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妙玉不想出家》杨梅客

131、亲人

　　“姑姑，你给我带了什么啊？”想儿好奇地问着，还摇晃了她的小脑袋。
　　“不过是一对小钗子罢了。”听着妙玉这般说着，想儿一边笑着一边从妙玉腿上下来：“真哒，谢谢姑姑，我让妈妈帮我去看看。”说着，她连蹦带跳地往外头走去，一旁的理儿见她蹦蹦跳跳的模样，深怕她摔了，也紧跟着跑了出去。
　　“玉儿，你这也太破费了。”一旁的苏锦叹了一口气，这小钗子放在他儿时，便是母亲随手赏赐丫鬟的玩意儿，如今却是自己女儿也遇不可求的宝贝。
　　“想儿到底是我们苏家的小姐，以后苏家平反了，这些东西还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哎，到底是我这做父亲的没用，想儿现在不过是认识几个字，便是平反了，以后要跟上其他家的小姐，还有的要学。”苏锦娶得妻子，是当地一个千夫长的独生女，性子虽说有些暴躁，但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眼下儿子基本是靠二爷爷教着，女儿年岁还小，自己虽然能教些诗书，但是理家的事情，到底以后还得找人好好教教。
　　“哥哥说笑了，我看想儿这般便是极好。不瞒哥哥说，京城中那些小姐我也见不少了，整日里养在深闺不知愁，倒不如想儿这般的天真活泼。”妙玉宽慰着说道：“更何况眼下想儿年岁尚小，便是日后想要学也是来得及，哥哥何必过多忧虑。”
　　“妹妹说的倒也有些道理。理儿已经是读书的年纪，榆林城里头都是些当兵的，到底比不得京城。”苏锦为他的一对儿女操碎了心，他往常看着苏理还有些聪慧，若是能好好教教，必然能考取一番功名。
　　“左右不过是这两年的功夫，眼下理儿不如把基础打得牢固些，我听闻江南学院很是不错，理儿以后若是能去那里读书倒也不错。”妙玉知道眼下都是靠着家族相互帮存着生活，苏家好了她才能有好日子。几人又说了一通，妙玉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苏锦：“哥哥，这些银钱还望哥哥收着，能够帮村帮村族里。”
　　“妹妹，你孤身一人，怎么能少的了银钱。”苏锦说什么也不肯收下，直到二爷爷发了话，说这些银钱是妙玉对族里的一番心意，若是苏家平反了，千万要多多的返还给妙玉，苏锦这才勉为其难地收下了。过了一会儿，想儿就凑过来说午膳已经做完了，就摆在堂前，几人都站了起来，一道往堂屋走去。
　　二爷爷做了上座，林安陪在一旁，苏锦在另一侧，到底没几个人，加之西北不重男女大防，就没有特地分两桌摆菜。妙玉和着两个小孩子做了下手，李嬷嬷倒是没坐落，去了厨房一道帮忙，因为妙玉是出家人的缘故，桌上的菜色基本都是素的。大约这地儿产荞麦，好些菜色都与荞麦有关，还有些外头带来的红枣之类的。苏锦指着面前的菜色有些不好意思：“乡野之家，没什么好东西，妹妹随口用些吧。”
　　“哥哥客气了，我素来喜欢吃荞麦，就是京城见不到，那些大户人家都不怎么吃。”说着，她夹了一个荞面圪坨放进嘴里，本来荞面圪坨应该是配着羊肉汤一道煮的，大抵是因为妙玉的缘故，这次的荞面圪坨是用蘑菇汤煮的，放进嘴里只觉得圪坨坚软润滑，味道鲜美。
　　“那感情好，回头妹妹带些去，嫂子别的不会，荞麦栳栳做得倒还算不错。”
　　“嫂子这边坐。”妙玉见她嫂子出来，赶忙起身迎了过去：“公主府里头的吃食虽然精致，到底不如嫂子做得地道。”
　　“若是喜欢，妹妹常来。”妙玉的嫂子倒也不觉得妙玉会留下来住，只是劝她趁着在榆林城的功夫，多来家里做做客。上头的二爷爷和林安你来我往地劝起酒来，苏锦在一旁看着。下头两个孩子不住地吃饭，家中待客的机会不多，虽说都是素的，但也比往常的菜色油水要多些。妙玉看了眼理儿，问道：“理儿眼下读了什么书？”
　　“他哪里有什么正经书，不过随便认得几个字。”苏锦虽然想要让儿子读书，但笔墨纸砚着实有些贵，根本买不起，靠着老丈人的资助，才能够买了几本诗三百之类的，先胡乱的学了学。
