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剑 - 专情篇》羽如云

88、绝处不逢生

　　我也不管他是否是去给我带话了，只是死盯着宫门，并没等多久，宫门就开了，开只开一个人的大小，头个人才露头，我一把火影粉从高处兜头扔下，人跟着合身扑下。火影粉着身起火，火势迅猛，其实这新改良的火影粉只是些光影，并不伤人，却足以让没有防备的人以为着了真火，手忙脚乱地自救，对付魔宫这些不喜光的人，更是有用。我合身扑下的片刻，门口已经空开，头前的那人下意识往后退，扑打着身上的火，等他抬头看，已经给我一剑炳敲在脑壳上，无声地倒了下去。他退后的片刻，衣角碰到后面的人，火势顺便也就传了过去。这一倒，更是把一身的火光都染到后面的人身上。火势迅捷地传沿，我的剑炳速度也不逞多让，跟着把后面四人敲翻在地。

　　这些人的深浅如何，这几日看下来，我已了如指掌，出多重的手能把人敲晕，我心里更是一早有数，这时候动起手来毫不费力。

　　我清空了门口，没有迟疑便往里走。

　　地宫里阴冷潮湿，见水就着的火影粉烧得兴旺，把长廊照得通明。四处都不见人踪，如今这座地宫只是纵横的地下通道。

　　我越行越深，转角处突然透出一道天光来，抬头只见一个石洞，凹凸的石壁延伸到地面，上面的天地看上去安静祥和，淡淡的天光透过交错的花枝，一直照射到石洞深处的地宫里，仔细听，可以听到上面有人喁喁低语，低低浅笑。只是无论如何凝神，也听不清说话的声音。听久了，又觉得并不是人在说话，而只是些嗡嗡嘻嘻的怪声。

　　我看了许久，洞顶上的几枝花枝纹丝不动，上面缀满粉色的花朵也没有一丝动静，没有一丝风过，我看到的好像只是画在纸上的风景。

　　我心头起疑，这场景放在平常的野外，最普通不过，但放在魔宫的上面，看着总有些古怪。

　　火影粉已然熄灭，地宫里只剩下这道天光，诱惑着我，攀爬上去，看个究竟。

　　一路攀到洞顶，除了犹如低语的声音，并无任何其他动静。我小心地探出头，一看之下更是奇怪，外面低矮的花树错落有致，中间更有堆砌出来假山，流水，碎石小径，看着就像富贵人家的后花园。是谁把家搬到这里来了？

　　我循着声音来的方向看过去，远处果然有人，一人坐在山石上，一人站在他面前，低头在做着什么事情，我仔细地分辩着，却看不清这人到底在做什么。

　　我翻上地面，慢慢朝两人走去。想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人，究竟在做什么。奇怪的是，我明明走了一段路，两人离我的距离却好像一点都没有改变。低语的声音时低时高，却无论如何听不清。这越发吊起了人的好奇心。

　　我又走了一段路，这次走快了很多，两人这才离我近了些。依稀间，我辨出站着的那个是小真，坐着的那个被她挡着，怎么也看不真切。不管我走多快，却怎么也不能再将距离拉近。我心急，想知道那个坐着的，是否是翡瑶儿，还是画品意，就扬声叫起来，“小真。”

　　我能听到自己大叫的声音，远处的小真却听不到。她只管低着头，做着她的事情。那一段走不完的距离，终于让我绝望，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力竭。我停下歇息，垂着头喘息，好像一个垂垂老者，好久才缓过一口气来，我抬头，就这片刻的功夫，远处的两人竟然已在眼前！小真回头，双眼尽赤，她平素温婉的笑容，此刻十分诡异。看到此景，我惊叫一声，“啊。”小真已然入魔，那么瑶儿是不是也已经失了心智？我毕竟是来晚了，想到这里，我一时失魂，连看一看她身后是谁都忘了。不是忘，我是怕，我怕看到那人，也是一双赤红的眼睛。

　　趁我失魂的片刻，小真十指如爪，瞬间扣到我的胸前。我一步退后。她身后的人，却已经飘身到我身后，挡住我的退路。我生生收住退了一半的脚步，向侧避开。小真的中指在我衣襟上带过，尖利的指甲划破了单薄的衣衫，险险抓到我的皮肉。前面还未逼过，后面刀锋已到。左侧是山石，右侧是水塘，前面是小真，后面也许是瑶儿，我穿不过山石，不想出手伤害前后的人，只能侧身跳入水塘。

