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妙玉不想出家》杨梅客

25、皇府之行

　　等到初夏的时候，五皇子妃的肚子已经三个多月，慢慢地鼓了起来。平妃三番四次地催着她带妙玉给她去看看，她想着胎儿已经稳当了，一直不去给宫里请安也不是回事，就和五皇子商量着请上妙玉来府上稍住几日，等宫里安排好了，再一起去给平妃请安。
　　妙玉收到了赵嬷嬷送来五皇子的书信，她倒是没什么兴趣，但耐不住李嬷嬷的劝说，又想去看看皇宫到底是什么样子，就点了头应了，她那头应了，五皇子妃立马在府里挑了一个清净的院落打扫干净等她来住。过了两日，妙玉领着李嬷嬷和薄荷两人，带着些简单的行李就来了。先是马车滴溜溜地送她们到五皇子府的侧门里面，接着两个四十来岁的婆子扶着她换了软轿，让两个健壮婆子抬着她直接到了主院。妙玉虽然想掀开帘子看看外头的景致，但到底是顾及了眼下的风气，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直到又有两个穿红戴绿的丫鬟扶着她走出轿门，才抬头四处看了看。
　　五皇子妃穿着淡绿色的纱衣站在门口等她，脸上挂着着淡淡地微笑，见着妙玉下轿，招呼她：“师太，这一路劳顿了，还请屋内休息。”妙玉笑着应了一声，跟着五皇子妃走进正房。这是妙玉第一次看到大户人家的正房，房梁上挂着一个赤金黄花梨的牌匾，上头写着怡乐堂三个大字。顶头摆着两把紫檀螺嵌百碟图的太师椅，下头两边依次摆着四把紫檀的圈椅，每张椅子旁都配了一张茶几。五皇子妃笑着引了妙玉穿过正房的侧边门，走到东边的耳房，边走边说道：“师太，我们去厢房坐坐，我已经命人备好了茶水点心。”妙玉见侧门旁站着两个娇俏的丫鬟，替她们将潇湘竹的帘子掀起，她走了进去里头的摆设倒是更加雅致些，靠着东面窗下的炕床上铺着青丝竹席，上头放着一个紫檀座，搁一个青花花觚，里头插了几支含露的白栀子。五皇子妃引着妙玉在炕床的一边坐下，自己则是由身后的碧玺扶着在另一旁侧坐着，薄荷在她身后垫了金丝绣花的靠枕。
　　“表姐，我实在有些失礼了，只是眼下这身子骨乏力，长坐老觉得身子累得慌。”五皇子妃有些歉意地说道。她看着里头都是自己的亲信的人，才放心大胆地喊着妙玉表姐。
　　“娘娘客气了，这妇人有了身孕自然有各式各样的困扰。皇子妃还算是康建，有些甚至好几个月都下不来床。”妙玉倒是没觉得受到冒犯，这怀孕的人有些体质好，有些体质差，有些运气不好的甚至要从头躺到生。
　　“不知娘娘身体可有什么不舒适的地方。我看着娘娘的面色红润，想来肚子中的胎儿应该很是康建。”
　　“倒也没什么不适，前些日子倒是吐的厉害，眼下这些日子胃口比往常还好了些。表姐何必这般客气，不如叫我云淑便可。”五皇子妃将手摆在面前的紫檀座上，希望妙玉替她把了一把脉。妙玉伸手把了脉，笑着说道：“这孩子想来是个闹腾的，这脉细很是强劲。云淑你胃口好，不如多吃些，就是甜食要少吃些。”妙玉坐着和五皇子妃聊了好一会儿关于保养身子的法子，如何观测胎儿是否健康，体重应该怎么样合理，一旁的赵嬷嬷听得格外认真，这门外头也有一个小丫鬟探头探脑地听着，其他的丫鬟倒也不以为意，毕竟这也不是什么私密的事情。
　　“多谢表姐了，表姐这来一路风尘，难免有些困乏，不如先去院子里歇息。”五皇子妃见妙玉讲了好一阵，眼皮子有些掌不住的闭合，赶忙唤了人带妙玉去准备好的院子里休息。本来她还想自己带着妙玉过去，可惜走了几步就觉得身子有些沉了，只能让赵嬷嬷带着去了。
　　妙玉暂住的园子离五皇子妃的住处并不远，但又正好是在整个五皇子的角落，有着一扇小门可以直通外头，与其他几个侍妾的住处也有一些距离，倒是个难得清净地。妙语进了院子，仔细打量了一下，这院子约莫原来准备给五皇子府的小主子住的，院子中间是一棵银杏树，除了银杏树，整个院落并没有其他的植物，格外的疏朗开阔。银杏树后头是三间正房并两件耳房，左右两边各有三间厢房。赵嬷嬷带着她们走进正房，唤来外头伺候的几个小丫鬟和嬷嬷来拜见妙玉，妙玉笑着让薄荷将准备好的荷包赏给她们。
　　赵嬷嬷看妙玉着实有些困了，略微客套了几句就先告辞了，妙玉看着李嬷嬷忙不迭地替她收拾屋子，虽说她不介意用外头的被褥，想来是以前的妙玉有些洁癖，只能由着李嬷嬷领着薄荷两人上上下下的忙活，她自己则是拿了本书靠在榻上边看着边打着瞌睡。
