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祝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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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和讲解虽然有了，但是上了考场，程前却并没有用上。
接到答案的那一晚，也是开考前夜，老海和老刘各种商量着让程前早睡了两个多小时。
以至于微信和企鹅里面锣鼓喧天的鼓励和祝福，程前并没有及时查阅。
决赛当天，程前难得晚起了一个多小时，老海和老刘已经给他带回来了最为安全的早餐。
白粥，水煮蛋，爽口榨菜。
饭前饭中饭后，老海又来了一番独创的海氏打气大法。
“程前，你别紧张，只想着咱们就是来走一遭，见见世面！”
“咱们可以走到决赛就是最棒的了，咱们缔造了奇迹！”
“程前，等你出来，我和刘老师带你去玩，放松放松！”
“当然，咱们还是考完再放松，戒骄戒躁，专注做题。”
“还有能写一道是一道，别看时间，也尽量别早交卷，说不定倒计时的时候咱们就灵光乍现了呢！还有犹豫的时候就相信第一直觉，别随便改答案。”
诸如此类的话，老海说了整整五分钟。
程前只负责点头称是，后来是都不想说了。
直到进考场之前，老海和老刘的手都在不自觉揪着三人中随便一个的袖子。
江淮实验的那一群学生被领队老师集合训了些话，是一起出现在安检处的。
马千里在右手边第一个安检口，先程前一步进去。
许是看到了程前，他朝着这边挥了挥手，热情溢于言表。
程前侧脸，恰好看到了第三个闸口的楚就。
楚就懒散地抬了抬手，大概算是回应了马千里。
程前就说，人不生地不熟的一群天南海北的人，他们的热情好像还不足以传给每个人。
所以，千里马是在和他的舅舅打招呼吧。
程前径直走进了闸口，抬起了手臂接受检查。
男孩儿面无表情的样子带着冷气，和这避光的楼房阴影融为一体。
之于此事，在很久以后，楚就都耿耿于怀。
号称百事通的马千里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原来不是所有的笑脸相迎都有回应。
至少，这个来自漠北的少年给刚刚准备盛开热情之花的孤家寡人冻自闭了。
九点钟，考试铃声准时响起，考场内外的人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老海攥着眼镜布，良久没有擦眼睛，一双疲惫的小眼睛紧盯着眼前的教学楼。
“老刘啊，程前进去多久了？”
“半个小时吧。”
“老刘啊，现在呢，多久了！”
“三十五分钟。”
“哎呀，度日如年度日如年啊，我有种老婆进了产房的感觉啊。”
老海推了推鼻梁，才发现眼镜还在手里拿着，而他的手早就冻得有些发红了。
考试进行到一个半小时之后，陆续有人开始检查卷子等待交卷。
程前尽可能地做了所有能做的题，才发现真题模拟和现场实干的差别有多大。
加试题一改往年的函数成了立体几何，顺便还附带了一道导数题。
题目的难度说低不低说高不高，但也的确不是程前的高度了。
程前最后还是选择提前交卷，从考场出来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打算接受老海的批评教育。
但是老海见他之后只是器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提出来要吃顿好的犒劳他。
海城临海，盛产海鲜。
所以，老海和老刘拉着程前就要去吃海鲜。
偏偏晕船晕车胃肠感冒刚刚好了一点的人，只是远远闻到了海鲜的味道就绿了脸。
“要不，咱们换个地儿，吃点别的？”
“帅哥！考得怎么样？发挥如何？我们今早给你打气加油你是不是觉得挺中二的，你都没理我！”马千里从自己那堆人儿里面冲了出来，作势要把程前扑倒。
恰好领队在他身后咳嗽了一声，他便收住了自己的马蹄子。
“张老师，刘老师，海理工这边负责接洽的负责人刚刚在群里说了，今天午饭他们包了，你们是不打算去吗？”马千里举起自己的手机，给老海老刘展示了一下群消息。
两个人刚刚只顾着犒劳程前，完全忘了口袋里静音后如同老年机的通讯设备。
“对对对，我们都忘了，今天海理工这边供吃供玩，都怪老师都怪老师。”
老海一个劲地解释着，掏出手机就被各种电话语音缠住了。
他和老刘一个举着电话找信号，一个已经喂喂喂地说了起来，程前倒是成功落单到了马千里手里。
“帅哥，你今早是不是也看到了舅舅给你打招呼，这可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散发他的热情，虽然，他对于我们这些内部人也一样冷漠无情，毕竟他就是个竞赛机器。”马千里说着，朝着他身后的同学们挥了挥手。
