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妙玉不想出家》杨梅客

20、故人来访

　　平妃看着他离去的样子，在心中感叹，若是自己的儿子能有大哥的几分天资，恐怕也不会这么被陛下忽视。眼下这个侄女的事情恐怕也要和陛下提一声，自家大哥小时候还当过陛下的几个月伴读，两人也有这几分情意。若是陛下能帮忙，这玉儿的事情就好办点多。毕竟当年苏家出事的时候，大哥大嫂都已经过世了。眼下太上皇心里的气也该消得差不多了，也不至于为难一个小姑娘。有着自己和儿子护着，玉儿也不至于有人敢欺负。
　　且不提五皇子回到府上交代赵嬷嬷过几日去牟尼院看看自己的表姐，顺便打量下表姐身边有没有面善的旧人。五皇子妃这些日子总觉得胸口有些闷闷地想吐，王嬷嬷替她算着该来的月经也没来，心中有些暗暗猜想，看着五皇子妃胃口不开的样子，她派人请了林太医来替五皇子妃搭脉看看。
　　林太医进来的时候，五皇子妃已经在帐子内躺好，只露出一只白皙的手掌和小半截手臂，手臂上还带着一条羊脂玉的镯子。林太医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按压在五皇子妃的脉搏上，感受到手指下如盘走珠的微弱滑脉，赶忙站起来对五皇子妃道喜：“恭喜娘娘，这是有了身孕啊。”旁边站的嬷嬷丫鬟听得这个消息，都开了笑颜，李嬷嬷赶忙派了人去前头书房告诉五皇子这个好消息。
　　五皇子当时正在写字，听得下人来报五皇子妃有了身孕，喜得连笔都扔飞了。他顾不得下人的通传，一路小跑着到了五皇子妃的院落。李嬷嬷正送着林太医出来，五皇子见了，赶忙对这林太医道谢，有祝福李嬷嬷将红封封得厚厚的。等他走到五皇子妃住的屋子时，心情已经有些平静，见五皇子妃穿着一袭淡粉色的棉袍，斜靠在床头，满眼柔情地看着自己的肚子，不由得放缓了步伐，小心翼翼地坐到五皇子妃身边，揽住她的腰说道：“云淑，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了。”
　　五皇子妃见他来了，抬起头笑道：“爷，终于有了，可要好好谢谢妙玉表姐。“她身边的都是自己从家里带来的陪嫁丫鬟，放心得很，所以大胆地喊了妙玉表姐，若是外头，还是照着以往的样子，提起来都是妙玉师太。一旁的碧玺见两人悄悄话说得差不多了，才走过来道喜：“小姐，现在可是心想事成，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想分点小姐的喜气呢。”
　　“你这刁钻的丫鬟。”五皇子妃指着她笑着说道：“眼下胎还不稳，还是莫要大张旗鼓，也就你们几个先多发三个月的月钱罢了，府里的人也多发个一个月的月钱，让他们也沾点喜气。”
　　“你刚有了身孕，这入宫还得走路，我怕你这身体受不了。到时候让人给母妃说一声，等着胎稳了偶尔进宫去见见母妃，莫要像往常隔个几日就要进宫。”
　　“这样不好吧。”五皇子妃想着自家几个妯娌怀着身孕也按时去请安，也就是肚子实在大了才有人抬着软轿不用行走，自己这样未免会有人说五皇子不孝。
　　“无妨。眼下你的首要任务还是给爷生个大胖儿子，给母妃生个大胖孙子。”五皇子知道自己的媳妇身体不如几个嫂子健壮，自己又不想着去挣皇位，何必为了一个虚名折腾自己媳妇。反正母妃知道了，看在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也不会说什么。
　　“眼下正好你有了身孕，有个名头派人去趟牟尼院。我想着你手头离不开人，若不然我让赵嬷嬷替你走一趟，送些香火钱。”五皇子想着这个理由派人去看妙玉正好，不然他一个皇子老是派人去尼姑庵，传出去也不像话。正好五皇子妃有了身孕，又是上了香以后才有的，便是多派人去几次寺院也正常，外头传出去最多也说他媳妇心诚。
　　“依着爷便是。我就想着改日里再请妙玉表姐来看看我，之前表姐给的方子我吃着身体好了不少，眼下又有了孩儿，不知道能不能让表姐在替我调理调理。”五皇子妃换了个姿势，斜靠在五皇子身上。她觉得自己能怀孕多亏了妙玉给的方法，可比那些太医院的太医好多了。眼下她最信任的大夫就是妙玉，心里指望着妙玉能多来看她几趟，替她把把脉，让她能安安心。”
