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表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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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轻容从电梯里出来，一手甩着小香包，另一手松开了狗绳。
她身后还有个帮忙拎着个大包的男生，男生放下东西便走了。
竺云把贝贝放在地上，转头对宋响说了句：“我这边没什么事，你可以先回去了。”
宋响一开始还没听懂这句话，直到他看到竺夫人从电梯里走出来。
他身为竺云和秦怀楚的私人助理，自然对两人的家庭做过一些研究，他马上懂了竺云为什么说他可以先走。
原来是有人来跟他替班儿了啊。
“夫人好！”宋响站起身，响亮地喊了一声。
于轻容笑眯眯地回答他：“你好啊，你也是设计部的职员吗？”
“夫人，我不是设计部的职员，我是云总的私人助理，算是编外人员。”宋响说。
竺云站起身想要往里走，德牧贝贝立刻一个起跳，准确无误地抱住了竺云的腰。
竺云露出笑容，低头和贝贝湿漉漉的鼻子轻轻蹭了蹭。
“这么想我啊？”他轻声问。
贝贝清脆地叫唤了两声。
“我听怀楚说，你最近身体出了点小问题，所以住在云山休养，”于轻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向竺云看过来，“你怎么这种事都瞒着妈妈？”
竺云心想，秦怀楚怎么逢人就说他身体有问题。
他垂着眼睛，不动声色地往宋响的位置瞄了一眼。
宋响马上领悟，大声说：“云总，夫人，那我就先走了，一会李阿姨会来给云总做饭，如果你们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可以随时叫我过来。”
于轻容笑着摆手：“你去忙吧，不用担心我们这边照顾不过来，那位李阿姨今天晚上也可以放个假，我来亲自做饭给竺云吃。”
竺云等宋响出了门，低头不太相信地看着于轻容：“妈，你要做饭？”
“怎么，信不过我的厨艺？我这一个月可是进修过了，还学会了好几个拿手好菜呢，”于轻容身体往前凑，伸长手臂去搭竺云的肩膀，“我已经让你爸试过好几次味儿了，妈妈一定会让你刮目相看的。”
竺云面无表情地想，这句话好耳熟，似乎某人就说过。
于轻容的厨艺和秦怀楚不相上下，而且过于追求美感，煮出来的鱼还有点没熟。
竺云没出声挑剔，但明显吃了半碗饭就吃不下了。
同时他还非常同情他在家中被虐待的父亲。
于轻容给他盛了碗鸡汤，又往贝贝的碗里放下几块排骨，兴致勃勃地看着竺云：“说说，怎么会突然跟小秦变得这么亲近了？他可是很少会跟我这个丈母娘私下联系的。”
竺云也没打算隐瞒：“我失忆了。”
于轻容张了张嘴：“啊？？”
“我装的。”竺云神色平淡地把话补充完整了。
于轻容：“……”
“那天我在办公室昏倒，醒过来之后，对秦怀楚演了一场戏，他似乎没有怀疑，我就一直演下来了。”竺云大发慈悲地又多说了一句。
于轻容终于恍然大悟，问：“对他装失忆，是因为你想他放下工作，多陪在你身边？”
竺云无语：“不是啊，怎么可能。”
于轻容摊手：“那你说说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竺云思索了一分钟，想不出名正言顺的理由，只得搪塞一句：“我是想看看他会有些什么反应。”
于轻容也没再继续追问，而是摆摆手说：“依我看，他还是很太乎你的。”
竺云看着她：“是吗？”
“他看你白天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主动打电话给我，让我把贝贝送过来，多体贴啊，我都被感动到了。”于轻容说。
竺云低头看向正在有滋有味啃骨头的贝贝，贝贝疑惑地抬头，他把手掌张开，贝贝立刻放下骨头朝他猛冲了过来。
“他该不会是想让我分身乏术，才把贝贝放在这儿，让我没办法偷偷跑去会所吧。”他轻声说。
“什么会所？”于轻容问。
这时电梯门响了一声，秦怀楚的长腿踏了出来。
他刚好听到于轻容这一句，所以投过来一个严肃的眼神。
“你去会所了？”秦怀楚声音低沉地问。
竺云心想，你让宋响在家里守了我一天，难道不清楚我有没有出门么。
他露出迟疑的表情：“哥哥，你怎么这么问？我今天都没有出去过啊。”
于轻容看着自己儿子当场表演了个川剧变脸，极为震惊。
她记得她儿子虽然聪明，但是并没有进修过表演啊。
面前竺云这天真无邪的表情，就算倒退十岁，也从未在竺云脸上出现过。
秦怀楚转头看向于轻容，轻微一点头：“妈。”
于轻容问他：“怀楚，你吃过午饭了吗？没吃的话，我煮碗面给你？”
“吃过了。”秦怀楚低声说，“你们聊，我进去换个衣服。”
