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妙玉不想出家》杨梅客

68、启程回乡

　　“玉儿眼下是越来越活泼了，一点都不见外。”见着黛玉走远了，林安才转头跟着妙玉说道。
　　“这不是施主想要的，贫尼恭喜施主得偿所愿。”妙玉起身双掌合十行礼，两人又闲聊了数句，等着离去的时候，一旁的王嬷嬷感叹道：“林哥儿般的男子，居然还没有亲事，家里长辈着实有些不上心啊。老奴也不知道哪家小姐能够嫁进去，倒也是好福气。”
　　“各人自然有个人的缘法，我倒是希望是个宽和点的，玉儿也没多少亲人，若是能多个长辈疼爱，自然也是好事。”
　　妙玉这儿气氛和乐融融，甄家的气氛可就不一样了。甄四小姐早就偷偷瞄了林安的模样，很是喜欢，四处张罗着想和林安凑巧偶遇一番，哪里知道家里的人主意是要把她送到太子身边去。她靠在甄家大太太身边，拿着帕子捂着脸低声哭泣，大太太伸手搂住她的身子，眼眶也是红红的，四小姐是她亲生的，林安她也见过，长得一表人才，进了门就能当家做主，比没名没分的送到太子身边去好多了。可惜眼下局势，太上皇已经比不得陛下，自家总得想法子再寻个靠山，若是早些年，自己女儿便是太子妃的位置也做得。但是老祖宗决定的事，她也没法子，只能用白皙的手指细细抚摸四小姐的鬓发：“蘅儿，娘也是没法子啊。老祖宗都发了话，偏偏几个姐妹里你颜色最好，依着娘的意思，让你五妹妹去服侍太子殿下，她本就是个庶出的，到正好有机会替甄家出个力。可是老祖宗说送蕊儿不能体现我们甄家的诚意，非要送了你去。爹和娘商量着，总要给你谋个分位才是。你这些日子且好好休养，等着太子祭祖完，到时候老祖宗请太子来府上坐坐，你可要替甄家争个光彩。”
　　“娘，宫里不是有贵太妃娘娘么？”四小姐还是有些不乐意，但声音有些低了下去，老祖宗甄家谁都不敢忤逆，若是得罪了老祖宗，便是自己爹娘都护不住自己。
　　“贵太妃娘娘老了，到底是贾家聪明，还放个人在陛下的后宫。”大太太想到甄府也是看中了好几个皇子，偏偏些皇子都折了，倒是不怎么显眼的四皇子得了皇位。眼下后宫没了自家人，便如苍鹰失了眼睛，办起事来难免摸不得头脑。自家倒是也想送女儿到陛下身边，偏偏陛下说了宫中女子繁多，最近几年暂停了选秀。眼下太子地位稳固，蘅儿去了倒也不算埋没，依着自家的本事，挣个良娣的位置还不在话下。只不过老祖宗信誓旦旦，还不知道太子乐不乐意跟着甄家坐一条船呢，想到这里，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偏偏好些事儿自己的夫君都是瞒着自己做的，也不知道二房那几个小子近些日子有没有收敛，可莫要惹出什么是非，眼下甄家虽大，但也经不起什么风浪了，改明儿还是去各家存些东西，便是出了事，好歹还能有个东山再起的余地。想到这些事儿，她也顾不得安抚自己的女儿，手臂用了些力气，将四小姐的身子扶直了，点了点她的额头：“等会儿娘再让人送几匹绸缎了，让人给你做几身新衣裳。你啊，把心收收吧，太子好歹眼下还没有子嗣，你若能得个子嗣，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看着大太太带着丫鬟们走远了，四小姐恨恨地举起一个瓶子狠狠地往地上砸了下去，两旁的丫鬟赶忙跪了下来，瓶子的碎片飞溅起来，划破丫鬟白皙的手背，几滴鲜红欲滴的血珠子留在上头，丫鬟也不敢喊疼，还要劝着四小姐莫要气伤了身子。
　　“太子太子，太子有什么好的。一天天的都说最宝贝我，到头来还不是要送我进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前头几个姐姐都是进门做正妻的，怎么轮到我，就要一顶轿子没名没分抬进去呢。”四小姐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越发的可怜，趴在茶几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地上跪着的丫鬟有个胆子略略大些的，赶忙站起来凑到她身边说道：“小姐，奴婢倒有个主意，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吧。”四小姐挥了挥手。
