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来临 重生》舟也

6、第六章 谈话

　　今天的连港院区的呼吸科来了几位身份特殊的人，原本因为病毒而冷清的科室因为这些人的到来而有些热闹起来。
　　带着口罩也能依稀瞧出清秀眉眼的小护士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看热闹的同事，“哎，这次是哪个医生这么倒霉，医闹给警察叔叔都给招来了。”
　　同事疑惑道：“没有啊，我没听说有人闹事啊。”
　　几位着深色警服的高大男人走到大厅出示证件道：“哪位是李景臣医生。”
　　大厅内窃窃私语，听到男人口中的名字所有医生护士都停下了手中工作，眼神中都相互传达担忧的情绪，足可证明这个人人缘关系非常不错。
　　呼吸科主任胖呼的身躯沉甸甸的跑过去，带着口罩看不清面容只见一脑门子冷汗刷的就下来，李景臣是主任极为看中的学生。
　　“李医生在查房，请问几位警官是找他什么事？”
　　其中一名略显年轻的警察上前一步解释道：“我们是收到民众举报需要带李先生回去协助调查。”
　　主任闻言抹了一把虚汗神色放松下来，协助调查啊。
　　主任开始说好话，“我们李医生平时最为温和敬业，平时就连病人的投诉都没有的，他的人品大家都信的过的。”
　　年轻警察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但这番话至少给这位未曾见面的嫌疑人在心里留下了一个好的映像。
　　李景臣刚查完最后一个病房，就听见外面闹哄哄的心里莫名有些不安，他走出病房就听到自家老师正在不遗余力的说自己的好话。
　　果然这个直觉来的很快，去的也很快。
　　听到自己的名字和那番对话，李景臣穿过人群径直走到老师面前拉住了还在滔滔不绝的刘仁。
　　“主任，您去工作吧，有好几个病人还等着您呢。”
　　然后面向各位同事大声道：“各位同仁都去工作吧，不用担心，就是配合警察同志的工作。”
　　事件主角都发话了，他们在这里围着也不太好，医院除了医生护士还有病人在旁看着呢。”
　　人群很快散开，除了几个看热闹的病人还呆在原地。
　　青年疲惫而温润的脸庞很是真诚，一晚上没睡的眸子还有浓重的红血丝，刘仁在旁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自己这个学生从被分到这个医院来就是自己一把手在带，多年的师徒情和默契在此刻无需多言，刘仁看着他的眼睛就知道了，他多半是做了什么事。
　　“两位警官，请。”李景臣一移步上前礼貌让他们先行。
　　年轻警官也没想到要带走的嫌疑人容貌如此出色，而且不是都说学医没多少头发么，他默默的看着李景臣脑袋上的浓密黑发，在摸摸自己日渐后移的发际线，深深怀疑这难道是天生的基因问题。
　　李景臣靠在后车座，不知道一身正气凌然的人民公仆在心里羡慕自己的发量。
　　那天在按下那个确认发送的按键以后，心里虽早有准备，但是此刻真正坐到警车上，李景臣的心还是狠狠一沉，也意识到这件事自己脱不了身。
　　只是自己的父母知道了，会担心的吧。特别是母亲还有心脏病，突然想到一些不好的场景，他的嘴唇都泛着灰白，某个部位也隐隐作痛起来。
　　车开得很快，临城市连港分局到了。
　　他被带到一间封闭式房间，灯光昏暗，整间屋子只有一把冰冷的座椅和一个不知经历多少岁月的桌子。
　　“这个网上的帖子是不是你发的？”声音很雄厚，问的话有些不善。
　　李景臣抿唇，桌上昏暗的台灯很是刺眼。
　　见对面青年不言，问话的警察早有经验拍着桌子吼道：“说话！”
　　李景臣人生二十九年从没经历过这种事，在学校他是好好学生，步入社会也从没作奸犯科，从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会出现在这种场景之中。
　　他脸色苍白，没休息好的身体在此刻更是显得摇摇欲坠，干枯起皮的嘴唇微启：“可以给我一杯温水吗，谢谢。”
　　拍桌的警察也没想到面前人坐在这里快一个小时，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要水喝。
　　看着面前男人明显熬不住的情况，警察也怕真的把人问出什么毛病来。
　　“去外面给他接杯温水。”国字脸，面容粗狂的男人朝旁边示意。
　　做笔录的小年轻应了一声，“是，何队。”
　　何腾看着面前嘴巴硬的跟石头似的李景臣，恨恨咬牙趁着他快受不住审讯煎熬继续发问。
　　“李先生，你是医生，你知道你在网上发布的东西会引来多大的社会关注。我们从未接到市里通知的消息，真按你上面所说病毒肆虐的这么快，我们公安为什么没有接到通知。”
　　李景臣的意识不太能听清这些话，他一直忍者胃疼，从昨天晚上开始胃里没有进过一点一滴的食物。
　　李景臣虚弱问道：“请问我的律师到了吗？”
　　何腾梗住，其实这次问话本就不符合程序之内，是不是他发的帖子现在暂时还没有证据。网|警查到的Ip地址，网吧的监控拍到他出入的身影。那台电脑被多个不同的人使用，除了医生的身份跟那篇帖子的内容对应之外，也没有其他的证据证明这件事是他所为。
　　如果真的只是造谣这件事还无法引起市局的重视，可是严重的是已经因为那篇莫名的帖子死了人，现场被拍下视频在社会上引起哗然舆论，这件事情的性质不一样了。
　　那篇帖子的威力他体验过，被多个微博大V转发甚至还有记者也跟进关注这件事。他老婆每天都戴着口罩上班，家中备了很多食物和水，不管身为警察的自己怎么和爱人解释这些都是谣言，是有人在造谣引发恐慌，妻子就是我行我素，不听劝告，导致家里最近是鸡飞狗跳。
　　“何队，温水来了。”您说要温水，外面的饮水机的水还没烧开，所以等了一下。
　　用一次性杯子所装的温水被放在他面前，但是现在他的身体根本就不是一杯温水就能解决的问题，李景臣神经质的又重复了一遍：“请问，我的律师到了没。”
　　没人回答他。
　　胃里的绞痛使他开始怀疑自己得的是胃肠炎，急需去医院治疗。
　　他躬着瘦削的身子，头搭在桌子上，身上止不住的冒出冷汗，神智模糊。
　　何腾察觉不对劲，“李景臣，你怎么了，李......”
