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妙玉不想出家》杨梅客

117、佳人无影

　　长史一边用着茶，一边和贾政说着：“先头叨唠了老大人，乘老大人的情，倒是找到了琪官，王爷也算是展颜了几日。”
　　“下官应该的，应该的。”贾政连连点头。过了一会儿，林之孝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脸色有些不好看，也不敢抬头看贾政一眼，诺诺地说道：“老爷，我派婆子去园子里头请妙玉师太，栊翠庵里的小尼姑说，妙玉师太被长公主接走了。”说着，他从后面拉了一个小尼姑出来，指着她说道：“这是栊翠庵的尼姑，老爷有什么事情只管问她。”
　　贾政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转头看了眼长史，脸色已经变得难看了不少。长史板着一张脸说道：“倒是我来的晚了些，比不得长公主。”
　　“大人说笑了。”贾政冲着小尼姑说：“还不赶紧把事情和大人细细说来。”
　　“老爷，是真的不在。前几日先是宁王送了一封信，后头宫里的平妃娘娘下了懿旨，贫尼也不知道里头写了啥，只是见着师太的嬷嬷们开始收拾东西，后头就听着说是长公主来接人了。不光是师太，连着师太身边的姐姐和嬷嬷都一道接走了。”小尼姑第一次见到贾政，说话间有些畏畏缩缩地，语气也是断断续续地。
　　贾政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长史，赔笑道：“要不然下官派人去长公主府上请来，还望大人稍待片刻。”
　　“老大人真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难道不知道端淑长公主昨儿已经出了京城，前往草原省亲，便是要回来，恐怕也是几个月后的事情。既然如此，本官只能照实上报。”说着，长史就站起来，掸了掸衣袖，大步往外头走去。贾政赶忙跟在后面，嘴上不住地说道，还请大人帮着解释几句，实在是不凑巧。
　　忠顺王享受完温香暖玉，正敞着胸膛斜靠在矮塌上，娇俏的丫鬟半露着胳膊，裹在锦被里头斜靠着他的身上。长史进门见到这般情境，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只能低着头把贾府的事情一一和忠顺王说了。忠顺王听得妙玉已经被长公主带出了京城，气地一把把丫鬟推了下去，嘴里怒骂道：“好你个老四，果然是你出的幺蛾子。”丫鬟被推到地上，顾不得自己的疼痛，搂着被子不敢说话。她见着忠顺王没有注意到自己，才偷偷从门口走了出去。
　　忠顺王看了眼长史，没好气地说道：“办个事都办不好，端淑不是要经过平安州么，我记得贾家那些个旧人就在平安州，让他们想法子给我把人弄来，若是弄不来，本王饶不了他们。”
　　“是，是，下官立马就去传话。”长史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心里盘算着怎么和贾政说话，慢慢地往外走去。忠顺王还是有些气不过，随手拿起一旁的一个花瓶狠狠在地上，整个书房里头也没人敢说话，深怕惹了他的怒火。过了好一会儿，忠顺王才发出一声冷笑：“老四，你以为这般能保住那丫头么，平安州可不光只有贾家的人，当年的太子爷和平安州可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若是忠义亲王知道了他那个一向碍眼的继母唯一的侄女要经过平安州，还能让你如愿么。”说着，他就坐下提笔写了一封书信，叫了小厮快马加鞭送了出去。
　　贾政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得管家说忠顺亲王府的长史又来了，又急匆匆地从后院赶了过来，请着长史坐下用茶。他看着长史的面色似乎不怎么好，陪笑着说道：“王爷可有什么事吩咐？”
　　“王爷说了，既然人是在贾府找不到的，自然要请老大人帮忙把人请到王府。”
　　“这，这，下官实在是没法啊，还望大人帮着在王爷面前美言几句。”贾政皱着眉头，他也没法子去端淑长公主那边要人，更何况这人估摸着已经跟着长公主一道出去了。
　　“那就不是下官所能想的事情，老大人还是好好想想吧。王爷可对这位师太上心的很，若是真找不到，王爷的怒火不是下官和老大人两人可以抵挡地。老大人家不是和平安州有旧吗。”长史说完，不等贾政说什么，自顾自地就往外头走去。
