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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我烫手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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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嗔听惕烟去而复返,还直接推门就进,心里起急。他此时正伏在床上,万分焦急不知该如何遮掩,只得背对着惕烟,声音带着怒意,道:“这是何意,难不成还要查房不成?”
惕烟远远站着,先行了一礼,而后答道:“大智者恕罪,方才有探子称,这几日都城里不太平,方才魔尊吩咐,定要让在下亲自转告二位注意安全,才是。”
转告个鬼,分明就是不亲眼看见莫柏渊不罢休。
吴嗔冷笑:“大人话带到了,我和小渊被大人困在这里,能有什么危险?”
只是从刚才到现在,除了那一声分不清是谁的轻哼,惕烟一直只听见吴嗔的声音,如今他人都已经进了屋,也不见莫柏渊露脸,更是连话都没说。
他更是心中起疑,快步走到床前,嘴里恭敬,道:“魔尊挂念三公子……”眼睛却毫无避忌的向床上瞟去。
入眼只见……
吴嗔撑在床上,他怀里半拥半抱着一人,那人头发凌乱,缩在被子里,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褪了一半,皮肤被灯光映衬,像世间最洁白的珍珠,一只手揽着吴嗔的脖子,另一只手扯着他松散开的衣服前襟……
可不正是三公子,莫柏渊么。
床上二人同时皱眉看向惕烟。
即便二人魔力灵气被阻,惕烟依旧敏锐的察觉到一股杀气……
麻利儿的深施一礼,退出房门。
吴嗔这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他正不知所措,突然觉得有个看不见的东西拱进他怀里,一通折腾,七扭八扭的钻进被子脱衣服,又伸手扯开他胸前几颗扣子,才现了形。
而后自然是惕烟看到的一幕。
吴嗔不用想也知道,这人一直跟着惕烟,应该是和他一起回来的。趁着惕烟解开门上的封印的当口和他一起混进来。
回神,再看着怀里的人……
嗯……
他也正看着自己,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却因为角度,他的眼帘半垂,目光被掩盖了精明,更隐匿了眼神里看多了生死的淡漠,只剩下满眼柔和,全然与让人闻之变色的死神不沾边。
莫柏渊确实是在看吴嗔,从刚才起,他在门边儿听着吴嗔在屋里自导自演,心里就觉得自己不对劲,他很想看看他,看他如何忘情低叹,如何柔情缱绻……
这会儿能看到吴嗔的眼睛,可偏偏还没对视,他就退缩了——吴嗔的目光,太过深邃,浓烈的情意像是要溢出来,烈得发烫,让他不敢直视。
于是,他的目光掠过他的鼻梁,他的唇,一路向下,落在他的喉结上,因为领口的扣子被扯开了,吴嗔的脖子显得格外修长,让莫柏渊正搭在对方颈后的手,不自觉的滑到他颈侧,在他皮肤上掠过。
像是被刺激到了,吴嗔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莫柏渊这才惊了——我TM的在干什么!惊而撤手,离开他颈侧的皮肤,另一只手也在慌乱中,松开他的衣襟。
可万没想到,吴嗔出手如闪电抓住了他还悬在空中的手,安抚一般的轻缓揉捏两下,笑道:“怎么了,我烫手吗?”
莫柏渊顿时更不知所措,全身僵硬,从脑子到身子,都不听使唤了。从前他二人抱过也亲过,但是他从不曾有这样的感觉。
吴嗔见他这样,突然笑了,伏低身子,把头埋在他耳侧,声音极低的问道:“你猜……惕烟还有没有在听墙角?”
