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妙玉不想出家》杨梅客

8、生世之谜

　　忙了个大早上，庵中又走了不少路，五皇子妃喊着王嬷嬷和她一道进了马车，又点了大丫头碧玉进来给她锤锤小腿。她在府上有些远了，都是用轿子代步，一贯不爱走路，今天算是走了平日里的好几倍，身子着实有些受不了。她斜斜地躺着，倚靠着织锦缎的靠背，碧玉跪坐在她面前，用着汉白玉制的小锤子轻轻地给她敲着小腿。马车在山路上晃晃悠悠地，让她越发有些困顿。王嬷嬷本有些话要跟她说，看她半眯着眼睛，就准备等她休息够了再开口。看着五皇子妃举起自己细嫩的手指按了按眉头，王嬷嬷猜到她应该是有些头疼，赶忙挪到她跟前，用手指放在五皇子妃额头两边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揉了起来，安慰地说道：“姐儿是不是又有些头疼了，不如闭上眼睛多休息会儿，这事儿也不急在一时。”
　　“嬷嬷，我眼下也只能指望着这妙玉师太的话有些用了。”五皇子妃额头一跳一挑地疼得难受，想到子嗣的事情心里越发的不好受，闷闷地说道：“待回了府上，你去亲自挑两个十五六岁大的粗使丫头，找的容貌好些的，再用大鱼大肉养些日子，训训仪态，到时候给爷备上。”
　　“姐儿，何必这么急呢。”王嬷嬷心疼自己从小养大的小姐，想着自家小姐自从嫁进五皇子府，第一年倒还好些，后面这些日子，每次进宫。这平妃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说话阴阳怪气，就差指着鼻子骂小姐善妒。明明这小姐都给五皇子抬了好几个侍妾，这根头想来还在五皇子自己身上。这平妃说到底不就是个犯了事家的庶女，要不是进门进的早家里还没出事，不然现在恐怕还比不得自己呢。
　　“嬷嬷，我这也是没法啊。”五皇子妃想到自家那个母妃，心头一身酸楚。自从结婚以来，想想顺遂，夫君对自己很是尊重，平日里也不太去其他人那里。偏偏婆婆非要挑事，巴不得夫君日日笙歌，眼下也只能先有个子嗣堵上婆婆的嘴。还好皇子们都要搬离皇宫，也就隔些日子去请个安，要是大家族里遇到这种婆婆，不顺心的事情恐怕就更多了。她内心期望着皇上也要活得长些，不然到时候婆婆被迎回府上，自己哪有什么好日子过。
　　“对了，姐儿，我刚看赵嬷嬷看那妙玉师太颜脸色有些不大对劲。”王嬷嬷想到刚刚自己陪着五皇子妃进去，瞄到赵嬷嬷看着妙玉师太的脸色有些奇怪，虽然赵嬷嬷很快就调整了脸色，但还是被她抓到了那一瞬间。
　　这倒是有些奇怪，赵嬷嬷是五皇子的奶嬷嬷，跟着五皇子从皇宫中出来。往日里和五皇子妃进水不犯河水，她也从不挑事，五皇子妃对她还有些好感：“可能是嬷嬷的旧人吧，待到晚上我问问爷，这事我也不好插手。”
　　待到了夜间，五皇子忙完公事，来找五皇子妃共进晚膳。虽说结婚以来一直没有子嗣，两人的感情倒是一直不错，五皇子妃进门前五皇子就有两个侍妾并一个侧妃。五皇子大约猜到这子嗣之事，估计源头不在五皇子妃身上，不然五皇子妃没来之前，怎么也就没个子嗣的消息，恐怕自身也有什么不足之处。他看到五皇子妃已经摆好了五六个菜，五皇子不得宠，五皇子妃家又是清贵人家，嫁妆比不得其他几个王妃那么多，所以过得一向俭省。五皇子定睛一看是一碟子糟鹌鹑，一碟子酱萝卜，一碗白水煮羊羔，一碗白菜珍珠球汤，外加上一小碟山药枣泥糕，旁边还有两碗胭脂米饭。
　　“今天你去了，可有什么收获？”五皇子坐下，伸手拿了一块山药枣泥糕，吃了几口问道。他对于神佛之事一向敬而远之，只是五皇子妃喜欢，也就由得她去，更何况整日在家中闷坐，也是个出门散心的机会。
　　“也就还是那么几句话，不过是宽慰我，让我再多等些时日。”五皇子妃闷闷地说道，她拜访了好几家寺庙，每次都是说时候还未到。莫不是自己真的还得等些日子。
　　“既然都这么说，想来必是有缘由。”五皇子虽说心中也有些焦虑，但还是耐下性子安慰。毕竟他也摸不到皇位的影子，父皇见识了当年夺嫡的惨像，早就牢牢地树立了太子哥哥的位置，对于其他的皇子都是放养。自己母家的几个叔伯都折在当年那一场惨事里的，幸存的表弟不知道还有没有在大西北流放地留下性命。所以暂时没有子嗣，对他来说也不急，毕竟他才不过十七岁，还有大把的年纪可以生娃。
　　“说起来，这牟尼院的师傅倒是有些与众不同。”五皇子妃想到妙玉跟她说的话，脸色有些红红的。
