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妙玉不想出家》杨梅客

27、姑侄情深

　　等进了门，妙玉依着规矩进门磕了头，平妃赶忙派人扶她起来，她才抬头看面前的女子穿着白色交领中衣，外头则是件姜黄底子云纹刺绣镶袖明黄撒花窄袖交领长袄，下面一条藏青色绣金鸾凤江崖海水纹裙马面裙，头上带着点翠的鸾凤冠，正一脸慈爱的看着她。
　　平妃第一次看到妙玉，看到她那一眼她就觉得眼前这个女子一定是自己的侄女。妙玉长得和自己的大哥有五六分相似，通身的气派和着自己的大嫂竟然也一模一样。当时母亲最烦的就是大嫂那幅清冷的模样，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自己儿时倒是很喜欢，想私底下学着大嫂，但怎么也学不会，倒有些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意思。五皇子和平妃闲聊了几句，他前朝还有事就先走了。五皇子妃猜到这平妃和着妙玉必然有着私房话要讲，借口着身子不太舒服，带着下人去一旁的侧殿躺着休息。
　　平妃挥退了身边的大部分丫鬟，只留下近身服侍的两个大丫鬟，又喊人去叫来了她从外头带来的林嬷嬷。林嬷嬷进门请了安，平妃让人给她端了个绣凳坐了，才指着妙玉说道：“嬷嬷，你看这人，可有些面善？”林嬷嬷仔细端详着看了：“娘娘，这小姐看得着实有些面善。只是我年纪大了，记不得是哪家的小姐了？”
　　“你哪里能记得啊，我也是第一面见。只是我那大哥的独生女儿，当年送去出家修行，倒是逃过了一劫。“说着，她朝着妙玉招招手，让她跟着自己到一旁的侧殿去坐坐。妙玉依着平妃的吩咐，跟着她来到旁边的侧殿，扶着平妃坐上矮塌，自己则是坐在另外一边。平妃一边摸错着她的手把手上带着的羊脂玉的镯子套在她的手上，一边说道：“你啊，这都进了京，怎么不去找你表弟，要早日找了你表弟，我们娘两也好早日见面。”
　　“娘娘，我年岁小，小时候的事情都不太记得了。母亲没怎么提起过京城的亲戚，要不是表弟来找我，我还不知道有这门亲呢。”妙玉边道着谢边说道。
　　“叫什么娘娘啊，叫我姑姑便可。也是，你父亲母亲当年和家里闹了一场，后来来往的就少了。你出生以后，虽说关系缓和了些，但来往的到底不比之前。后来大哥说你身子骨不好，一定要出家才能保存性命。父亲最是讨厌这些神鬼之谈，去了书信把大哥狠狠骂了一顿，也不准其他人提起你。连带着我也不知道你后头去了那个寺庙，再后来苏家也出了事，哪里还敢去找你，只盼着你被人忘记躲过这一劫。”平妃说着说着，眼眶就开始有些红了。
　　“姑姑，我这不是正好躲过一劫，眼下不是好好的嘛。”妙玉倒是觉得没什么感触，毕竟她也不是这个身子的主人，对这苏家也没多少情感，只能安慰着平妃，让她心情好些。
　　“也不知道锦儿他们怎么样了？”平妃叹了口气，才继续说下去：“今儿个还提那档子扫兴的事情干嘛，难得你来，我们娘几个中午好好热闹热闹。你自小在寺庙里，吃得苦也不会少。听着楠儿说，你师傅已经去了，那你接下来还是打算在京城居住。我看你不如去楠儿那儿，便是要修行，让他给你造一个佛堂便好。“平妃舍不得妙玉一个人在外头居住，虽说身边有着嬷嬷和丫鬟，但万一真有什么事情，也顶不上什么用场。
　　“多谢姑姑关怀，只是师傅临去前替我算了一卦，要我在京城静候，有一场大机缘，所以不便去表弟那儿居住。说起来我也没吃什么苦头，母亲去世前替我打点好了一切。父亲后头用送来了许多东西，过得也不比一般人家的日子差。”妙玉想着自己还没去大观园走走，也没有看过黛玉，宝钗等人，根本不想去五皇子府上住，更何况自己算是个什么身份，五皇子府上没得长辈，有个修行的出家人，想想就有些奇怪，难免还要传出些不好听的传闻。
　　“傻孩子，这哪里一样啊，你这是没过过外头的好日子才不知道。既然你师傅有遗命，那也只能遵从，也不知道是什么大机缘。”平妃见妙玉实在不想去，只能依着她的意思。她想着皇帝过些年一定会给苏家平反，那时候苏家的人回了京，妙玉的身份就好定下来了。只是眼下妙玉都已经十八岁了，等苏家平反了，妙玉的婚事恐怕就成了问题，实在不行，就让楠儿纳了她做侧妃，云淑是个能容人的性子，妙玉看着也不像是个刁钻的性子，自己又护着总能让她平安顺遂的过一生，也算是对得起大哥大嫂对自己的照料了。
