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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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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份。
宫侑和宫治站在公寓门口，按了几次门铃都没有得到回应。他们被皆见森栖邀请周日来家里做客，但邀请方似乎并不在家里。
宫侑说：“打个电话吧？”
宫治掏出手机，他刚刚按下通话键，背后的电梯门便缓缓打开了。随后，传来皆见的脚步声。
他们俩转过头，然后愣住了。
“皆见，你这……”
几乎不穿裙子的皆见森栖居然穿了一身淡蓝色的长裙，暗红色的长发扎成了单辫。但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手里正捧着两束红玫瑰，花瓣上还有圆滚滚的露水。
“打扮得像要过节一样。”宫侑和宫治异口同声。
皆见无视了他们的话，拿出钥匙打开了家门。她说：“下楼去拿花了，所以来得晚了点。”
三人走进了公寓，宫治带上了房门。皆见将花束放在了桌上，对两人说：“先坐吧。”
宫侑和宫治坐在的白色的餐桌旁，瞧瞧玫瑰花束，又看看皆见。宫侑忍不住问：“这两束玫瑰……”
“是给你们的。”皆见面不改色地说。
“唉？！真的，为什么？”宫侑兴奋又困惑，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当然是帮你们庆祝生日啊？”皆见感到莫名其妙“你们俩的生日在周五，我只能提前一周邀请你们来我家庆祝了。”
宫侑和宫治呆呆地注视皆见走进厨房，等到厨房门被她拉上，宫侑狠狠地掐了宫治的大腿一把。
“告诉我这是现实世界。”宫侑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宫治用力地回了宫侑肩膀一拳头，宫侑吃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激动地说：“是真的！”
宫治咬咬牙，不甘心地捏紧了拳头：“早知道就该穿上新买的衣服过来……失策了。”
“等下该怎么办？”宫侑神情认真，他问宫治：“我要是哭出来，太丢脸了怎么办？”
“你哭得涕泪横流都没关系，只要眼泪不落到蛋糕里就行。”
“我是认真的啊！你这混蛋。”宫侑紧张到发抖，“我才不想在这种重要的时刻在皆见面前丢脸！”
宫治回道：“你平常在她面前丢得脸够多了，再丢一次也没问题。”
玻璃门后是皆见的身影，在她拉开门前，宫侑压低了声音自言自语道：“不管了，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要保持冷静。”
皆见将盘子放在了桌上，里面是一块橘色的蛋糕，外面橙色的奶油没有抹匀，露出了里面的内芯。蛋糕上用巧克力奶油写着“生日快乐”，下面还写上了“侑”和“治”两个字。
蛋糕的外表并不精美，但这恰恰证明了它是皆见森栖亲手做的。
“我去拿蜡烛。”皆见急匆匆地又跑回了厨房里。
刚刚还说自己无论发生什么都会保持冷静的宫侑已经快趴在了桌子上，双手把脸捂得严严实实，肩膀颤抖不止。
皆见还没坐下，他就开始哭了。
还好宫治还能保持镇定。他之前看见过皆见一个人偷偷研究蛋糕的做法，虽然他没料到是为他们俩准备的。
皆见手拿蜡烛和打火机，小跑着回到了桌前，她把蜡烛插在了蛋糕上，关上了餐厅的灯。
烛火微微跳动，似乎将要熄灭，皆见用手掌笼罩在蜡烛上方挡住风，小小的火焰在她手心跳动。她放下手，烛火又恢复了稳定，静静地燃烧着。
皆见坐了下来，烛火照亮了桌前三人的面庞。
“阿侑，阿治。”皆见说。
“祝你们生日快乐。”
跃动的火焰模糊了空气，皆见的面容在火光后若隐若现。宫治忽然眼眶一热，他连忙像宫侑一样掩住了脸。
“许个愿望吧。”
宫侑和宫治闭上了眼睛，在心中许下了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的愿望。接着睁开眼睛，吹灭了烛火。皆见打开了灯，餐厅又明亮起来。
皆见拿起餐刀，切了两块蛋糕递给宫兄弟。她紧张地看着他们吃下蛋糕，迫切地想听到评价。
她问：“怎么样，味道不奇怪吧？”
“很好吃。”宫治放下叉子，评价道，“不是客气话，真的很好吃。”
皆见听到了厨艺精湛的宫治的评价，放松地呼出了一口气，她靠在椅子上说：“太好了，没有搞砸。”
皆见沉默了一会儿，神情突然间变得有些苦恼，她说：“关于生日礼物，我……”
没等她说完，宫侑就接道：“没事的，现在这样就足够了。”再来礼物的话他真要被皆见看着哭出声来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皆见指向了客厅。
“我实在想不出送你们什么好，所以就买了一堆礼物，等下你们选一些带走吧。”
客厅的落地窗旁放着十多个包装好的礼物，堆在了一起，给人圣诞将至的感觉。宫治和宫侑差点就要忘了，皆见森栖虽然是单亲家庭，但远比一般家庭要富裕，这间两层的高档公寓就是最好的证明。
宫治瞥了一眼宫侑，他已经被彻底击沉了，一副要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在蛋糕吃完前他是说不出什么正常的话了。
面前的两人一个捂住了脸，看不清表情，一个四处张望，看起来坐立不安。皆见感到担心，她问：
“我应该没有做错什么吧？”
“因为我几乎没过过生日……”皆见说，她也没亲眼看过生日宴会，“以前都是给你们送送礼物，这是第一次邀请你们到我家里来庆祝，所以可能会有奇怪的地方。”
她一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但还是很不安。
“不，完全没有。”宫治肯定地说，“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这么用心真是十分感谢。”
