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妙玉不想出家》杨梅客

84、偶感风寒

　　“好了，院墙到了。”林安听着他们打趣了一路，等到了内院的墙角，才让两人安静，听着外头没有巡逻的脚步声后几人翻过内院的院墙，沿着来的路径，又进一步翻过了外院的院墙。墙外头他们藏着一辆马车，赶车的也是他们的熟人，见着他们来了，那人从马车上走下来迎上前去：“可还顺利，没遇到什么事儿吧。”
　　“放心，我们三个出手，怎么会不顺利呢。”李雄拍着胸脯说道：“回头等着分银子就成。”
　　“好了，先回去再说。”林安扫了下周围，今天雨下的大，倒也没什么巡街的兵士。他率先跳上马车，虽然裹着蓑衣，但身子还是被雨水打湿了一些，好在事先马车里头备着衣服。他脱掉蓑衣，把外头的外袍也脱了，换上一件新的衣服，后头两个人也跟着他一道把衣服换了。马车一路往秦淮河边驶去，到了画舫停靠的地方，他们悄声翻上船，回到了先头的屋子。屋里的歌姬早就被打发出去了，里头只有一个人喝着酒等着他们回来。四个人围坐在喝酒的人旁边，李雄和王青泉把背上的包裹放在地上，拿起酒杯纷纷喝了起来：“这外头的雨太大了，还是喝些酒暖暖身子。”林安素日不喜喝酒，倒是没拿起酒杯，只是自顾自倒了杯热茶喝了下去，等着身子骨觉得暖了，他才把怀里的油纸包拿了出来，放在地上。
　　几人见着油纸包，倒也没伸手去拆。林安看着他们渴望的眼神，只能放下茶杯把油纸包拆了开来。油纸包一拆开，里头厚厚的一打银票就露了出来，林安抽出十多张一千两的银票，每人分了三张，他拿着银票递给几个人：“总不能让兄弟们为我受累，这银票兄弟们先拿着，回头里头缺的我自会补上。”其他人也不客气，拿起银票放进怀里，王青泉指着包裹说道：“这些书啊画啊，我们也没法子出手，这事儿估计还要麻烦你。”
　　“这事儿倒也不麻烦。”林安笑了笑，这书画他特地挑了些自己喜欢的，到时候拿自己的银子买了便成。眼下四处都没什么战事，这些书画便是有钱都买不得。
　　“到时要好好谢谢甄家。”林安盘点了此行的收入：“我们将士今年这个冬可要好过很多了。”
　　“这些个大户都这般有钱，哎，我看国库里的银子都被他们贪了。”
　　“黄瑜，慎言。”王青泉见他喝多了，这嘴巴也没什么把门，走上前捂住了他的嘴：“你这老大不小了，说话怎么就没个心眼，难道不知道隔墙有耳啊。“黄瑜被他捂着透不出气来，只能挥舞着手臂挣扎，还不敢用大力气，怕伤着人。
　　妙玉看着外头的雨势开始有些小了，远远地听到有人往这边走得脚步声。她走到亭子口看，是黄雀并着另一个丫鬟，提着玻璃罩的小灯，拿着伞往这里走来。见着妙玉在亭子里头，没怎么被雨打湿的样子，黄雀松了口气：“姐姐，眼下雨势小了，我们赶紧走吧，我怕等会儿雨势还要大。”
　　“好。”妙玉提了下裙摆，接过黄雀递过来的油纸伞，撑开跟着她们走了回去。到了屋子里，她打开荷包，掏了几个大钱塞给一道来的丫鬟，让她买些点心吃。那丫鬟板着脸接过铜钱，也没说什么，自顾自地就走了。她回到屋里，把铜钱摔在被子上，没好气地说道：“打抽风的穷亲戚，还真当自己是个正经主子，大晚上的还要赏什么月，惹得我还湿了新鞋。”
　　“荷花姐姐莫气。”一旁睡着的丫鬟赶忙站起来给她倒水：“反正明儿个就走了，就当是看在姨娘的面子上。不过姨娘这般标致的人，怎么娘家妹妹倒是长得还不如府里的丫鬟。”
　　“府里的丫鬟虽然是个下人，吃的可比那些外头的农家要好得多，我看那两人底子不错，若是好好养上些时日，容貌恐怕比几位小姐不相上下。不过山猪吃不得细糠，我听着姨娘还要留上她们几日，她们推说家里有事，倒是把这甄家当龙潭虎穴似的。”荷花接过丫鬟手里的茶水，灌了一口，把湿哒哒的鞋子扔在地上：“菊花，你去给我打点热水来，我这脚可得泡一泡，不然明儿个感了风寒可要不得。”
　　“那是，荷花姐姐，你可得小心着身子。今儿个大太太发威了，四公子刚弄来的姑娘因为感了风寒，被拖去乡下庄子。”
　　“这都是命啊，若是不感冒，起码四公子新鲜这几日，总能捞上些好处。我听着嫣红说那姑娘长得也就只是清秀，不知道四公子看上了什么。”
