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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十八 ...

  •   ·转生后遇到大叔初恋

      从小到大,我始终对我的与众不同心知肚明。

      自降生后,我最久远的记忆既不是在襁褓里睡眼迷瞪,也不是在父母跟前嚎啕大哭。

      在我很小很小,走路还摇摇晃晃的时候,我的脑海里一直都有一段不知名的记忆。

      眼前是一尘不染的病房,床被上有一双皮包骨的手,手背高高肿起,青色的血管肉眼可见。我坐在窗边,恰好可以看见树梢的嫩芽,目睹日升日落。

      可我的童年根本不存在住院的经历,没人能向我解释它从何而来。起初我把它当作无厘头的梦境,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在我脑海里,这段记忆没有伴随时间淡去,而是愈发深刻。

      接下来的十年时间,越来越多的记忆接连涌现,碎片般的场景像拼图般组装起来,为我呈现了一个我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一段倏忽而逝的人生。

      闹钟声吵醒了我,我下意识想要拿起床头的手机,指尖碰到的却是冰冰凉凉的瓷砖。

      我立马爬了起来,慌张地扫视了一圈,发现我身处的不是卧室,而是一间病房。

      几秒后,触感粗糙的绷带和沉甸甸的脑袋唤醒了我沉睡的记忆。

      原来昨天上午我不幸遭遇了车祸,鲜血流满了额头,我当场昏了过去,醒来后就在这间病房里了。

      我呆愣地望向窗外浅蓝的天空。忽然,我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

      这片天空,这个树梢,这个角度,无一都与记忆中最常出现的病房的场景准确重叠。

      “不会吧。”我喃喃自语。

      一瞬间,我还以为这又是一个荒诞的梦境。

      我在枕头下找到了手机,打开屏幕,上面显示着日期和时间。

      看到日期后,我松了一口气,这是现实世界。

      我确认了下病房内的景象与窗外的楼房街道,包括那棵苍翠挺拔的老树,无一例外都与我的记忆完美契合。

      这说明了什么?这证明了我的那些记忆并非凭空捏造,是来自于现实,甚至就来源于我的身边。

      之前意识到不对劲时,我还抱着一丝侥幸。不是有种说法是小孩子会给自己捏造一个不存在的朋友吗?我就是为自己捏造出了一个虚幻的好友,并在梦里体验了她的人生。

      倘若真是如此,这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仿佛我曾经来过这家医院,住过这间病房一样。

      脑子被各式各样天马行空的猜想占领,我痛苦地抱紧了头,手机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病房的门也被人推开。

      “哎呀,居然这么早就醒了,早上好。”

      护士小姐推着车走进门,我放下手佯装无事的模样,湿透了的衬衫泄露了我慌乱不堪的内心。

      她帮我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并说:

      “刚刚主任医师说你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今天就可以出院了,你的母亲十一点会来接你。”

      我还没从方才的冲击中缓过来,又被护士的一句话猛地打进谷底。

      “不要!”

      我发出了绝望的叫喊,缩进了被窝里。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星期一,我才不想被扔去学校!

      “我可是昨天才出车祸,不应该在留院观察几天吗?!”

      “……今时小姐,你只是骑自行车撞到了脑袋。”

      “脑震荡呢,我都晕过去了,难道没有脑震荡吗?”

      “那个主要是因为你晕血。”

      护士好心地补充道:“你的额头虽然被划伤了,但不严重,不会留下很明显的疤痕的。”

      我蜷缩在被子里没了声音,无话反驳的我只能不情不愿地探出头,面朝天花板叹气。

      墙壁上树影摇晃,我突然心血来潮,想问她一个问题。

      “如果……我忽然感觉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这也算正常吗?”

      我怯生生地观察护士的表情。

      护士小姐的笑容温柔依旧,她走了过来,轻轻抚摸我的头。

      然后把我推去做了颅脑CT。

      检查结果显示我的脑袋完好无损,于是两个小时后我生无可恋地站在了医院门口。

      老妈特意打了一通电话,在嘈杂的背景音中告诉我她忙着工作抽不出身来,叫了熟人的儿子来接我。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一辆小车前。坐在车里的金发男人看到我惨白着脸,脚步虚浮,连忙掐灭烟下车搀扶我。

      来接我的人是我和朋友经常光顾的坂下商店的乌养小哥,他还穿着店员服,束着发绳的头发乱糟糟的,一看就是匆匆赶来的。

      乌养小心翼翼地扶我上车。“你是怎么摔成这样子的?”他问。

      等我在副驾驶位坐稳后,乌养关上车门,坐到了方向盘前点燃引擎。

      “骑自行车的时候撞到了围栏……”我叹了口气,额角传来隐隐阵痛。

      “以后记得看路啊,阿姨被你吓了一跳。”

      “我看路了。”我摸着额头上的绷带,嘟囔道。

      “当时刚好在下坡,我就想试试能不能从围栏上越过去,结果自行车卡住了,人飞了出去,撞到了头。”

      说到这,我的自行车现在还躺在修理厂呢。

      在听了我的话后,乌养担忧的面色转眼变成了迷惑和茫然,他呼出一口带着香烟味的气息,压低了声音。

      “……一般来说高中生会那么蠢吗?”

