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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 ...

  •   五色在IH中作为正式球员初次亮相,不负众望地证明了他是白鸟泽下一任王牌的不二人选,就连往日对他冷淡又严格的高二学长们也认可了他的实力。

      后果就是比赛结束后的一周时间,五色随时随地都会出现在我眼前,摇着尾巴等待我的表扬。我说了千百遍的话他都没听腻。

      川西无语地看着精力过于旺盛的五色,冲我和天童说道:“所以说,你们把他宠过头了,再有天赋也没必要。”

      天童与我默契地移开了视线,假装没有听到川西的抱怨。

      天童岔开话题,他问:“话说,合宿是下周开始吗?”

      每个学期末考试结束后,排球部都会开展为期一周的合宿,其他强校的学生也会来到白鸟泽,相互切磋以提升实力。

      “到时候我们就住宿舍里吗?”我问。

      川西点头,他说:“以前都是睡大通铺,不过你是女生,应该会和其他学校的女经理安排在一起。”

      天童问:“太一,UNO和惩罚游戏你喜欢哪个?”

      “UNO……”川西下意识回答道,“不是,学长你准备带游戏来玩吗,在每天训练十多个小时的情况下?!”

      我举起了手,“我也喜欢UNO。”

      川西似乎是在认真考虑打游戏的可行性,半晌后他说:“只要不被教练发现就行。”

      “那不是很简单,用太一你们藏小黄书的方法就好了。”

      川西被天童的话吓得呛到了口水,他脸上写满了震惊,快速地瞥了我一眼。他试图为自己辩解,“我没有藏过!排球部除了天童学长外不会有人把书带到宿舍之类的地方吧,而且我的和你们看的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结果还是看了,连其他人喜欢的类型都知道。你没有少躲在被子里看吧?”

      川西被噎得说不出话。

      天童真是很善于把学弟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在连我都拿五色没办法的时候,他还能让五色快速败下阵来。我在川西和天童争论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位子,无意间对上了不远处五色的视线。

      五色低下头,拿着水杯匆匆离开。

      合宿开始了。

      我主要负责合宿的筹备和协调工作,与外校的经理对接,确认所有事项都准备完毕,属于我的工作就结束了,剩下的日子我都是看着这群高中球员度过。

      天童把UNO和游戏机都带到了宿舍里,据说教练十一点去查寝时还抓到了迟迟没有入睡的人。合宿第二天,天童学长的游戏机很不幸地出现在了鹫匠监督的手中,教练说等天童拦下三百个扣球后就会还给他。

      其他学校的经理找上了我,我惊讶地知道了他们居然在筹划在合宿的最后一晚办一场庆祝大会,可能会安排上篝火和烤肉。

      我的第一反应是:真的假的?未免也太奢侈了些,我们女子排球部过去怎么就没这种待遇。

      接着我惊叹,鹫匠监督居然很爽快地同意了,难以置信。

      准备工作要提前一天完成,于是在训练结束后,我还要搬着椅子去削土豆和胡萝卜。我一边切菜一边看着教练走进了宿舍楼,十分钟后天童和濑见被教练赶着跑了出来,围着校园狂奔了两圈。

      时间来到合宿的最后一晚。

      我和另一个经理倒数三声,将点燃的火柴扔进了堆好的木柴中,金红的火焰腾空而起,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我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从篝火旁退了下来。

      烤肉滋啦啦的声响随即响起,烤架上油脂飞溅,香味漂满了空阔的场地。餐桌和烤架旁围满了,我估摸着十几分钟内我是挤不进去的。我开了一瓶弹珠汽水坐在篝火旁喝了起来,狮音学长端着盘子走过来问我吃不吃肉,我摇了摇头。

      今晚绝对是最热闹的一晚,我只一个人待了三四分钟,就被外校的经理两个人拉着手拽去了餐桌前,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我手里捧的餐盘转眼间就铺满了五花肉、烤鸡,和烤得焦黄的蔬菜。好像自从我被发现资金短缺起,其他人就特别在意我的饮食健康,我摁住天童的手,制止他把菜夹到我的盘子里。

      “天童前辈请不要把你不想吃的东西夹给我,濑见前辈也是。”

      我无语地看着被盛得满满的餐盘,坐到一边花了二十多分钟才吃完。烤肉之后还有西瓜,虽然我很喜欢吃西瓜,但我清楚要是我再往嘴里多塞一点东西,明天早上必定会消化不良。

      我放下盘子,决定去散散步消化一下,回来再帮忙收拾餐具。

      “五色。”

      川西叫住了紧盯着经理离开的方向的五色工。

      五色回过头,有些慌张地问:“学长?”