莫柏渊脑子顿住,下意识就想往门窗那边看,可他一转头,嘴正好蹭上吴嗔伏在他耳边的脸,倒像是他在吴嗔脸上亲了一下似的。
这回,终于绷不住了,手忙脚乱的就想躲开。吴嗔则像是早有预料,一把又把他按回来,极轻的笑了。
笑声,比刚才在门外听得真切,就在耳边,酥润清冽,漾出一丝得意。
“是你先亲我的,也是你先动手的。”说着,他拉起莫柏渊本就被他握住的手,放回自己颈侧,又在他的发鬓上轻轻抚过,才重新俯下身子,双唇在他眉心极快的一点。
一触就又离开了。
咫尺间,他看怀里的人,带着些小心。
莫柏渊并没把他推开,只是看着他,眼神里突然蕴出些说不清的情绪,很柔和,柔和得显出一丝悲凉。
吴嗔的手,由他的发鬓划上他的眼睛,把这一丝悲凉掩住了,他轻轻的亲吻他的眼睛,像是庆祝他们终于记起彼此了,记起他对他一见倾心的过往。
莫柏渊闭着眼睛,感受吴嗔软糯的双唇落在他的眉心、眼睛、脸颊、鼻尖,终于,他吻着他。
久违的熟悉感里面渗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情意——是吴嗔占有的欲|望。
莫柏渊的一只手依旧抚在吴嗔颈侧,那人颈间脉搏跳动,一下一下,稳健有力,传导到他的掌心,联结着双方的心跳。
这样充斥着生命律动的节奏,让莫柏渊的心很安宁。
吴嗔给他的,是一个很长的吻,温柔又霸道。
直到吴嗔觉出一丝异样,他拢在怀里的人,气息没来由的散乱了,跟不上他的节奏,万般不舍的与他分开纠缠,才发现,他的眼眶有些发红,像是强忍着某种情绪。
刚刚的试探,他明明不抵触……吴嗔一下就慌了。
见他这样,顿时手足无措,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撑起身子,道:“对不起……我……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愿意,”他注视着莫柏渊的眸子,又低声叹道,“你不喜欢,可以拒绝的,更不用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迎合。”
不言而喻,特别的原因自然是指救命之恩,也正因为这个,吴嗔曾经开玩笑,要莫柏渊以身相许。
他以为他心里其实是不愿意的,只是想报答。
结果,那人揉了揉有些红的眼睛,幅度极小的摇头,低声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心疼,好奇怪哦,做了死神之后,从没这样过了。”
见吴嗔一脸费解,莫柏渊伸手在他衣领上一拉,顺理成章,那人被他拉到怀里,他才又柔声道:“心疼你。”
心疼你损了魂魄,这几世,自己走得太苦了……
话虽然没说出口,但吴嗔明白他的意思。顿时,万般欲念变为柔情,顺势抱住他,往边上一倒,莫柏渊就被他抱在怀里了。
“是我愿意的,不用多想,睡吧。”说着,拢上他的背,轻轻的拍着。
上一次,莫柏渊被吴嗔这般抱在怀里,也是在魔界。这样看,魔界倒也是个好地方。
直到怀里的人呼吸渐沉,吴嗔才退开半分,怔怔的,这不是梦。只觉得即便自己损了魂魄,能再遇到他,老天算是待自己不薄了。
“刚才……”怀里的人突然说话了,吴嗔低头,见莫柏渊眼睛垂着,目光落在自己胸前松散的衬衣衣襟上。
只听他继续问道:“刚才你自己在屋里……装相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谁呀?”
还能是谁,自然是你了,吴嗔心里想。但他知道莫柏渊这样问,定然是有他的小心思,便没直接回答他,而是柔声问道:“怎么这么问?”
像是鼓了半天勇气,莫柏渊才道:“看你……刚才知道他葬在君归崖的神色……神色……”
“神色”了好几遍,也没想好到底应该如何形容,落寞?伤心?叹惋?好像是,又好像都不是……
于是嗫嚅半天,不知该怎么说。
反观吴嗔,瞬间就得意的不行,这不是吃醋又能是什么?他心里高兴,搂着莫柏渊轻声的笑。
莫柏渊被他笑的莫名,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满脸疑惑的看他,问道:“有什么好笑?”
吴嗔便坦然道:“你这是吃醋了,我高兴,”说着,他帮莫柏渊把一脑袋炸毛顺了顺,又把他重新抱在怀里,道,“我想的自然是你,你要是不信,咱们现在按照我刚才想的,来一遍?”
念想在莫柏渊心里一瞬间的划过,心里有点痒,但终归,他还是怂了。在吴嗔怀里翻了个身,不再看他,低声道:“累了。”
就不说话了。
他转身回避,是因为他如今已经不能像当初那样坦荡的认为自己和吴嗔是什么革命战友的情谊,工作需要更是扯淡。这人衣裳半遮半散的模样,让他越发脸红心跳。
索性眼不见,心……也再难如止水。
他翻了身,闭上眼睛,顿时觉得又是另一番天地,抱着他的人的胸膛贴在他的背上,那人的呼吸和心跳传导过来,让莫柏渊没来由的沉醉。
心跳和心安的感觉交融得刚刚好,是莫柏渊从来不曾体会过的。
做久了死神,他觉得孤身一人才是常态,可如今吴嗔在身边,他竟生出山高水长与君共赴的心思。
见之心动,触之心安,实在是妙不可言。
吴嗔对莫柏渊当然是不会强求的,如今能把他拥在怀里,他已经很满足了。
二人将睡未睡的时候,屋子里气息突然一阵激荡,紧接着,一袭柔缓的女声响起:“呵,魔樊那个老家伙的咒文当真讨厌。”
莫柏渊瞬间缱绻和睡意哪样都不剩,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一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衣冠不整,手忙脚乱的去整理。
冥主站在床前,一副吃过见过,我懂我懂的表情低声调笑道:“哎呀,扰了你们的好事,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