      我思考了几秒,“不会吧?”

      乌养无言以对,车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小汽车行驶在漫长的回家之路上,我倚靠在车窗旁,风从窗户的缝隙里窜进来,轻抚着我的脸颊。我能感受到软软的坐垫和轻柔的凉风,但没有身为一个人坐在车里的实感,仿佛我的精神也随飞逝而过的街景远去。

      此时占据我的感官的,是那些记忆。

      我在泡泡一样的众多场景中体验到了另一个人的人生,出生、成长、生病、去世。但我不是观众席上的一员,而是身在其中的演员。

      这段短暂的人生,好像我真的亲自经历过它一般。

      自从升入高中,我越来越分不清自己的回忆和这些无名的记忆,有时会无意识地走错路,明明是我从未去过的地方,我却对它如指掌。

      顺便一提,记忆里的我被称为“结菜”。现实生活里我甚至开始对结菜这个称呼有了反应,上周有个学妹远远呼唤她名叫结菜的朋友,毫不相关的我却下意识应了一声,似乎潜意识里我已将结菜当作自己的名字。

      种种异样逐渐渗入我的生活,像是巨大转变来临前的征兆。

      我眉头皱紧,说不清心底的情绪是不安还是其他。

      但有一点是极为明确的,倘若这不是某些老套科幻剧情进入现实,那就是我脑子的零件出现大毛病了。

      相比有病,我更愿意相信其他更不可思议的原因。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我深吸一口气。

      “乌养大叔。”我叫道。

      “我才二十六岁。”乌养头也不转地说。

      “乌养大哥。”

      “那你还是叫我大叔吧。”

      “我有一件事想问你。”我降低了音量。

      前方是亮着红灯的十字路口,汽车缓缓停在路中间,我与乌养对望。

      “那个,就是,你们有时候会不会感觉……”这个问题非常考验我的羞耻心,说话时,每个字都在敲击我的心脏。

      “感觉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或者说,感觉自己是某人‘转生’过来的?”

      我斟酌了下用词,最后选择了“转生”这个说法。

      转生是当前轻小说百用不腻的大热题材,无论是老人小孩、学生社畜、猫猫狗狗,都能借助转生脱胎换骨。

      但名为结菜的女孩并不是被卡车撞死,我生活居住的也是再平淡不过的人类世界。

      乌养欲言又止。

      “你的脑袋……”

      “我的头没有问题,劳烦担心了,我是认真的。”

      乌养露出了很困扰的表情,他挠了挠脑袋,扭头躲开我炙热的视线。

      “怎么说呢,你们这个年纪可能大多都会有类似的想法吧,我当年也不是没想过,这也算青春的一环嘛,你不用太在意。”

      体贴青春期学生的强烈自尊心,刻意避免使用“中二病”之类的词汇的乌养,试图用成年人的共情手段减轻我的焦虑,用他的故事告诉我人们都要经历这段成长的过程。

      只是很可惜,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我拉起外套倒在靠椅上,全然无视了还在分享他中学时不堪回首的过去的乌养。

      ……如果我摆脱未成年人这象征稚嫩和不成熟的头衔后就能忘却这些记忆,那也不错。

      但是,在搞清楚这个故事的真相前,我暂时不想将它抛到脑后。

      “结菜!”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我随即意识到我又做梦了。

      这应该是叫清明梦,我能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第一次发现的时候我对这崭新的体验大吃了一惊,但新鲜感很快就被频繁的梦境消磨干净了。

      鼻子好痒,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梦里也能拥有和现实一样的感官吗?

      我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逼近的脸。

      男孩叼着快融化的冰棍,脸颊红彤彤的,就像天边火红的夕阳。他身上散发着能让人汗流浃背的滚烫热度,汗味漂浮在干燥的空气中。

      我猛地推开了他,我听到我叫道:

      “干什么啊,系心!”

      被称作系心的男孩被我推得一个踉跄,差点一屁股坐到沙地上。他咬紧嘴里的冰棍,咔擦一声把它全部吃进肚子里。

      “我看你傻站在这好久了想看看你在干嘛,我明明是在关心你,你居然还推我一把?!”他气愤地挥舞着拳头。

      “啰、啰嗦,我才不需要你关心!”

      我后退几步,用手肘胡乱擦干脸上的薄汗,热度还在不断上升。

      “哈,那上次不敢一个人去买鱼糕来找我的是谁啊?”