　　水塘里，却冒出一条大鳄，扬起头，张开大嘴，等我送到它的尖牙上，做它腹中的美餐。

　　此刻是我的绝境。我扬起嘴角，微微地笑，直向大鳄跌去。

　　剑鞘的头顶在鳄嘴尖上，趁它傻等的片刻，我借这一点之力扬身飞起。

　　身后的人却没有片刻的等待，早早纵身跃起，一前一后夹击过来，身手虽弱，手下没有任何留情。

　　我依然没有出手，再次躲避。

　　伤心剑在，游龙剑在，无论我用哪一把，就能救自己出险境，但是两人都是魔门不顾性命地搏击法，我出手，他们不死即伤，今日我只有逃，逃出这个幻境。

　　我顾惜他们的性命，有人却不顾。追逐之间，身后的人被人拽住，远远地抛了出去。入耳的，是着地时的一声惨叫，和画品意低沉的问话，“当年媚娘接受的教训，你们都没有学到半分吗？”

　　眼前的小真，脸容突然起了变化，她在画品意近前跪了下来，“宫主，不是属下不听教训，只是此女不除，宫主心愿难了，当年媚护法，今日左护使和属下，做出类似行动，都是为了宫主着想。”

　　我提起的心，这时稍稍落下，这人不是小真，那么被画品意扔出去的，必然不是翡瑶儿。

　　画品意却怒意更胜，打断她，“我的事，何时轮到你们来评头论足？更逞轮你们来拿主意？你们这么做，不过是自找死路。”他话才说完，就要动手。

　　那人身子一缩，仿佛很害怕，转眼间，手中寒光一闪，突然发难，向画品意出手。她虽出其不意，但是哪里是画品意的对手？画品意避都没有避，手一张，抓住她拿刀的手，随意一拧，便将她的手从腕根处生生掰断，跟着一脚，踩在她的喉咙处，把她踩翻在地。他踩着人，却不杀她，只是看着她在他脚下抽搐，求生不能，求死不成，他的眼眸冰冷，“想弑主篡位吗？可惜你的身手太差。”

　　她挣扎着，想要说什么，喉咙被卡着，怎么也说不出来。她那没有断的手，拼死抓住画品意的脚，徒劳地想把他的脚挪开。

　　画品意脚一勾，一拧间，又将那人抓着他脚的手拧断了下来。

　　那人断了手的手臂在空中徒劳地挥舞，乌黑的血飞溅出来，溅在他身上，溅在地上，四处都是。祥和的花园一下便成了人间地狱。

　　画品意却视若无睹，只管折磨着脚下的人。这时候他在我眼里，已经没有半点昔日小师弟的样子，完完全全变成了祁魔，比当年祁魔更像恶魔的祁魔。他脚下的人，只是柔弱可怜待宰的羔羊，我再也看不下去，忘了她才算计过我，一掌向画品意拍去，“祁魔，你放开她。”

　　画品意听到我这一声，回头看了我一眼，他这一眼，刺骨的冰冷尖锐，就如刀割过我的脸颊，刺得我眼睛都闭了一闭，推出的掌中途变化，我的剑终于被我拔出了鞘。

　　画品意却趁这一瞬，把地上的人抄起，送到我抵出的剑上。

　　锋利的游龙剑，轻易地穿透了她的心。我睁眼，正看到她临死前的目光，有解脱，有恨，有感激，有后悔，五味杂呈。她的双目不再赤红死沉，重新有了活力和人气，却只是在一闪之间，她已然气绝而亡，双目重归沉寂。

　　死亡，换回了她的良知，虽然只有一瞬。

　　我的心中念转，如若可以制造濒临死亡的一瞬，却并不真正杀死人，是不是可以在那一刻唤回画品意？我面对着挑在剑尖上的死人，思考着，并未意识到自己刚做了什么。

　　画品意的声音却提醒了我，“恭喜你，终于开了杀戒。欢迎你加入邪恶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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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换工不换工，这几日忙得心力交瘁，两头不着边，好不容易挤出时间赶出来一段文，电脑突然死机，就此没了。真是手忙脚乱。
马上就要过年了，上来向大家问声新春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