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妙玉不想出家》杨梅客

75、九死一生

　　原来是那黑哥气不过，将薄荷打晕了交给手下，自己则是趴在船沿，看着船上两人的动静。他见林安都没有跳下水，猜到这人想来是不会水，只要把人赶到水里，就不怕事后有人再来寻仇了。这妙玉见着形势不对，立马先跳到水里，浮在一旁看着两人争斗，怕自己在木板上影响林安发挥。这黑哥自知公平较量不是林安的对手，在打斗中不住地破坏木板，不一会儿一块近一米半宽的木板只剩下两人落脚的那点地儿。妙玉在一旁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争斗，偷偷揽住一块飘过来的小木板，借着木板的浮力漂在水面上。
　　黑哥跟林安斗得越来越累了，一不留神身上就被林安划开一道口子。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乏力，怕自己不慎丢了性命，索性丢下峨眉刺，冲着林安狠狠撞去，两人的身形直接消失在水面上，只看见一朵硕大的水花。妙玉看到这样，赶紧往两人掉下去的地方潜了下去，这水面下黑乎乎地什么也看不见，妙玉只能凭着感觉好不容易捞到一个人，拖着他艰难地江面上游去。好在这人大概是吞了几口水已经丧失了知觉，到时不怎么反抗，让着妙玉拖人的力道可以稍微轻松些。
　　江面上四散着小木板，妙玉运气好，一浮出水面就见到不远处有一块，她拖着人游到木板前，自己靠着木板，把那人的手也搭在木板上，借着月光一看，这运气不错，救来的正好是林安。她摸了摸林安的肚子，有些鼓鼓的，大约是灌了不少江水，眼下也没什么平坦的地方帮他把肚子里的水排出去，只能让他半趴在木板上，用力按压他泡在江水里的肚子，才让林安吐出了不少河水，只是这人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没什么神志。
　　妙玉自己虽然会水，但这身子的体力却不怎么样，两人随着江水漂浮了越来越久，妙玉自己的眼睛也渐渐撑不住闭上了，她努力咬自己的手臂，但是失了温了身子越来越乏，直到失去了神智。等到她醒来的时候，身子已经在一个温暖的被窝里，她努力睁开眼打量了一下周围，这屋子不大，只用涂料草草粉刷了一下红墙，想来只是一个一般人家的住处。细细闻了闻，这被子上还带着浅浅的鱼腥味，妙玉松了一口气，这应该不是要抓林安的人，自己可能是被过路的渔家给救了。
　　正当她思索着的时候，木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一个留着头的小姑娘端着一个黑乎乎的药碗走了进来。见着她醒来，赶忙说道：“爷爷，爷爷，人醒啦。”她放下药碗，走到妙玉面前说道：“姐姐，你醒了。”
　　“嗯，是你救了我们吗？”妙玉放轻了声音，缓缓地问道。
　　“不是我啊，是爷爷，一大早去打渔的时候看到你们浮在水里，就把你们带回来了。”小姑娘没有什么防备心理，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正当她和妙玉说的起劲的时候，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走了进来，对这小姑娘说道：“霞儿，你去外头帮忙把火烧了。”
　　“好的，奶奶。”小姑娘脆生生地应了一声，转身就离去了。老奶奶浑浊的眼睛打量着看了眼妙玉，说话间带着些冷意：“既然夫人已经醒了，就带着你相公离去吧。我们小户人家经不得风雨。”她看着妙玉和林安的穿着打扮都不似一般人，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哪方势力，才会落入水中，自己这一家老小可不愿参活到这事情里。
　　“多谢婶子家相救，我们只是遇到了水匪，不知我相公如何了？“妙玉想着自己和林安说是兄妹怕也没人相信，两人的长相着实有些不同，只能认了夫妻的名分。老奶奶听说她们是遭了水匪，面色倒是缓了缓，这水匪得了银钱倒是不会追杀人命。
　　“原来是水匪啊，没想到那江上那些个水匪已经这般猖獗了。”老奶奶叹了口气：“你丈夫似乎有些发热，我看着得配些药，只是我们乡下人家哪有银钱看大夫啊。”
　　“还请婶子带我过去看看。”妙玉掀开被子起来，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半新不旧，想来是老奶奶家里哪个女眷的。老奶奶见着她打量衣服，便解释道这衣服是自己大儿媳的，妙玉打捞上来的时候衣服都湿透了，眼下还在外头晾晒着。