      “你会跟过来只是因为自己想吃吧!”

      他被我的话点燃了怒火,往我这靠近。

      天气很热,他每走一步,周围的空气就热一分。

      系心指着我。

      “我一点也不喜欢吃鱼糕,我会跟过来只是因为你这个麻烦的家伙……”

      一只大手扯住他的领子,系心一下子被提到了离地面十几厘米的地方,“好痛!”系心痛呼,五官挤成了一团。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系心身强体壮的爷爷单手提起了他。

      “谁让你又欺负结菜的,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系心跌坐在地,胳膊和腿上满是尘土,他仍不服气地反驳道:

      “我哪里欺负她了?而且上次我是不小心的好不好,谁会想到她那么容易就骨折啊。”

      “还在这顶嘴!”爷爷狠狠地锤了他脑袋一拳,把他打得眼冒金星,“你不是故意的就不是你的错了吗?”

      系心说不出话,只能皱起眉头,气鼓鼓地双手抱胸,被抓着衣服拖走。

      我呆呆地看着他们向遥远的夕阳走去,系心看到还驻足在原地的我,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我没想让他那么快走,但说出来的和心里想的截然相反。

      脸颊的温度还未消散。

      “等……”

      这时候应该张嘴吧?我是这么想的,但双脚宛如水泥般紧紧黏在地上,嘴巴也张不开。

      他们虽然离开了,但明天还能再见到,就跟藏身于夜幕的夕阳明日也会再度升起一样,但我感受到的却是永远都无法再见的悲伤。

      对于小孩来说,片刻的告别就是离别。

      我在凌晨两点醒来,手不自觉地揪紧了领口。按理说小孩子才会感受到的胆怯和世界的庞大我已经不会再有,但梦里我与结菜一样慌张,心脏砰砰直跳。

      我很长一段时间都将结菜当作与我毫无关联的独立的人,但现在她的想法我都能感受,她的情绪我都能体会。

      结菜与我平行不相交,但我们的影子却投在了一起,就像融为了一体一样。

      结菜恐怕就是曾经的我,然后以某种不可察的形式变成了现在的我,我是这样想的。

      我看了一眼时钟,喃喃道:“前世今生的故事虽然我不讨厌……”

      “但是这也太消耗精神了吧,让我好好睡个觉啊!”

      刚脱离病榻又进入失眠的困境的我在床上翻来覆去,身子没有因睡眠而放松,反而更加疲惫。

      清明梦让我几乎得不到良好的睡眠,个别时候还会突然惊醒,影响到我一整晚的休息。住院后,这个症状明显加重。

      回到学校,我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个上午。

      中午时我遇到了菅原前辈,他穿过人群跑到我面前,端详我的脸色。

      他担忧地问:“你没事吗,要不要去保健室休息一下?”

      菅原是排球部的高三前辈,平时对我关照有加。

      “今天的部活你就不要参加了,我会帮你请假的,好好休息吧。”

      在菅原的坚定要求下,我躺到了保健室的床铺上。

      依旧是断断续续的梦境,夕阳、沙地、和让我胆怯的男孩,在我眼前回放重播。

      再睁开眼,已是昏昏沉沉的傍晚,第一眼看到的是挂在天际的夕阳,我恍恍惚惚,现实和梦境已经失去了明确的界限。

      我的身体疲惫、沉重,只是在本能的驱使下行动,拎着包走出房间,再走出学校,走在回家的路上。没有自行车,从乌野高中走回家要花上快半个小时的时间。

      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呢?一向不喜欢哲学思考的我也不禁思索起来。

      真是脑袋受到冲击的后遗症?我觉得没那么简单。频繁的梦境好像想让我再体验一遍结菜的人生,可我现在还不清楚结菜到底是谁,只知道她生活在上个世纪的乌野町。

      不知不觉中,我来到了坂下商店的门口。

      往里看,果不其然,店里都是我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菅原和大地前辈,同级的田中同学,都是排球部的部员。

      和尚头的田中最先注意到了我。

      “噢,这不是今时……好吓人!你的脑袋没事吧?”他手一抖,肉包差点从手中滑下来。

      大地前辈跟着转过了头,“别说些没礼貌的话……怎么回事,今时,你的头没问题吗?”

      虽然知道他们是在关心我,但听起来真的很像骂人。

      离我最近的菅原无奈地看了他们一眼。“我说,你们吓到她了。”说着,他朝我走来,“感觉怎样,还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已经好多了,谢谢前辈。”

      “我昨天还在想今时怎么没来,原来是住院去了。但是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会摔成这副样子?”

      “别一个劲追问人家了,田中,你的包子已经掉了。”

      “啊,真的!”

