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妙玉不想出家》杨梅客

9、落难秀才

　　第10章
　　齐安是赵嬷嬷的儿子，之前一直在外头帮着平妃办事，等五皇子开府了就过来跟着五皇子办事。他走进来，给五皇子行了礼，站在跟前静静地听五皇子吩咐。五皇子妃看他静静站立的样子，心中有几分感慨，不愧是自己奶嬷嬷的儿子，从来不问自己的命令有什么缘故，只是一门心思地帮着自己办事。自己手头也没几个能用的人，虽说舍不得他，但这等大事还非要心腹之人去办不可。
　　“齐安，你去苏州帮我查一下人。”五皇子低声说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府中是不是还有其他兄弟的眼线，只能小心行事：“今儿个你母亲陪着皇妃上香遇到了一个人，与我那逝去的大舅妈有着七八分的相像。据说此人是从苏州的玄墓蟠香寺而来，法号是妙玉，有个师傅叫静和师太在苏州也有些名气。她眼下大约是十八九岁的年纪，听皇妃说长得甚是俊俏。你去苏州好好将这人的底细替我打探清楚，到底是何等情况。”
　　“是。”齐安一向沉默寡闻，听着五皇子这般吩咐，只是应了一声，根本不问为何要去探听的缘故。待他回了家，赵嬷嬷若是无事，晚上自是回家歇息，正在客堂里借着灯光替他做双鞋子，见他走了进来，轻声问道：“爷是派你去了苏州吧，你可得好好办事。”
　　“娘可是知道些什么？”齐安想着五皇子给的消息着实有些少，还要打探十多年的往事，不知道娘亲是否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你到时候记得打探下这人和苏家的关系。当年大太太过世在苏州，把好些下人直接放了，有些人就留在了那里，也没遭苏家的劫难。你不妨去苏州打探打探，若是能找到当年的一二个故人，这事办起来就容易多了。”赵嬷嬷自己从小带着三小姐，跟大少爷大奶奶来往的不多，对他手下有哪些人也不甚熟悉，只是记得当年大奶奶身边有个从家中带来叫碧鸾的丫头，耳后有个黑色云朵状的胎记。大爷那里的多是苏家繁衍多年的小厮，只怕是后来都跟着回了苏家，不见得会留在苏州。
　　齐安听赵嬷嬷细细讲着二十多年的旧事，心中一一将重点记住。
　　“对了，爷让你什么时候出发？”
　　“爷具体也没说。我算着这几日河道未必会封，还是趁着年前早些去了，把这事办办好。”
　　“这隆冬腊月的。”赵嬷嬷有心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没说下去：“你此去也要保重身体啊，娘替你把行礼收拾了，明日啊就去吧。”说着，赵嬷嬷喊来在隔壁休息的小丫头，忙不迭地替齐安将包裹打好，看来看去总觉得东西有些不足。齐安在一旁看着，没打扰她的收拾，只是静静地盘算到了苏州要办些什么事情。
　　这边的妙玉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认出了身份，和着李嬷嬷盘算着过年的计划，眼下已经是十二月初十，过年已经不过20日，好多东西也还没得准备，她见李嬷嬷在一旁坐着，顺口问道：“嬷嬷事情办得怎么样？不知过年前可能拿到僧衣僧鞋，最好能让师太们能过个好年。”
　　李嬷嬷笑着回应道：“小姐真是个善心人，前几日我找了两家成衣铺，说着二十之前必然能做完，想来师太们过年能有身新衣裳。”正当几人闲聊之时，静云师太派了一个小尼姑前来传话，妙玉想着应该是买地买房的时候有了着落，便带了两位嬷嬷一同前往，留着薄荷一人在房间里守着。
　　静云师太今日仿佛心情很好，面前坐了一个三十多岁穿着褐色衣裳的女子，妙玉见那女子眼睛滴溜溜地打转，嘴角弯弯带着笑容，面容和善见到她们三人进来，忙不迭地站起来说道：“这位想来是要购置田地的妙玉师太吧，我当家的听说院里的师太想要，眼下有了合适的，忙不迭地让我过来跟您说说。”
　　静云师太指着女子对妙玉说道:“这是田中人家的，你叫田嫂子便是。前些日子你要置办家业，我便托了她帮你留心着，眼下倒是有一个好地儿，你若是有兴趣，不如收了。”
　　妙玉听得静云师太这么说，想来这买卖大致错不了，开口问道：“麻烦田嫂子替我跑腿了，不知田嫂子说的是哪里的地，亦或是哪里的宅子？”
　　“师太客气了，一般年里啊没什么人家卖地卖房，赶巧了这一户家中正好出了事，城里的房子连同乡下的田地都得一道卖了。”
　　“可别是什么祸事。”静云师太在一旁提点着。