　　“平安州，平安州。”贾政心里默默念到，但是他一个人还是下不定主意，决定去想贾母讨个主意。只是这个时间，贾母正在午睡，贾政决定还是先到荣禧堂略略坐坐。他倒是没去找王夫人，而是径直到了赵姨娘的屋子。赵姨娘见他似乎有些烦心，走上前来替他宽了衣服，请着贾政到炕上坐坐，才开口问道：“老爷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还不是那个妙玉师太，我倒是不知道府上还有这等人，你可以知道？”
　　“回老爷的话，这位妙玉师太素来清高，倒是不喜欢和我们这等人交集，再加上常年住在园子里头，都没怎么出来，我倒是也没见过几次。听说医术还不错，先前琏二奶奶身子骨不好，还帮着调理了几日，可是这位妙玉师太有什么不妥？应该不会啊，这是太太特意派人请来的，据说还下了帖子请了好几次才请到的。”赵姨娘捂着嘴，装作一番很吃惊地样子。
　　“太太请来的？”贾政眯着眼问道。
　　“确实如此，府里都传遍了，难道太太没和老爷提起过。”听完赵姨娘这般说，贾政似乎找到了一腔怒火的发泄地，他顾不得穿上外衣，气冲冲地往王夫人的屋子走去。王夫人正在和彩霞说些什么，见着他大步走来，赶忙起身迎道：“老爷怎么这般就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你个贱妇，不把我们贾家弄倒看来是不罢休啊。你说你请的那个妙玉是什么人，怎么惹来王爷来府里要人？”贾政用手指着王夫人怒气冲冲地说道。
　　“老爷，我哪里知道啊。不过是周瑞家的说她通晓经书，特地请来给娘娘念经的。先头皇上还请她入宫讲经了。”王夫人听着这话，觉得心里越发委屈，哭哭啼啼地说道：“许是经书讲得好，王爷也想听罢了。我听着连着太子妃有身孕，都有这位妙玉师太的功劳。难道是王爷身子骨不佳，想请师太帮忙调理。”
　　“这位师太还被皇上请入宫？”贾政听王夫人这么一说，倒是心头一动，说话的语气也温柔了些：“这事情我倒是没听你提起过？”
　　“老爷日理万机，这些家里的杂事，我倒不好叨唠老爷，眼下倒成了我的罪过。琏儿媳妇身子骨一直不好，我管着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虽说三丫头帮着管一些，但到底是没出门的姑娘，许是我一时之间忘了。”王夫人说着，拿出帕子擦了擦眼睛。
　　贾政赶忙宽慰道：“都是那些个嚼舌根的人，倒是让我误会了太太。只是眼下听说这位师太被端淑长公主请去了，忠顺亲王又急着要人，太太可有什么法子？”
　　我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有什么法子，不如老爷去问问母亲。”王夫人一向不管外物，以她的想法，既然忠顺王要人，直接自己问端淑长公主去要便是，何必来找他们。
　　“罢了罢了，等母亲午憩醒了，我再去叨唠吧。”贾政觉得被忠顺亲王府的长史这般来了两回，也有些精神困乏了，脱了靴子靠在绣花靠背上，让彩霞给他拿条薄被，准备略略休息一会儿。王夫人赶忙上前替他将发冠松开，赵姨娘见贾政气冲冲走了，也不敢追上来，只是让小鹊将外衣收好。
　　见着贾政半眯着眼，王夫人看了一旁站着的彩云一眼，彩云会意，悄声退下。她走到外头，问了问外头打帘子的丫鬟，得知刚刚贾政是从赵姨娘的屋子里头出来的，在先前去过书房，从书房里头回来的时候，面色就不太好。彩云心里有了成数，轻声走了进来，见贾政已经半眯着打盹了，凑到王夫人耳边悄声把事情说了。王夫人听闻面色不渝，果然是这个赵姨娘惹得事情，不知道说了什么，才让老爷对自己这般生气。彩霞在一旁也听见了，心里不由得为赵姨娘捏了一把汗，可惜眼下她也无法去赵姨娘那边报信。
　　等着贾政睡醒了，王夫人并着丫鬟们又服侍他洗了脸，换了身衣裳才一道往贾母的屋子走去。贾母倒是醒的早些，屋里头只有惜春并着宝玉在一道玩耍。见着贾政来了，宝玉似乎有些害怕，身子颤抖了两下。贾母赶忙搂住他说道：“可怜见的，莫要怕。”然后转头对贾政说道：“你来做什么，又要打我的宝玉么？”
　　“母亲。”贾政赔笑道：“倒是有些事情想问问母亲的意思。”
　　“你还认我这个母亲，那还把我的宝玉往死你打，宝玉身子骨还没好，你又逼着他去外头读书。我看你年纪大了翅膀硬了，倒也不用问我的意思，你自己主意大得很。”
　　“母亲说笑了，孩儿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这般逼着宝玉了。”贾政苦笑道，自己不过是想为了宝玉好，奈何身边所有人都和自己作对，连着送宝玉去外头读书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