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妙玉不想出家》杨梅客

49、贵妃省亲

　　“他是千好万好，就是一提到他那个表姐，就跟吃了炸药似的。前儿个不是要给大姐儿办洗三么，我说这出家人来不合适，他就给我脸色看。还好那人知道分寸，没有来，不然我到时候都不知道怎么跟人解释她表姐的身份呢。”五皇子妃气冲冲地说道：“眼下那人在贾府里，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出来，倒省了不少事情。嬷嬷，明儿个不如你和我一道去挑挑奶嬷嬷。西边那个还要亲自喂，莫不是怕我给她挑的奶嬷嬷哄着她的娃离了心，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姐儿，那是一辈子的穷苦人，不懂这些个道理。等着她自己喂得久了，就知道这苦楚了，到时候身子恢复不得，便是爷疼惜着大姐儿，对她也就是个面上的情分。”王嬷嬷想着刘姨娘非要自己喂奶，把奶嬷嬷都赶走了，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妙玉倒是不知道五皇子府里的幺幺，这贾府的年匆匆忙忙就过了，说着正月十五娘娘要来省亲，这府里的人越发忙碌了。几个小姐平日里无事，都到她这里来坐坐，倒是彼此有熟悉了几分。等着到了正月十四，这小尼姑们都紧张兮兮地反复念诵着经文，妙玉跟着也念了一些，把那些个吉祥话好好背诵了一遍，晚上沐浴焚香，李嬷嬷特地挑了两身衣服给妙玉备着。
　　第二天，这天还没亮贾府各处就热闹起来，丫鬟婆子们都静悄悄地在园子各处站着并不敢说话，原说着元春是上午来省亲，这一家子都没人敢先用饭。妙玉看过书，知道这元春得晚上来，让着薄荷去大厨房端些好克化的点心，让着小尼姑们先吃了，免得到时候没有力气念经文。这小尼姑们听着外头的动静，在山门前探头探脑想要出去，妙玉难得严肃着让婆子关了山门，吩咐道：“素日里我也不怎么管你们，今儿个不同往日，若是出了差错误了事，这贾府的太太们可饶你们不得，到时候被卖到什么坑脏地，我也帮不得你们。”
　　小尼姑们被她一席话吓得都缩了缩脖子，一个个鹌鹑样地到屋里头念经。妙玉让着薄荷替她整了整衣冠，仔细地绕着栊翠庵里里外外细细看了遍，深怕有什么忌讳的东西。这外头有人传话说娘娘要晚上才来，请着各位师太先用些饭食，不一会儿就有人送来了清爽的斋菜。妙玉也是头一回参与这等事情，虽然之前见过五皇子妃，但毕竟比不得贵妃出行的气派，她也有些紧张，只是草草用了一口饭就先去屋里头休息，养养体力，免得到时候瞌睡。
　　等着到了夜间，园子里四处点燃了灯烛，才有人从外头传话娘娘已经从宫里出发，快要进园子了。小尼姑们依着前日宫里太监的指示，一个个都在佛堂里坐着敲着木鱼念着经书。妙玉打发两位嬷嬷并着薄荷去住处休息，自己则是跪在最前头等着元春的到来。
　　约莫到了亥时三刻，外头传话说娘娘更衣已毕，准备到园子里游玩，让着众人做好准备，本来歪歪扭扭坐着的小尼姑们赶忙把身子坐直了，念经的嗓门也大了起来。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妙玉才听得院落外头热闹起来，不一会儿就看到宝玉在前头引着，后头跟着贾府的众人，一堆宫女太监簇拥着一个宫装佳人往屋子里头走了进来。妙玉赶忙起来作揖，新秋端着盘子走到妙玉跟前，里头是备好的香烛，一个小太监接过妙玉手中的木盘，一层层递上去，直到贵妃身前。元春探出青葱般的手指，先在净盆里洗了洗，才拈了几根香，对着上头的佛像拜了拜，对这妙玉说道：“师太有礼了，不知此处居住可和着师太之意。”
　　“贵府招待甚周。”妙玉在对这元春作揖，抬眼看眼前的佳人，这元春圆月般的脸庞，穿着明黄色凤戏牡丹大团花蟒袍，外头则是披着明黄色牡丹花掐牙红绸里斗篷，头上插着朝阳五凤七股大珠钗，但看上去神色有些憔悴，想来宫中的生活并不好过。元春笑着说道：“师太满意便好。”说着，下头早有人备好笔墨，她拿起笔提了苦海慈航作为匾额，和着妙玉略略又聊了几句佛法，元春就命着宫女呈上给各位师太的礼物，每人是两套僧衣锦缎两匹，妙玉则是额外多了一串七宝佛珠和一部佛经。妙玉赶忙领着众尼姑稽首谢礼，这元春回了礼，由着宝玉引着往别处去看看。