　　“这有何难。正好有个机会，我也能看看表姐。“五皇子满口答应道，虽说男女七岁便要分席而坐，但妙玉算半个出家人，自然也不必受这些俗礼约束。他也有些好奇被母妃满口夸赞的大舅能生出怎样的钟林顶秀的女儿。五皇子和五皇子妃又温存了片刻，想着要派人去牟尼院的事情，就和五皇子妃说先去书房办些事情，晚上再来陪她。
　　虽说五皇子妃不欲张扬，但这种喜事哪有能瞒得住的。没过多久，整个五皇子府就传遍了，刘姨娘那里一下子就来了好些客人想来看她热闹，没成想刘姨娘丝毫没有收敛，照样将她们斗得败信而归。
　　“这倒是个好消息。”刘姨娘等着人都走了才对这小云说：“娘娘有了身孕，我这个胎就稳当了。听着主院里的人说，娘娘想请妙玉师太来看看。你帮我到时候多探听探听，妙玉师太对娘娘有什么指教。我这第一次怀孕，身边也没个经了事情的老人家，少不得要用些法子。”虽然说五皇子妃身边的都是带来的陪嫁丫鬟，但外头的小丫鬟都是后头采买来的，和着小云还有几分情谊。刘姨娘要求的也不是什么私密事，又不要求害五皇子妃的身子，只是想听些养身子的道理，她们也就乐得帮忙，更何况刘姨娘手头松，赏的东西还实用些，方便她们偷偷攒下来，不被那些个干娘什么的搜刮了去。
　　五皇子想着之前赵嬷嬷已经去了一趟牟尼院，却没有来回报他，想来没什么收获，就有派人去喊了赵嬷嬷。等着赵嬷嬷进来的时候，他正在摆弄一个外洋进贡来的千里镜，赵嬷嬷对着他行了礼，依着他的吩咐坐在绣凳上，才开口说道：“恭喜爷，听说娘娘有了身孕，嬷嬷眼下身子还健壮，还能帮爷带带小世子呢。”
　　“嬷嬷这般好身体，云淑第一次有身孕，很多事情还要仰仗着嬷嬷。她还跟我说，到时候身子撑不住了，这府上的事情还要劳烦嬷嬷替她管些日子。”
　　“只要爷用得上我，嬷嬷我自然尽心尽力。”赵嬷嬷满口应着：“前几日我去了趟牟尼院，不巧妙玉师太正好出门采药去了，我想着这几日再去一趟，打探清楚了再来回复爷。没成想爷就派人来找我。”
　　“这倒真是不巧。”五皇子大概也猜到了这个情况，倒没觉得有什么，他把手上的千里镜放在一旁说道：“正巧云淑有了身孕，嬷嬷正好可以去一趟。我听着母妃的意思，她也想见见我这个表姐，还请嬷嬷替我转达。另外母妃和我都想着要不请表姐来府上住，表姐一个年轻女子在外头着实有些不太安全，还请嬷嬷帮忙劝劝。”
　　“爷说的很是。”赵嬷嬷听着连连点头，这妙玉长得也是天姿国色，虽说一般人也不会去尼姑庵惹事，万一遇到个混不吝的，等着五皇子知道了赶过去，未必来得及，还不如来府上住，就算是要修行也可以去到皇家的寺庙里。何况妙玉也没有剃度出家，不能算一个彻底的出家人。等着苏家的案子翻了，妙玉也未必要在寺庙里待着，到时候请平妃娘娘出面，依着妙玉的人品相貌，再找个人家也是不难。这年纪轻轻的，何必过的跟他们这般老人家似得。
　　依着五皇子的意思，赵嬷嬷先去备了两匹素色的苏罗，两匹上供的凤尾罗，两套宫中新出的书，另外还有两串檀木香珠，又派了个小厮拜访了牟尼院，得知这几日妙玉都在院中并不外出。她特地挑了个晴好的日子，带着齐安等人上门去拜访。他们到了牟尼院中还有些早，妙玉正在给院里的师太们上课，今天她讲的是关于骨头折了之后该如赵处理。赵嬷嬷让齐安带着马车夫在外头等待，自己带着两个丫鬟走到妙玉讲课的大殿，站在一旁默默听。
　　她见到当中一个穿着月白素绸袄儿,外罩一件水田青缎镶边长背心,拴着秋香色的丝绦,腰下系一条淡墨画的白绫裙的女子，半跪着扶着一个坐着的师太的手臂，指着骨头跟下头看着的师太讲这骨头的走向，如赵判断骨头的损伤程度，以及要如赵处置。直到妙玉讲解完手臂的处置方法，抬起头来看见大殿的后头站着一个陌生的嬷嬷，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簪了一根鎏金双寿桃银簪，穿了一身藏青色织锦缎比甲，内头是紫檀底福字纹绸袄，下头则是玄色暗花鹤纹织锦马面裙，想来就是前日里说要来拜访的五皇子府的赵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