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妙玉不想出家》杨梅客

130、苏家兄长

　　苏锦的宅子在榆林城的北面，一路过去两旁的屋子越来越破败，街道看着也不如之前的繁华，妙玉在心里暗暗感慨了一声，要不是原生的爹妈给女儿找了个出路，自己的日子恐怕要比苏锦的更不如，这样的容貌对于贫困人家可不是什么好事情。王嬷嬷也不住地叹气，这样子的宅子以前苏家的奴仆都不愿意住，大少爷真真是受苦了。马车滴溜溜地在一家小院子前头停了下来，妙玉听到林安在外头说了声到了，就见车夫将车门打开，王嬷嬷率先走了下去，扶了妙玉一把。一旁有好些拖着鼻涕的小孩，远远地凑在一堆，指指点点地说了些什么。
　　大抵院子里头已经听到了动静，妙玉见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大踏步地往外头走来，身边跟着一个四五岁的女童，梳着一对小发髻，虽然衣服有些旧，但是打扮地还是很干净，和外头的那些孩童并不一样。自己的这个嫂嫂看来不像是一般的村妇，妙玉在心中暗暗盘算道。等着男子到了院落门口，王嬷嬷细细打量了他的面容，似乎忍不住就要哭泣起来。林安在一旁与男子相互见礼之后道了一声苏兄，妙玉就知道眼前这个男子是自己的堂兄苏锦。她看着面前皮肤黝黑，粗糙的手掌都是细细的碎纹，不知怎么地，鼻子就开始酸了。
　　林安见状，赶忙说道：“苏兄，我们去里头详谈。”说着，就率先往屋子里头走去，李嬷嬷赶忙扶住妙玉，小碎步地往院子里头走去。传话的小厮只跟苏锦说着林安要来拜访，怕人多口杂，就没提妙玉的身份，苏锦粗粗看了妙玉一眼，虽然觉得眉目有些熟悉，但以为是林安的家眷，倒也不好多看几眼，只是心里有些奇怪，林安好端端地干嘛带个女眷上门。
　　等到了屋子里头，大家都坐下了，林安才指着妙玉说道：“苏兄，此番我是特地带着师太来见你的。”还不等苏锦明白什么意思，妙玉已经聘聘婷婷地走了过去，双手合十说道：“妙玉见过堂兄。”“堂兄。”苏锦有些摸不清头脑，自己同辈哪里还有什么活着的妹妹，到了北疆之后，长辈们基本就没有在议亲，下头不过还有两个弟弟罢了，哪里来的妹妹。
　　见着苏锦有些不清不楚，林安开口把妙玉的身份细细分说，苏锦这才转过神来，难怪自己觉得这位女子有些面熟，原来和自己的姑姑有五六分的相似。“快去将二太爷爷喊来。”苏锦轻轻推了推一旁站着的小女儿，若是真的是自己的堂妹，二爷爷肯定清楚其中的事情。小姑娘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前的漂亮姐姐，实在没法子才一溜烟地往外头跑去。不一会儿，就有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你小子找我有什么事，好不容易我的鱼才咬钩。”妙玉站起身来，见着外头一个满头白发，但气色不错的老人大踏步的走来。
　　她迎上前对着老人请安，老人见到她的模样，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细细打量了好一会儿，才不敢相信地说道：“你是老大家的玉儿。”
　　“是啊，老太爷。”一旁的王嬷嬷大步走了过来，和着李嬷嬷两人跪下来对老人家磕头：“老太爷，你受苦了。”二爷爷已经不太习惯有人跪在他面前了，拜了拜手说道：“你们赶紧起来，现在哪来的老太爷，我不过是一个糟老头子罢了。”说着，他就往屋子走去，见着林安在屋子里头，没好气地说道：“林小子，你早就知道了吧，不能早点说。”
　　“到不能怪林将军，我是跟着长公主一道来的。”妙玉低声和二爷爷说着先头遇到的事情，若不是长公主此次去探亲，自己也没法子来榆林城。
　　“端淑那丫头，也是个苦命人。不过现在换了皇帝，她的日子倒是好了不少。有她护着，你倒也还算安稳。”二爷爷叹了一口气，自从换了皇帝，苏家的日子倒是比先前的好过了一些，之后五皇子封了宁王，还派人送了不少东西过来，信里隐隐约约提到了妙玉的存在，自己也放宽了不少心。苏家的后辈就剩下这么几个人，可经不起再多的折损了。
　　“是的，伯母待我极好。听着伯母的意思，二爷爷你们的苦日子快要到头了。”
