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和我一起穿书了》富贵白头

16、第 16 章

　　高天珩凤眸微眯，眸色深沉：“周大人的意思是……”

　　周新儒嘿嘿一笑：“不就男女那点儿事吗？三公主好歹也是个大美人，她这般投怀送抱，小老弟何不顺水推舟？”

　　“孤一向无心于男女之事。”高天珩的目光多了点探究的意味，“周大人日理万机，怎么还操心起这等小事来了？”

　　周新儒长长地叹了口气，半真半假道：“为了当今的五皇子。众所周知，皇后只有三公主一个孩子，韦家已再无夺储的可能。但皇后仍然是皇后，在皇上心里有着极重的份量，她偏向哪位皇子，哪位皇子就更有可能被立为储君。五皇子从小聪明伶俐心怀天下，后面又有老夫的支持，除了六皇子没人是他的对手。陛下年岁渐长，立储君一事已是迫在眉睫，而皇后又极疼三公主。故而老夫想，只要三公主能在皇后面前为五皇子说一句话，五皇子便能压过六皇子的势头，成为储君的不二人选。“

　　高天珩静静地看着周新儒，知道这老东西实话恐怕只说了三分之一。

　　“这样的大事孤怎能不帮？”高天珩淡淡的笑道，“不过孤在三公主面前一向不假辞色，骤然换了态度实在惹人生疑，还请周大人耐心多等待一段时日，总要让三公主和皇后不起疑心才行。”

　　周新儒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三公主不足为虑，但皇后却是人老成精，不得不防啊。”

　　他饮下两杯酒，酒意微微上头，忍不住高天珩倒苦水：“小老弟不知道，老夫我前前后后不知道派了多少人去接近三公主，连建阳公主府的门槛都踏不进去。听说三公主刚刚为你解散了后院，你别看她后院的面首很多，其实每个人都在皇后那里过过一遍筛子。”

　　“要想获得三公主和皇后的信任，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高天珩神色不动，心里却在想晋帝送来的那封信。

　　三公主齐濛，皇后韦氏，安国公韦铢，看来大家都对韦家很感兴趣。

　　高天珩的眼尾微微上扬，极淡的笑意中含了些讥讽。

　　被这么多势力觊觎多年，真不知道韦铢是怎么睡得着觉的。

　　周新儒有意将高天珩拉进自己的势力，笑呵呵地邀请他：“老夫的孙子时端五日后包场泰华园听戏，小老弟有没有兴趣也来听一听？”

　　高天珩明白他的意思，微微颔首应下：“却之不恭。”

　　两人举杯同饮，一时之间宾主尽欢。

　　周新儒今天高兴，多喝了几杯，离开朋远客栈的时候还摇头晃脑，眯着眼哼着小曲儿，殊不知远处的角落里有一双眼睛正在悄悄地看他。

　　此人正是被高天珩找人暴揍一顿的陈戟。

　　那天陈戟回去后躺在家里养伤，慢慢地回过味来，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寻常。他常年在朋远客栈吃饭，跟老板伙计都很熟，就向他们打听了一下。

　　伙计对高天珩的记忆很深。他长得实在太过出色，浑身气质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贵族，和身上的灰布短打实在不搭。

　　据伙计说，高天珩去了天字一号房，而包下天字一号房的是个商人。伙计进去送过酒水，没敢抬头细看，只瞟了一眼，那商人年纪还挺大的。

　　陈戟怀疑高天珩与人在朋远客栈秘密碰头，是在商议什么危害齐国的阴谋。

　　他也不知道高天珩什么时候会再来。但他被打了一顿，正好告了假养伤。这伤说重也重，脸肿得像个猪头，说轻也轻，骨头没断还能走。于是陈戟天天待在朋远客栈守株待兔，还真等到了高天珩。

　　无法靠近天字一号房的陈戟有心记住与高天珩碰面之人的相貌，一路跟踪过来。

　　他万万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是左相周新儒！

　　我得把这件事尽快告诉卫大人，陈戟心中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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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宁公主府，齐澄的贴身丫鬟采薇双手捧着檀木盒进了屋子西侧的小书房，向正在伏案画画的二公主禀报。

　　“殿下，老爷来信了。”

　　齐澄将毛笔轻轻搁在笔架上，伸手打开檀木盒，拿出了里面的信。

　　她纤细白皙的手指轻巧地将信展开，细而长的眼微微下垂，阅读着信上的内容。

　　“英雄难过美人关。”齐澄放下信，起身缓步离开书房，到梳妆台前坐下，“外祖父真是好计谋。”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问采薇：“本宫的容貌，比之齐濛如何？”

　　采薇的嘴巴像涂了一层蜜，笑语盈盈的：“自然比不上殿下的一根头发。”

　　齐澄笑了一声，软声轻斥：“就知道说瞎话。”

　　采薇一本正经地说：“奴婢可没有瞎说。三公主美则美矣，却过于艳俗，只有那些草包才会喜欢；殿下却像天上的仙子般素雅出尘，又腹有诗书，建阳城里的王公贵族子弟无不为殿下神魂颠倒。”

　　齐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怔怔出神，笑容慢慢变得真切起来。

　　采薇的话无疑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她从来都觉得齐濛比不上她。齐濛长了一张美艳至极的脸，可若不是托生在皇后的肚子里，论性情学识也就只配做百芳楼里的舞姬，给她提鞋都不配。