　　“哪有些不同？”
　　“这妙玉师傅不光学了扶乩之术，对于医术倒也有些见解。她跟着算命的时间说常人都说的容易怀孕之时不太适用我，让我在月中，小腹隐隐作痛之时试试。她还说之前在苏州居住，听得有人说牡蛎之物有奇效，让你多吃些。”说着，五皇子妃有些感慨：“只是这隆冬腊月，哪里来的牡蛎。我已经让管家去采购些干牡蛎，要不明日开始你吃些。”
　　“也行。”五皇子对饮食之物一向不挑，更何况是五皇子妃的要求：“也希望这妙玉师傅有点真本事吧。”
　　“爷。说起来，今儿个回来车上嬷嬷同我说，她看到赵嬷嬷见到那妙玉师傅的神色有些不对，莫不是这妙玉师傅有何问题？”五皇子妃想到车上的谈话，心里有有些慌慌地，自己不会给夫君惹出什么麻烦吧。这妙玉师傅不过是十八九岁的模样，应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物啊。
　　“那我等会儿去问问赵嬷嬷。”五皇子知道这赵嬷嬷是自己的奶嬷嬷，五皇子妃肯定不能主动去盘问她。这事情只能自己去办。
　　“那就麻烦爷了。”
　　等到吃完晚饭，两人又继续闲聊了几句，五皇子跟五皇子妃说道：“这夜长梦多，我先去把赵嬷嬷的事情问个清楚，若是困了，你先安置我等下就来。”说完他便往书房走去，路上命身边的丫鬟去喊了王嬷嬷来。
　　赵嬷嬷正在屋里踟蹰，想着要不要把事情告诉五皇子还是直接去宫中告诉平妃娘娘，听着五皇子喊她，估摸着是皇子妃身边的人看出自己有些不对劲，赶忙到了书房。
　　五皇子见赵嬷嬷过来，起身站起来迎道：“嬷嬷先坐，本来这大晚上也不该叨唠嬷嬷休息，只是嬷嬷陪着云淑上香，可有什么不妥之事？”
　　赵嬷嬷见五皇子坐下了，才斜斜地坐在一旁的锦凳上：“今儿个我陪皇妃上香，见到了那妙玉师傅让我想起一些往事。”
　　“哦，这妙玉师傅，难道是嬷嬷的旧人？”五皇子有些好奇地问道。
　　赵嬷嬷看了眼周围，五皇子赶忙让旁边服侍的两个丫鬟退了下去。“这倒不是的旧人，我看着这妙玉师傅和当年苏家大太太的七八分像的样子。”赵嬷嬷压低着音量：“王爷也能没见过这苏家大太太，算上来您的叫她一声大舅妈。不过这苏家大太太和大爷去得早，在义忠老亲王犯事前就走了。”
　　“莫不是这妙玉是我这大舅妈的亲眷？”
　　“我记得当初陪着小姐的时候，听小姐提起过，大爷膝下只有一女，从小怎么也养不好，算了非得舍到庙里去才行。不过那时候大爷在苏州任职，小姐和我都没怎么见小小姐的模样，我这也不能认出是不是小小姐。”赵嬷嬷有些犹豫地说道：“这苏家犯了事，不过大爷去得早，也不知道小小姐能不能逃过。”
　　“若是进了空门，自然也就逃过了。”五皇子想了想自己曾经探听到的信息：“这苏家本和义忠老亲王的事也无大关系，只不过是我那姑母被皇祖父看上了，非要指给义忠老亲王做继妃。我听母妃的意思，当年苏家可不怎么乐意这门亲事，往后来往的也也不怎么样。”
　　“那是。”赵嬷嬷提到往事似乎来了精神：“这义忠老亲王当年先头的太子妃去了，还留个年纪不大的世子。苏家又不想着从龙之功，而且本就是勋贵后来又科举出仕，就想安安稳稳地过着日子，怎么愿意把大小姐嫁娶做继妃。说起来当年苏家本来是看着当今圣上循规蹈矩，是个安稳的性子，两家都有着议亲的意思了，偏被义忠老亲王横插了一脚。
　　“难怪父皇上位了之后对我那些个表亲倒多有些照顾。”五皇子想着怪不得自己母家虽然败落了，但母亲在宫中的日子并不难过，想来也有这些源头。
　　“说起来若真是小小姐，那和皇子妃说那些话必然有些道理。爷有所不知啊，大太太的父亲是太医院的院判，她又是独女，当初做嫁妆的有好些医书和方子，如今恐怕这些必然是传到了小小姐的手里。”
　　“若真是表妹，我也得照拂一二，只是如今皇祖父尚在，父皇就算想赦免苏家恐怕有心无力。我到时候派人去苏州再查探一二，这表妹身边必然也有几个服侍的下人，嬷嬷闲时不如再拜访，看看能否认得。”
　　“奴才晓得了。“赵嬷嬷起身行了礼，知道五皇子还有其他事情便告退了。
　　五皇子倒是有些意外，这如今自己难道还有一个表姐，想到母妃之前老念叨苏家家破人亡，若是知道有这么一个表姐的存在，必然心中也会宽慰些。他赶忙喊了门口候着的小厮：“齐安，眼下有个事情要你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