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妙玉不想出家》杨梅客

29、筹卖田地

　　等着第二日妙玉去送东西的时候，静云师太道了谢，留着她坐下来用些茶水。妙玉依着她的吩咐，坐在静云师太的一旁，等着她开口。
　　“我记得之前你提起过要买些田地？”
　　“是啊，只不过师太不是跟我说，我这没有剃度，到时候苛捐杂税摊下来，每年怕是没多少营收。若是年景不好，难免还要自己贴点银子上去。”妙玉有些好奇，怎么静云师太又提到买田地的事情，之前不是她建议自己不要买，免得不仅没得赚还要亏点本钱进去。
　　“此一时彼一时。你道那些个豪门大户买了那么多田地，怎么不担心蚀本，这摊派哪里摊派的到他们头上。本来有些摊派就是当地的官员想拿些银子，毕竟这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不摊派哪里来那么多银子。但是眼下你不一样了，这里里外外都知道你是五皇子妃的座上宾，这你名下的田地哪个敢乱来摊派，不过照着上头规定的田税交就可了。”
　　“原来如此，这我倒是真不清楚，多谢师叔替我解惑了。”妙玉听着自己的名下的田地不会被乱摊派，她想着本朝的田税不重，大约是每亩三分银子的样子，即使真的遭了荒自己应该能够轻松地负担起。她买田地的心思一下子被静云师太钩了起来，自己也想弄个大庄园，种上爱吃的蔬菜，再买个山头，种满各色各样的水果。她想着静云师太既然主动提这件事，想来是有了田地的消息，便开口说道：“若是如此，我倒真想买些个田地。不知道师叔有没有好的田地给我介绍？”
　　“若是没有路头，我哪里会喊你啊。今年春日里没下几滴雨，好多农家都过不下去了，都只能卖地来交租。我想着院里又不少积存的银子，正好买些地。若是我们不买，那些个黑心的人趁这个机会压得价可低了，往日里十两一亩的上好水田，都被压倒五六两的样子。若是我们买，虽然用不得十两，但总要给个七八两银子的。不知道师侄你要多少，我好心里有个数。”静云师太的哥哥前些日子来了趟牟尼院，这春日里不下雨，他家的田地也没长上多少庄稼，有着静云师太帮寸，他们家还过得下去。可这村里的其他人，日子就有些过不下去了，甚至有些还要卖儿卖女。他想着自己的妹妹每年都要采买田地，不如收了他们村里的地，由着他的情面，不至于价格压得特别狠。
　　“那就拜托师叔了。这次五皇子妃给了不少赏赐，我的手头宽了不少，这钱留在手上也没什么用处，不如买些田地年年有些进项。那劳烦师叔帮我买上五十亩的上好水田，若是有山头卖出来，也劳烦师叔帮我问问价。”妙玉想着自己收了赏赐，这院里的人都看见，不如趁这个机会把钱用了出去，免得其他人记挂。
　　“行，那我先替你去看看，若是合适再派人来叫你。”静云师太满口应承。妙玉看着门口有个小尼姑张望着，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找静云师太，想着自己的事情已经说好了，就告辞离去了。
　　她回到住处，倒是没什么事情可干，想着看会儿书打发时间，就拿起《金刚经》翻了几页，马上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经书前头几页倒是正常的经文，中间夹杂着好几页都有黏在纸上的银票，粗粗数了数竟然有二十多张银票，每张票都是五千两的票面。这大概是妙玉的母亲给她留着的防身银子，一般人也不会对着旧书敢什么兴趣。妙玉看了看薄荷在一旁专心得替她做着夏日里的寝衣，两位嬷嬷则是在自己屋里休息，应该没人注意到她神色的变化，便轻轻地合上《金刚经》，无所谓地将它放在一旁的矮几上，准备过些时日还是放进大箱子里头，锁上铜锁才能放心。
　　静云师太的办事效率很快，没两日就派人来跟妙玉说看好了田地，问她什么时候有空去看看。妙玉想着近日里太阳有些毒辣，不如等着阴天了再去看。静云师太应了，说反正离得不远，早上看着天气合适再出发也来不及，不需要提前准备。过了两日，这天有些阴沉沉的，乌云虽然不厚实，倒是也遮盖住了天空，静云师太就邀了妙玉一同去田家庄看地。妙玉让着薄荷替她打扮的简单些，手上只带了一个八宝串的佛珠跟着静云师太出门了。她想着难免要去田头走走，换掉了日常的绣花鞋，穿了一双李嬷嬷替她纳着千层底的僧鞋。