那群年轻的面孔里，没有楚就。
程前只是多看了两眼，马千里貌似就又懂了。
“舅舅被老师提前接走了，他得去英语冬令营，而且是非去不可的。他也就是交卷早，否则一定会舍不得我的，他去了冬令营估计又要孤独冬老了。”马千里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散发不完的热量。
他喋喋不休地说着，还是被身后的女生揪着领子扯走的。
“老师说要站队了，马千里，你再不去，我就告诉楚就不借你作业抄！”
“你松开，我去还不成吗？帅哥，我先走了，有空常联系！”马千里不情不愿地倒退着和程前道别。
程前也举起自己那仿佛生锈的手臂，机械地挥了挥。
“程前啊，咱们也跟着他们走，我刚刚和三中老师要了几套题，咱们一起去拿。“老海扔在举着手机通话，言语中满是喜气和感谢。
离开大楼阴影后，阳光高照，悉数打在了被冷气侵袭已久的羽绒服上。
程前不自觉抬头，伸手遮住了刺眼的光。
中饭是在海理工举办宴会的二食堂五楼吃的，菜式很多，但是东北特色菜居多。
老海和老刘绕着桌子去找同省的其他领队老师聊天，大家性格相似也攀谈得融洽。
九中来的几个女生和程前要了企鹅号，害羞中透露着胆大。
江淮那边的各个中学交谈很少，开口则是钢琴萨克斯和最新的竞赛题。
马千里坐在人群中侃侃而谈，毫不怯场，他的坦率让人向往。
下午，又是一套校史馆博物馆的参观流程，等到回了寝室已经是七八点了。
为了节省花销，程前提议坐火车回去。
因为海城没有直达漠北的，三个人决定换乘。
夜晚的海城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市区，各种商业街小吃街还在营业，来往的人说说笑笑，亲近不已。
坐在出租车的后座，程前越发思念那座没有夜生活，灯火阑珊的小城漠北。
坐上卧铺后，程前一个个点开了大家带着红点的头像。
平平无奇大橙子：考试难度不低，尽力而为，我们后天班级见！
我爱学习万宇星：橙子，你们回了？飞还是车？老海也忒抠门了吧，他就没想着带着我们漠北程哥逛逛海城？等我们程哥日后有出息，给学校捐个十几二十万不在话下！
李玉：十几二十万能行吗？给老海盖个实验楼，给他立碑裱花！
少年人的热情貌似一直都很旺盛，好像也不止千里马同学会精力丰沛，大家好像都可以。
简单感谢了大家的祝福，在群里闲聊了两句，程前点开了马千里的聊天界面。
他编辑了好一阵的感谢语，都被他以矫情不男人过分介意删除了。
最后，聊天界面发送出去的只有简单的一句——谢谢这几天的照顾，等你来漠北，安排你！
千里马不知道是去了哪里串门，还是正在车上，他没回。
车子到冰城是早上六点多，天边只是泛红，还未日出。
老海和老刘带着程前在车站门口吃了一碗面条，又把程前的晕车勾出来了。
面条的滋味当真不怎么样，和被万宇星他们吐槽了不知道几百次的手抖食堂大妈的手艺差远了。
醋不酸，香油不香，面条易断黏糊糊，只是看着就胃口大打折扣。
老海就着大蒜说着出门在外将就一下，老刘也闷头提溜面，程前也就强忍着不做那个特殊的存在。
吃！
也就是这碗面，让接下来跟着老海他们坐公交的程前面色堪忧。
本打算去工大看看的三人组，从八点堵车堵到了十点半，才知道了大城市的难。
“咱们三个下车就可以吃午饭返回了。”
老刘调侃地笑着，还没说两句话就又被代课老师的电话叫走了。
程前看到了工大那个特有的广场雕塑，还有路边运来做冰雕的大石块。
公交车缓缓行驶而过，程前恰好看到了大学生冰雕节的宣传横幅——工业大学欢迎您！
“程前，这就是工大，全国前十，多少理工学子的梦，你努努力，咱们明年也考工大！”老海眼睛虽小，但是却亮得惊人，一眼便看穿了少年人的想法。
梦想是要有的，可是程前还真没想过考哪里，以后做什么。
他只知道外婆琴姐希望他读书有出息，而在那个家，他不读书也没其他法子。
回漠北的车是下午四点多的，程前数了数零钱买了几根特产红肠回了家。
第二天早九点半左右，外婆琴姐在熟悉的小巷子口卖烤地瓜，老远地就和几个出来遛弯的大爷大妈聊着。
“琴姨，你家程前可是了不得，听说他的照片上他们高中那个荣誉榜了，他日后定有大出息！”
小摊位旁边卖茶蛋的张红艳夸赞地说着，却被带着一身冷气而来的人扰了雅兴。
“他那个小身板啥也不是，除了好好学习还能干什么？他在我这白吃白喝，要是连书都读不好，可真是白瞎了我的米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祝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