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妙玉不想出家》杨梅客

67、甄四小姐

　　因着太子祭祖临近，整个行宫越发的忙碌起来。妙玉约束了薄荷，不让她在外头行走，自己则是和着王嬷嬷闲聊一些在苏州的往事，聊得多了倒是对玄墓蟠香寺中的众人的了解越发深刻了一些。眼下走了一趟京城，去见各位师叔师伯总不能空手而去，好在王嬷嬷事先准备周到，把要送东西一一规制好，看着面前摆放的礼物，她叹了口气：“毕竟是跟着天家出行，一路上倒是没那等子烦心事，只是师太的灵柩也不能跟着一道来，哎。”
　　“毕竟是天家的祭祖行程，想来只能改日带着师傅再来。”妙玉伸手取了一颗山核桃，小心地用银锤子敲开，王嬷嬷说的那些个人她一个都不熟悉，好在依着王嬷嬷的意思，自己和着众人也不亲近，不过是个面子情罢了，想来也不至于被发现端倪。还没等她把核桃肉挑出来，黛玉就气鼓鼓地走了进来，她见着黛玉般模样，轻笑着说道：“谁又惹你生气了，家里也不缺香油？”
　　“什么香油不香油的？”黛玉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见着身边的紫鹃窃窃笑了两声，才意识到妙玉话中的意思，气得坐在妙语旁边，用细嫩的手指戳戳她的肩膀：“我还当你是姐姐，你居然般嘲笑我，哼。”
　　“好了好了，玉儿，消消气。”妙玉用尖尖的指甲把核桃肉挑出来，放到黛玉的掌心上：“来，吃个山核桃，今儿个不是说甄家小姐约你去游湖，怎么又不开心了？”
　　“ 甄家真是。。”黛玉气鼓鼓地说话顿了顿，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旁的雪雁赶忙说道：“师太，你不知道甄家是真真的不知廉耻啊。那四小姐前几日还在我家小姐身边旁敲侧击问着林大爷的喜好，今儿个游湖听着浙江巡抚胡家小姐的意思，甄四小姐似乎是要送到宫里去的服侍太子殿下的，眼下太子妃还没有身孕，好些人趁机想往太子身边塞人呢。小姐岂不是有些恼了。”
　　“原是事儿。”妙玉伸手拍了拍黛玉的肩膀：“甄家四小姐恐怕也是身不由己，许是家里人的意思想让她进宫。眼下的婚事自来都是由不得女儿做主，更何况是般富贵人家，从小穿金戴银，金尊玉贵地养着，不就是等着为家族奉献。不说其他的，你想想贵妃娘娘，我听着省亲的时候她还说那是见不得人的地方，又有几个女子是乐意去的呢。”
　　“原是如此。”黛玉本就聪慧，刚刚不过是火上心头，所以一时没想明白，听着妙玉么说，倒觉得甄四小姐还真真有些可怜：“那她倒也是可怜人，下次我便不刺她了。师太，婚事真的只能般么？”
　　“自然心疼子女的父母也有。”妙玉抚了抚她的发髻：“你叔叔想来不会随便将你许配出去，总要顺了你的心意才是。你啊，眼下年岁还小，莫要为了些事儿烦恼，闺中年岁难得，趁此机会多多玩乐才是，嫁了人恐怕是没等舒服日子了。”
　　“嫁人有什么好的。我看还不如师太过日子舒服呢。”林黛玉嘟囔着shuodoa，妙玉听着就笑了：“你可莫要这般说，到时候你叔叔非得找我来算账不可。日子都是人过的，出家自然有着出家的苦处，不说别的，整日里见人都得想着说话的日子，我看你怕是不成。更何况有些尼姑长得年轻貌美些，自然有那些个纨绔子弟前来引诱，自己若能把持处倒是还好，把持不住的也不在少数。还有些贵公子强抢豪夺的事儿，恐怕你也有所耳闻，众人皆苦，个人有个人的缘法。”
　　“师太，真是如此。想来我往日里的日子虽说有些不足，比其他人倒是好多了。“
　　“我的娇小姐，你真是没见过人间疾苦啊。” 王嬷嬷在一旁插嘴道：“ 为了娘娘省亲，贾府里头买来的那些个小戏子，好端端的女儿家就入了贱籍，我听着还有人家不乐意，直接扔了银子抢人的事儿。”
　　“嬷嬷，话儿出了屋子就莫说了。”妙玉看了王嬷嬷一眼，事儿虽然听得，但在贾府可说不得。话儿传出去，自己一个弱女子可对付不了贾府那群家丁，到时候王嬷嬷难免要吃些苦楚，自己未必能护得了。
　　“姐儿，这点数儿嬷嬷有，嬷嬷有。”许是妙玉待人越来越宽和，王嬷嬷说话间难免有些失了分寸。换成以前的妙玉，这写话儿王嬷嬷是怎么也不敢讲的，眼下就自然而然的讲了出来。
