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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追溯 ...


  •   丰盛的早餐过后,我们小组终于能有时间一起坐下来,好好开个组会了。

      二楼的办公区里,刘启恒一早打开了镶嵌在墙壁上的3D全息投影仪,通过无线信号链接到他的电脑上,只需要稍微点击几下鼠标,就能实时投送出立体清晰的画面。见我跟在杨天心身后进来,他立刻放下鼠标,一脸严肃地走过来,然后…轻快地拿走了我手上的三明治。

      杨天心:???
      齐珊:。。。。。。

      刘启恒:“那啥,早上的包子太小,我有点没吃饱,这人一饿就脑子发晕,要说什么都忘了,简直影响工作效率啊,对吧齐总监?”齐珊瞟他一眼,并不拆穿,只是默默拿起另一个三明治。而我在一旁冲杨天心尬笑:“哈哈,这说明你做的三明治太好吃了,光是闻到味道就让人嘴馋。”

      杨天心不置可否,拖了把椅子坐下,一副“我就静静看你们表演”的样子。

      总而言之,今天的这场组会,最终就在三明治的香味中正式开始了。

      刘启恒鼠标一点,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是小眼镜。这张照片上的他比现实中看起来年轻了不少,手中捏着一支白色的矢车菊,正漫不经心地看向镜头,他的脸上少了那副黑框眼镜,这让他的笑容看起来多了几分冷酷与淡漠,不知为何,整张照片的画面和构图都给人一种奇异的违和感。

      “小眼镜,真名弗兰肯斯坦·杜博科夫,俄罗斯籍,父亲是社区臭名昭著的酒鬼,母亲身份不详,但据说是一位来自红灯区的妓/女。他在社区开办的免费高中读书,不与任何人来往,且对各门课程都漠不关心,唯独对生物学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并逐渐开始用一些活物比如青蛙、兔子、小蛇、猫狗等进行解剖实验,由于种种怪异的行为和近乎“血腥”的爱好,他遭到了同学的投诉,便从学校退学。巧合的是,在他退学的第二周,社区高中就遭到了一次棘手的生物袭击,一群剧毒的杀人蜂闯入了校园,两名学生受伤。事后曾有人猜测这场袭击出自杜博科夫的策划,但由于没有证据,最终不了了之。”

      我和杨天心对视一眼,用隐秘的手法引蜂伤人,的确很像小眼镜的手笔。

      刘启恒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退学之后,杜博科夫行踪不定,从17岁到26岁的这9年时间内,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消息,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在26岁这一年,他的父亲去世了,死因是酗酒引发的严重酒精中毒,他作为家中唯一的儿子参加了葬礼,但他的出现显然不是为了哀悼,在葬礼结束后的当天晚上,他一把火烧掉了家中的房子,连同他的酒鬼父亲刚刚下葬的尸体,都烧了个干干净净,蔓延的火势还烧死了邻居家的一位寡妇和她3岁的孩子,母子俩正好是他那酒鬼父亲的情人和私生子。对了,顺带一提,屏幕上的这张照片就是他在父亲的葬礼上拍摄的,也是我们目前能得到的唯一一张公开照片。”

      听到这里,我总算知道照片中的违和感是从何而来了,即便身处葬礼之上,小眼镜脸上却始终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微笑,他的眼神中透漏出一股视旁人皆若蝼蚁的冷酷,而他把玩手中花朵的样子,也好像它不是一朵素雅的矢车菊,而是一把沾着血的左轮手/枪一样。

      “纵火案发生后,警方曾试图出动力量逮捕他,但都失败了,因为杜博科夫受到了一个名为【华沙】的恐怖组织的保护,他们帮他伪造了身份,并抹除了一切犯罪证据,还为他继续提供进行生物研究和恐怖活动的经费,让杜博科夫以组织成员的身份获取保护和资助。在这次任务中,他提前获知了一部分信息,杀死并顶替了向导的身份混入我们的队伍,虽然目的不明,但我有理由怀疑,这也是出自【华沙】组织的授意。”

      杨天心微微蹙眉:“关于【华沙】的这部分内容,有更详细的资料吗?”

      刘启恒点击几下鼠标,投出一张新的图片:一枚巨大的金黄色倒五角星——这是魔鬼“撒旦”的标志性符号,倒五角星中浮现出一只红眸紫脸的山羊头,螺旋状弯曲的羊角上缠绕着一条首尾相接的碧绿色毒蛇,蛇牙上的鲜血鲜艳欲滴,栩栩如生。

      “这是【华沙】组织的徽章,这个组织脱胎于撒旦教,在中欧和东欧等地制造一桩又一件恐怖活动,暗杀和爆炸、生物袭击和自杀式袭击、培养与输出间谍、乃至走私制毒军火人贩,无所不干,近年来,【华沙】在世界各地网罗成员,像杜博科夫这类反社会分子,以及其他残暴嗜血、偏执疯狂的危险分子,都在其选择之列。加之极高的渗透性和极大的隐蔽性,不少国家的高层都被这个组织侵蚀,所以他们虽然双手沾满鲜血,却始终能够逍遥法外。