      我穿过大地和田中,来到结账的柜台前,把口香糖和硬币一起放在了桌上。

      竖在桌子后的报纸缓缓下移,露出了乌养的金色短发。他叼着香烟,在看到我后,立马掐灭了烟头,把报纸放到手旁。

      他身子向前倾,手撑在桌上,注视着垂下头的我。在乌养眼里,我的状态肯定很糟糕,头顶厚厚的绷带,黑眼圈明显,我想要打起精神,却愈发无精打采。

      乌养问:“你的脸色比昨天还要差劲了,真的没问题吗?”

      我也想笑着说没问题,但现在不行。假如情况继续下去,我正常说话都困难。

      一声不知从何而来的呼唤把我拖拽回了现实。

      “系心!”

      幻听,我第一反应是怀疑我的精神状态差劲到产生幻听。我呼唤梦里的男孩时也是相同的语气,急躁、不耐烦,又迫切期待着什么。

      让我惊讶的是,乌养回过头,冲着背后空荡荡的屋子里应了一声,“干嘛,老妈!”

      “仓库里的东西记得搬。”那道女声又叫道。

      “知道了!”

      乌养呼出一口气,他看到我一动不动地呆站在原地,疑惑地问:“怎么了?”

      “系心?”

      我首次在现实里念出这个名字。它从我振动的声带和一张一合的嘴型传到了充斥烟味的空气里,我放在口袋里的右手止不住地颤栗。

      我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可能只是读音相同,我边想边拿起桌边的圆珠笔,在手掌心草草写下两个大字——“系心”。

      我伸出手,伸到了乌养的面前。

      “是这两个字吗?”我颤抖着声音问。

      我搞不懂自己在期待些什么,又想极力否认什么。乌养点头的那一瞬间,我双腿一软。

      是同样的写法。

      读音相同不足为奇,但写法相同就令人不免联想。这真的是巧合吗?同样是在乌野町,坂下商店也是结菜会去的地方,乌养的年龄——二十六岁,和记忆不矛盾。

      只可能是这样了。

      “居然是你啊。”

      我挤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受到的冲击太多,在我眼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如今我不会再惊讶了,我只觉得无奈。

      乌养系心,叫做结菜的女孩的初恋,如今就在我的眼前。

      “什么?”乌养没反应过来,他看了看左右,不确定我是否在跟他说话。

      那个闹腾、总是被训,走路手要插在裤兜里,虽然说讨厌麻烦但会乖乖陪人家买东西的男孩,现在变成了总在苦恼因为单身被父母指指点点,看报纸和漫画消遣时间的金发大叔。

      如果我说自己是结菜,他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当我是神经病?不如说他还记得小时候有个叫结菜的孩子跟在自己的身后吗?应该不会。

      不知为何,我突然感到无比恼火,心脏跳动加快。我唰地一下拿走了柜台上的口香糖,迅速地转过了身,无视了学长的呼唤,头也不回地跑进了黑夜中。

      我走在昏暗的路上,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最后甚至奔跑起来,大口呼吸,喉咙泛起铁锈的味道。

      我不能把结菜和自己划分开,好比无法将幻想与现实完全撇开关系。

      她真正存在过,即便我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不知道她曾在哪里留下了脚印。也许我脚踏的水泥地是她曾经堆沙子的地方,也许我跑过的小屋是她过去的住所。

      我们仰望的也是同一片天空,她的感情穿越了时间和空间占领了我的胸膛,她的回忆和我的人生不知不觉中融为了一体。

      可为什么我们会被不同的□□禁锢?

      今后我要怎么做?无法做到不受结菜的影响,也无法将她当作自己。

      我看到乌养时,就算是十几年后的乌养,也会跟她一样不由自主地慌乱,这是源于她的心情,还是我在想起她的过去后产生的心情?

      我跑到了家门前。

      母亲正守在饭桌前等我回来。

      我又不禁遐想,结菜的父母在她去世后去哪里了,我如果像见到乌养一样见到他们,又该作何反应?

      我看着母亲打开门,她看到我后惊讶地睁大了双目,问我,“你怎么哭了?”

      悲伤还未到来,泪水已经淌满脸颊。

      泪珠一颗颗地滑落,好像此时哭泣的人不是我,而是背对着夕阳,因短暂的离别而落泪的结菜,所以我无法停止落泪,我不能穿越时空让结菜不再流泪。

      我被拉到餐桌前,混着眼泪吃完了晚饭,母亲对我哭泣的原因没有过问。我吃完饭后又吃了些母亲买回来的我喜欢吃的水果,然后走上了楼,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

      奇迹般的是,那天晚上我没有再惊醒,甚至安稳地睡了一整晚。

      自那之后,每天我都能好好地睡上一觉了,梦境还在继续,但我不会像以前那样疲惫不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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