　　“ ，竟然有这等事儿。”黛玉看了一旁的紫鹃一眼，有些不敢相信，紫鹃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雪雁还要插上一句：“姑娘新得的黄雀就是因为长得好看，被管家硬给买回来献给江家老爷。眼下跟了姑娘，黄雀不知道如何感恩戴德呢，那江老爷可喜欢玩弄小丫鬟了，玩腻了就赏给下头的奴才，根本不把小丫鬟的命当回事。”
　　“原是如此，那不如把黄雀放回家去。”黛玉盘了盘手指，想着黄雀既然还有家人，又不是家生的奴才，不如给些银子放了回去，倒还是一桩好事。
　　“姐儿，还是莫要害了黄雀。黄雀这般容貌，府里怕是只有晴雯才比得过，到了外头，还不被人活吞了。便是家里人，看着她进过了江府，回了家也是急匆匆把她出嫁给村汉，倒不如跟着小姐还有个好前程，到时候小姐出嫁了再给她找个好人家便是。”紫鹃赶忙开口劝住了黛玉的想法，黄雀的容貌便是在贾府美人如云的地儿也是个上上等，放出去了对于她恐怕是祸不是福，倒还不如在林黛玉身边。
　　“紫鹃你真真是个善心肠。”妙玉在一旁也劝道，既然人都收下了，还是带在身边吧，若是不喜欢，让着做个洒扫丫鬟便是。黛玉听着几人都这么说，倒是按捺住了心思，低着头扯开嘴角笑了笑：“原是我也没想这么多，差点倒是误了黄雀。”
　　“玉儿你一向聪慧，只不过往日都在府里不知道外头这些事儿罢了。古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多在外头走走见识见识风土人情，也是难得的历练。”
　　“哎，师太，我又何尝不想多在外头走走。母亲还在的时候，倒也带我去扬州城四处逛逛，自从到了外祖母那头，姐妹们都没出去，我也不好嚷着出去。”
　　“到时候找个好夫婿，让他带你游山玩水，看遍世间万物。”妙玉打趣得说道。
　　“师太你还是个出家人，哪有你这样四根不净得。”黛玉听着话语，脸红红地却还要开口反驳，惹得一旁的丫鬟们都窃窃地笑了起来。林安就在此时走了进来，在门口愣了一愣，见着妙玉斜躺在矮塌上，连忙又避了出去：“倒是我来的不巧，你们正玩闹呢。”
　　“叔叔，你怎么来了？”黛玉见着林安来了，赶忙坐直了身子，让紫鹃替她理了理发髻。妙玉也赶忙坐了起来，整整衣服才开口说道：“林施主也不是外人，不如进来一道用个茶。”林安在外头听了般话语，才拍了拍衣袖上的浮尘，掀开帘子走了进来。黛玉赶忙走下矮塌，迎着他坐到了主位，薄荷端来茶水放在他面前。许是在外头奔波劳累了，林安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才说道：“明儿个太子就要去祭祖了，我与太子说了去苏州一事，太子应了，许我们后日出发，小住几日再来金陵。你们若有什么要准备，要采买的，这几日就要抓紧了。行李也莫要带太多，不过几日功夫。”
　　“叔叔，那到时候我们直接去祖宅么？师太怎么办啊？”
　　“我们先去祖宅，到了那儿我再送师太去寺里。我问了下，师太出家的寺庙离着祖宅不过是二三十里地，走得快些大半日马车也能到了。”
　　“多谢林施主，到了苏州，我家也有些下人，到时候打发他们来接我去庙里就成。”
　　“师太，那怎么成呢，你一个人我放心不下啊。”林黛玉挽着妙玉的手，摇晃着说道：“师太陪我在祖宅住一晚吧，到时候让你尝尝我家厨子的手艺，老管家信里说我家的厨子没走，一直在祖宅待着呢，我跟你说我家厨子做扬州菜手艺可好了，比那日酒楼里的地道多了。”
　　“酒楼。”林安眯了眯眼睛，黛玉眼下胆子越来越大了，事儿自己就漏了底细。黛玉见林安的表情，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耸了耸肩膀赶紧站起来行了个福礼：“叔叔，我想着东西还没整好，我东西可多了，我先去整理了。紫鹃，你说是不是啊。”
　　“是，是，小姐的东西特别多，可得好好理理。”紫鹃捂着嘴笑着替黛玉打着掩护。
　　“你啊。”林安弯了弯嘴角，用手指指了她一下：“去吧，莫要落下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