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妙玉不想出家》杨梅客

74、刀光剑影

　　老黑并不知道自己差点就要丧命在这大运河上了，他带着几人行到妙玉那船的船底。船工正半眯着眼打着哈欠，他在这大运河上不知行走了多少次，这水路都已经了如指掌，今天无风无雨，这船闭着眼睛也能开。突然，他觉得船一动，似乎有些什么不对，但这地儿的礁石他都知晓，应该不会是有礁石，还是去看看吧，他想了想，招呼在一旁一道打着瞌睡的儿子：“水生，你去看看，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爹，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啊。”水生也是一个哈欠跟着一个哈欠，半眯着眼睛有些不情愿，但是被船工再三催促，还是不得已走到船舱底部去看看。这一看不要紧，他的瞌睡都被吓走了，这船底木板上有着好几个盆大的一个洞，江水正在咕噜咕噜地走进来，他赶忙拿起放在旁边的布，想要堵住洞口，一边干一边大喊着：“爹，爹不好了，不好了，船底进水了。”
　　黑哥几人听到动静，知道船里的人已经发现了这几个洞，他们估算着时间，听着上头慌慌张张地跑步声。觉得差不多了，黑哥带头游到了船沿出，沿着船上的缆绳悄无身息地爬了上去。这船工已经离开驾驶室到了船底，指挥着众人先把洞口堵住，看着几个洞口，他觉得自己的心越发痛了起来，这好好的船怎么会突然破洞呢，这水底虽然有暗礁，但是也不应该在这地方啊。他细细走到一个洞口，不顾正在咕噜咕噜灌进来的江水，摸了摸洞口的边缘，便感觉有些不对，这整齐的边缘不像是礁石撞破的，更像是江上水匪的手脚，但自己这又不商船，逢年过节该给的孝敬也没少给，不该找上自家才是，莫不是今儿拉的客人惹来的祸事。
　　他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这惹上水匪，别说是船了，恐怕父子两个人的命走得交代在这里。他看着儿子还傻愣愣地在哪里堵水，淌着水走到他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水生有些诧异，父亲居然没有急着堵洞，这着实不像父亲的行事啊。船工见着林安的随从也在一道帮忙，觉得这不是个说话的地儿，拉着水生往外走去，水生有些不解，嚷嚷着倒是让那随从看了几眼，但他毕竟也是北方人，以为这两人大概是要去那补洞的东西。水生一边被拉着，一边嚷着：“爹，爹，你干嘛呢，这洞还没堵住呢。”
　　“闭嘴。”船工伸手堵住水生的嘴巴：“别嚷了，再嚷命都没了，这是来水匪了。你快跟我来，把小船放了我们父子两先去逃命。”
　　“那客人，客人怎么办啊？”水生从没遇到过水匪，听到这般说，腿都开始有些发抖了，只能傻傻地看着船工在哪里解开小船的缆绳。
　　“什么客人，那就是灾星，这水匪我看就是他们招来的。你愣着干什么，快上床。回头给官府报个信我们也就算对得起他们了。我看水匪是要活人，不然早就放火了，这洞也不像是往常的手笔。“说着，他拉扯了一把在甲板上发呆的水生。水生似乎被吓了一跳，扯开嗓门喊了两句：“水匪来了，快逃，快逃。”气得船工狠狠打了他一巴掌：“你喊什么喊，深怕水匪不知道我们在哪么？”
　　“爹，我们接了这单子生意，眼下跑了，总要跟人家说一声啊。”水生不敢反抗，只能蹲着说道：“就算救不了命，这起码我心里好受些。”
　　“哎，傻孩子。”船工一边划着船一边说道，自己儿子是没见过水匪的狠啊，这水匪狠起来除了看中的女子被掳走之外，其他是一个不留，这大运河上飘过多少无头的尸体，都是那些个水匪造的孽，好在今天来的似乎不多，没人管他们父子。
　　“黑哥，有两个坐船跑了，要不要追。”已经爬上夹板的一个手下看到两人，对这黑哥说道。
　　“不必，看着这样子应该是船工，不用节外生枝，把我们要办的事儿办好就成。”说着，他挥了挥手，让几个手下慢慢进到船舱里，眼下还不知道对方的人手，还是要小心行事。