　　“奴婢想着既然太太觉得五小姐合适，不如想个法子撮合了五小姐和太子。五小姐本就是个姨娘生的，做个姨娘不是正好。”说话的丫鬟是个二等的丫鬟，眼下寻摸到了机会，岂不要抓紧着向四小姐献策：“五小姐一向娇娇弱弱的，男人不就喜欢般模样。到时候太子酒喝多了，不慎轻薄了五小姐，事儿不就么成了，小姐你也能找个如意夫婿。”
　　“你到真真是个好主意。难为你么替我和五妹着想。”四小姐眯了眯眼睛，那丫鬟还以为得了她的青眼，赶忙说道：“是奴婢的本分。”
　　“好一个奴婢的本分，我倒不知道我身边竟然有了这等人物。”四小姐冷笑着说着：“我再不是个东西，也不至于害自己的妹妹。秋霞，把这个背主的丫鬟绑了给我母亲送去，好好问问是哪里学来等挑唆我们姐妹感情的法子。”
　　那丫鬟没想到四小姐转念间就变脸，赶忙跪下来砰砰磕头：“小姐饶命啊，奴婢都是替着小姐着想啊。”秋霞见四小姐吩咐了，站起来叫了几个二等的丫鬟一道将人绑住，她抬眼见四小姐正用手指按了按额头，猜到或许是嫌弃那丫鬟的声音烦人，拿了自己的帕子捂了丫鬟的嘴，将她拖到外头的花廊里，丫鬟支支吾吾地一直发出声音。
　　四小姐坐起来理了理头发，让秋霞替她重新上了妆，才扶着丫鬟的手站了起来，祖母莫名要送她进太子府的主意恐怕也是有人在后头推手，不然一向不怎么得祖母青眼的她怎么会被看重，想来想去怕也只能是二房的太太私下出的主意。那奴婢搞不好也是二房派来挑唆的，事儿还是得和母亲说一声，既然外头已经么危险了，若是自家里头还要闹起来，岂不是乱得更快些。
　　太子祭祖想来是热闹得很，妙玉倒是没出去，黛玉让着林安包了茶楼的包厢，回来绘声绘色地和妙玉讲着路上的行人人头攒簇，太子的队伍里太监们提着的器皿要么小巧精致，要么大气磅礴，看得让人目不转睛，整个金陵城的人似乎都出来看热闹。她看到好些个大家闺秀也和她一样包了包厢，偷摸着从窗户缝里打量外头的情形。妙玉一边盘着手上的珠子，一边听着黛玉给她看到的种种盛况。毕竟金陵离着苏州近，虽然心头痒痒，但她倒是不便出去，万一遇到父母的熟人难免被认出来。
　　两日后，林安很守时地带着两人一道去苏州，因为带的人少，所以让着妙玉和黛玉一道坐了一辆马车，另一辆则是载了几个丫鬟并行李，王嬷嬷年纪大了，留她和黄雀在行宫里守着。马车出了城，几人就换成了官船，毕竟水路又快又稳。林安倒是一如既往地晕了船，黛玉有些不忍地说道：“叔叔晕船症倒是厉害，早知还是坐马车过去，不过也差了一两日的功夫。”
　　“你啊。事儿哪能事事如你心意，太子也不能在江南过多停留，我看了下走水路比陆路要快一日，早一日到了就能在苏州多停留一日。“林安握着船沿，面色因为吐得多了有些苍白，音调比平日都低了不少，黛玉看着他般模样越发的心疼，赶忙让紫鹃取了盐津梅子给林安润润喉咙。
　　好在金陵和苏州的路程倒也不远，不过是两日功夫船就靠了岸。上了岸，林安觉得天都格外的蓝，空气都清新了许多。林老管家一早就带着人在码头等候，见着黛玉被雪雁扶了出来，颤巍巍地走到前头请安：“小姐，些日子不见，怎么又清减了些？”
　　“江叔。”黛玉看着熟悉的声音，眼里不由得带出了些水花，林管家赶忙请着她到一旁备着的马车休憩，边走边说：“姐儿的住处已经安排妥当了，也不知姐儿喜欢不？”
　　“江叔准备的自然妥帖。”黛玉上了车，话语都变得轻快了起来，人也坐的比往常更直一些。因着妙玉的住处就在码头到林府的必经之路上，林管家先将妙玉送到乐玄墓蟠香寺，再带着黛玉一行人往林府赶去。薄荷小心翼翼地扶着妙玉下了马车，山门守门的尼姑见了妙玉，有些诧异，赶忙合十行礼：“妙玉师叔好，信里说的是明日才到，主持师太不知师叔今日能到，去李大娘子家论道了。”
　　“原是我自己来得早了些。”妙玉颔首，微微笑了笑：“多日未来，不知庙里的师太们身子可还好。”
　　“大家都挺好，师叔还是住原来那院子，前几日已经打扫完毕了。”
　　“劳累你们了，些个箱子还劳烦你叫几个人帮我搬一下。”妙玉伸手指了下摆在山门外的几个大箱子，里头都是带来的各色礼物。那尼姑连连点头，自己引着妙玉往里头走去，指了另一个小尼姑让她去喊几个人帮妙玉搬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