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妙玉不想出家》杨梅客

14、庙会玩乐

　　打发时光。她想着不知道这年头的医书会有什么不同，随口吩咐王嬷嬷出门时去书店里给她带上几本医书。
　　年里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妙玉不过每日里装模作样地念经打坐看书，把之前吩咐王嬷嬷买来的僧衣僧鞋给静云师太送了过去，惹得静云师太多看了她几眼，觉得这人变化的有些认不得了。
　　出了年，听着庙里的师太们说初五的庙会很是热闹，她心中有些意动，只是之前遇到何公子一事让她有些后怕不已。李嬷嬷看出妙玉的心思，凑上前说道:“姐儿，不若照着来京城时的打扮，可好？”
　　妙玉并不知道当时来京城时候的打扮，心里想着既然李嬷嬷这么说，必然有些缘故，师傅一个人带着自己和几个下人千里迢迢来京城没遇到什么事情，肯定有什么法子，含着笑默默点了点头。
　　初五一大早做完早课，薄荷服侍着她用完早饭。现在妙玉已经潜移默化地改了不少习惯，吃饭的时候，虽然薄荷没能和她一张桌，但也不用站在一旁看着替她布菜，而是在一旁找个绣花凳坐着干些女红或者发发呆，和两位嬷嬷聊聊天。等着吃完饭，净完面，李嬷嬷扶着妙玉到梳妆台前坐下，她抽开梳妆台的靠下的一个小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深棕色雕花盒子打开。妙玉瞥了一眼盒子，只看到里面用黄表纸包着一包黄褐色的粉末，李嬷嬷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些粉末倒进薄荷端着的定窑白瓷碗中，又拔下头上的银簪搅拌了几下，妙玉看着感觉就像着一团黄泥巴。李嬷嬷用手指沾取了一些泥巴，轻轻地抹在妙玉脸上，妙玉觉得涂抹到的地方凉凉的，闻着有着草药的香气，随着李嬷嬷的涂抹，妙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越来越陌生，整张脸蜡黄的，用眉笔粗粗的画了两道眉毛，又给自己点了几颗黑痣，看上去就和路边行走的农村妇女一般。
　　薄荷帮着妙玉在衣服外头罩了一件青色棉布袄子，衣服已经被浆洗的有些发白，下头则是一条黑黑的粗布裙，鞋子也换了一双灰色的布鞋，头发则是用藏青色的发绳绑了一根粗粗的辫子盘在脑后，又替她插了一根杨木簪子，李嬷嬷细细给她看了一遍，觉得差不多了才让薄荷换了衣裳和她一起去庙会里逛逛。
　　妙玉小时候一直很想去北京看看庙会，她的家乡早就没有庙会这项民俗。李嬷嬷走在前头充当着妙玉的奶奶，她带着两人穿过大殿走到山门前，不同与往常，今天的山门前格外的热闹，沿着山路两边依次排开着各色各样的摊位，有卖糖人，卖泥人，还有各色的吃食摊子。
　　妙玉看得眼花缭乱，山门前人如潮涌，她刚开始还紧紧跟着李嬷嬷，之后发现没什么人看她就放下了心，自己随处张望，看到什么好玩的就买了下来。不一会儿，薄荷手里就有些拿不下来，看着前头有个卖竹编的，就顺手买了一个竹编的小篮子，将之前买的小泥人，木头扣的小哨子，柳条编的小玩意都放了进去。薄荷一手扶着她，一手提着小篮子，着实有些忙不过来。
　　逛了好一会儿妙玉才觉得有些劳累，她看一圈，找了一个干净点的摊子招呼李嬷嬷和薄荷坐下。三人刚一坐下，就有一个梳着大黑辫子的姑娘前来招呼：“婶子，想吃点啥？”
　　“有什么能吃的么？今儿个来拜菩萨，我们吃素。”李嬷嬷知道直说是出家人，很多店家都有些忌讳，只说了自己要吃素。
　　“可巧了，我家的鲜笋馄饨，牟尼院的师太都说好呢。”姑娘笑嘻嘻地说道:“要不婶子再配点白菜包子，打了霜的大白菜甜兮兮的。”
　　“那你就给我们来三碗馄饨，拿上六个包子。”李嬷嬷想了一想说道，她看着眼前的桌板虽然擦得看不见脏污，但还是扫了薄荷一眼，让她拿出帕子仔细擦一擦。妙玉见薄荷要擦，赶忙阻止她，毕竟是在外头，这庄稼人哪有这么讲究的，更何况这桌子看着就像是刚刚擦过，还有一些水渍。
　　不一会儿，姑娘就端上了三碗馄饨，又用土瓷盘子装了六个包子摆在桌上。妙玉看那包子白白胖胖，三个人肯定吃不完，笑着说道：“嬷嬷，这包子和我们苏州的倒是真不一样，一个就能让人吃饱了。”
　　“那是，北地的饮食不如我们南边儿那么精细。”李嬷嬷也没想到这包子有这般大，虽然院里的包子也大，但是这外头比自己平日里吃的还要扎实。