　　没关系，齐澄心想，这样忍气吞声的日子很快就会过去了。

　　等阿煦登上帝位，她就可以摘掉头上的那个庶字，成为当今天子同父同母的嫡公主。那时再清算韦家，她要看看齐濛还能拿什么跟她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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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相周新儒的孙子周时端酷爱听戏，得知泰华园排了一出新戏，立马一掷千金包场，要抢先去听。

　　戏园子开场那天，门口停了许多马车。许多左相一派的官员都前来捧场。

　　周时端站在门口左右逢迎，与各个官员打招呼寒暄，再请他们入内就坐。

　　一辆暗青色马车低调地从远处驶来，停在了门口。车夫跳下来掀起门帘，一位头戴银冠，身着玄衣的高大男子从马车上下来。

　　周时端眼前一亮，连忙走过去，拱手道：“这位便是高太子吧？鄙人周时端，常在家听祖父夸赞太子，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快快请进。”

　　高天珩微微颔首：“周公子。”

　　周时端引着高天珩往里走。

　　泰华园中央有个非常大的戏台，两三个人在上头忙活着布景，宾客们已在戏台周围落座，三三两两的喝着茶聊着天。

　　周时端引着高天珩登上观景亭。亭中已坐了两人，一位面冠如玉，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一位着珍珠白的长裙，手执山水墨的团扇轻轻扇动。她带着面纱，眼尾晕染了淡淡的粉，雅致中带着些勾人心魄的媚。

　　见着高天珩，两人均是起身行礼。

　　少年拱手笑道：“吾乃齐煦，高太子有礼。”

　　齐澄纤纤玉手轻扣腰侧，娉娉袅袅行了个女礼：“小女子齐澄，见过高太子。”

　　她一抬头，脸上的面纱顺着风飘扬而去，露出一张素净柔美的脸。

　　齐澄微微一愣，有些慌张地用团扇遮住自己的脸颊，然后白皙的耳根就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高天珩的目光隔着团扇落在她饱满淡色的唇上，久久不肯移开。

　　周时端在旁边了然一笑，呵呵打起圆场：“表妹，在场的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拘礼。大家坐，好戏要开场了。”

　　齐澄慢慢放下团扇，朝高天珩含羞带怯地笑，然后重新坐了下来。

　　戏台上的戏伶已经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高天珩却已无心去看。

　　面纱掉落的一瞬间，高天珩觉得自己的心也随之一起丢失了。他无法压抑内心深处不断翻涌而上的渴望，近乎痴迷地凝望着她的侧脸。

　　齐澄感受到高天珩炙热的目光，心中暗暗得意，脸颊却慢慢浮上一抹红霞。她细而长的眼尾嗔了他一眼，道：“高太子，你……”

　　高天珩此时才回过神，向她赔礼道歉：“是在下失礼了，还请二公主勿恼。”

　　齐澄见高天珩转过头去看戏，自然是不愿意的。她柔声说：“高太子可知这出戏讲的是什么？”

　　高天珩凝神听了一会儿，含笑看她：“二公主请赐教。”

　　齐澄遮面轻笑：“不过是个戏本子罢了，何谈赐教。说的是一对男女情投意合，却被迫分离，历经波折终于重逢的故事。”

　　她的眉眼含情脉脉，柔声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高天珩心中一震，明白了齐澄的意思：“你……”

　　采薇上前，在石桌上摆好笔墨纸砚。

　　齐澄将手中团扇轻轻放在纸上，执毛笔沾了墨，在团扇上写下两行诗句。她将笔搁在笔架上，拿起团扇看了一眼，素手递给高天珩。

　　“初次见面，小女子心中欢喜，无甚珍贵物品，便送这小玩意儿给太子把玩吧。”

　　高天珩接过团扇，便见山水间有位美人凝目远望，旁边写的正是齐澄刚刚吟出的两句诗。

　　他的心里好似让一锅沸水浇得滚烫，略带激动：“二公主的心意，孤已明了。愿二公主知晓，孤亦是此心。”

　　他伸手拂过腰间，想将阿娘留下的玉佩送给齐澄，却摸了空。

　　高天珩的神色突然出现了短暂的停滞，恍然间想起玉佩已经被人撞碎了。

　　下个瞬间，他的神色立即恢复正常，朝齐澄深情地笑。

　　旁观周时端和齐煦对视一眼，露出了胜券在握的表情。

　　泰华园的戏结束了，周时端送高天珩离开后，转身与齐煦齐澄同坐一马车回府。

　　“表妹好手段，一个照面就把人拿下来了。”

　　齐澄的心中自然是得意的：“找机会再和他多相处几次，本宫便能让他言听计从，彻底为我们所用。”

　　周时端笑道：“那还不简单，表妹你给他送封信，他不就巴巴地来了？”

　　齐澄嘴角的笑意隐隐含着一丝痛快：“齐濛啊齐濛，一想到你使出浑身解数都讨好不了的人满心满眼都是本宫，本宫心里就畅快极了。”

　　齐煦安慰齐澄：“姐，等我当了皇帝，一定把齐濛贬为奴隶，让她趴在你的脚下求饶。”

　　齐澄欣慰地摸了摸齐煦的头，柔声嘱咐他：“大事未成前尽量躲着齐濛走，知道吗？那个混不吝的东西发起疯来可不会顾着你皇子的颜面。你若是在她面前吃了亏，外祖父和母妃都没办法替你讨回去，你在臣下面前的威信就没了。”

　　齐煦点点头：“我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