　　五皇子妃也觉得有些累了，让丫鬟服侍着侧躺着休息。外头打杂的小丫鬟趁着这个机会，偷偷跑去刘姨娘那里。刘姨娘那头守门的老嬷嬷见个留头的丫鬟匆忙窜进来，伸手拍了她两下：“你这小蹄子，这般乱跑，要是惊了姨娘腹中的胎儿，揭了你的皮都不够。“小丫鬟笑着说道：“嬷嬷，小云姐姐在么？”
　　“在呢，那不就是。”她伸手指了迎面走来的黄衣女子，小丫鬟定睛一看，就是她要找小云，赶忙迎了上去：“小云姐姐，你出去忙啥呢？”
　　“姨娘近日来胃口不开，想吃些麦碾子，这府里的师傅们说不会做，我正好会做，就去给姨娘做一些，让姨娘开开胃，多吃些东西。”小云指着后头跟着的丫鬟手里的食盒说道：“正好还有些其他的菜蔬，姨娘刚刚说了不想吃，等我给姨娘服侍了饭，喜鹊跟我一道用一些吧。”
　　喜鹊到没想到自己还能赶上这等好事，这姨娘用的饭菜虽然比不上娘娘那里，但也比自己这个粗使丫鬟用的好很多。她依着小云的意思在旁边的房间等她，小云则是在刘姨娘用餐时候把这事情跟她说了，刘姨娘笑着让她直接把喜鹊带来，跟着她一道用饭。喜鹊第一次跟着刘姨娘用饭，还有些喘喘不安，只顾着眼前的菜夹着吃，略微远处的根本不敢动筷子。刘姨娘夹给她一个胭脂鹅的腿，笑着说道：“这鹅肉味儿不错，你试试。小云好几次提到过你，只是你在娘娘那儿太忙，都没什么机会好好聊聊。”
　　“姨娘客气了。”喜鹊咽下了口中的米饭说道：“我只是替姨娘多听了些话，姨娘还这般客气。”三人边吃着饭，喜鹊边把今儿个听来的法子都和刘姨娘说了，刘姨娘指着小云，让她给喜鹊送上几个银瓜子并一包点心，笑着说道：“我这儿也没什么好东西，真给的多了，难免你的干娘要拿，这银瓜子小巧，你倒是可以自己存着。”
　　“多谢姨娘。”喜鹊满心欢喜地接过东西，有些主儿赏的首饰什么的，虽然精巧好看，但是一直不带难免会惹人注意，那些个府里按例发的东西，管事的大丫鬟和外头的干娘都眼睛盯着，倒是刘姨娘每次赏的东西小小巧巧，随便找个地儿藏起来也不怕人发现。所以虽然那些个姨娘们都不怎么喜欢刘姨娘，但私底下她们这些外头买的来，倒是对刘姨娘更喜欢些。
　　“这喜鹊倒是个妙人儿。”刘姨娘肚子已经有五个多月了，虽然没有西瓜那么大，但是平日里走路坐着腰都有些累了。她依着喜鹊传来的话，并不急忙坐下，由着小云扶着她一圈圈的在屋子里转圈。她笑着对小云说道：“你看着喜鹊，虽然想要我的赏钱，但是不该说的什么也没说。今儿个娘娘亲自去院门口接人，可有好些人看到了，我看着府上要热闹起来了。”
　　“这喜鹊说来的不是一个师太么？”小云有些疑惑，妙玉是个出家人和她们有什么关系。
　　“府上那些人都斗得跟乌鸡似得，这妙玉师太可是花容月貌，风姿不俗，据说我们娘娘都比不得。你说她们听到有这么一个人来，心里难免会有些想法。毕竟这妙玉师太可没有正式出家，只是修行。”刘姨娘缓缓说道：“眼下娘娘有了身孕，其他人这不多盼着主子爷多去她们那儿坐坐，若是有人得了主子爷的重视，不管那人是谁，这群人总要找点儿茬子。”刘姨娘想着这群人不敢得罪五皇妃，但是对自己可不客气。她花了好一阵子，才把那些个吃里扒外的丫鬟统统给送了出去，毕竟谁都不想伺候一个事多钱少，还不得主子青睐的侍妾不是。
　　“说起来，你看着，这娘娘未必会照着妙玉师太的法子养胎。”刘姨娘想到听着喜鹊传来的妙玉所说的一些言论，和她在外头听来的，和府上每月来请一次平安脉的太医说的还是有些差别的。这五皇子妃一向娇惯，让她多走走可能还能听几句，这怀孕的人挑嘴，她可听说了五皇子妃平日里什么点心之类的没少吃，至于像什么番薯，糙米之类粗粮哪里能够上主子们的餐桌。自己闹着要吃，外头的人可是都说自己是个穷命，就惦记着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姨娘何必想那么多呢，我们安安单单把小主子生出来就是了。”
　　“是啊，等着把女儿生出来，爷答应给我请个侧妃，到时候我们可以过上安稳的日子了。像我这般的人，没必要去爷面前凑，能够有个院落把女儿养大便好。”刘姨娘叹了口气，这辈子她都没办法离开这高高地围墙，她曾经的梦想都已经被毁了。她对这那些侍妾疯抢的五皇子没什么兴趣，最好五皇子不记得她，让她带着孩子在一旁过日子便成，毕竟这侧妃的吃穿用度比这她做丫鬟的时候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