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妙玉不想出家》杨梅客

28、拜别王府

　　傍晚的时候，五皇子过来和她闲聊了几句，又拿了一张手抄的方子递给薄荷：“表姐，听云淑说你对府上的桂花胰子有些兴趣。这原是母妃宫里的一个嬷嬷调制的，我今儿个给母妃请安的时候把方子要了来，表姐回去也可试试，若是闲着麻烦，尽管派人来我这儿拿。”
　　妙玉接过方子看了眼，这方子大抵是用砂糖、猪油、猪胰、香料等成分按比例共混研磨，然后加了面粉再加热压制成型，倒是和手工皂的原理有些接近。她指着方子说道：“以前我在苏州的时候，曾经看过一本外头来的洋书。他们那儿的胰子和我们的做法有些不一样，说是用草木灰烧热过滤了，加了滚烫的猪油搅拌，再参点花露什么的，放些日子就成了。”
　　“表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五皇子想到曾经去探访过的穷人家里，似乎是用草木灰来清洁的，大抵是有些缘故。他笑着把这方子记了下来，准备闲暇的时候去试试。妙玉又提了几句，这草木灰烧热了要当心些，用琉璃或者陶瓷的器皿盛安全鞋，他也一一记了下来，边记下来边说道：“这洋人倒是也有些本事，那个琉璃我们这儿就没人能做，还有那个自行船都各有各的趣味。”
　　“哪里是不能做啊。”妙玉感叹了一句说道：“我们这儿便是会了，一般人家哪有力气保住方子。一不小心就家破人亡，更何况会了这些个东西考科举也没什么用。当年宋朝的时候科举还考经学，眼下只顾着写八股文，这读书人哪里来的性质再研究这些东西，光靠着营造司那些人能做出什么花来。更何况旧的照着做就行，新的研究起来这万一没成，上头怪罪下来，谁又担当的起呢。”
　　“表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五皇子听着连连点头，他也不喜欢那些个之乎者也，奈何身为皇子一定要读，读不好还要挨父皇的斥责。自己擅长的机关之术，被父皇斥之为小道，不配等大雅之堂，大抵是前朝天禧皇帝好木工的缘故，深怕继任的帝皇喜好这等事故，荒废了国家大事。
　　两人又继续聊了一会儿，妙玉倒是被五皇子说的回忆起了不少高中的知识，感觉和他越聊越投机。直到李嬷嬷连连使着颜色，才止住了话头，五皇子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和她告辞离开了。
　　“小姐，虽说五皇子是你亲表弟，这毕竟男女有别啊。”李嬷嬷虽然见得妙玉和五皇子交好，但还是忍不住要劝说几句。
　　“嬷嬷说的是，是我的不是，我这聊得上头了，都有些忘了时间。”妙玉不恼李嬷嬷对她的指责，她自己一时没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古代，还以为在现代和同学们聊着起劲。毕竟自己眼下住在五皇子府上，又没刻意瞒着五皇子妃，这般与五皇子闲聊，难免惹得主人家不快。虽说她对五皇子没什么兴趣，但这府上的其他人未必会信这话。好在明日她就走了，等她走了府上能多些安宁。
　　还没等五皇子走到五皇子妃的住处，他和妙玉长谈的事情五皇子妃已经知道了。她听着丫鬟的讲述，面色并不好看，只是还要让丫鬟们管住嘴巴不要四处乱传。等着丫鬟走了，说五皇子来了，她的面色才好看些，起身迎了五皇子进来，两人一同用了晚饭。五皇子扶着她在院落里走着，开口说道：“听着表姐说，她明儿个就要回去了，不知东西可安排好了。”
　　“早就安排好了，我依着爷的意思，备了四匹今年新上供的苏罗，各色纱四匹，上用宫绸四匹，四盒内造的点心，另外还有些零碎的东西。爷看着可否？”
　　“你办事我自然是放心。”五皇子想了想说道：“表姐喜好医术，我记得库里有两只五十年的山参，给表姐备上，另外我那儿新的了一只千里眼，回头让人送过来，也给表姐备上。”
