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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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按照这份文件上面所提及的观点：生得术式由遗传而来。但是既不属于伴性遗传、常染色体隐性遗传，也不符合其他较为常见的遗传规律，因此推断每一个咒术师家族的子嗣其实本身都有可能遗传了家族术式，区别只在于身体内的某一或多种因素是否达到能将其激发出来的条件。”
黑发青年今天罕见地没穿那身半永久的西装三件套，一身打底的白色衬衫松垮地挂在身上，长袖向上卷起小半，露出了被绷带平整缠裹的小臂。
他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手里还在来回翻阅着那份册子。
“所以，你对此有什么看法，沢田君？”他漫不经心地抬眸。
“已经开始实施了。”稚嫩的童音回应。
小小一只的少年坐在另一旁相隔极远的沙发上，保持着对比而言及其矜持的坐姿，“工厂里那些被绑架的孩子，原本都极有可能成为实验体。或许全国各地还有许多我们没能发现的交易现场，而那些被买走的人，或许早就已经被应用于这项实验了。”
“这个文件上提出的想法，在我看来已经严重影响人权了。”沢田纲吉皱眉，“我之前只是猜测他们私底下会搞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但我没想到咒术界的这群人这么丧心病狂。”
“原因也不难理解吧。”
太宰治把那几页纸丢到了一旁的茶桌，满脸惰怠地打着哈欠：“对这几家子人有些了解的话，你就会明白。禅院、加茂、五条这三家之所以被称作咒术界的‘御三家’，就是因为他们血缘根脉上有着及其强大的术式。”
“加茂家有加茂宪纪，五条家有五条悟，唯独禅院。”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沢田纲吉瞄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男人抬手捂住脸，细碎的哼笑从唇中流溢：“明白了吗，沢田君。”
“真可怜啊。”
“禅院家慌了。”
*****
太宰治和沢田纲吉此时行走在银座的商业区上。
他稀罕地没穿那身附带红围巾的漆黑大衣，双手揣在裤子口袋，及其不着调地罩了一身花花绿绿的外套。走起路来大摇大摆，活像街上那些四处游荡的无业混混青年。
事情的起因是太宰治拿着一瓶酒精和棉签进了盥洗室，过了几分钟后又满是愤懑地走了出来，扯出一副牙酸的样子，抬手想摸什么地方却又不敢碰。
沢田纲吉当时就觉得这个人是想找点什么事。
事实证明他在直觉方面的确不会出现差错，因为这个男人下一秒就走到了他面前，一脸理所当然地伸出手，没好气地问他：“你有钱吗？”
沢田纲吉没深究这个阴晴不定的家伙此刻为什么挎着个批脸，他心想自己身上确实是有一点钱，于是便回应：“有，你想买什么？”
然后太宰治便厚着脸皮说：“电脑，我需要一台电脑，要配置高一点的。”
小少年顿时无言，他沉思片刻后反问：“如果你是想上网，为什么不用学校的电脑或者去网咖？”
然后他便看见前方这个身形颀长的男人抱起自己的双臂，一脸不怀好意地微笑，大言不惭地：“当然是因为我要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这么诚实的吗。
沢田纲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是好。
他轻咳了一声，眨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试图表现得无辜一些，满脸诚恳地回应：“那恐怕是不够的，我身上只有一些现金。”
所以太宰治这个人难道不觉得，一个具备工作的成年人管一个几乎无法通过劳动力来赚钱的孩子要钱，是否存在什么不妥吗？
事实证明太宰治的确不觉得。
因为沢田纲吉的话音刚刚下落，便看见身前的男人靠近了他，那张漂亮又恣意的面庞一时之间同他靠的极近，他甚至能嗅到一阵浅淡好闻的薄荷剃须水味。
再然后，太宰治朝他咧开唇角，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他笑得灿然，手却不知轻重地直接捏住了沢田纲吉软乎乎的脸蛋，向外拉伸出一段距离，身后溢散着某种即将化为实质的、泥泞而骇人的气息。
“那就想办法帮我搞点钱吧。”
他笑眯眯的，语调轻柔：“不然我就把你卖掉，拿去换钱。”
“？”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太宰治先是领着他走进了一家男装店，仗着自己长得足够精致漂亮，买了一堆叫沢田纲吉压根看不下去的衣服，恶趣味地把自己装扮成了惹人眼目的流氓状。说实在的，这身衣服但凡换个人穿，都能达到污染环境的程度。
