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妙玉不想出家》杨梅客

23、公堂审案

　　柱子媳妇扶住她的身子：“桂花婶，哪能这么算了，我看就该去公堂，让青天大老爷断的明明白白。”
　　静云师太本想着给几个银子了事，她知道妙玉不缺银子，但见妙玉非要去府衙，倒也没阻拦，端着茶指了两个小师太去府衙里报案说出了人命。这府衙中第一次有尼姑来报案，一时之间颇以为奇，人传人的过来看热闹。等着妙玉这些人到了，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看热闹的老百姓。
　　这妙玉住在外城里，归着京城的顺天府管，等着她们一行人到的时候，府衙里的姜府尹在妙玉来之前，已经收到了五皇子府的帖子。虽说这五皇子不受宠，但毕竟是皇帝的儿子，姜府尹虽然不知道为何他要给一个尼姑出头，却也不想逆了他的意思。等着他见到了妙玉一行人，心里有些计较，想来这是女尼花容月貌，五皇子可能有些君子好逑的意思。他没顾得跪着的另外一行人，客客气气地对妙玉说道：“师太还请站起来说话，不知有什么冤屈？”
　　妙玉一向不习惯跪人，自然依着他的意思站了起来，将事情一一分说了。姜府尹听着犯事的是妙玉的丫鬟，心中大定，便是真有了什么事情，自然也不过多给些烧埋银子，也好跟五皇子府上交代。他又问了桂花婶到底是怎么回事，桂花婶没想到这事情能闹得这么大，她颤颤悠悠地说不出什么话，一旁的柱子媳妇看得着急，便不顾李村长连连给她使的眼色，大声把事情说了，惹得外头的看得老百姓议论纷纷。
　　姜府尹听着外头吵闹，猛地拿起惊堂木拍了一下：“外头莫得吵闹。既然双方都有些道理，不如将那果脯拿来，让人验验毒。”
　　“那果脯已经没了。”桂花婶幽幽地说道:“我看那果脯害了我孙女的命，就扔了。”
　　“既然扔了，自然有扔得地方。不如婶子带着我们去扔得地方找找就好，不过一日的功夫，就算是有蛇蚁虫鼠，也不至于全吃完了。”
　　“我，我不记得了，我随手乱扔的。”
　　“婶子说的这是什么话，你都说这果脯有毒了，那随手乱扔，万一被别的孩子不小心吃了，岂不是还要再添上几条人命。”妙玉这话一出，外头的老百姓连连点头，这年头，小孩子都随地乱跑，这看见平日里没得吃的果脯，就算有些脏，难免会不懂事捡起来吃了。这老妇人办事着实有些没有头脑，就算是自己出了事，也不能拉着别人家一起下水吧。连着柱子媳妇听着妙玉的话，都有些嘀咕，自己家离桂花婶家不远，自家小子不会傻傻地去捡了那东西吃吧。越想着，她心里越乱，巴不得马上回去看看。
　　“我，我真的不记得了。大老爷在上，我没说假话啊，我那时候慌了，就气得把那荷包扔到外头去了，可能扔到河里去了。”桂花婶边说着边哭起来，外头的人一时之间到对她有些心疼，想着她都已经没了孙女，办事纵然有些不周全也可以理解，倒是妙玉这般咄咄逼人，有些让人看不惯。
　　“好了，既然你说了你孙女有毒，那我派个人去看看总行吧。”姜府尹倒也不太相信妙玉会下毒，毕竟这家看着就穷，也没什么争端，好好地派个人下毒干嘛。再说这年头毒药一般人也搞不到，配药的药材也值不少银子，说的难听点，那死的了丫头未必有毒药值钱的。要真看那丫头不顺眼，给个十来两银子买回来就能随便打骂，何必费下毒这般苦功夫。他看着妙玉气定神闲的样子，想来心中自有盘算。
　　“这，我这二孙女还是黄花大闺女，怎么能让人看呢。二丫啊，你死了连清白都不保。”桂花婶跪着呜呜呜地哭了起来，边说眼泪便往下流。
　　“大胆，本官办案难道还要你说。你既然报了官说你孙女被人毒死了，又不准人去看，那本官怎么知道是被人毒死的。”姜府尹拍了惊堂木狠狠地说道，说着他派了两个衙役去桂花婶家里把二丫的尸首抬去验尸房。桂花婶见阻拦不住，只能在一旁哭着，惹得外头人对她同情了不少。
　　两个衙役到的时候，二丫还没有下葬，尸体摆在堂屋的木板上，她姐姐大丫抱着小妹妹在一旁坐着哭。她看着两个凶神恶煞的人进门，说着要把妹妹带走，阻拦根本阻拦不住，母亲和父亲都在地里，只能抱着妹妹一边哭一边往地里跑去。
　　这头忙的时候，李嬷嬷已经使了几个铜板将那个荷包从一个胖墩墩的小子手上换了来。她到李家庄的时候，在桂花婶家附近徘徊，看到有个小子正拿着荷包从里头掏果脯吃。她一眼认出那荷包是薄荷做的，毕竟这乡下也没有这般齐整的手艺，她喊住小子，本来那小子并不想理她，见她拿出糕点就边吃边答：“我叫二牛，这荷包是奶奶给我的，里面的果子可好吃了。”