　　五皇子妃听着五皇子的话，虽然嘴上笑着应了，但心里却有些难受，自己的弟弟想要那只千里眼已经讨要了好几回，五皇子都舍不得给。眼下妙玉根本没要，他就眼巴巴地送了出去。更何况妙玉一个住在尼姑庵的师太，要这个千里眼有什么用头，她越想着心里越难受，面上也有些带了出来。
　　五皇子还以为她是怀了身子走得累了，赶忙带她会屋里休息，又劝她平日里不要太过操劳，若是府上的事务真的忙不过来，可以让手下的嬷嬷多干些。五皇子妃随口应付了几句，等着五皇子回自己的住处，才挥退了下人，留着王嬷嬷一人，闷闷地说道：“嬷嬷，我看我这是请了一尊菩萨进门啊。你看爷眼里还有我么，这眼巴巴的就想着他那个表姐。”
　　“小姐多虑了。这妙玉师太明儿个就走了，难道爷还去尼姑庵里见她。爷这么多年，就找到了这么一个亲人，难免多挂念些。这爷心里怎么会没有小姐呢，要是没把小姐放在心上，怎么每日都会来陪小姐散步呢”王嬷嬷虽然心里有些嘀咕，但嘴上还劝着五皇子妃不要多想。五皇子妃想着妙玉明儿个就走了，心头上的愁绪倒也淡了几分。
　　第二天一大早，妙玉去五皇子妃那儿告辞，带着两人乘着翠幄青稠车回到了牟尼院。这五皇子妃并着平妃娘娘，送的东西着实有些多，薄荷还喊了几个相熟的小师太帮着一起搬了回去。妙玉看着几个师太累的大声喘气，随手翻了翻，挑了一盒子点子递给她们，让她们分着吃了。几个师太笑嘻嘻地拿着点心跑去分着吃了。
　　妙玉休息了片刻，才有精力点一点收到的礼品。薄荷把东西都堆在矮塌上，倒是方便她一一清点。她数了数绸缎大约有二十多匹，点心也有七八盒的样子，一些宫里的丸药，两支野山参，一个五皇子送的千里眼，另外还有平妃单送的梳妆盒里面放着一套点翠的七宝发簪，妙玉拿起发簪看了几眼，发现发簪下头的还垫着一张纸，打开一看是东门外的一百亩良田。李嬷嬷凑过头看了一眼，有些诧异地说道：“姐儿，这地是当年夫人送给三小姐的陪嫁。”
　　妙玉想着这般的厚礼收着着实有些烫手，自己送出去的不过是手抄的几本经书，外加在佛前供着的白玉观音像。她想了想对李嬷嬷说道：“这田契好好收着，改日里还给姑姑。姑姑眼下没有娘家，在宫里生活也不易，我手头也不缺这些银子，倒也不用收着。”
　　“姐儿说的是。”李嬷嬷接过田契，想要替妙玉放到箱子里收了起来。妙玉正好跟着她去看看自己的资产，李嬷嬷替她打开了放在耳房的八个樟木箱子，四个箱子里摆放着是她的四季衣物并上各色绫罗绸缎，另外四个箱子中一个箱子里满满地装着书籍并一些字画，其他三个箱子则是放着日常用的器具，什么汝窑的茶具，定窑的摆件，景泰蓝的香炉，虽然妙玉都不能认出来，但看着外观就知道价格不菲。李嬷嬷还要感叹这回来京城来得急，好些东西还留在苏州没有带来。妙玉翻了翻箱子的书籍，大多是些诗词歌赋，她不是很感兴趣，翻到下头倒是有本翻的起了白边的《金刚经》。李嬷嬷指着这本书说，这是妙玉的母亲在去世前特地派人给妙玉送来的，往日里妙玉也会时常翻动。
　　妙玉听着这话，就想把这本经书捡起来好好看看，另外又挑了一本《李太白全集》带上，毕竟她肚子里没点墨水，出去万一聊天难免露陷，只能用着黛玉教香菱的法子，多多读一些名人名著，背的多了可能自己也能写上两句，毕竟红楼梦里妙玉写的诗句她一句都背不出来。
　　李嬷嬷看妙玉看完了箱子里的东西，就依次把盖子盖上，边盖还要说着当初妙玉的师傅怕来的路上不安宁，特地采买了这些樟木箱子替代原先的檀木箱子，只可惜姑爷特地给妙玉从南边采买的好木头，统统都留在苏州的玄墓蟠香寺了。妙玉盘算下自己的财产，感觉能够自己这一辈子随便吃喝用度都不愁，眼下又有着五皇子和平妃做靠山，只要自己不得意忘形，小日子应该能过得很舒适。
　　她指着被王嬷嬷和薄荷两人搬过来的礼物说道：“嬷嬷，这两匹天青色的苏罗你和王嬷嬷分了，正好一人做一身夏装。薄荷，这匹撒金花的红绫正好给你做两条裙子。那两匹银灰色的香云纱先放一旁，到时候配上两盒子点心，我给两位师叔送过去。”她一一把送来的东西都分配了，众人纷纷道了谢。
　　因着盘算着有多少东西花了不少时间，妙玉带着两本书回到房里的时候，已经没什么力气再去翻看，只把书扔在一旁，倒头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