透露什么了，不管怎么样，收了总归对自己没坏处。
狄宽能屈能伸，马上认错道：“少将军莫怪，那日收到案件，狄某是准备上报朝廷的，早朝前，那杨为福拦了我……少将军有所不知，那八旗卫手段低劣，十年前，国公被构陷结党，和他们脱不开干系。”
“国公一心为国，又有先帝遗诏庇佑，被栽赃尚且无力，狄某当时只是区区尚书，实在是不想得罪八旗卫……”
“总之，是狄某自己作孽，狄某自罚一杯。”
狄宽先饮一杯，自己又续上一杯举起。“今日承君好意，狄某敬您。”
萧望津回敬，一饮而下。
狄宽饮下烈酒，再看萧望津，总觉得这人深藏不露，看着年纪轻轻，其实运筹帷幄的手段胜过朝中那些老将。如此看来，有了萧望津，太子殿下的储君之位当是稳了。
八旗卫仗着皇上的宠信，坑害忠良，在这样的朝堂环境下，他上下难做，不如早早投向太子，助太子顺利登机。
“下官赴任渭州，少将军若有吩咐尽管来信，渭州任何动静，下官也一定会如实禀告。”
狄宽向萧望津表明立场后，离开凉亭上马车追赶家眷。
亭内萧望津独饮一杯后，伴随着夕阳带着石心骑马回到洛城都司衙。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想尝试权谋剧情，现在卡住了，好对不起大家，要暂停更新，好好做一下大纲了。感谢在2024-01-28 19:03:03~2024-01-30 23:06: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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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