　　李嬷嬷那铜板和小子换荷包，二牛见荷包里就两三个果子了，便同意和李嬷嬷换了。李嬷嬷留了个心眼，她和二牛说话的时候，一旁还有几个看热闹的妇人，见她只是拿着铜板换荷包，笑嘻嘻地问道：“婶子莫不是看中这荷包的手艺，我也能做几个荷包，婶子收么？”
　　“若是有的好自然收。”李嬷嬷一边和她们拉着家常一边了解着二丫的家里情况。刚刚那个二牛是二丫的堂弟，也是桂花婶惟一的孙子，平日里也老是欺负二丫，眼下二丫死了他也没什么难受，自顾自玩着。李嬷嬷聊了一会儿，又用几十个铜板一个的价格收了七八个荷包，让那些妇人对一下子客气了不少，连说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见着衙役们来了，李嬷嬷客客气气地说了自己的身份，问了府衙中的情况，回头对几个妇人说：“我到也没什么麻烦各位的，只是刚刚各位也看见我这荷包是从二牛手上买的，二牛还在吃荷包里的东西，还请各位给我去府衙做个证，回头必然有重谢。”
　　那些个妇人别别扭扭不肯答应，深怕之后桂花婶来找她们麻烦，只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站出来说道：“哪里用得着重谢，我们既然看见了自然是要说了。”那女子嫁的本就是村里的小户，她公婆是逃荒来京城的，丈夫在城里的酒楼里跑堂，自己则是隔壁村里王地主家签了活契放出来的丫鬟，故而比一般的妇人有些见识。她见李嬷嬷穿着打扮虽然很低调，但用的面料比这她以前看到自家主人家还要好一些，听着李嬷嬷的口气只是个下人，那这个主家是何等的豪富，便是指甲缝里漏一点也够她们一家嚼用了。更何况自己公婆因为是逃荒，和这个村里的人没多少亲眷，平日里没少受欺负，反正自家丈夫也存了点银子准备去城里安家，何不趁此机会讨好了贵人，得些赏赐。
　　李嬷嬷见这妇人这般有胆识，心里不禁高看了她几分。两个衙役怕在此处停留，到时候田里干活的人都来了反而不好办事，催促着李嬷嬷赶忙和他们一起上车走。等着几人到顺天府的时候，外头围观的老百姓已经是越来越多，里头桂花婶也哭不动了，在一旁像木头一样地跪坐着。李嬷嬷带着妇人走了进去，衙役则是带着二丫的尸首去了停尸房。听着李嬷嬷说二牛在吃着荷包里的果脯，柱子媳妇有些不敢相信，但李嬷嬷说得有鼻子有眼，又带了王家的小媳妇作证，想来是不会有假。一旁的桂花婶听着，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不一会儿，仵作就来汇报了，他看着二丫的身子都没解剖，就知道她是为何而死。他给姜府尹行了礼，开口说道：“这女孩子并非中毒而死，我用银针扎了她的肌肤，银针颜色未变。但她眼睛突出，面色狰狞，估摸着应该是窒息而死。”
　　“大胆。”姜府尹拍了惊堂木：“你这妇人还不从实招来，难不是你掐死的。”
　　“大人，冤枉啊大人。”桂花婶连忙喊冤：“我哪里下的去手啊，是噎死的，她吃果脯太急了，活活噎死了。”
　　“来人呐，将这诬告之人重大三十大板。”姜府尹见着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命衙役狠狠地打了桂花婶三十大板给妙玉出气，一边笑着对妙玉说道：“听着师太医术绝伦，正好我家夫人最近春寒料峭，老是咳嗽不止，还请师太帮我家夫人看看。”
　　妙玉不欲看人打板子的模样，点了点头答应了，穿过府衙的前厅，跟着小丫头到了后头替姜府尹的夫人看了病，留了方子，又聊了几句，带着李嬷嬷和薄荷告辞出去。正巧遇到两个衙役在聊天说着李家庄的人着实不像话，刚刚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要来府衙讲理，见自己没了理，只留着桂花婶的两个儿子把她用木板抬了回去，那停尸房的尸体根本没人顾，让他们直接用草席一卷扔了便是。
　　妙玉听着心里一阵凄凉，她让李嬷嬷取出一锭银子，托了衙役给二丫买副棺材，在找个好地儿埋了。毕竟没出嫁的女儿就是过世了，也上不了祖坟，还不如由她安葬算了。薄荷心里一阵阵的难受，她也拿出些体己银子给让静云师太给二丫做场法事，希望她来世去了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