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反杀成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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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具尸体被抬到了獄案司，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原因却被查出来是东戕派来的刺客阻止靖胡议和。
谁也不相信，谁也不敢说自己不相信。
毕竟东戕意欲联合戎胡瓜分大靖这事众所周知，真正的罪魁祸首也不会傻到跳出来主动承认，宋冰壸挑的这个理由实在是无可挑剔。
况且就算是有问题，谁又敢指出来呢？丞相大人在上朝的时候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一切都在宋冰壸的意料之中，没人敢反驳他的话，民间对齐玦玉的指责唾骂也更多了。
至于齐玦玉，计划失败了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宋冰壸也没时间去找他，他现在正在为朝堂上的事情较忙的焦头烂额。
宋冰壸下朝的时候还在想应该怎么调动官职才能既能给新加入的好处以笼络人心，又不动了老派宋党的利益让他们失望——他清楚的很，自己这边的人都是因为利益才凝聚起来的，个个心怀鬼胎，厚此薄彼便会人心离向。
等等。
宋冰壸突然感觉气氛不太对，他勒令停轿，掀开抬舆的油布打量着四周，空空荡荡的不见人影，
冬天，又是官道，没人很正常，但是他总觉得那里不太对，实在是静得有些诡异。
空气里还有一股似有似无的火药味，但是这个时候离过年还早，哪来的火药？
心下一惊，宋冰壸连忙叫人掉头，却稍晚一步——一群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野狗身上绑满了炸药，狺狺狂吠地朝这边冲过来。
作为一品京官，宋冰壸的轿子旁边当然有士兵守卫，可是野狗容易戳死，点了芯的火药呢？
现在去统领衙门调水车肯定来不及，他只得慌忙拉住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士兵往垂直方向闪开，不成想那野狗跑到轿子边火线便燃尽了，耳边如旱地惊雷猛然炸开，热浪向四周涌过去，炸毁的轿子碎片四溅，虽然身边的士兵主动挡了一击，但是宋冰壸还是打中昏过去了，在眼前景色彻底消失之前，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他/妈一定是齐玦玉那个小王/八/犊/子干的！！！
看着街道上四分五裂还噼里啪啦着起火来的轿子，躲在暗巷里的齐玦玉高兴地和身边的少年击了个掌。
“平贞，你点子不错啊。”
少年没有笑，他瞥了一眼横七竖八躺在街道上的侍从——即便由于宋冰壸准确判断疏散他们只是受了伤起不来，神色晦暗不明：“我们应该回去继续挖地道了。”
原来齐玦玉离家之后就去找了曾经的竹马沈安，和他讲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知己从来都是互相信任的，沈安很快接受了齐玦玉的话，并准备和他一起去宋冰壸的书房里面找证据。
讨论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采用打地道的方法。
宋冰壸的丞相府新建不久，是为了那株桃花树迁过来的。在纵横交错的树根下面，想要建立完备的防御系统几乎不可能。
而丞相府四周戒备十分森严，不管是硬闯还是想要偷偷摸摸溜进去，都不行。
但是挖地道一定会有风声，势必要把宋冰壸的注意力迁到其他地方，而且如果他一直待在书房的话，也基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于是他们就想到把郊区外面几只找不到饭吃的野狗驯养一下，然后在身上绑好自己做的□□，逼迫它们去撞轿子。
梁泽之前管着京城治安，齐玦玉跟着他自然也知道哪里的守卫有漏洞可以下手。
