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妙玉不想出家》杨梅客

118、贵太妃

　　贾母见他似乎真的有什么要紧事情要说，才松开了搂着宝玉的手臂：“你自己应了下，以后可不得如此逼迫宝玉。”宝玉见状，同惜春两人一道走了出去，说是要找薛家姐姐去聊天，前几日莺儿要帮自己打几个络子，也不知道打完了没。
　　等着两人走了，贾政和王夫人才一道坐了下来，把忠顺亲王找妙玉的事情一一和贾母说了。贾母在上头眯了眯眼睛，妙玉不过是个出家人，怎么会让忠顺亲王如此上心。至于说什么请去讲经，贾母是万万不信的，而且忠顺亲王不缺子嗣，也不至于是为了子嗣之事。她回想着妙玉的面容，总觉得有些和善，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半会儿还是想不起来。
　　“母亲，可否让平安州那里的人帮着？”下头的贾政见贾母迟迟不说话，不由得有些焦急。
　　“不必。”贾母想了想，断然说道。忠顺亲王不过是一个闲职亲王，眼下陛下可是特地要保住妙玉，自家没必要和皇帝对着来。更何况她们虽说是脚踏两条船，但是也没必要上一条注定无法成功的船。虽说贵太妃得了太上皇的宠爱，但江南甄家都比不得先前了。
　　“是，儿子晓得了。”贾政点头说道，他想着反正自己马上就要外出了，府里的事情跟他没什么关系，至于贾赦，不是扒着陛下的大腿么，就让贾赦到时候去烦恼。想来忠顺亲王不至于为了一个尼姑特地对付他们贾家。三人又说了几句，贾政才与王夫人一道告退。
　　忠顺王在府里烦闷，想着这事情还是得和自己的母亲说一声，免得贵太妃不知道情状。既然皇帝找到了苏家的女儿，难免到时候会替苏家翻案，自己还是有所准备的好。他想着越发觉得要去宫中一趟，就让下人备马。贵太妃今日无事，正和几个宫女闲聊，听着忠顺王来了，笑着说道：“今儿个他怎么记得来见我了？”
　　“想来是王爷孝顺。”一旁的大宫女凑趣地说道：“王爷一向顾着娘娘，自然是要多来见见。”
　　“你啊，就知道说他的好话。”贵太妃笑着点了点头：“外头天热，莫让他多等，赶紧进来吧。”语音刚落，就见到忠顺王大步往里头走去。他看了眼贵太妃身边，似乎多了一个眼生的宫女，有些疑惑的看了几眼。贵太妃指着那宫女说道：“前几日我头疼，太医院就送了她过来，说是这位白术，是退下的老太医收的徒弟，我让她按了几回，倒是缓了好些。你父皇说暂时就留在我这里了。”
　　“原是如此，母亲头痛怎么不让人报个信？”忠顺王有些紧张地说道。
　　“这等小事何必要劳烦你。我也是经年的毛病了，只不过眼下年岁大了，越发的厉害了。”贵太妃抬起手指按了按头，似乎头又开始痛了起来。一旁白术的赶紧走过来用手指细细替她按摩着，忠顺王本想说的话，见贵太妃身子不适，还是没提起来，只是絮絮叨叨地说了些琐事。贵太妃让着他素日里多亲近亲近陛下，整日这般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倒也不是什么好事。忠顺王只是嗯嗯地点头说知道了。
　　贵太妃想了想，又对忠顺王说到：“四丫头自从上次落了胎，身子骨总有些不好。我心想着是不是太子妃那里，不然四丫头那般年纪，身子骨看着也康健，倒是也不至于好端端地落胎。”
　　“母妃说的有些道理，不知道母妃有什么指示？”
　　“你回头给我查查太子妃的母家，眼下宫里皇后掌握着宫权，我倒是不好伸手到太子的东宫里头。为了这些小事，折了人手也不划算。太子妃娘家不过是个三品的官，家事浅薄，想来好打听地很。”贵太妃挥了挥手，让一众宫女鱼贯而出，似乎要和忠顺亲王密探什么。
　　“母妃说的是，只是会不会是那头。”忠顺王指了指皇帝住的乾清宫的方向。
　　“这倒不会，好歹是皇嗣。更何况眼下太子一个孩儿都没有，他便是不喜四丫头，到时候去母留子便是，何必要多此一举。这事情，只有小家子里头养的姑娘才做得出来，太子妃恐怕怀的是个丫头，急了吧。”贵太妃想到太医给她请平安脉的时候偷偷跟她提到，四丫头落下的是个男胎，太子眼下一个男孩都无，怎么可能舍得落掉。