　　人“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何腾脑子紧绷的弦突然断了，要是人在这里出事，他可躲不开责任。
　　就在这时，门外的女警拿了一份报告进来，“何队，找到证据了，在网上发布帖子的人就是李景臣，他用的号是他向别人买的小号，我们找到了他买号的记录。
　　女警说完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人，眼神惊恐的看向他们老大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老大，你刑讯逼供啊，就算是市里逼得紧也没必要......”
　　何腾没心思管自己手下心里的弯弯道道，整个人急的冒汗打着急救电话，指挥他们去借个担架把人先抬出去，总之人不能在审讯室里躺着。
　　一个小警员跑来问道：“老大，要不要通知他家里人。”
　　人被救护车接走，何腾揪了一把本就稀疏的头发，烦躁的踱步。
　　“这你也要问老子，这不是流程？难道等人真出了问题在去通知，啊？”
　　莫名被凶一顿，委屈的想要反驳又怕拔了老虎须的小警员麻溜离他们老大远远的，心里嘀咕，“你还不是没按程序来，还好意思说我。”
　　这边被送到医院挂着水的李景臣意识慢慢下沉。
　　等他醒来，一睁眼就看到自己母亲昏昏欲睡的坐在凳子上，眼见着快要摔下去他连忙扶了一把，因为顺手没来的急换手导致右手的针头都错了位。
　　李母也在这时醒了过来，看见儿子手上的针头回着血就想按铃叫护士，李景臣阻止了她，自己利索的把针拔了下来，又给另一只完好的手扎上。
　　他温顺笑道：“妈，别麻烦护士了，你忘记自家儿子就是医生了。”
　　李母也是慌了神随后看着他的脸色又是心疼，“你这孩子，真是急死我和你爸了，这么大的事儿你就这么瞒着，你想我和你爸下次见你是在局子里啊！”
　　李母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你妈本来就有心脏病，人家警察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差点没昏过去，我儿子这么优秀从小就是个乖孩子怎么会跟警察有联系呢。”
　　李景臣温柔注视母亲也心疼家人，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就怕家里人知道，结果最后还是得来这一遭。
　　“别哭了，妈，不是什么大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李母瞪了他一眼：“没大事！你看看门口守着的人，这叫没事！”
　　李景臣朝门口望了一眼，门口站着两个身着制|服的人，背挺得笔直。
　　他叹了口气，“妈，你带手机了吗，我要打个电话。”
　　“带了，带了，在包里，你别急妈给你找啊。”
　　李景臣卧在床上安静等着。
　　“儿子，给。”
　　李景臣拨了个熟悉的电话号码，“王志，是我，你在哪？”
　　王志是他的大学好友，职业是一名律师，目前在临城工作。
　　“哎，兄弟，你醒了啊，怎么样？身体没事了吧。”
　　李景臣轻笑了下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这几天累着了，休息好就没事了。”
　　王志在那边点了根烟，吞云吐雾的声音从手机传来，“我在跟那群警察周旋呢，你在协助调查期间晕倒的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绝对往死告，你放心，兄弟，我在呢。”
　　“嗯，谢谢。”
　　“害，说这就伤感情了，大学四年兄弟不是白做的。”
　　“哎，我跟你说啊，你先前等我来是对的，你要真说了什么你才是泥菩萨过河。”
　　“你说究竟谁干的，谁tm 看你不顺眼想搞你吧，污水都泼身上来了。”
　　李景臣：“王志，我这个当事人得跟你承认一件事。”
　　王志蹲在警局外吊儿郎当又点了根烟回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