秦怀楚行色匆匆地往衣帽间的方向走，换了件更正式一些的西装外套之后，他接了个电话，又匆忙地走向大门的方向。
于轻容正端着杯茶在喝，见状惊异地说了句：“小秦就是回家来换个衣服的吗？他怎么不在公司放几件能换的西装，这走来走去的多费事啊。”
竺云没说话，秦怀楚为了工作夜不归宿的情形也常有，这倒是他最熟悉的秦怀楚的状态了。
这时秦怀楚挂断了电话，转头向客厅的两人看过来。
“临时有个酒会需要参加，办公室的几件衣服都让助理送去干洗了。”
他嘴里回答的是于轻容的问题，眼睛看的却是竺云。
竺云两条长腿分开来，让贝贝两只前腿立在他的膝盖上，惬意又悠闲地揉着贝贝头顶的毛。
秦怀楚收住脚步，并且临时改变了方向，朝竺云走了过去。
他看了一眼竺云早已经喝空的水杯，拿起杯子走到墙边，从净水器上接了一杯温水，又送了回去。
竺云抬头疑惑地看着他，秦怀楚将水杯放在桌上，低头跟他对视。
贝贝也不明所以地仰着头，看着两名人类之间的暗潮汹涌。
“开心么？”不知过了多久，秦怀楚终于问了个问题。
“开心？”竺云眨了眨眼，看向怀里的贝贝，点头说，“开心，谢谢你让我妈妈把贝贝送过来。”
秦怀楚点了点头，接受他的谢意。
秦怀楚转头看向于轻容：“妈，麻烦您在这儿陪云云多待一会儿，我大约八点能回来。”
于轻容本来在喝茶看戏，没想到还能有自己的戏份，连连点头：“没问题，我会等你回来了再走。”
秦怀楚离开之后，于轻容才发觉有点不太对劲。
这是秦怀楚第一次这么要求她，往常他们的沟通比股东会议还要正式。
虽然态度已经很尊敬，但从秦怀楚的气势来看，似乎有什么已经悄然改变了。
而且，他以前不是都叫竺云的名字吗？
现在怎么改口叫云云了。
她看向自己儿子，发觉竺云正看着大门的方向发呆。
竺云的脸颊还有些微发红。
奇怪了，房子里虽然有暖气，但还称不上热，竺云刚才这张脸还跟冰雕似的一尘不染，这会儿居然不发散仙气，甚至冒起热气了。
“云云，是不是因为你失忆的事，怀楚才会老担心你，恨不得全天都能陪在你身边啊？”于轻容经过深思熟虑，问出自己的猜测。
竺云这时已经情绪平静了，他冷静地说：“你没发现，他并没有全天陪着我，而是让宋响和你在陪我么。”
于轻容摊手：“对啊，那不是因为他工作太忙了吗？但他这颗心肯定一直在惦记你的。”
竺云：“……”
于轻容喝了口茶，又向竺云竖起拇指：“儿子，如果你是想用装病这一招拴住怀楚的心，这一步确实走对了。”
竺云：“……我又没有在下棋。”
但他当初只是临时起意，并没有想能装到现在，如今等于是骑虎难下，他自己也处于说不定道不明的状态，自然没办法对于轻容说清楚。
秦怀楚如他所说，差不多八点才到家。
他带着一身淡淡的酒味，脸色却依旧冷淡，眼神也很清醒。
于轻容拿起小香包说要告辞，秦怀楚说了句：“妈，我让司机在楼下等着了，您坐他的车回去吧。”
于轻容看了他一眼，笑笑说：“好吧，那我就不叫我的司机了。”
贝贝被留在了家中，竺云拆开于轻容带来的那一大包东西，把狗狗吃的用的都拿出来，摆在了阳台上。
秦怀楚就站在原处看着他忙碌。
竺云洗了手，从秦怀楚身边经过，闻见秦怀楚身上的酒味仍未散去。
“哥哥，你喝了很多酒？”竺云停下脚步，回头问了句。
秦怀楚每逢应酬多少都会喝酒，但像今天这样把酒味带回家，似乎还是第一次。
“喝了一些。”秦怀楚淡淡地说。
“要我帮你泡一杯醒酒茶吗？”竺云犹豫着又问。
秦怀楚想起了竺云有洁癖的事。
虽然竺云成年之后也会喝酒，甚至酒量还不错，但这时候的竺云心理年龄是十八岁。
十八岁的竺云应该是还不会喝酒的。
秦怀楚于是说：“不用，我去洗澡。”
竺云坐在沙发上思索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给秦怀楚煮一碗醒酒茶。
虽然他没下过厨房，但他看到过厨房储物架上放了些材料，把药材放入水中烧开应该是很容易的事。
秦怀楚洗完澡，穿着宽松的短袖睡衣从浴室出来。
他闻到一阵药香，寻着味过去，看见竺云正站在厨房。
竺云专心致志地将锅里的茶汤倒入紫砂壶，想着明天秦怀楚还能再喝一次，清肝毒的茶喝了总没坏处。
盖上紫砂壶盖时，他手指碰到了壶盖，下意识地往回缩了一下。
秦怀楚比他的反应更快，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将搂着竺云的腰，把他往后拉。
把竺云拉到自己怀里，他再仗着身高优势，以半搂半抱的姿势去检查竺云的手指有没有被烫到。
“没烫到我，这个壶的隔热效果还不错的。”竺云靠在他怀里无法动弹，只得小声说。
“嗯，我知道。”秦怀楚捏着他的手指，淡然回答。
但他似乎并没有打算把竺云放开。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表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