　　妙玉想着自己带来的书，虽说都是少见的孤本，但是对眼下的苏家却没什么大用。她思索着改日还得去趟书铺，给理儿想儿都买些书，其他倒也罢，书还是一定要读的。几人吃吃喝喝地，直到天色已晚，妙玉说着长公主府上还有些事情要办，苏锦才亲自送了她出来，想儿依依不舍地拉着她的衣袖：“姑姑，你可要常来啊，想儿可喜欢你了。”
　　“姑姑也喜欢想儿。”妙玉抱起想儿亲了亲才不舍地离去。
　　苏锦送了人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略略梳洗下就睡了下去，他今儿个是难得有空出来，明天一大早又得回到军营里头。苏大嫂给两个小的收拾完，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她一边拆着发髻，一边对苏锦说道：“相公，小姑子送来的东西可太贵重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礼了。”先头她也听别人说过，自己的婆家以前是大户，但见了妙玉才意识到自己的婆家先前是怎样的繁华。小姑子这样的姑娘，便是整个榆林城里头都不能找出一个，若是想儿以后，能这般该多少，她在心里默默想着。
　　“你倒不必多费心，先收着吧。”苏锦翻了身面对着苏大嫂，妙玉送的东西他都见过了，眼下的自己确实没什么能回的，只能盼着以后苏家平反了，自己做出一番功绩。虽然现在自己在武提督手下干了好几年，也立下了一些战功，但眼下承平年间，自己又是一个流放的身份，能有些微薄的军饷养活家人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敢想以后的事情。今天妙玉又提起苏家平反的事情，倒是给了他一丝微薄的希望，自己总要为了家人在努力一把。看着妙玉这般精致的打扮，他也盼着自己的妻子孩子可以回到京城，过上自己曾经的日子。
　　“小姑也太客气了。”苏大嫂细细摸了摸绸缎，这样好的缎子，不知道是从哪里买来的，恐怕是京城带来的，榆林城里头武提督的夫人都没怎么穿过这样的绸缎。
　　“这缎子恐怕是上供的。”苏锦到底曾经阔过，还是有些眼力见的，他指着古铜色的那匹对着苏大嫂说道：“这个看着倒是配岳父些，回头你裁个衣服给父亲送去，那匹月白色的就给娘做一件。桃粉色的我看着要不给想儿做一身，素色的给理儿做一身，他也要去进学了，到底不能穿的太招摇。你自己做个大红色的，倒是很配你。”苏锦说的父亲母亲都是指自己的岳父岳母，他的母亲已经惨死在教坊司里头，父亲还在流放地，这样子的丝绸便是做好托人送去了，也没法子上身，还不如多带些银钱实惠些。
　　“相公，要不我拿素色的给你也做个里衣。”苏大嫂看着有些不舍，她还想留着以后给想儿做嫁妆，但既然苏锦发话了，她还是点着头应了。苏锦又掏出了一叠子银票递给她：“这是玉儿送来补贴族里的，我想着我们眼下银钱倒是不缺，你先收着，之前宁王爷送了不少，我已经托人送去父亲那里。这些过几个月再送些过去，不然我怕那头也捂不住银子。”
　　“相公说的是，我看着不如买些米面粮食和棉布送去。”苏大嫂也知道那边的日子艰难，倒是没想着要把银子存下来，准备过几日去采购些东西，托了车队送过去。
　　“这些就你看着办吧，家里如今还能过的日子不错，多亏了你的精打细算。我想着弟弟们到底不跟我一般从军，到时候我去买些书并着笔墨，让他们好生准备，我们苏家一向舞文弄墨，祖父更是大儒，总不至于子孙后代连个进士都考不上吧。”苏锦自己已经放弃了求学的路，他年岁也不小了，既然从了军那就一门心思的当武将，自己的两个弟弟年岁还小些，先头的基础打得也不错，倒还有几分机会。更何况两个弟弟之中锡儿年岁更加小些，比着妙玉还要小几岁，若是好好培养一番，倒是能有些造化。
　　“就依着相公的意思，回头我把点心跟周围的邻居分一些，眼下天气热了，也放不了太多时日。”苏大嫂回头对着苏锦浅浅一笑，看得他喉结不由得动了一下，伸手就把苏大嫂打横抱了起来，径直往木床的方向走去。
　　妙玉离了苏家，一路上和两位嬷嬷相对无言，苏锦还算是苏家里头过得好一些的，那些在流放地的族人又是如何凄惨，她便是想都不敢想，早知道银票还是应该多给些，妙玉想着自己只给了苏锦五千两的银票，不知道够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