　　“你那打算一直修行么？”平妃想要问问妙玉是不是准备一直出家修行，那自己又得替她做另一番打算。
　　“师傅说着要等到到了双十，才能离开佛门。”妙玉其实心里也不想出家，其他倒是没什么，一是不能睡懒觉，二来荤腥都不能吃，实在是让她有些难以忍受。只是眼下师傅刚去，自己也不能马上改弦易辙，总要过些时日。
　　“那就行，也就一两年的功夫，可怜你还要吃些苦头。”平妃抚着妙玉的发髻怜爱的说道，她算着时间到也差不多，苏家平反也要些日子，可怜妙玉这般年轻的姑娘还要在寺庙里枯坐。两人继续聊着些往事，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平妃派人请了五皇子妃一道过来用膳，听着她说妙玉还会医术，越发对妙玉欢喜起来。妙玉留了几道药膳的方子，跟着五皇子妃一起向平妃告辞，平妃送了她好些东西让她回头带去住处。
　　等着五皇子妃一行人走远了，平妃对这面前坐着的林嬷嬷说：“嬷嬷，我看这玉儿是越看越欢喜啊。只可惜她这凄凉的身世啊。”
　　“玉儿小姐确实招人欢喜，跟着大少爷一模一样的性子。虽然外头过得苦，但是我看着脾性却是极好。她提到外头的日子，一点都没有怨言。要是苏家没出事，玉儿小姐也能有个好归处。”林嬷嬷是苏家的老人，对这妙玉本就有着怜惜，更何况妙玉表现的落落大方，一点都不像落魄人家的小姐，让她又欢喜了几分。
　　“嬷嬷，我想着玉儿既然不打算一直修行，总得给她找个好人家。到时候她都二十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好姻缘。”
　　“娘娘，这玉儿小姐是你的亲侄女，何不亲上加亲。”林嬷嬷窥看着平妃娘娘的脸色，猜到她心里的所想，照着她的意思说了出来：“小爷是个宽厚的性子，我看着皇妃也是个能容人的脾气，有着娘娘的照拂，虽然不能做正妃，想来玉儿小姐的日子也不会难过。”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知道楠儿喜不喜欢，等着玉儿不修行了，我问问他，若是他两都乐意，这倒是桩美事，也算对得起大哥大嫂了。”平妃见她的主意得到了别人的赞同，心情更是好上了几分，说话的语调都明快了些。
　　妙玉哪里知道平妃心里的打算，便是知道了，她也没兴趣和别人共享一个丈夫。等着到了五皇子府，见着她劳累的模样，五皇子妃没留她吃饭，让妙玉先回屋歇歇。妙玉走到屋子里，李嬷嬷和薄荷都没机会进宫，只能在院子里焦急地等待，看到妙玉进门，本想说些什么，但看她疲惫不堪的模样，按耐住了心思替她净了面，宽了衣服，又服侍着她睡下。
　　妙玉美美地睡了一觉，觉得精神气都回来了，肚子也有些空空落落的。她起身穿好衣服，薄荷在外头的桌子上摆放了一碟子绿豆凉糕，一碟子豌豆黄，旁边还有一小碗糖蒸酥酪，妙玉先吃了几块绿豆凉糕垫了垫肚子，又喝了一碗糖蒸酥酪，才觉得肚子里有些货色。薄荷眼巴巴地看着她吃完，才开口问道：“小姐，宫里好不好玩，平妃娘娘是什么样子的啊？皇宫是不是都是金子造的啊？”
　　“我只去了平妃的景仁宫，其他地方都没怎么走过。要说好玩的，倒也没怎么觉得，不过这皇宫怎么可能是金子造的，不过确实金碧辉煌，让人看得目不暇接。”妙玉把自己在皇宫里的见闻一一给薄荷讲了，听得薄荷一愣一愣的，这皇宫看来也没自己想得那么好啊。
　　等着妙玉消食完，薄荷帮着打了水，洗了澡，妙玉用了几天五皇子府上的澡豆，比这在外头买的滑润很多。等着她和五皇子妃闲聊的时候提起，五皇子妃说是宫里的方子，过几日将方子给她送过去。
　　又过了两日，妙玉算着小住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就到五皇子妃的住处和她辞行，五皇子妃挽留了几次见她去意已决，就开口说道：“表姐，今儿去东西准备的都来不及，不如明儿我吩咐了下头派了马车送你去。”妙玉想着也不差这一两日的功夫，就点头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