　　妙玉跟着老奶奶的走到了隔壁的房间里，林安直愣愣地躺着。妙玉走到他跟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额头烫的有些让人心焦，估计是这一日劳累加上泡水有些发烧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掀开被子粗粗扫了一眼林安的身子，倒是没见到有什么外伤，又抬起林安的手臂放好，轻轻地搭了搭脉，沉吟了片刻。这林安迷迷糊糊地见着身边坐了一个妙龄女子，嘟囔着喊了声玉儿又闭住了眼睛。
　　妙玉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上头光秃秃的，手腕上的镯子想来也掉落在江里。她又摸了摸耳垂，上头两个南珠的坠子倒是还在。她伸手取下坠子递给一旁的老奶奶：“这个还烦请婶子替我换些银钱。不知婶子家里有没有笔墨，我写个方子请婶子帮我抓个药。眼下相公身子骨不易挪动，倒是要叨唠婶子几日。”
　　“我们这等人家哪里来的笔墨啊，要不我拿个黄纸，夫人用柴棍写一些？”老奶奶看着妙玉还通医术，面色倒是更加和善了几分，她男人常年在水里泡着，这膝盖都是到了风雨日就痛的厉害，正好请这位夫人看看。
　　“那就劳烦婶子拿些黄纸来，不知婶子家里有没有烈酒？”妙玉替林安拨开了前头的额头，这火热的身子若是不赶紧降温下来，恐怕要烧坏了脑子。
　　老奶奶应了一声，虽然有些好奇妙玉为什么要酒，但这常年打渔的人家多多少少还是备着些酒水。她拿了一壶烈酒并着黄纸和柴棍，妙玉接过柴棍，在黄纸上迅速写下了药方，让着老奶奶的大儿子去城里配些药。自己则是把烈酒倒在木盆里，用毛巾细细地擦拭了林安的额头并着手臂。
　　老奶奶在一旁看着，着实有些奇怪：“夫人，为何要用烈酒擦身子？”
　　“相公有些发烧，我拿烈酒擦一擦，正好可以降下来温度。”妙玉有些庆幸林安的四肢也是滚烫的，若是四肢冰冷，这烧的温度恐怕还得上去。
　　“我倒是从没听说，以前我们发烧都是捂一捂的，你们城里人讲究倒是多。”
　　“若是身子骨还冷只有手脚滚烫，捂一捂道是无妨。若是身子已经滚烫了，那可捂不得，要用烈酒或者温水擦拭，这样子烧才能下来。”妙玉一边说着，一边替林安继续擦拭，眼下这个情况，她也不顾得害羞了，这林安若是出了事情，自己一个弱女子恐怕也回不了金陵。不知道薄荷眼下是什么状况啊，她可是被贼人掳走了，妙玉在心里暗暗发愁。
　　薄荷被黑哥的手下带到了船上，封二没见过人，以为这女子就是，见她浑身水淋淋的，赶忙让人把备好的披风拿来，亲自动手把人包了起来，然后放了一个烟花。贵哥在船上看到了信号，让船工把船开过去，到了黑哥的船边将人接了过去。薄荷的面容被头发掩盖住了，他怕这人着了凉到时候主子怪罪，倒也没细细看，让着手下把银子扔到了黑哥的船上，就急急忙忙驾着船往岸上赶去。这次出来，他们随行没带一个丫鬟，还得找人给这人换身衣服，毕竟四公子要的可是个活蹦乱跳的美人，若是奄奄一息地送到，这四公子到时候火起来了，这赏赐不一定能收到，到时候还要被责骂一顿。
　　贵哥让人把薄荷放进船舱的房间里休息，自己则是命令船工赶紧找个岸停靠。这地方已经是大运河和长江的交界处，不远处就是镇江的码头，等船到了镇江，他让着下头的人去码头找个老婆子来给薄荷换身衣服，再去喊个大夫来给薄荷看看，若是有什么发烧之类的，赶紧弄些药汤灌下去。镇江一向是个繁华的城市，老婆子很快就带来了，机灵的手下还采买了两套女子的成衣。老婆子走进了房间里，这薄荷虽然是江南人，但是水性不怎么好，这一路被吓得有些失了神，又喝了不少江水，眼下正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任由老婆子随便给她脱衣服换衣服。老婆子见着这个妙龄女子这般昏沉，心里默默念了一声佛，不知道这是那几个强人从哪里抢来的，只是自己也没胆子去反抗，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不一定能保住，自己不知道是不是上了贼船了。
　　她替着薄荷换衣裳的时候，摸着她的身子滚烫。外头的贵哥等了许久也不见老婆子不出，不由得呵斥道：“死老婆子，怎么还没好，不就是换身衣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