　　“男人嘛，不都是家花没有野花香。别的不说，姨娘虽然貌美，府上漂亮的丫鬟也不少，最后不都被打发出去了，都没混上什么姨娘的位置。我们这位大太太可不是什么菩萨，不过现在年纪大了，办事比以往温和些。”菊花把热水倒在木盆里，替荷花端了过来。
　　荷花去了袜子，把脚泡在热水里，这热水还有些烫，白皙的脚一下子就变得通红，但她也没说什么，靠着一旁的枕头，眯着眼说道：“反正我也不想着攀上哪个少爷，这些个太太一个比一个厉害，你看嫣红，当年也算是四公子身边的得意人，现在不得宠了，谁都能踩上几脚。我们还是好好服侍姨娘，等着过两年求太太放出去找个好人家。”
　　“还是你想的明白，那些个整日想进少爷院落的人可真真没你看的明白。以后少爷们的奶奶，哪一个会好相处。你看那些人挖空了心思非要去宝玉少爷那儿，说宝玉少爷待丫鬟宽和，把自己都当副小姐看待，以后这日子恐怕比我们过得还要艰难。”
　　“个人有个人的命，我们只管顾好自己。你先睡吧，明儿个还有的事儿要做呢。”荷花见菊花打了个哈欠，嘱咐她先休息。
　　妙玉进了屋子，黄雀也忙里忙外地给她换了衣裳，又打了水让她梳洗下。妙玉依着她的意思略略梳洗了，就换了寝衣到床上休息，黄雀这才有空打理了自己的身子。妙玉靠着床边，想着在花园里见到的三个人影，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么大的雨，怎么会有三个男人在内院行走，便是少爷身边也该陪着的是丫鬟而不是小厮。不过这是甄家的事，倒也和她没什么关系，她摇了摇头，许是自己看错了。
　　那头黛玉已经收到了林安的来信，知道他平安到了金陵，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了下去，身子一下子掌不住，又发起了低热，吓得何夫人赶紧请了大夫替她看看。大夫把了脉说黛玉怕是这几日心思过重，眼下发了热倒还好些，不然一直淤积在心里，到时候对这身子还要不利，这几日莫要劳累，多休息几日便好。若是不放心，自己再开副方子吃吃，不想吃的话不吃也无妨。何夫人听她这般说才放下心来。
　　黛玉在里头听到大夫的话，出声问道：“大夫，我这几日若是想去金陵，可使得？”她想着妙玉一个人一直在外头住着客栈倒也不是个事儿，万一遇到什么登徒子，妙玉师太难免遭了罪。
　　“去金陵若是走水路倒是无妨，只要小姐不晕船就行。若是马车，我劝小姐还是休息几日，这一路颠簸小姐的身子可受不了。”
　　“多谢大夫，我醒得了。”黛玉在帐子里头对大夫道了谢，立马轻轻地咳嗽了两声，紫鹃赶忙递上准备好的枇杷膏，喂黛玉喝了几口。黛玉喝了药膏，觉得舒服了许多，何夫人亲自送了大夫出去，又回来坐到黛玉身边：“玉儿，你急着去金陵，这是何故？”
　　“刘姨，我这身子我自己有数，往年春日里也是咳嗽不止。叔叔毕竟身上有着公务，恐怕不能在金陵久留。若是我一直在苏州待着，难免叔叔放心不下。刚刚大夫说了我这身子走水路倒是无妨，我想着不如走水路去金陵，反正从金陵到京城也是大半的水路，估计身子骨也该养好了。”
　　“你啊，性子和你娘一模一样，认准了事情便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你一个人去金陵我可不放心，眼下你何伯父还在镇江，倒是还要一日才能回来，你不如等上一日，我让你伯父送你去。”何夫人摸着黛玉的头顶，温柔地说道：“你若是不依，我可不放你去。”
　　“那就劳烦何伯父。”黛玉弯着眼睛笑着应了。何夫人又嘱咐了她几句，见着她有些疲惫了，才扶着她躺下，给她塞了塞了被角才起身离去。院子的不远处，何楠身旁的丫鬟捧着一个小木盒子快步走来，见着何夫人赶忙福了一福。何夫人笑着问道：“你这是拿了什么东西，这般急匆匆？”
　　“是少爷听说林小姐咳的厉害，让我给林小姐送些燕窝。”丫鬟轻声说道。何夫人挥了挥手，让丫鬟离去，转头对身旁的大丫鬟说道：“我这儿子，往日对我也没这么精心，真真是儿大不由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