　　“看来甄家在江南太久了，有些人的眼里就忘了当初了。”忠顺王变了变眼色，虽然他对这甄良娣没什么感情，但是对甄良娣下手，就是在打甄家的脸面，自然让他不太舒服。
　　“你回头好好给我去查查。这等东西肯定是外头送进来的，皇后管着宫中，太子妃可没这么好伸手。”贵太妃说道这里，长长的指甲往里狠狠扣了扣手掌。甄良娣的孩子若是能生下来，可是太子的长子，她们甄家也算是后继有人，依着甄家的权势，哪怕太子妃能生出嫡子来，恐怕也养不长。没想到太子妃居然敢这么做，她怎么敢。
　　“母妃放心，我在外头一定会好好关照关照她家的。太子妃不是只有一个嫡亲的弟弟么，据说长得倒是俊俏，若是请过来王府小住些日子，想来太子妃一定很是挂心。“
　　“你啊，整日里都想着这些事儿。”贵太妃笑着摇了摇头：“先把事情查清楚，到底不是你父皇在位的时候。皇帝可不会由着你乱来，先头你找的都是些不入流的人，皇帝才没有发作。”
　　“他，他可巴不得我名声越差越好。母妃你信不信，若是我这般乱来，恐怕皇帝心里头还开心些。”忠顺王眯了眯眼，准备回去好好打探打探贵太妃交办的事情。
　　“你啊，怎么还是那个性子。”贵太妃起身点了点忠顺王的额头：“你父皇终究是年岁大了，可不能一直护着你。倒是贾家聪明还在皇帝身边放了个人，我当初是低估他了，早知道就放个庶女过去。”
　　“怎么能是母妃的错呢，到底是他当初太能装了，让我们都放松了警惕，没成想最后被他捡了便宜。”忠顺王面色涨红，双拳紧紧握住，当初自己和几个兄弟费心费力把太子给拉了下来，最后倒是老四不声不响地占了便宜，真是能装啊。
　　“罢了，眼下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贵太妃淡淡地说道：“总归眼下他得利了，你可得小心点，他当年倒是不像我们，没怎么下狠手。你啊，母妃知道你一向看不起他，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母妃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母妃费心的。”见贵太妃语气低了下去，忠顺王赶忙安抚道：“更何况，他眼下顾不得我呢，义忠亲王可不是什么好脾性，父皇怜惜我这个侄子失了父亲，可是宠得狠。”
　　“那不过是你父皇的老套路，你可莫要参进去。天家子嗣，只要不掺和到那把椅子，自然就是有个善终。”贵太妃望了眼外头，太上皇眼下不过是不满意皇帝一个人把持朝政，退了位又不甘心，所以把义忠亲王推出来打擂台，想和皇帝争斗一番。自家眼下是没了希望，何必在这个掺和到这件事情中，太上皇终究是老了，以后迟早是皇帝的天下。义忠亲王年岁还小，哪里斗得过皇帝，更何况当年他爹被废，朝堂上可有不少人出了力，哪里能让他上位，若是上了位，那些个人不是都等着被清算了，哪有那么傻的人。
　　“母妃，我不过是看他们狗咬狗，看个热闹，哪里会掺和进去。”忠顺王笑着说道：“渔翁得利岂不妙哉，就和当年老四一般。”
　　“你且小心些，我只盼着你日日安安单单。母妃年岁也大了，倒也帮不了你许多。”
　　“母妃。”忠顺王走上前搂住她的肩膀说道：“母妃不必为我感怀，我一定会护着甄家长长久久地。”
　　“你要先顾住自己。甄家，当年有些过了。“贵太妃叹了一口气：“你顾住了自己才有甄家，这么多年起起落落的家族，只要有人才有希望。甄家在江南独大，我虽然去信，但大哥二哥没一个放在心上，皇帝卧榻之侧哪里许人酣睡，甄家都快把自己当做江南的土皇帝，迟早有一日。便是不是当今的陛下，也是后头的皇帝。月满则盈，水满则亏，他们终究是看不明白。”
　　“母妃何必如此担忧，到底父皇在，老四不至于下手。”
　　“我倒是盼着皇帝早些下手，若是你父皇在，下手还能轻些。你父皇要是不在了，恐怕便是抄家灭族。儿啊，无论皇帝如何，你可莫要参活进去。皇帝眼下还剩下的兄弟不多，只要你不掺和进去，为了名声，皇帝都得好好待着你。”贵太妃转过身对忠顺亲王说道，两个眼里盈满了泪珠。
　　“母妃放心，我答应好好过日子，定然不去招惹老四。”忠顺王看着眼前已经不再风华绝代的贵太妃，一脸郑重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