顺带一提，付款的时候，太宰治用得还是他的钱。
“所以我们现在要去干什么？”沢田纲吉给他付完款后，收好自己可怜兮兮的钱包，试图不去盯着男人上半身那些辣眼睛的颜色，耐着性子发问。
太宰治原本是想正儿八经地回答一些什么的，但他不经意间抬头，目光一扫而过，突然发现隔壁的童装区在打折。他顿时来了兴致，笑吟吟地说：“我觉得我应该尽一下我们之间的‘父子’情谊。”
“……”
然后沢田纲吉被迫套上了件米黄色的长耳兔外套。
隔壁童装打折区的。
太宰治轻哼雀跃的调子，这回终于爽了。
他揪起衣服后边的兔子耳朵，顺着力道把帽子扣在了沢田纲吉的脑袋上，看不见这小鬼的脸之后，终于牵起了对方软和的小手。
他不是很想看见那张脸。
虽然是缩小版的，软软糯糯，没有变大时略带西方混血味道的转折棱角，也没有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侵略感和非人感。但是他只要一看见这张小脸就会忍不住想起那个往他耳朵上扣了一枚耳钉的疯子。
沢田纲吉叹了口气，任太宰治像个小孩在搞恶作剧一样被他折腾，过了好一会，他才忍不住问道：“太宰先生，我是有什么地方惹到你了吗？”
“有啊。”太宰治一脸委屈，好似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
“你强吻我。”他指控道。
“……？？”沢田纲吉瞳孔地震。
他满脸惊疑，险些发出一声惊呼：“谁强吻你了啊？？”那语调里分明还透着点嫌弃的味道。
“你。对，没错，就是你。”他嚷嚷着，眼睛眯成两条缝，轻声哼哼：“所以你得对我负责。”
沢田纲吉心想，就算是需要钱也没有这么碰瓷人的。
这要是放以前，他绝对不会和这种无赖在谈判桌谈任何一桩生意。
“到了。”太宰治牵着他的手，停在了一处平平无奇的店铺前。
“这里是什么地方？”沢田纲吉拽下垂耳兔帽子，抬起头打量着牌匾。
“地下有个赌博场。”太宰又把帽子给他扣了回去，“你牌运怎么样？”
结果他看见沢田纲吉流露出了一阵有些复杂的神色。
“怎么说呢……”他犹豫了一小会，像是在思考如何措辞：“我身边的朋友都不大喜欢和我一起打牌。”
……
*****
太宰治一开始以为沢田纲吉那么说话，是想表达自己牌运不佳，牌技很烂。
他甚至已经盘算好要是输得太凄惨，就把沢田纲吉丢在那一走了之。
直到后来，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但凡是他把沢田纲吉抱过去玩了一轮的赌桌，尤其是掷骰子赌大小的，就没有沢田纲吉不是赢一大堆钱回来的。
“你出千了？”太宰治盯着那片越积越高的小钞票堆，疑惑道。
“不。”沢田纲吉摇摇头，一脸恳切地回应：“我打牌从来不出千。”
“那你靠什么？”
“直觉。”话及至此，他把手里剩下的手牌扔上牌桌。
太宰治好奇地抬眸扫去，随后眼皮禁不住跳动了一下。
皇家同花顺。
坐在同一桌的人满脸气愤地开始给沢田纲吉掏钱。
“说真的，沢田君。”太宰感慨，“你的家族是不是管控着规模非常庞大的赌博业？”
沢田纲吉收起那些钱，直接丢到太宰手上，起身从容不迫地走下赌桌，“非要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我在洛杉矶念大学的时候，寒暑假会被送到拉斯维加斯去管理家族企业。”他把垂耳兔帽子往前拽了拽，试图靠宽大的帽檐遮好自己的脸，以避免被赌场里的人记住长相。
“那段时间，有个人一直在教我怎么管理这些东西。”他朝前走了几步，似乎正在挑选下一个适合参与的赌桌。
沢田纲吉的身形顿了顿，突然停滞在原地。
“有个人……”他困惑地拧起眉头，轻声呢喃。
有个人。
记忆之中确实有这么一道影子。
他们似乎在一起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
……是谁来着？
*****
沢田纲吉凭着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为太宰治搞到了足以购置配置高端的笔记本电脑的金额。
太宰治还想叫他久留一会，这样他们这段时间的吃穿都不用愁了，但沢田纲吉果断地拒绝了他，并表示他好像每次吃饭都是要去夜蛾先生哪里蹭。
他们在银座商业街找了家电脑专卖店，在买了一台高配笔记本后，便坐在了附近的一家快餐店里。太宰治还恶趣味地给他点了一份会赠送玩具的儿童套餐。
“你在找什么？”一上午没吃饭，沢田纲吉也没客气，直接打开了汉堡外面的包装。
“位置信息。”太宰治埋头盯着电脑屏幕。
“我在一个女孩身上留了信号发射器。”他的指尖灵活地敲动着笔记本电脑上的内置键盘。
“只要能查到发射器的位置，就能找到那个进行实验的研究所在哪里。”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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