      川西不说话,他冲五色扬了扬下巴,篝火照亮了两人的脸。

      五色看样子明白了川西的意思,但他把头扭到了一边,犹犹豫豫地说:

      “我、我还是算了……”

      忽然,五色感到自己的后腰被猛地蹬了一脚,力道不大但足以让他扑倒在地。他捂着后背惊诧地叫道:“川西学长?!”

      川西看着他,收回了踢出的右脚。他早就看不下去五色犹豫不决的态度了,这次他就做个好心人来推这个讨人厌的学弟一把好了。

      “追上去。”川西缓缓道。

      “平时不是挺有气势的,怎么一到这个时候就畏畏缩缩的了,让人不爽。”川西不耐烦地说。

      那也不至于踢我一脚吧?!五色发出了无声的呐喊。

      “可是学姐她看起来很不舒服,现在找她不太好。”他注意到经理状态不对,所以一直很在意,只是不敢上前询问。

      “那不是更应该追上去吗,说好的你们很熟呢?

      “每次你都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等人家主动找上门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一直在等你呢?”

      五色动作一顿,川西最后一句话点醒了他。

      过去他从未考虑过这个可能性,只是一味地担心自己和学姐的关系疏远。学姐从来没有因为他的躲闪而改变态度,他却把这当成了理所当然。

      五色想起了学姐离开之前回头看他的那一眼,隔着耀眼的火光,身影时隐时现,她的目光在眼前一闪而过。

      他的确没有想过,如果她才是一直在等待的那个人呢?

      五色一言不发地直起腰板,向学姐离开的方向头也不回地跑去。

      白布从暗处走了出来,和他一样就躲在阴影里悄悄旁听的还有濑见、狮音、天童和隼人,他们很有默契地跟在了白布的身后。

      川西看到自己背后突然窜出一群人,吓得后退了一步。

      白布说:“川西,我姑且问你一个问题。”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指的是川西那句“如果她一直在等你呢”,这句话就是引燃五色的火星,简短但分量十足。

      川西说:

      “我随口说的,我不知道来着。”

      白布:“……”

      其他人:“……”

      天童望着五色奔跑的方向,开口道:

      “要不要来赌一下这次的胜负?我赌胜。”

      “胜。”

      “还是负吧。”

      “虽然很对不起五色,我选择负。”

      我走在夜晚的校园里,路灯下飞蛾挥舞着翅膀,夜空中悬挂着弯月。我在女排训练的体育馆前停下了脚步,看着紧闭的大门。几个月前,我还在这训练。

      一年多前我离开了偏僻的乡下,进入了白鸟泽学园,继续作为排球选手生活、学习、训练。

      并且在高中第一年的宫城县春高预选赛上进入了决赛,离全国大赛只有一步之遥。

      决赛前夜,将近三个月没有联系过的老家那边打来了电话,电话那头的母亲沉默了许久。她说,弟弟很想看我的比赛,等到了全国大赛,他们都会来看的。

      所以那场决赛我真是拼尽了全力,脑袋都不清楚了。迷迷糊糊地被叫下了场,清醒过来时已经到了医院,脚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那是我经历过最戏剧性的场景,上一秒我还打得热血,下一秒就被抬进了医院。

      在病床上,我听到了三件事。一,决赛结束了;二,我们输了;三,我打不了排球了,至少比赛是打不了了。

      我反复琢磨着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队长跑进来稀里哗啦地哭了一通。我又懵懵地安慰她,再安慰给我打电话的朋友,然后一个人躺在床上茫然地盯着天花板。到凌晨了,我总算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那时我没有什么强烈的感受,但有种从天才又变成平凡的普通人的怅然若失感。我好像又回到了童年那个既不说话也不爱笑的小女孩,病房外的灯火和老家窗外的灯光异常相似。

      真正的心情还是我从排球部退出一个多月后,看着房间里的球服忽然抱头痛哭时才得以释放出来。

      手术完的当晚五色给我打了十几通电话,还发了一封邮件给我,但我没有接也没有看,之后的三个多月我都没有和他联系,直到开学典礼上他才和我说上了话。

      现在想,我应该是在恐惧。五色匆匆忙忙赶到了体育馆,却发现赛场上没有自己熟悉的球员,队友都在努力抢分,而她却不知所踪。一想到这个场景,我就失去了打开邮件的勇气。

      已经是第二年的六月了,再不看就太对不起他了。

      我想着,掏出手机,打开了邮箱,往下翻,找到了他给我发的邮件。

      与我想象中的内容不同,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你是无敌的。」

      那就是他没打通电话后思考了很久,反反复复删减很多遍,在凌晨两点整发给我的邮件。

      身前出现了另一道影子,我抬起头,五色气喘吁吁地站在路灯下,在看到我后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学姐!”