　　“我们这把老胳膊老腿有什么关系，只是希望早些能回京城，下面这些小的可等不及了。”二爷爷看了一眼妙玉：“你的年岁也不小了，总不能一直这般青灯苦佛地过日子。”说话间，苏锦的妻子带着儿子也走了过来，她偶尔也听丈夫说起过有一个不知所踪的堂妹，没想到今儿个人就来了。刚刚她的随从搬了好些东西到堂前，还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苏锦就让她带着孩子一道过来见客。
　　妙玉看着眼前走来的女子，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大红色上袄配着一条石青色的棉裙，头上光秃秃只有一根木簪子，手上也没带什么首饰，牵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苏锦指着女子对妙玉说道：“玉儿，这是你堂姐，理儿叫姑姑。”男孩靠着母亲，怯生生地打量着妙玉，好一会儿才叫了一声姑姑。妙玉赶忙递出一块玉佩，苏理看了一眼父亲，见他微微点了点头，才道谢收了下来。
　　女子笑着说道：“你们先聊，我去准备膳食。”说着，冲着小姑娘招了招手，小姑娘靠在苏锦身边，忸怩了几下不肯离去。苏锦拍了拍她的肩头：“罢了，想儿就留在这儿吧。”女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往外头走去，她心中不住地盘算要做些什么，家里没有多少银钱，这个远道而来的小姑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送来的几色礼物，往常便是见都不曾见到。
　　苏理悄悄地走到二爷爷身边，靠着他站着，几人就分别坐了下来，王嬷嬷想着女子一人没法子收拾，就悄声出去帮忙。不一会儿，女子就端了茶碗过来，给每人个人上了一盅茶水，妙玉抬起茶碗，抿了一口就觉得有些苦劣，心中暗想来的时候忘了给堂兄带些好茶叶了，还不如喝些白水。不过她面色上没有显露出来，只是轻轻地将茶盏放了下来。想儿见着妙玉的举动，心中想到姑姑喝茶的样子真好看，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姑姑那么好看。
　　林安猜到自己在里头，苏家人到底有些说话不便，就打个哈哈走到外头去了。二爷爷这才开了口：“玉儿，林将军与你有何关系？”
　　“二爷爷。”妙玉接过话茬：“此次前来草原，是林将军奉了陛下的旨意护送长公主，此番前来也是长公主托他给我引路。”
　　“原是如此。”二爷爷感慨了一声：“说起来，不知道平妃娘娘在宫中可好？”
　　“姑姑身子挺好的，来之前我还去宫中见过姑姑，宁王表弟已经有了一儿一女，都长得白白嫩嫩惹人可爱。”妙玉把京城中的事情和二爷爷一一道来，听得他感慨万千，又听说她眼下在贾府居住，不由得叹气，当年荣国府他们苏家还觉得是武人，根本看不上眼，没想到孙女儿还要求得他家的庇护。
　　“眼下你可有什么打算？”二爷爷看着妙玉一身的道袍，着实有些无奈，但眼下这也是保住妙玉的唯一办法。
　　“长公主待我极好，我打算先跟着长公主去草原里头走走，后头的事情总要看情况再说。长公主让我回了京就从贾府搬出啦。”
　　“如此倒也是个法子。”二爷爷叹了口气：“你虽说常年在佛门，到底是金尊玉贵地养着，你堂兄眼下还是个犯事的身份，也赚不到多少银钱，让你跟着我们，倒是还要让你多吃些苦头。更何况你的容貌和你姑姑有几分相似，小门小户地也保不住你，长公主眼下是陛下面前的红人，也只有她才能保住你。”
　　“二爷爷说的是。”妙玉低着头不知道说些什么，一旁的想儿凑到前头好奇地问道：“姑姑，京城好玩么，是不是皇宫里的道路都是金子做的啊。”
　　妙玉伸手抱住了她：“这是哪里来的谣言啊，京城倒是有不少好玩的地方，但是路也是青石板的，不过比榆林城里的大一些，店铺多一些。皇宫里头的道路都是青砖的，屋子看着更加华丽些，不过里头倒是没什么味道，都是要按照规矩走动，便是笑也不能随意笑。”
　　“那皇宫一点意思都没有。”想儿转了转眼珠，这个姑姑抱着好舒服，身子软软地香香地，一点都不想放手，不知道姑姑能不能在家里多住些时日。
　　“姑姑每天都干些什么啊？”她搂着妙玉问道。
　　“不过是读书，闲谈偶尔在陪着公主殿下下下棋。”妙玉柔声说道，伸手摸了摸想儿光秃秃得发髻，对着身后的李嬷嬷张开了手掌。李嬷嬷赶紧把放在荷包里的一对珍珠小发钗送了上来。妙玉轻轻地把发钗插到了想儿的发髻上，一旁的苏锦看着，赶忙说道：“玉儿，你这也太破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