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妙玉不想出家》杨梅客

13、奸人生计

　　本来避开妙玉一行人，躲在屋内的刘秀才听得外面闹闹哄哄地，不得不走了出来。他见刘少爷坐在院子中央的石桌前，两个人按着他的手臂，旁边则是散落了一根木棍，有些好奇地问了一旁的婆子，了解了发生的事情。他沉默了片刻，走过去弯下腰捡了棍子拿了起来，对这刘少爷说道：“养不教，父之过。是我没能好好教育你，只顾着让你读书识字明理，却忘了让你学会这世道的艰辛。如今这一棍，就由父来打吧。”说着说着，他猛地举起棍子往前一砸，只听得咔擦一声，刘少爷的骨头又断裂了。刘少爷强忍着没有叫出声音，嘴里的纱巾被狠狠地咬着，额头也冒出了硕大的汗珠。
　　刘秀才对这妙玉说道：“劳烦师太看看，这样可够了？”妙玉听得他的声音都有些哽咽，抬头瞟了一眼，发现刘秀才的眼底已经沁出了几滴泪珠，她赶忙走到刘少爷的石桌旁，坐在石凳上，细细地摸了摸骨头，才抬头说道：“很好，今天好好接了，估摸着三个月后就能正常用了。”
　　这时候。陪着楼木匠去的家丁将妙玉要的夹板也拿了过来。想着院子里的日头猛，看得更清楚些，妙玉便没让刘少爷回房躺着，她让按着手的家丁将手松开，自己摸准了骨头，涂抹上一层自制的膏药吐在手臂上，让人按住两边的骨头，看着骨头被固定住了，她拿起一旁的夹板，放在断裂的骨头上方，又用之前准备好的白色纱布牢牢的缠住，干完这些她才喘了一口气。虽然是冬日，她的额头也沁出了细细的汗珠，刘少爷第一次这么靠近一个妙龄的女子，闻着淡淡的檀香味，手臂的疼痛也不那么让人难以忍受了。
　　“快把备好的石膏拿来。”妙玉本来只想用夹板固定，但看刘少爷的手臂伤的有些厉害，不由得暗中感叹自己有备无患，让人将石膏水也准备了。一旁的丫鬟赶忙递过来一盆化开的石膏，妙玉在纱布外头又打上了石膏，让刘少爷将手臂横着放在胸前，替他绑上了一个三角巾。
　　干完这些，她才转头对刘夫人说道：“眼下这般先处理了，过个三十日我在上门敲了石膏替少爷换个药，最近不要用这只手用力做事。”
　　“这包成这样，想干什么也干不来了啊。”一旁站着看得田嫂子凑趣地说道：“师太将这手包的如此这般严实，平日里是不是不能清洗了,还好最近是冬日里不怕出汗，要是夏天可要馊了。”
　　“是啊，要等到拆了石膏才能清洗。”妙玉缓了一缓，才有力气继续说道：“若是夏日，确实是麻烦，只能整日屋子里用着冰盆了，我再写个药方，夫人记得请人去抓了，一日两幅吃个四五日便好。”
　　“多谢师太。”刘夫人恭恭敬敬地接过妙玉递来的方子，转交给身后站的婆子让她去抓药。刚刚全神贯注着干事实有些耗费体力，妙玉站起来的时候都有些恍惚，薄荷赶忙过来扶住她的身子。刘夫人请这妙玉先去客房休息片刻，用些茶水，再用午膳。
　　妙玉并没有推辞，她靠着薄荷的身体缓缓往客房走去。这身子真是和自己原来的差多了，她在心里暗暗想到，原先自己知道学医要做手术的辛苦，每日里都要跑个五六圈再跳跳操，就是这般如此，偶尔和老师值个夜班也有些受不住。还好自己学的是中医，不太用上急救，做手术的机会也基本没有，比这自己那些个学西医临床的同学已经是轻松百倍，最多是要多背背汤头歌，上山挖挖药。自己的老师追求原生态，对于炮制好的药材并不喜欢，老指着那些药材告诉他们，学中医一定要会辨识药材，现在这药材人工种植就算了，还老是用硫磺熏蒸，有时候不仅对身体无益反而有害。
　　她回想着老师曾经带着他们在假日里爬着祖国的各色山脉，采集各种各样的中药材，心中想到有了空自己也该去山上采些药材，也不知道现在的山头会不会比以前的要多些药材。她生活的年代，好多山上都已经是人工林，野生的药材越来越少，大多都是靠着种植。
　　薄荷扶着她歪歪地躺在木榻上，拿过一旁摆着的绣花靠枕垫在她的背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小姐，是我出门没有准备好，眼下只能用这个靠枕凑活了。”