      我关上手机。“你是来找我的吗?”我在明知故问,他经常像这样跑着来找我。

      五色信心十足的气势在他对上我的眼睛后便消失不见了,他又变回了平日那个害羞脸红的学弟,用食指挠着脸颊。

      他说:“学姐,我有话要告诉你。”

      我说:“嗯,我在听。”

      晚风吹起了我的发丝,我捋顺被扬起的鬓发,专注地凝视着他。

      五色放慢了呼吸,在这时呼吸声都嫌吵闹。

      他无比认真地说:

      “学姐,无论你还会不会打排球,会不会再站上赛场。

      “无论你以后做什么,在其他人眼中是不是出色的人。

      “无论你变成了什么样子,你都是最帅的。这句话,我很久以前就想对你说。”

      “以及……”五色深吸了一口气,注视着我的双眼。

      “我喜欢你,请跟我交往吧。”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说出了最后的话。

      “好啊,我答应你。”

      我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回答道。

      “唉?”

      五色愣在原地。

      我不擅长说些富有情感的话,害怕说出来显得虚假。我对五色既不青涩也不深情,但在听了他的话后,我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五色是我人生中必不可缺的一部分。

      五色反复确认我说的话,“也就是说,你愿意跟我交往……吗?”

      我说:“对,我想和五色你交往。”

      五色这次是完全进入了石化模式,飞蛾落在了他僵住的手臂上。我耐心地等待他回过神来,几分钟后,五色颤抖着声音问我:

      “学姐,我可以兴奋一下吗?”

      我歪了歪头。

      “可以啊。”

      五色应声蹦了起来,对空气挥舞着拳头,做出每次赢球后的手势,并大声喊道:

      “太好了!——”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他面朝夜空,几乎要激动得哭出来。

      五色的声音传遍了寂静的校园,传到了篝火旁的人们耳中。

      川西欲言又止,看到白布脸上精彩的表情,他不知道该不该笑。

      川西喃喃道:“这……根本不用问了。”

      天童摊开手伸到白布和隼人面前,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把一千円纸币放到了天童的手中。

      但凡五色稍微内敛一点,我和他交往的事情也不至于开学前就传遍整个排球部,包括监督和教练在内所有人都对我们俩的事一清二楚。

      鹫匠监督冲场上反应慢了半拍的五色怒吼道:“你到底在看什么地方,五色!”

      “非常抱歉!”五色扯着嗓子道歉。

      鹫匠监督继续骂道:“眼睛给我好好看着该看的地方,经理又没站在那,你看什么!”

      毫不相干地在场下喝水的我被莫名其妙地提到,我呛了一口水,扶着座位咳嗽。离我最近的濑见捂住嘴憋红了脸,很努力在让自己不笑出声来。

      五色又应了一声,“是!”

      这时候还要答应吗!我哭笑不得地咳嗽着。

      这周末我打算去买一部新手机,总是用老旧的翻盖机还是太不方便。我在午饭后找到了五色,问他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逛街,趁着短暂的休息时间好好放松一下。

      五色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的邀请,他跟我确认了时间和地点,就兴冲冲地跑去准备了,我也不知道他要准备些什么。

      周六下午三点,市中心JR仙台站。

      我早早就在车站门口等候,手表的指针咔擦地指到数字三时,五色出现在了面前的人群中,向我走来。

      五色穿着黑衬衫和工装裤,根本不是平日的衣着风格,脚上穿的也是崭新的运动鞋。

      他走到我的身前,自然地帮我提起了手里的布袋。

      我仔细端详了他一番,不禁问:

      “五色,谁帮你选的衣服?”

      五色难得认真的形象又被我一句话瓦解,他闷闷不乐地承认了是学长们了解情况后主动帮他选了一身搭配。起初是濑见看他一身运动装,提出要帮他选衣服,但没说三句话就被天童和川西推出了更衣室。

      川西告诉五色,如果他不想今天晚上就失恋的话最好不要听从濑见的建议。接着天童和川西就为约会究竟如何打扮争论了起来,白布看不下去说了一句“搞得好像你们约过会一样”堵住了两人的嘴。最后是白布极不情愿地帮他选了一身衣服,结束了更衣室的混乱场面。

      我捂住了脸,不得不说五色这身打扮的确十分帅气,这多亏了白布的绝佳衣品。

      可是我压根没有意识到这是常人眼中重要的初次约会,随手套了一件T恤衫和运动裤就匆忙出门,素面朝天的模样很难让人夸得出口。和五色并排行走时,这种强烈的对比感就更鲜明了。