　　林安睡得浅，听到外头水生的喊声，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他先把放在床边用油纸抱着的册子放进怀里，才悄无身息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这不知道是哪家来的人，难道林府眼下这般，还有别人家的探子，好在玉儿没跟着来，他在心里默默想到。妙玉睡得沉倒是没听到，但薄荷听到了，赶忙起身推了推妙玉：“小姐，不好了，外头说有水匪来了。”妙玉睡得正香，听到水匪两字一下子被惊醒么，莫不是这妙玉的命就是如此，换了芯子也不能逃离匪徒，自己和薄荷赤脚空拳的两人，这主要战斗力林安又是个晕船的主，这事儿可怎么办啊。
　　想着她手脚不停歇地穿好了衣服，又偷摸塞了一块玉佩在怀里，实在不行自己只能跳水逃生，这玉佩还能换几个银子支撑自己到城里。薄荷也没见过水匪 ，听着外头传来了打打杀杀的声音，她吓得直哆嗦，整个人都不能站直了身子，缩在门后面。
　　林安带着刀推门而出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黑哥，他见着形势不对，直接抽出刀砍了上去。黑哥只带了一对峨眉刺，见着刀锋过来了，举起峨眉刺一档，就觉得情况不对。这封二跟他说的明明是几个普通人，眼前这人刀上的杀气完全不像是普通人，两人又对打了几招，黑哥断定这人肯定是行伍出生，这刀刀都是夺人命的路子，不像是一般聘来的护院。他暗道一声不好，不知道眼前这样的人船上到底有几个，自己不过是带了五六个兄弟，若是不当心，恐怕要折在这里。想到这里，他吹了一声哨子，给船上的其他人报信，让他们注意些。自己则是往旁边一跳，推开另一间房的舱门，恰好是妙玉那一间。薄荷颤抖着正抱着柱子，妙玉背对着门口，在不远处的柜子里摸索些什么。黑哥没见过妙玉的长相，不知道封二要的是哪一个，但见着林安追上来了，他见薄荷离他近一些，就扯过薄荷的身子，挡在面前。
　　林安看着这样，倒是有些不敢动手。黑哥误以为自己抓到了目标，就压着薄荷一步一步往窗边走去，妙玉看着这般，倒也不敢刺激黑哥，只能紧张地看着这边。等到了窗边，黑哥嘿嘿笑了一声，扯着薄荷的身子就往外一跳，这妙玉和林安两人快步赶到窗前，只能看到下面黑乎乎的水面。两人对视了一眼，越发觉得不妙，林安开口对妙玉说道：“这船上恐怕还有水匪，师太不如跟紧我，免得遭了意外。”
　　“麻烦将军了，不知将军晕船可好了些？”
　　“暂且无妨。”林安晃了晃自己晕乎乎的脑袋，这在船上打斗了一会儿，他走路的步伐都有些摇摇晃晃，但还是咬了咬嘴唇，让自己清醒了些。外头那几个水匪听见了好大一声落水声，猜到黑哥已经得手了，就顾不得和林安随从缠斗，纷纷跳了了水。不知是谁，跳水的时候还砍翻了船上的蜡烛，这蜡烛一遇到木板，立马就烧了起来。林安和妙玉已经赶到了甲板上，见着火势越来越大，两人相对看了眼，林安喊了几声随从的名字，却没有反应，不知是被人打伤了还是到水里去了。
　　妙玉抓紧看了看船边，唯一的一艘小船已经被船工父子两带走了，自己这两人恐怕只能游到对岸去，只是眼下夜黑，这水面一片黑压压的，也不知道这岸在哪里。看着火势越来越旺，妙玉只能下定了主意，转头对林安说：“将军，眼下恐怕只能浮水去对岸了，这船是保不住了。”
　　“师太想来是会水的，倒不必顾及我，还要劳烦师太把这东西送到太子那里。”林安掏出怀里的油纸包，眼下他也只能仰仗妙玉了。没想到这北疆的风雪没有冻坏他，这南边一不留神就要留下他的命，林安苦笑了一下，黛玉只能让师傅师娘多照顾照顾了。
　　“将军，还未到山穷水尽，何必这般小儿女姿态。”妙玉接过油纸包藏到自己的怀里，指着面前的舱门说道：“将军有刀，不妨将舱门卸下，坐在上头倒也能够当个筏子。”听着妙玉这般说，林安举起刀蹭蹭几下就把舱门卸了下来，又看了一小块木头充作船桨。这船的水进的越来越多，夹板已经越来越靠近江面。借着这个机会，林安搬起木板扔到水里，再跳了上去，妙玉则是扑通一声跳进水里，再游到木板旁，林安伸出手拉了她上去。
　　这时候水面突然露出一点银光，立马就有一个人从水里窜了出来，举着一把峨眉刺冲着林安的眉头直刺过来。林安抽刀回手，铛的一声峨眉刺和长刀相撞，在眉心三寸前峨眉刺被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