　　等着看到一群人走远了，妙玉才舒了一口气，让着薄荷进来扶着她回去休息。自从来到古代，她许久没有这么晚睡了，身子倒也真的有些扛不住了，不过能够看到现实中版的贵妃省亲，倒也真不错，还好自己的身份是个出家人，不用跪来跪去，不然这膝盖也受不了。
　　小尼姑们见着元春走远了，叽叽喳喳地聊着自己看到贵妃的样子。妙玉知道今儿个大厨房眼下没什么空准备她们的伙食，让着薄荷将熬好的梗米粥热热，配上些小菜吃了几口，就洗漱休息了。第二天，素日里与新秋要好的小丫鬟带着贵妃赏赐来找清秋玩耍，听着她们还有贵妃赏赐的衣服，有些羡慕地说道：“贵妃赏我们的确实多，但比这你们还差些，我们这上头的奶妈子都拿了大头，分到我们丫鬟这不过是几百个大钱。”
　　“这贵妃以来，里里外外可都忙坏了，我们还好，这园子里的其他人可不得了，我看着好多时日没休息了。”
　　“那也没法子啊，我听着说好几个小姐因着此事，身子骨受不住，今儿个都起不来。也不知道林姑娘那身子，这一宿没睡可还撑得住。”丫鬟想着贵妃才来了这么点时间，里里外外都忙了一年，这银子花的跟水一样，那些个管事的宅子都换了，可惜自家爹妈没啥权，捞不到什么好东西，也就是跟着管事的攒些散碎银子。
　　“这贵妃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我们这园子不会要锁起来把？”新秋想着贵妃省亲完毕，这园子是不是又得锁起来了。
　　“想来也是，你想着贵妃住的地方，谁敢住啊。我倒是羡慕你啊，师太脾性好，整日里纵着你，哪像我们天天被上头的大丫鬟给压着。还好不是宝玉房里，那屋子里斗得跟乌鸡似的，哪个小丫鬟要是敢靠近宝玉，事后不得被那些个大丫鬟好好收拾收拾。”
　　妙玉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两人闲聊着，心里想着这园子可不会关闭，过个一个月这园子就要热闹起来了。等着过了几日，惜春拿着元春赏的一部新书来找妙玉玩，进门就把书递给妙玉：“师太，这书我看着不错，你要不要看看。”
　　妙玉伸手接过书，翻了几页觉得有些意趣，便笑着让薄荷替她收了起来，见着她一个人来好奇地问道：“今儿个你林姐姐怎么不陪你一道来？”
　　“林叔叔派人来请林姐姐去小住些日子。前些日子就写了帖子过来，只是因着娘娘要省亲所以没成行。我听着林姐姐说她们要去城外的温泉庄子，我也好想去啊，可惜林姐姐做不得主，带不了我。”惜春托着腮哀怨地说道：“师太，你在外头住过么，外头好不好玩啊。”
　　“你要说好玩也好玩，但是这外头一般人过的日子，你们这娇生惯养长大的哪里受得了。别的不说，便是让你夏日里没得用冰你就受不得，更何况下田种地这等力气过。”妙玉和着惜春讲着外头一般人家的生活，惜春有些感慨这人活得真不容易，她以为自家的丫鬟已经很苦了，这外头的人家是怎么活下去的。
　　那头林黛玉由着方府的马车带着一路往城外走去，她小时候还跟着父亲在扬州城里游玩过许多地方。自从来了贾家，大抵是贾母不爱交际，从未带着她们姐妹往外头去过。今天难得叔叔愿意带她四处走走，她偷偷掀着帘子打量着周围的景色，这冬日里外头行走的人并不多，便是有几个也是行色匆匆。
　　林安今儿个没骑马，坐在马车里陪着黛玉一道，看着她好奇打量外头的模样，笑着说道：“要是喜欢，下次叔叔带你去逛庙会，那可热闹了，到处都是吃的玩的，你这常年在深宅大院的，都没见过这般景致。”
　　“叔叔，我可以去逛么？”林黛玉虽然和林安才第二次见面，但不知道怎么的，就是特别的觉得亲近，大约是林安和着林如海长得有几分相似。
　　“这有什么不行的。”林安淡淡地笑了一下：“如今你们这些小姑娘都被这规矩束缚地太过了。要我说这不四处走走，整日里关在宅子里，眼界就这么大，还怎么治家理事。”
　　“叔叔你真好。”林黛玉转头对着林安笑了笑，林安看着自己这般娇弱的侄女儿，觉得这贾家真是祸害，他打听到的消息这贾家老太君让着宝玉和黛玉一道住在自己的院子里，等着黛玉年岁大了若还是如此，这传出去黛玉的名声可就毁了。虽说自己从不在意这些，若是黛玉愿意让自己一直养着倒也无妨，只怕她还想着要嫁人，这就有些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