      我不安地观察五色的神情,担心他会因为期待落空而失望。

      出乎我意料的是,五色看上去还是很开心,他努力抑制着笑意,嘴角忍不住颤抖。发觉我在看他后,五色紧张得红了脸,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们走到了离车站最近的名挂丁商店街附近。我用这三个月来存下的零花钱买了一部智能手机,刚拿到手机,五色就迫不及待地试着给我发了两封邮件。我们沿着热闹的街道向前,一路上走走停停,聊着天在整个仙台最繁华的地段散步闲逛。

      过去我很少逛街,不善社交的我是朋友口中的家里蹲。每次上街都会看到与我年龄相仿的高中生情侣们,而这次我居然成为了其中的一员,对此我还没有什么实感。

      毕竟我和五色从小就待在一起,相约出行已不是让人脸红心跳的事。

      我与五色去看了新上映的电影,买了鲷鱼烧,去吃了不便宜的烤牛舌,漫步于青叶区街头,全身心享受着一瞬漫长的时刻。

      不需要亲密的举动我也能体验到莫大的新鲜感,因为这些都是我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和亲密的人逛街,吃想吃的东西,不用担心回家太晚,没有需要照顾的人,没有沉重的负担,一切都由我来决定。把烦恼顾虑都抛到脑后,专心于此时此刻。

      不知不觉已到夜晚,街灯纷纷亮起,我们走到了相对安静的小路上,脚步依旧不停。

      “好快啊,都到了回家的时候了。”我感叹道。

      宁静的小巷中只有我们俩的脚步声,五色走在我的身后,默不作声地听我说话。

      我说:“下次再一起出来玩吧。”

      我只希望下一次我身上能带够零花钱,让小我一岁的五色请客太不好意思。虽然过得有些拮据,但靠打工和奖学金一个月这样玩一次应该也没问题。

      “学姐。”

      五色上前一步拉住了我的手腕。

      我回过头,忽然间一道温柔的触感落在我的嘴角。我睁大眼睛看着紧闭双眼的五色,他的短发蹭得我耳朵发痒。一瞬间,世界安静了下来。

      温度转瞬即逝,五色立刻松开手,向后退了几步,满脸通红。

      我抚摸着嘴角,稍微有些惊讶,没想到五色会那么主动。虽然他是闭着眼睛亲的,而且亲完后立刻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

      他还是不敢看我的眼睛,仿佛这对他是天大的难事。

      我快步走到五色跟前,一把抓起他的手。被措不及防地抓住了手臂,五色还没来得及反应后脑勺就抵上了冰凉的墙壁。

      我摁着他的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睛。

      五色局促地别过头。我说:“看着我的眼睛。”

      “我……”

      五色说不出话,他看到愈发逼近的我,浑身紧绷。

      我不解地问:“难道这比直线球要难?你正过头来,看看你能看到什么。”

      我们僵持着,五色不肯转头我也不肯松手。终于,五色先忍受不了这近到能感受到吐息的距离,慢慢地转过头来。

      我在五色的眼睛里看见了我自己,他亦同样。

      我说:“看吧?其实就是五色你而已。”

      我松开双手,五色承受不住这种压力,背靠墙壁滑坐在地上。他扶着快烧起来的额头,苦恼地小声问:

      “学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孩子气?”

      比五色年长的人经常会这样评价他,川西和白布有时会叫他臭小鬼,高三学长也把他当做弟弟对待。我潜意识里可能也还把他划分为需要照顾的那一类人,五色听了自尊心大概会很受打击。

      我说:“稍微有点吧。”

      “果然……”

      “那又怎么样,说你像小孩,又没说你是小孩。”我皱眉,“无论如何,你在我心中都和同龄人一样,是平等的存在。”

      五色看上去并没有被我的话安慰到,他愤愤地起身,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他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我不要这样,我想要的不是这个。我想成为学姐能依靠的存在,一有事就会想到我,不是你来照顾我,而是我来帮助你!”

      他指着我走来,直视我的眼睛,语气不容置疑。

      五色说他要反过来当照顾我的那个人,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对我这样说。

      六年前躺在我腿边看漫画的人如今说出这些话,时间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我笑道:“好啊,我很期待。”

      五色和我面对面相视,他对我游刃有余的模样还是很不服气,他越过我走出巷子,并抛下了一句话。

      “学姐,你就坐在场下好好看着吧。”

      我和他在十字路口分别,各自踏上回家的道路。

      对于他的话,我想我当然会看的,但也不只是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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