　　妙玉拿起调羹勺了一只馄饨，不同以往吃的小馄饨，一张皮包了一点点料。今天的馄饨更像是福建那边的云吞，扎扎实实的都是馅料，一口咬下去满嘴的满足，冬笋配着白菜，似乎还夹杂着些香菇，一口咬下去脆嫩的冬笋，软糯的香菇，还有带着淡淡甜味白菜，汁水丰盈了满个嘴巴。她招呼着两人一起吃：“这馄饨味道着实不错。若是春日里用上荠菜可就更美了。”
　　“姐姐说的是。”一旁忙活的姑娘听着这话，笑着回应道:“等到了春儿，我家还来摆摊，姐姐可一定要来吃荠菜馄饨，配上点小虾，很是鲜美呢。”
　　“一定一定。”妙玉笑着点了点头，碗里的馄饨有着十多个，她吃了七八个已经有些饱意，勉力吃到第十个的时候感觉胃已经快要撑不下了，看了李嬷嬷和薄荷两人也吃不下了，只能招呼着姑娘把六个大包子打包带走。“婶儿，可是馄饨不合意？”姑娘看着她们碗里都还剩下几个，有些诧异地开口，自己家里便是七八岁的儿童也能吃完这满满一碗。
　　“哪里。”李嬷嬷边数着铜板给她边说道：“是我们来时吃过些东西，现在着实是吃不下了。”
　　“那倒是我的不是，刚刚该给婶儿上两碗，分着吃便是。”姑娘见不得浪费粮食，有些惋惜地说道：“还让婶儿买了包子，真是过意不去。”
　　“无妨，这包子到时候晚上热热还能吃。”妙玉知道农民种田的不易，哪里舍得浪费一丝粮食，赶忙安慰说道：“下次来，小妹给我们上的少些便是。”
　　三人离开了小摊，又往山下走去，看到有些几个卖花儿的，妙玉买了几支腊梅花准备放到窗前的花瓶中。这庙会里还有耍猴戏的，耍大刀的，喷火的，妙玉都津津有味地看了会儿，给了几个铜板的赏钱，看着有人套圈，还买了十个铜板的竹圈，兴致勃勃地一个都没有套到，惹得薄荷在旁边暗暗发笑，李嬷嬷看着她这般鲜活的模样心里快活了几分，。
　　直到响午，妙玉实在是走不动了，才意犹未尽地回到自己住的小院里。一到了房中，她立马脱掉鞋子爬到矮塌上，薄荷要上前替她锤锤腿，她挥了挥手让薄荷先去休息。这一路上，自己只顾着玩，薄荷既要照顾自己，还要替她拿东西，着实一样累。王嬷嬷没跟她们一起出门，见三人都累了，走上前替妙玉拆了头发，轻轻地按着脑袋:“小姐难得出去，玩的着实有些累了。嬷嬷好久没见着小姐这般高兴了。”
　　“也是难得去一趟，若是日日去，怕就没什么意思了。”妙玉由着王嬷嬷按着她的脑门，索性将头搁在王嬷嬷的大腿上：“今儿个嬷嬷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去？”
　　“这家里总要有个人守着屋子。”王嬷嬷看妙玉有些困顿的模样，放低了音量:“下次嬷嬷陪小姐一起去，小姐可不要烦嬷嬷。”
　　“哪里会啊。”妙玉嘟囔了几句，在王嬷嬷轻柔地按压下，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王嬷嬷见她睡下了，放缓了按压的速度，过了一会儿取了一个枕头替妙玉枕上，又拿了一条蚕丝被替妙玉盖上，怕她着了凉。
　　等到妙玉醒来的时候，太阳都已经下山了。王嬷嬷点了蜡烛，靠着另一旁的矮塌，正拿着针在做鞋垫子。见着妙玉醒来，她赶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走过来扶着妙玉坐起来，又喊着薄荷过来端水给妙玉洗漱。薄荷来的时候，脸上还有些困顿，似乎刚睡醒没多久，妙玉自己洗漱了一番，觉得肚子里有些饿了，让薄荷将打包来的包子热热，再去膳堂里端些白粥。
　　“姐儿这吃的是不是太简单了。”紧跟着薄荷来的李嬷嬷见妙玉吃的这般简陋，有些难受地说道：“是我不该睡太久，惹得姐儿起来都没什么东西吃。”
　　“嬷嬷多虑了，只是今儿逛得累了，胃口有些不开，再加上那摊子里的馄饨着实有些鲜美，让我想尝尝她家的包子是什么味道。”
　　薄荷见两位嬷嬷都没什么意见，赶忙下去热了包子，又打了一海碗的白粥，从膳房里还另外要了一小碟子腐乳和榨菜一起端了过来。她用小碗给妙玉盛了一碗白粥，摆好了包子和小菜，才请妙玉到桌子前用餐。妙玉先喝了几口白粥润润肠胃，再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下去，虽然经过二次加热，但包子的味道还是不错。打了霜的大白菜自带一丝甜味，配上松软的包子皮，不同于一般北方包子的厚实，这包子咬下去倒有些南方包子的滋味。她吃了几口指着包子对旁边的几人说道:“嬷嬷你们也尝尝，这包子虽然没怎么放糖，但是甜滋滋的跟我们苏州的包子有些像，倒是让人坏想起以前。”
　　李嬷嬷几个人听得苗雨这么说，也坐下来尝了尝，这淡淡的甜味让她们怀想起故乡的包子，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都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