结果十分出人意料，宋冰壸伤得远比他们想象中的重。那么沉重的木块砸过去，据说整个右手都砸断了，直接就给送到了太医院，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皇帝知道这件事情大为震怒，派人去搜查，结果就是那么巧，找到了一群私藏火药的东戕人，更巧的是他们就住在郊区，原本是想着有野狗能够减少被人发现的几率，结果不成想反而替齐玦玉他们背了锅。
宋冰壸前脚杀了“东戕”人，后脚就有“东戕”人要炸死他，这简直是太合情合理了，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合情合理的事情，合情合理到让别人根本就想不到还有第二种可能。
欺霜倒是想到了齐玦玉，但是苦于丞相府的人只有监视百官而无搜查民间的权力，只能在清流派的官员身边寻找，哪里想得到去查沈安这么一个无名小卒。
齐玦玉和沈安都是习武之人，挖地道很快，宋冰壸还在太医院躺着起不来，他们就已经挖到了他的书房底下。
毕竟那块地皮的辨识度太高了，方圆几百米内就那一块儿地下有老树根。
松动了地板砖，齐玦玉轻手轻脚地爬上去，尽量避免发出什么声音。
这个时候宋冰壸当初三令五申不让别人随便进他书房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齐玦玉在这里面找了两个时辰，都不曾有人靠近书房。
只要保证安静，根本不用小心翼翼，放心大胆的搜就可以了。
只是那奸相老谋深算，翻遍了也没找到什么证据。半天了才误打误撞摸索到了一扇暗门，眼看天色将黑，齐玦玉只得拿走了一些相对轻便宜携的罪证，就和沈安一起原路返回。
“你等等，我先上去看看，你再上来。”
走到地道的尽头，齐玦玉隐约感觉到不太正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他低声劝沈安留在原地，自己试探着往上爬，结果刚一探头，就被人一把抓住拽出洞口。
——是丞相府的那群侍卫。
欺霜轻轻瞥了一眼齐玦玉，又跳进地道里把沈安抓了出来。
两个少年根本打不过身经百战的成年人，奋力反抗除了被揍一顿之外毫无用处，像小鸡仔一样被拎到了丞相府。
小鸡仔们被扔进会客厅的时候，宋冰壸正在喝药，苦涩的气味隔着两米齐玦玉都能闻见，刺激得他感到有点窒息，宋冰壸面不改色地喝了三大碗，才转过头来看被摁在地上的两个人。
“别来无恙啊，齐玦玉。”
熟悉的声音响起，齐玦玉抬头，宋冰壸正坐在软椅上冷冷地看着他，衣服整理得一丝不苟，脸色却苍白得像被人抽干了血。
他身体不好，受得伤太严重，不敢出门见风雪。周围门窗紧闭着，室内光线昏暗，看起来似乎更阴鸷了。
“我倒是无恙，不过……”齐玦玉轻笑一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讽刺道，“你好像不是。”
他现在没有必要再在宋冰壸面前低声下气了。
“你——咳咳，”宋冰壸气急攻心，连忙用左手攥着锦帕捂着嘴咳嗽了几下。
他右手被砸得狠了，到现在还使不上力气，抬起来都费劲。
倘若不是太医院的御医没日没夜地辛劳，怕是要整条胳膊都砍掉。更别说能提前醒过来，派人去抓齐玦玉和沈安了。
“太猖狂了，齐玦玉。”
接过侍卫递上来的从齐玦玉和沈安手里夺走的文书，宋冰壸指尖一松，纸张就轻飘飘地掉进火盆里，一点一点慢慢烧成了灰烬。
“杜承业没和你说么。”
“我只给梁泽宽限了两个月。”
“他现在还在我手上，注意你的言辞。”
齐玦玉愣了一下，立马怒火中烧，死死瞪着他骂了一句：“无耻之徒！”
只可惜眼神不能杀人。
“我很钦佩你的勇气，也欣赏少年人的傲骨。不过可惜，你轻敌了。”
鉴于现在朝廷里没几个人知道宋冰壸受伤的真实原因，为了掩盖自己被反将一军的事实，同时也要稳定新宋党的人心，他只能先暂且忍气吞声。
宋冰壸挥挥手，侍卫便上前把齐玦玉带了下去，关起来。
他又把目光转到沈安身上。
“你刚才，一直在看我。”
沈安眨了眨眼，他觉得宋冰壸很眼熟，但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谁。
好像有一段模糊的记忆，可是记忆里的那个人，和眼前的权奸气质大相径庭。
“丞相大人。”
木门轻微的“吱呀”声打破了尴尬的沉默，欺霜走过来恭恭敬敬地递上一份文书，是刚刚查到的沈安的身份信息。
宋冰壸随手翻看了几下，忽然停住。
“你是陈州人？”
啊——沈安想起来了。
宋冰壸长得好像十年前的陈州太守。
“……秋月？”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反杀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