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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游戏方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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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亦合上嘴巴,甩甩头,孩子气地揉了揉眼睛,再三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后,干巴巴道:“黎,黎哥,明天还有课,你们悠着点,早点睡。”说完,梦游般地离开,还不忘将门带上。
大脑尚处于死机状态的黎黎眨巴了下眼,忽地起身,远离被她压在身下的某人,眼中充满震惊:“不,不是的,这不可能!”她捂着嘴巴,退到墙边,一脸不可置信,口中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刚才那个不算是吻,绝对不是!应该还在,还在的……”
赵肖南从地上爬起,食指触了触嘴唇,那里,鲜艳欲滴,因为之前的撞击而肿了起来。说也奇怪,他看着墙边兀自发呆的黎黎,心情却怎么也坏不起来,一抹奇异的笑容爬上嘴角,他走近她,语气是说不出的轻佻:“第一次?”
黎黎转过僵硬的脖子,发出喀喀喀的机械声。
赵肖南弯下腰,魅惑一笑:“或许,我该让你更满意一些……毕竟,第一次是很宝贵。”一张俏脸再贴近。
轰隆隆,轰隆隆,火山爆发,红色的岩浆四溅,漫进黎黎充血的眼睛。
“奶奶你个熊熊!”
破竹之声,惊为天人。愤怒让黎黎化身为复仇女神,一拳揍出一个熊猫眼,一脚踹断几根肋骨,又一拳挥得下巴脱臼,再一脚扫得……
翌日一早。
林亦一睁眼,便噼噼啪啪奔向黎黎房间,一边还大喊:“黎哥黎哥,我昨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此时,黎黎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穿衣服,若无其事地问:“什么梦?”
林亦见黎黎房间一切如常,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幸喜:“我梦见你和一个长得很好看很魅惑的男人在——”
“什么?”
“在……在打架。”林亦犹豫半天,垂下头,如是说。
“哦?结果呢?”话语中,三分懒散,七分威胁。
“结,结果当然是你把他打得半死!”
闻言,黎黎忽地抬头,咧开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林亦被这个阴森森的笑容惊得冷汗直下,这样的黎哥,她可是第一次看见!不得不怀疑:昨晚,那真是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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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正好,卓吟的办公室里弥漫着浓郁地咖啡香。她才大致把今日的工作安排浏览了一遍,不料手机响了。
看了眼显示屏,她不甘愿地接起电话:“你明知道早间我的工作最多。”
“哎,大消息!”显然,那一头的江戎兴奋过了头,完全没有理会她的不悦。
“说,什么事?”
“你打开‘西城晚报’的主页,看C版中间。”
卓吟皱了下眉毛,抱怨道:“江戎,你什么时候沦落到去看这些花边新闻?”
“啊呀,我保证你看了以后不后悔!”
卓吟打开网址,找到江戎所指的那条报道,图片很小,很模糊,她甚至不能看清里面的到底有几个人。“昨日深夜,XX小区惊现恐怖男尸一具,死者面目全非,显然死前惨遭虐待……”
卓吟看不下去了,忍住怒火:“江戎!”
“别别别,等会再发火也不迟,你注意那个事发地点了么?”
卓吟定睛一看,疑惑道:“我以前住的那个小区?”
“确切的说,是小梨子现在住的地方。”
“所以?”
“你该明白凶手是谁了吧,哈哈——你别乱动,好好躺着!哎哎——”显然,江戎那头一片混乱,可还是掩盖不了他声音里的欢悦和激动。
卓吟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凶手?你身边时谁?怎么这么闹?”
“我正陪着那具男尸呢!”江戎对着电话大喊:“对,其实男尸就是小赵子!你也来看看嘛!”
“什么!?”
“你有完没完!”病房里,被包成木乃伊模样的赵肖南夺过江戎手中的电话,由于动作太大,疼得他嘶嘶直叫。
江戎看着他丰富的表情,一脸幸灾乐祸:“啧啧啧,没想到啊没想到,赵肖南你也有今天。”
“乐够了就早点滚蛋!”赵肖南一“脸”不耐烦,呃,如果还能称为脸的话。
“尸体先生,我要是走了,谁帮你付医药费啊?”
“你还敢说!”赵肖南气得牙痒痒:“你都和那帮子记者说了些什么!早知道,我就不该打电话给你。”
“嘿嘿,别这样,好歹我们也算知交不是。”江戎摸着下巴,坏笑:“话说……我家小梨子可真厉害,你一共见她两次,次次都被打成猪头,这是不是说她就是你的克星呢?”
赵肖南给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眼中精光一闪:“很快,她就会后悔的。”
“哦?你能怎么做?”某人唯恐天下不乱。
赵肖南淡淡地斜了他一眼:“你应该知道,我有让一个女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本事。”
闻言,江戎的笑脸停滞了一秒,可又随即扩大:“在我看来,不包括这一个。”
“不信?”
两人对视一眼,捕捉到彼此眼中的光芒,默契十足:“玩个游戏?”