　　“师太说笑了，我怎么坑也不会坑您啊。这也是个可怜的人家，就是我后门的刘秀才家，他儿子眼下刚过了童生，十五六岁的年纪血气方刚，路上见人在调戏姑娘帮人家姑娘了一把，将那调戏之人揍了一顿，哪晓得给自家惹了天大的祸事。师太你可知道那人是谁，偏偏是忠顺王家一个侍妾的弟弟。”田嫂子说着便叹了口气：“我们这种人家哪里能和王爷家斗，忠顺王听着气不过，派人将刘秀才儿子的手给打折了，废了他的科举路，还要将他抓进大牢，刘秀才到处托人，好歹和忠顺王家的管家搭上了线，凑了200多两银子，让管家劝了几句，才了了这等祸事。眼下刘秀才不得不卖了城里的宅子搬到乡下去住，偏偏银子有些不够，他还得卖点乡下的田地才行。”
　　“哎，这年头。”静云师太听了这番话，只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人跟人就是不同，粘上点皇亲国戚地一个个都尾巴翘得老高，平民百姓哪里敢和他们斗啊。她当初住在乡下的时候，勋贵公子们心情好来打猎，在田里策马，庄稼人还得担忧若是庄稼绊倒了这些贵公子可咋办，便是再心疼自家的庄稼，也是万万不敢上去阻拦。否则轻则便打一顿，重的话连一家老小的命都没了。
　　妙玉在心里也默默叹了一口气，这人命如草芥的年代她真真有些不适应，还是怀念美好的现代社会。但是眼下自己已经回不去了，只能努力地去适应它，再想办法去改善它。可惜自己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不然真想把这社会变得像自己生活的那个年代那么美好。
　　“那就麻烦田嫂子有空带我去看下。若是合适，那我就要了。”
　　“师太真是个爽快人。”田嫂子爽朗地笑道：“不如明日我让我家男人来接师太去看看，只是这刘秀才家的房子当年造得比一般的房子用才要考究些，价格估摸着也会比一般的要贵些。但师太放心，我田嫂子肯定不会让师太吃亏，这价格是实实在在的。”
　　“这倒是，妙玉，你尽管放心。”一旁的静云师太看妙玉有些犹豫不安，笑着说道：“我在这田中人家里买了不少田地，这价格就没一次不实在。”
　　“师叔多虑了。”妙玉抿嘴一笑：“我哪里是不放心田嫂子啊，只是手头一下子没那么多银子，明日里还得去趟当铺换些银子。这京城，我也没什么熟悉的当铺，这不一时之间有些焦虑。”虽然手上银钱还有不少，但妙玉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只能打着去钱庄的名义做周转，反正她娘留给她那些个珍珠宝石，她一时之间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存在当铺里更加安心些。
　　“那师太可是问对人了。这京城的当铺啊，我大多都有个数。要我说啊，师太还是直接去恒舒当铺，他家一向厚道，不像有些当铺死命的压银钱，而且活当给的钱也多些。”
　　“那就麻烦到时候田嫂子带个路了。”说着，妙玉让李嬷嬷将一个荷包送给田嫂子：“麻烦田嫂子来一趟，这些茶水钱还田嫂子收下。”
　　田嫂子推却了几下，见实在推辞不过，还是把荷包收了进去，见着商量地差不多了，告辞说道：“师太，明儿个一早我家男人就来接您，您看什么时辰合适？”
　　妙玉估算下做早课的时间，和田嫂子约了辰时在山门前汇合。两人聊完，田嫂子马不停蹄地往家赶去，她还要和刘秀才说一声，免得他们把房子给卖了。
　　“秀才公，秀才公。”田嫂子还没进刘家宅子们就在大老远处喊了起来。刘秀才家的老苍头吱嘎地将门打开，见是田嫂子，忙不迭地问道：“嫂子可有什么好买家找着，不然这屋子可要被贱卖了。”
　　“有了有了，明日就来看，师太说了，若是合适，就直接要了。”田嫂子边往里走着边和老苍头说着。内头的刘秀才听到田嫂子的声音，赶紧迎了出来：“田家的，这次可麻烦你了。都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孽畜啊，我这好好地家当，积了好几辈子，哎。”
　　“哥儿的手可好些了？”
　　“请了回春堂的大夫看了，说也没法子，以后不能用力气活。他们说这要接骨，还是要请军医才行。一般的大夫没这么水平。可怜我的君儿啊，哎，怎么糟了这般祸事。”听着声音，刘夫人的从东边厢房走了出来，眼里还挂着几滴泪珠：“哎，我们上哪儿去找什么军医啊。”
　　“君哥儿也是可怜。”田嫂子跟着抹了几滴眼泪，好好地人就这么被毁了，依着先生的话，君哥儿考个举人还不在话下，眼下折了手，还有什么机会呢。
　　“本来明年就打算让他去考秀才，哎。”刘秀才长叹了一口气：”这世道不公啊，君儿还只是折了一只手，听说那被调戏的姑娘当天就抬进了府，夜里就没了气。哎。”
　　“哎，这都是命啊。”刘夫人抹了把眼泪，她也不知怪谁，那姑娘连命都没了，也不能怪她。忠顺王堂堂的王爷，她们又哪里敢怪罪，想来想去都还是那起子小人害人，不然自己能和忠顺王府有什么瓜葛。
　　“田嫂子，快进来坐吧。”刘秀才见田嫂子在外站着，赶忙招呼田嫂子进厅堂里坐着，又指挥着丫鬟上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