      最后,刘启恒给出了他的结论:“杜博科夫没有出手抢夺青铜碎片,也似乎没有把杀人当做必要的任务,从现有的资料来看,我暂时无法判断【华沙】干扰我们行动的目的,不过老大,我建议你去找杨博士问一问,动用他的人脉和力量,应该能挖出更多东西。”

      杨天心点点头,把关于小眼镜和【华沙】组织的事记在了随身的小本子上。

      刘启恒搓了搓手掌,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紧张:“接下来,今天的重头戏开场。”他切换界面,屏幕上出现了一组新的图片,赫然是我们在弯曲森林的深处坑穴中见到的情景,照片上有螺旋排列的密密麻麻的陶罐、被随意丢弃在地上的莹白剔透的孩童头骨、坑穴最中心的那只画有奇异花纹的血色罐子,当然,还有我和杨天心发现的那枚青铜碎片的扫描图像。

      一张照片被他单独拎了出来,在屏幕上放大,是一只陶罐的特写,罐身上绘着一些奇特的符号与花纹,刘启恒指着这张照片:“你们看这些符号,经过计算机的数据比对,我初步肯定,陶罐上的符号与杨博士得到的那张古巴比伦泥板上的符号,存在着高度的一致性,也就是说,这些罐子上的符号的确是古巴比伦的文字,我们在弯曲森林中所做的探索和努力也都没有找错方向!”

      “至于这些罐子本身,我觉得有两种可能——第一,它们也是古巴比伦的产物,有人设法带着它们,一路从巴比伦来到了波兰;第二,这些罐子只是一些普通的陶罐,或许就是用当地的黏土取材制作而成,本身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有人在它们上面镌刻上了独属于古巴比伦的符号和花纹,使它们变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样子。结合坑穴中陶罐的数量与规模,我更倾向于后者。”

      杨天心点点头:“我赞成你的分析,想要凭借有限的人力,将如此大量的陶罐从古巴比伦运送到波兰,这在没有现代运输工具的情况下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而且,在森林中时,我仔细观察过这些陶罐,它们的材质与当地出产的一种灰黏土很相似,应该就是用这些材料制作的。”

      听到这里,我不禁有点小惭愧,杨天心身为队伍的领导,既负责了整个行动的决策和判断,又时刻输出强大的武力值化解危机,还能不忘关注到当地的土壤特质与罐子的制作材料这种小细节,简直完美诠释了“一心多用”这个词的本质。再看看我自己,除了被蜥蜴和蛇追着跑,以及隔三差五劳烦她兜底帮忙之外,好像就没做什么其他有用的事情了,属实有些汗颜。

      好在刘启恒继续讲了下去:“接下来的问题是,是谁制作了这些陶罐,在其上刻满了古巴比伦的文字,并把它们埋藏在了弯曲森林的地下坑穴中?我们寻找的青铜碎片,又为何会连同一颗人类的头骨一起,出现在这些陶罐当中?这个人是什么身份,这一切行为背后的目的又是什么?”

      “结合青铜钥匙与圣灵使者的传说,以及周戴从杜博科夫那里听到的那个颇有些古怪恐怖的故事,我想我们已经找到了答案——出现在诺威村的黑袍外乡人,就是当年亚述王派出的七位圣灵使者中的一位,王朝覆灭的时候,他带着其中一块碎片向西方前行,跨越过中亚和中欧广袤的荒漠与丘陵,横渡了风浪肆虐的地中海,最终到达了位于波兰西北部的一个小小的封闭村庄,或许这里原本就是亚述王为他预定的目的地,又或许是他已经虚弱到无法再继续前行了,总之,他留在了这里,被诺威村的村民当做远道而来的外乡人接纳入村,而村中随后发生的那些诡异的事件——家禽家畜的暴毙、外出渔猎者的伤亡、婴儿与孩童的失踪、乃至最后席卷全村的那场瘟疫,应该都与这位圣灵使者的到来有关。”

      杨天心紧盯着屏幕上的图片,面色凝重:“我并不了解古巴比伦的圣灵使者,我想知道的是,凭借他一个人的能力,是如何导致整个诺威村的覆灭呢?或者说,让整个诺威村鸡犬不留的灾难,真的是人力所为吗?”

      刘启恒迅速接上了她的话:“我也有同样的疑惑,所以在过去的几天里,我重新扫描分析了我们从弯曲森林中得到的每一张照片,有了一点新的发现。整个地下坑穴中都放满了陶罐,但只有内圈的49只罐子上刻着奇异的花纹与符号。与外圈那些装满黄金玉石的罐子不同,内圈的罐子里装着经过打磨的孩童头骨——在那场可怕的灾难中,诺威村八岁以下的孩子都失踪了,如同蒸发了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村民们当然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们的孩子,因为这时候,这些孩子早已被剥皮剔肉,砍下了头颅,装进了一只只陶罐中。”

      “而所有这一切的原因,这一切的答案,其实早就放在我们眼前了,就在这些罐子上镌刻的花纹和符号里,就像我一开始说的一样,这些花纹和符号不只是装饰,它们是古巴比伦的文字,文字最重要的功能,就是记载历史,传递信息。为了解读这些信息,我熬了两个通宵,终于破译了其中的一部分内容。”

      这时,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的齐珊开了口:“这些文字,究竟说了什么?”

      回答她的是杨天心,她轻声说:“是一个故事,也是一个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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