“有何不可。”
“这一次,赌注是什么?”
江戎沉吟半刻,犹豫道:“要玩大些的话,我只有一个宝。”
闻言,赵肖南不寒而栗,哆嗦道:“算了,你那块宝我要不起。”
“也没什么要不起的,卓吟还是很好养活的,一日三顿,从不挑食;衣服鞋帽,不讲品牌。”
“那是因为她什么都看不上眼,不用挑。”赵肖南一语道破玄机。
“可——”江戎还想说什么,可病房的门“嘭”的一声被人踹开,来人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一把拎起江戎的耳朵,顺时针扭转360度,逆时针旋转1080度。
江戎想也未想扑通一声跪坐在地:“老婆大人,我错了,我发誓我只是随便说说。”
卓吟横眉冷对:“随便说说?你居然还敢拿我当筹码,嗯?”说着,手下力道加大:“还敢拿黎黎出来赌!你们有胆给我试试!”
“没有没有……不信,你问小赵子。”
卓吟转向病床上的赵肖南,赵肖南读懂了江戎无声的言语,笑了笑:“我都成这样了,没个把月也养不回来,我还能做什么啊?再说了,你家那个堂妹,我遇上一次吃亏一次,我暂时还没那个受虐倾向去惹上她。”嗯,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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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黎是在上大课的时候,被两名警服打扮的人“挟持”离开的。
所谓挟持,是指在黎黎心不甘情不愿的情况下,在老教授和两百来号同学三分惊异三分好奇四分同情的注视下,在林亦的惊天动地的哀号中,她坐上了自己从小崇敬的亮着红灯鸣着警笛的警车。
“黎小姐,不要紧张,我们只是带你回去协助调查。”
第一次坐上警车的“黎小姐”坐在车内一角,垂着头,安安静静的,令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他……真的死了吗?”良久,黎梨冒出一句话,声音是说不出的沧桑。
两位年轻的警官对视一眼,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不敢相信,真不相信,那么一个人,怎么可能就那样死了呢!”黎黎忽然抬头,泪水顺着双颊向下淌,个中悔恨和自责,绵绵不断,也只有她自己能体会。黎黎根本没有读报的习惯,要不是今日课间林亦拿着份《西城晚报》找她,说她们住的小区竟然出了人命,她早将海扁“钢镚男”一事抛之脑后。
她一直祈祷着,报道上的这人不是“钢镚男”,而她也没有杀人,没有沾染任何罪恶,直到两位警官的出现,黎黎方真害怕起来,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啊——呜呜呜,警察叔叔,你们救救我吧!”黎黎扑通一声滑落在地,抱着两位年轻警官的脚,嚎啕大哭起来,真正是涕泗交流,伤心欲绝。
“我没想到他这么不经打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呢,呜呜,钢镚啊——”黎黎约莫二十年头的生命里,从来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后悔,要是她走了或者蹲大牢了,她远在他乡的老母亲该怎么办,留给堂姐照顾吗?看来唯有这样了……
“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有殴打过赵肖南先生了?”年轻的警官问道。
“嗯!”正哭到悲恸处的黎黎,并未细想警官的问话,只抽抽噎噎道:“原来他叫赵肖南,现在才知道他的名字,这样也好,以后忏悔的时候也有对象了。”
噗嗤——两位警官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黎小姐,我们并没有说要告你杀人。”
“什么!?”黎梨的眼睛瞪得死大,一颗豆大闪亮的泪珠还悬在眼角。
“赵肖南先生如今虽重伤在身,可离病危还有一段距离,就是他报的警,要告你伤人,同时他也告发《西城晚报》发表严重违反真实性的报道。”
“你说他,他还没死!”大喜之下,黎黎再次忽略了警官话中的另一层意思。
“对,他如今正在第一医院接受治疗,据说肋骨断了三根,左小腿骨折,严重脑震荡外加全身四十九处外伤,一开始我们还奇怪,这怎么可能是一个女孩子造成的呢,所以才请黎小姐你回来协助调查的,直到你刚才亲口承认……”
“等等!你说他告我伤人罪?”这一回,黎黎抓住了重点,直起的身子再次落地,顿时嘴一撇,眼一热,悬着的泪珠继续下掉:“呜呜,警察叔叔,我还是大学生啊,我的前途就算不光明也不是黑暗,我家尚有老母要我照顾啊,我,我会被判几年?”
“黎小姐不用这么担心。”好心的警官笑着提醒她。
闻言,黎黎立马停止抽泣,抬起小花脸:“什,什么?”
“赵肖南先生特别提出,只要你能支付他所有的医药费直至他康复,他就不会告你了。”
“啥!?”黎黎已经出现晕厥的前兆,钱,钱,钱——好多钱在她眼前打转啊——
“还有一件事,要提醒你。”
黎黎一听,忍住眩晕感,正襟危坐,今日她的心脏已承受了太多打击。
“黎小姐,我们看起来也就比你大一两岁,你还不需要称我们‘警察叔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