　　赶马车的是静云师太的大侄子，他第一次看到这般标致的女子，通红着脸低下了头，直到妙玉她们坐进马车，他脸上的红晕都没有下去。在马车上，静云师太略略给妙玉讲了要买的田地的位置，想着妙玉平日里好打理些，这田地都是连在一起的，是村里的好几户人家一道卖出来的。静云师太已经替牟尼院里采买了五十亩中等田地和三十亩下等田地，这好的五十亩她特意给妙玉留着。
　　这卖出来的田地在去村庄的路上，她们就计划着先看田地，再去静云师太大哥家里坐坐，若是合适就把田地当初给买了。今儿个李嬷嬷没跟出来，妙玉难免觉得更加自由些，她跳下马车看着面前的土地。或许是这些日子连日的暴晒，土地都有些干裂，上头的麦子也是无精打采的，结的穗子并不怎么饱满。妙玉看了过去，这田离河道倒是不远，大约也就两三百米的样子，她沿着田埂走到河道边，才发现这河道里也只有细细的一条河水，两边都是无精打采的白桦树，只有知了在不知疲倦的叫着。
　　看着妙玉似乎对这田地有些不满，一旁跟着的大侄子赶忙开口：“师太，这，，田地眼下是旱了才如此收成不好，若是依着平常的年份，这田地起码能打出好几百斤的麦子。”他不敢直视妙玉的面孔，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断断续续的。姑姑说了有个年轻的师太要买地，他往日里看得那些个村里的姑娘都是黑黑瘦瘦的，虽然妙玉今天没怎么打扮，但是比这村里的姑娘着实要好看很多，说话也是文绉绉的客客气气的，让他难免有些害羞。
　　“这河道这么近，怎么没挖水沟啊？”妙玉有些好奇，以前她去乡下外婆家玩的时候，外婆总是要她小心别掉到渠道里去，所以她的印象里，这农田旁边都是一条一米左右深浅的水沟，还能在里面抓些小鱼小虾之类的。外婆说以前生产队的时候，还有个人专门管着往渠道里防水，水打上来的时候河里的鱼也会跟着上来，运气好能抓几条一斤重的鲫鱼回家加个餐。
　　“这渠道一般人家哪里挖的起，更何况这田地是好几户人家的。只有那些个大地主们起了善心才会挖，要么就是县官大老爷发了兴致，募集了大户人家，才会挖些沟渠防着旱。”静云师太知晓妙玉从来没在农村里生活过，或许在书上看到过沟渠之类的东西。这农村里，平日里就是要争水争田，哪里会一起挖个沟渠。这要出的银子怎么分不好说，到时候田地在前头的人家难免水用的多些，到后头的人家就没有了，少不得起争执。
　　“缘是如此。”妙玉第一次知道这些事情，有些感慨地想到，当年毛爷爷也是不容易，在这么多农村里都在大搞水利设施，让每个村落里都有着沟渠，还有那么多水库。她想着自己眼下有着五皇子府的靠山，至少要给自己买的田地里挖上水渠，为这个年代也做些贡献吧。
　　“师叔，我看着还行，不如就这些田地吧。”妙玉对这田地也看不出什么花来，外头虽然是阴天还是有些热气。她听着静云师太的话，对这乡下的田园风光失了些兴趣，只想着赶紧买完田地回牟尼院里歇歇。
　　“既然你觉得还行，晚一日不如早一日，我们去把这个田给买了吧。”静云师太听着妙玉答应了，依着她的意思回到了马车上，在马车上她和妙玉聊了几句，让她到时候在一旁看着就行，这价格的事情莫要插手。妙玉年轻脸皮嫩，难免有些人会趁机多要些价钱。再加上村里有些二流子，平日里就偷鸡摸狗的，到时候嘴上说着花花的，惹毛了妙玉这笔交易也成不了。
　　马车前进了不一会儿就到了静云师太的大哥家，妙玉走下马车，大侄子喊了人出来迎接，自己则是去族长家里把妙玉看中了田地的事情说了。妙玉看着眼前的青砖大院，想着静云师太的大哥日子过得倒还不错，边上好几户人家都是普通的黄泥活着稻草搭建而成，上头也是用着稻草堆叠盖着。静云师太想来平日里应该也没少帮寸，不然当年女儿都养不起的人家怎么一下子就能有了银子盖宅子，虽说这出家人要四亲不认，但能做到的人想来是少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