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妙玉不想出家》杨梅客

69、庙中小憩

　　妙玉跟着尼姑一路往里头走去，这寺庙和牟尼院又有些不同，虽说靠着山脚，但山门一进去就是一个偌大的放生池，沿着池子上的拱桥一路往上，又跨过了一道山门，才到了大雄宝殿，先去里头参拜了佛祖并着观音菩萨，那尼姑就带着她们走进一旁的月洞门，沿着侧边山墙一路往上，都是层层叠叠的僧舍。妙玉的师傅原先想来在寺庙中地位不低，自己还有一个独门的小院，那尼姑推开小院掩着的矮矮的木门，指着里头说道：“师叔，你看着里头收拾的可满意，若是有缺什么，尽管来找我。”妙玉进了院子，伸出手推开了主屋，这屋子倒也素净，不过是水墨白绫纱的床幔配上半新不旧的被褥，至于摆件也只有两个土陶的花瓶，里头斜斜的查了两支开得热闹的桃花，仿佛雪洞一般。她还没说话，薄荷似乎就忍不住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妙玉抢在她前头开了口：“这屋子收拾的很是素净，倒是挺得我喜欢的，劳烦你们了，这些钱你且拿去买点糖吃。”说着，她让薄荷将荷包送给那尼姑，薄荷面上有些愤愤不平，但见着妙玉没说话，倒是也不敢开口，只是猛地一下把荷包塞进那尼姑的手里。那尼姑得了荷包，笑的越发灿烂，还好她今儿个守山门，不然这好处自己就拿不到手了，她见着妙玉面有怠色，笑着说道：“师叔车马劳顿，想来是累了，我让着师妹打些热水来，师叔好好梳洗梳洗，去去乏。”
　　“劳烦了。”妙玉到真有些累了，已经靠在酸花枝的椅子上，半眯着眼说道。见着那尼姑走远了，薄荷才气呼呼地开口：“这越发不像样子了，这屋子哪里是小姐你能住的，眼下师太不在了，这怎么就这般欺负人。”
　　“薄荷。”妙玉见她说的越来越不像话了，睁开了眼睛开口呵斥道：“庙里又没什么锦缎，这般布置想来已经是费了一番心力了，我记得主持师叔的住处也不过是如此，我这个做小辈的，总不能越过长辈去。你若是眼下无事，不妨去外头看看我们的箱子送来了，等着来了，你再重新收拾一番不就好了。”
　　“小姐，你哪能和她们比啊。”薄荷还是有些气不过，往日在这玄墓蟠香寺住的时候，哪里有这般被对待过，她越想越气愤，但又不能说些什么，只能气呼呼地到院子里等着箱子被搬来。妙玉越发的困怠，这一路的马车震得她整个人晕乎乎地，见着薄荷出去了，索性放松了自己的身子，整个人瘫在椅子上，仰着头眯着眼睛，倒是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了。
　　她休息了不过一刻钟的样子，就听到外头叽叽喳喳的声音，原是几个小尼姑吭哧吭哧地将箱子给她搬来了。薄荷指使着她们将箱子放到隔壁的耳房，妙玉也只能强打着精神，站起来到外头去打个招呼。这几个箱子里头的东西倒是有些重量，日头也猛，几个小尼姑额头都有些汗津津的。妙玉让薄荷开了箱子，拿了两盒点心并一些零碎花布递给她们：“你们也累了，这些点心是从金陵带来的，你们拿去尝尝味道。这几块布头正好做点小东西。”几个小尼姑接过东西，老老实实地合十道了谢，便嘻嘻哈哈地跑远了。
　　见着箱子到了，这薄荷立马就忙了起来，她将箱子一一打开，取出里头折叠好的被褥，搬到正屋的大床上，将原来上头的东西拆到自己住的耳房里头，又把妙玉带来的几套衣服放到了屋子里的雕花橱里，把梳妆台上的盒子里一一放上对应的用品，这屋子里一下子就满满当当了不少。薄荷一边摆着，一边还要说着：“早知道就多带些摆件回来，这没些摆件，这屋子总有些看不太习惯。”
　　“你啊，我们不过是住几日，何必这般大张旗鼓。”妙玉靠在矮塌上，看着她忙忙碌碌地像个小蜜蜂一般。正当薄荷打理的起劲，又有小尼姑送了热水过来，薄荷停下了收拾，招呼着小尼姑把水放下，拿了铜盆调好了水，取了帕子要给妙玉净面。妙玉笑着摆了摆手，站了起来走到铜盆前：“我又不是没了手脚，你且自己去忙吧，我自己能收拾。”说着，她接过帕子轻轻地在脸上擦了擦，好在她没用什么胭脂水粉，这洗脸也比一般的小姐要快一些。等着洗完手拿着帕子擦干了，妙玉坐到梳妆镜前，取了面脂擦了擦脸，又拿起梳子抿了抿头发，左右照了下觉得差不多了，才招呼薄荷去耳房将东西拿上，自己来了好一会儿，几个师叔师伯还没去拜访呢。