　　“无妨。”妙玉摆摆手，她知道依着原来妙玉的性子，断然不肯用外头的东西。她看着薄荷取出自带的茶杯，用着帕子细细地擦干净，又拿热水冲洗了一遍，才放入茶叶沏了一杯递给妙玉。妙玉接过茶盏，并不急着喝，只是放在一旁，拿起搁置在榻上小几上的一颗黄澄澄的金桔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汁水立马充盈了口腔。这生活这样才算是舒坦，她斜躺着，薄荷在一旁轻柔地帮她捏着手臂，看着外头梅花横七竖八地斜着枝条，只想闭上眼睛好好地睡一觉。
　　等妙玉休息的差不多了，刘夫人请她用了些茶点又闲聊了几句，才千恩万谢地送妙玉出门。
　　另一头的忠顺王府里，落荒而逃的何少爷正点头哈腰地跟一个中年男人在告状，那男人穿着团蟒的长袍，圆滚滚地身躯都要把一整张紫檀木的罗圈椅给占满，左手边跪着一个清秀的小厮，他侧坐着用肥腻的手指正磋磨面前跪着奉小厮的脸庞，听得何少爷描述女子的容貌，半睁着眼说道：“真的有你说的这么好看，上次那个长得就那样，随便玩两下就不行了。”
　　何少爷在一旁弯着腰谄媚地说道：“难道我还能骗王爷不成，那长得是一副绝色模样不说，更难得是那通身的气派，不比那些个小姐们差，真真是个冰雪美人。”
　　“哦。”听得何少爷这么说，忠顺王倒有了些性质，一把推开小厮，坐正了身子望着何少爷：“贾家居然还有这等丫鬟，不知道是哪个？”
　　“王爷，这有何难，听说琪哥儿素日里和贾家那个宝玉要好，不如过来问问他。”一旁的小厮轻声说道，他看不顺眼琪官儿已经很久了，眼下正有机会告状，故意添油加醋地说道：“王爷不知道啊，琪官儿经常和宝玉几个人喝酒作乐，听着说贾家的几个小姐的诗作他都看过呢。”
　　“哦。是这样么。”忠顺王拉长着音调，许是长久的纸碎金迷，他说话的声音永远是那般有气无力，懒懒散散地感觉：“爷的小心肝，这是吃醋了啊。”他对于爱宠之间的争风吃醋一点都不介意，有时候甚至还乐得看，仿佛是看两条狗在面前撕咬打架。
　　“来人呐，把琪官儿给爷叫来，爷倒要看看是贾家哪个丫鬟这般出色。”
　　“说起来这贾家男的不行，几个小姐倒都是花容月貌。”小厮看忠顺王对贾家有些兴趣，不由得把平日里下人那里探听来的一一讲给忠顺王听：“我听着说有什么刺玫瑰，冰美人，雪美人，病西施什么的。”
　　“这贾家看来是不行了，这等话都能传出来。”忠顺王虽然荒盈无道，但还有些见识：“这家里没个靠的住的就是不行啊，当年荣宁两位国公倒也是器宇轩昂的大丈夫，如今子孙倒落得这般模样。”
　　“贾府哪里能跟王爷府上相比，家里的下人自然是嘴巴没门随口乱说。”何少爷在一旁恭维着说道：“更何况那个宠上天的宝玉，还拿着她们姐妹的诗作炫耀，说起来小人也曾见过一两首。虽说我不懂诗，但听着倒是不错。”
　　“女子的诗能怎样。”忠顺王一向看不起所谓的才女，觉得都是拿来糊弄个名声好嫁人。他闲聊着，却发现琪官儿还不来，不由得有些生气。这时候，出去寻找琪官儿的家丁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颤巍巍地说道：“王爷，奴才四处都去寻了没找到琪官儿。后来问了班主，说琪官儿今儿个身子不舒服，告假出去看病了。”
　　“笑话，难道我们府上还请不得大夫了。“跪着的小厮猜到琪官儿可能出去和人喝酒，在一旁火上添油地说道：”王爷，琪官儿莫不是有了什么见不人的毛病，不然发了帖子直接请大夫来府上看就好了。“
　　“喔，真的是去看病。”忠顺王拉长着音调说道:“既然琪官儿身子不适，本王也不能没些表示。刘能，你去传个话，叫何管家拿着爷的帖子请了王太医来，好好给琪官儿看看，是什么毛病还得特意去外头看。”他在好好两个字上加了重音，刘能赶忙跪下来磕了一个头退出去办事。
　　何少爷看忠顺王脸色有些不好，不想触他的霉头。既然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轻轻站起身来和忠顺王告辞。忠顺王眼下正在气头上，对这妙玉的事情没放在心上，一门心思地要对付偷溜出去的琪官儿，只是摆了摆手让何少爷自己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