“对，谢谢，皆见。”宫侑哽咽道。
明明她也没吃过几次生日蛋糕，没有庆祝过自己的生日，但却愿意为别人花上那么长时间准备。
皆见说：“对我就不用说感谢了。”
她用叉子吃了一口蛋糕。皆见低垂双目，说：“果然，还是没有阿治你做的好吃。”
“其实，我只是在学你们以前做的事情而已。”皆见放下叉子，坦言道：“做饭，送玫瑰花，为别人庆祝。这些我很少做，甚至从没做过。”
“我做这些，是想着必须要回应你们对我的好意。感谢只是口头上的回报，我一定有什么其他能做的。”
虽然被拒绝，但仍旧愿意做她的朋友，还有突如其来的拜访，在山腰度过的烟火大会，一直以来接受他人无私好意的她，也应该做出回应。
皆见握紧拳头，她深吸了一口气。
“但也不止是为了回报。”
“……你们对我来说，并不只是朋友。”
她撇过头，“这听起来可能很奇怪，但我真的是这么想的。”
不止是朋友。
“如果有个词能够概括同时具备‘亲人’、‘朋友’、‘恋人’身份的人就好了。倘若有这个词，我一定会拿来称呼你们。”
想成为亲人。
她从小到大都十分羡慕宫侑和宫治一出生就有了能相伴一生的人，她也想拥有这样的亲人，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分开，家里永远不会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人。
想成为朋友。
她一直都放不下宫兄弟，同时害怕被抛下，想要成为能并肩而行的朋友，她也想拥有能信赖和依靠的人，无论经历了怎样的挫折都有人支撑。
想成为恋人。
这是她最近才发觉的。从她意识到宫侑和宫治的手掌触感不同的那一刻开始，她逐渐弄清了自己对两人的感情。在她眼里，恋情就是忍不住想要触碰对方，在意对方身上的每个细节，她对宫兄弟就是如此。
她喜欢上了一对双胞胎。虽然是双胞胎，在她眼里却大不相同。不论是优点还是缺点，他们各自身上的每一个特质，她都喜欢。
确认了自己的复杂感情后，她彻底告别了“正常”这个词。不过这没什么，她本来就是个生活在非正常家庭的非正常人。既然不是正常人，那喜欢上两个人又有什么问题呢？她只喜欢宫侑和宫治，并且不可能再喜欢上其他人。
就算得不到他们的理解，皆见也要把她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作为曾经掩饰自己心情的补偿。
“……”
宫侑想哭的感觉终于消失了，但他的脸又烫了起来。
皆见说了‘恋人’，她说他们俩是她的‘恋人’。
他之前还以为他们真要永远做好朋友了。
虽说治也被看作是恋人令他有一点点不爽，但根本不足挂齿。
宫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皆见的话，他转头看向宫治。
宫治捂着脸，耳朵泛红，跟他一样说不出话来。
宫侑又抬眼悄悄看皆见森栖。怎么她也脸红了？刚说完那么惊人的话后就脸红了。宫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子。
三个人坐在桌前，全都不说话，脸都是红的。
倒是来个人说句话啊！这么好的气氛就要被浪费了。他一个人脸红就算了，怎么连总是表现得无所谓的治也脸红了，皆见脸也红得不行，这是要三个人一起坐到天荒地老吗？
“你们倒是说句话啊……”
宫侑没想到这时候还是要他来开口，关键时刻最冷静的两个人反而成了最不靠谱的，“害羞个什么劲啊。”
“也就是说。”宫治开口道：“你愿意做我们的女朋友，对吧？”
宫治说出了宫侑想说的话。
皆见犹豫了一下，“也可以这样说，但我希望我们的关系不止如此。”
用一个词来概括他们的关系实在是太片面了。
“我想和你们一起生活。
“我想早点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比这里还要宽敞。我希望你们都能住进我的房子里，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生活下去，像亲人，又像恋人一样。”
“我想有自己的家，在我的家里，你们是必不可缺的人。”
这就是皆见对他们关系最美好的设想，三个人一起生活。在家里，外界的事情都与他们无关。
“啊——真的要哭了。”宫侑头往上抬，“你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些话的啊，太吓人了。“
皆见捂住脸：“我也不知道……不知不觉就说出了口，我也感觉说出来真的好羞耻啊……”
像把自己的内心摊开让别人欣赏一样，她害羞又害怕。
“我们一定能一起生活的。”
宫治忽然说。
“不用在乎别人的眼光，三个人一直生活下去。”
“说得对。”宫侑接道，“反倒是没有你们俩的生活，根本难以想象。”
皆见笑出了声。
“才上高二的人就在想这些事情，真是奇怪啊。”
年少时的期望大多难以实现，但她依然满怀希望。
“希望我们能一直这样期待下去。”
我们的关系，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是因为我们的关系太厚重，而言语太轻薄。
皆见踮起脚尖，在门口拥抱身前两人。
“这时候要亲一口吧？”宫治说。
“你别趁人之危，小心等下被扔出去。”宫侑说。
皆见顶着他们惊讶的眼神，微笑着说：
“好啊。”
“……”
“再亲一口。”
“我现在就把你们两个踹出去。”
皆见把宫兄弟推到了门外，说了句再见后，“砰”地关上了大门。她转过身，背靠门坐在了地上。
切蛋糕用的刀叉还放在桌上，还好，不是幻觉。
她现在浑身发抖，她居然真的说出口了，把那种话都讲了出来。兴奋过后便是单纯的害怕，担心自己是在夸下海口。
只要不和那两人分开，无论何样的未来她都能接受。
“快点来吧。”
“三人的部屋。”
宫侑宫治·校园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