　　薄荷跟在她后头，捧着备好的礼物。好在妙玉住处离几个师叔师伯倒也近，不过是半个时辰，便拜访完了。大约是平日里妙玉的性子高傲，和她们没什么来往，不过是随口安慰几句她莫要伤心，感慨下静和师太的好脾性，寥寥几句话说完便没什么好说的了。主持大约是要晚间才来，妙玉看着没什么事儿了，便对薄荷说：“你回一趟苏州也不容易，我记得你家住的离寺不远，你且回家一趟看看爹妈，我这儿也没什么事儿，你明儿再来也成。”
　　“小姐，这怎么行，你就带了我一个。”
　　“无妨，顺便和壮叔说一声，替我准备些祭祀用的东西，我准备后头去祭扫下父母。”妙玉又劝了她几句，大抵是思家心切，这薄荷还是依着妙玉的意思，回到耳房整理了行李，和妙玉告辞，去外头托小尼姑打了一辆车便往家里去了。
　　妙玉舒坦地在屋里伸了伸腰，这是她穿越过来第一次一个人完全的独处。见着没有人，她七七八八地把头上的首饰都拆了下来，一头秀发飘逸地披在脑后，又将外衣除了，踢掉了鞋袜，拿了本游记，取了个枕头倚靠着，边看着书，边随口吃着薄荷放好的小零嘴。这日子真是舒服，妙玉在心里默默感慨，整日被嬷嬷和薄荷一道跟着，她想要干些什么总觉得不太方便，只有晚上睡觉才稍微能有几分自由时光。眼下嬷嬷不在，薄荷也回了家，自己终于可以在屋子里头葛优躺了。
　　这晚间又有小尼姑替她送来了洗漱的热水，她略略擦拭了下身子，又倒了水泡了泡脚，点了蜡烛继续躺到床上看游记，觉得有些饿了就拿几块点心尝尝，一直到子时才入睡。等着第二日一大早薄荷来的时候，妙玉还在床上打着小咕噜睡得正香甜，薄荷推门而入见这般模样，也不敢打扰妙玉的好梦，又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到一旁的耳房收拾下东西等着妙玉叫她。
　　林府里头的日子就没那么舒服了，黛玉刚到，族里的那些个女眷就急着上门拜访，好在林管家的儿媳妇泼辣，替着黛玉挡住了，说小姐刚来，身子困乏，没精力招呼众人，明儿个再来吧。那些人只能按捺住了心思，第二天一早这些人又急匆匆地来了，黛玉没有法子，只能换了见客的大衣裳带着头面招呼众人。这些人见着黛玉的穿着打扮，心里不住地盘算要些好处。她们先问候了一番黛玉的身体，又闲聊了几句，便默默不说话，等着谁开口打破这个宁静。这时候族长夫人见众人这般样子，只能第一个开口：“玉儿，这眼下你年岁也不小了，这亲事总要打算起来，我这儿倒是有一门上好的亲事，不知。”
　　“你能有什么亲事，我看还是我这个好。”另一个五大三粗，满身肥肉的女子说道：“玉儿，我给你找的这可是顶顶好的亲事，便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你能有什么好人选，还是我的。”这屋子里一下子就嘈杂了起来，黛玉坐在上头皱了皱眉，偏偏她也不能说些什么，这些个人论辈分好些都是她的长辈。她只能朝着紫鹃不住的使眼色，紫鹃聪慧，赶忙喊了一个小丫鬟让她去禀告林安。林安那头也是一堆人，说要给林安做个亲事，但耐不住林安冷着脸说当年祖母给他定了娃娃亲，眼下这娃娃亲的人还没找到，若是有人要说媒，便先替他把前头的亲给解决了。那些人还想说些什么，这林安见着小丫鬟来了，听她在耳边说黛玉那儿的事情，心里有些焦躁，吼了一句：“我的婚事还轮不到你们替我做主，陛下都没替我做主，难不成你们比陛下还要厉害。”说着，他甩了甩衣袖起身往里头走去，心里想到这玉儿平日里说话倒是不饶人，眼下居然也没了法子，倒是有些好笑。
　　那些大婶见着林安来了，眼前一亮，她们的亲戚家里也有好些女孩儿，虽说做不得正妻，但是做个贵妾倒也不错，林安也是几代单传，积累的家底可不是一般的厚实。林安进门行了礼，对这众人说道：“我这侄女的婚事，她自己哪里做得了主，便是我恐怕也不成。堂兄在世的时候，托了荣国府的老太太，倒是让诸位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