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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小黑屋里的酱酱酿酿和小黄诗 ...

  •   总算是算清了今年的帐,宋冰壸这才抽时间去看了齐玦玉。

      他去的时候齐玦玉刚刚吃完午饭,清蒸芜菁和炒苦瓜。丞相府不给提供糖水,只能靠白水把苦味冲淡。

      “日子过得很舒坦啊,齐小将军。”

      宋冰壸挥手屏退了监视的侍卫,后者离开时知趣地关上了门。

      齐玦玉没搭理他,他现在一张嘴就是一股苦味涌上来,出个汗都是苦的,难受。

      直到宋冰壸走到他身边坐下,齐玦玉还是直挺挺躺在床上,一脸生无可恋。

      他感觉自己都快被腌入味了。

      虽然是严冬,但丞相府的供暖设施很是完备,两个人穿的衣服都不多,室内的暖香甚至熏得有些燥热。

      宋冰壸松了松自己的衣领,他伸手拨开齐玦玉散在脸上的头发,整理到耳朵后面,又顺着下颚线一路抚摸到喉结,停了下来。

      齐玦玉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喉结滚动了两下。

      宋冰壸的左手又开始顺着往下走,轻轻勾开了腰带。

      要继续么?

      他有些犹豫。

      最近身体不太好,受了伤,可能撑不住。但是连续熬了好久的夜,算账算得精疲力尽,需要放松一下。

      “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齐玦玉突然开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苦味。

      “你总是喜欢在这种时候说这些不合时宜的话。”

      把衣带抽出来扔到一边,宋冰壸答非所问,松开衣襟,指尖接触到皮肤的一刹那,对方一颤,往后退着避开,然后又自己褪掉衣衫。

      齐玦玉不会拒绝的,梁泽还在他手上。

      收回悬停在半空的手,宋冰壸凑近了一些,眼看就要亲上了,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不要自讨苦吃。

      每天喝得药已经够苦了。

      一言不发地看着宋冰壸去解自己的衣服,看他缠着绷带的躯体,苍白瘦削,还透着丝丝药味,齐玦玉忽然又冒出一句来。

      “丞相大人真是好兴致。”

      宋冰壸听出了他话里的讽刺,抬了抬眼皮,淡淡道:“这次我不计较。”

      齐玦玉这才恍然发现自己失言,眼下还不到两个月,梁泽能不能继续活着还是个未知,全看眼前这位权倾朝野的宋相心情。

      微微抬起下颌示意齐玦玉过来帮自己脱掉衣服,他右臂受的伤严重,行动不便。

      凑近了都能闻到血腥气。

      齐玦玉俯下身去解衣,宋冰壸垂眸看着他,少年剑眉星目,朝气蓬勃,正是人间花晨月夕之时、青春绮纨之岁,如果不是因为被囚禁在高墙里面,原本应该是鲜衣怒马、尽显风流——不过,也快了吧?

      朝廷要打仗,要用人,齐玦玉是迟早要出征的。到时候立了功,自己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对于这种就差在脸上写着“大义凛然”的人,宋冰壸清楚,攻心劝降是不可能的了,他只能等齐玦玉再次反攻倒算的时候见招拆招。

      这样想着,他抬起下颌抵在少年柔软的墨发上。

      过一天是一天吧。

      齐玦玉身体僵了一下,紧张得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才好。

      宋冰壸看着窗外的景色,年末的琼英开得正好,玉般的花瓣上残留着些碎雪,在寒风里轻轻摇晃,借着雪色反射的月光,添了几分朦胧的美。

      “草木携灵气,霜雪未敢欺。”

      当年他给欺霜起名字,也是这个意思。

      他轻笑一声,不知道说的是花还是人,“真是良辰美景。”

      话音落下来,齐玦玉方才如梦初醒,继续手上的动作,躲着对方身上的伤口,小心翼翼地扶着倒在床上。

      这次倒也不用吹灭蜡烛了。

      淫雨霏霏春潮涌,轻风拂柳动蝶蜂,

      碧树摇烟娇花落,飞鸟击水游鱼惊。

      忽停幽谷镜空悬,倒浇红烛反挂灯。

      倒似离人远行前,万户砧杵捣衣声。

      红罗暖帐一时,风月旖旎无边。灯火阑珊把夜色燃尽,到了该吹灯的时候竟已更漏将残。

      宋冰壸有些疲惫了,最近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好累。

      他现在被那些政务折磨的心神疲惫,每天晚上一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就是哪哪又发了大水、遭了灾荒,工程超了预算,军饷不够发了,底下的人又贪墨了多少……算完一笔烂账还有一笔,真是烦都要烦死——虽然他自己也贪。

      毕竟揽权逐利这种事情,是会上瘾的。

      但是揽的权越多,责任也就越大。有时候宋冰壸也会怀念起在陈州的生活,比在京城闲适多了。

      按理来说受了伤的人应该静养,但是这个时候皇帝哪敢让他静养?

      无论如何,起码也得等过了年再说。

      实在是困得不行,一向好洁的宋冰壸竟然来不及清洗就睡着了。

      齐玦玉等他回自己那句“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等了半天,也不见人说话,去仔细看了看才知道原来已经睡着了。

      室内的烛火似亮非亮,卡在暧昧的分割线上,向四周弥漫着暖黄色的光亮。

      豆里的油脂似乎不多了,跃动的火苗明明灭灭,淡淡的光晕模糊了他的面部轮廓,将已经发育得硬朗的线条也渐渐柔和下来。

      眼看着烛光一点一点暗淡下去,齐玦玉觉得也没有去挑的必要。他想盖上被子,却发现被角被人死死拽着,生怕自己着凉一样。

      又不愿意往人身边挤,只得躺在床上拿衣服去盖。

      宋冰壸给他的衣服是绸缎面的,比他的布衣质量要更好,但是齐玦玉怎么穿着都觉得别扭。

      他讨厌宋冰壸,也讨厌宋冰壸送的东西。要不是为了师父梁泽,他巴不得离人远远的,最好一点关系也不沾上。

      虽然宋冰壸人又好看体态又好,脾气也算温柔,他不吃亏,甚至还赚了,但是心里总归是不舒服。

      但愿师父能活下去,自己有朝一日也能脱离苦海。

      齐玦玉这样想着,竟也觉得发困。今天晚上他耗费了不少体力,也得累着了。

      滴答,滴答。

      外面忽然下起细雨来。欺霜去抱了几床被子给同样守在门外的兄弟们,免得他们冻着。

      天阶夜色凉如水,一墙之隔,一面是红烛摇曳,满室柔和旖旎的暖黄;一面是细雨横斜,淅淅沥沥,夜色浓稠深不见底。

      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小黑屋里的酱酱酿酿和小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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