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龌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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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宗无冕无奈地笑了笑，“没事。”
他往前走了两步，江有苟才反应过来，跟上去，一脸恍然：“哦我明白了，你不会是以为……”
宗无冕：“……”
“你真龌龊。”江有苟一脸谴责。
宗无冕：“……你想吃什么？”
两人逛到了小超市，这个点人不多，旁边就是嬉闹的篮球场。
“哎你别转移话题，你刚才是不是……”
“烤肠好像刚出锅，旁边还有人排队呢。”
“来一根！”江有苟说完就沉默了，知道在宗无冕那讨不着好，索性放弃道，“再来一盒冰激凌。”
“行。”
两人一路逛进了超市。
“你要吃什么？”江有苟推了个小车，左右看看，新鲜得紧。
宗无冕本来想说没什么想吃的，看江有苟的架势，挑眉问道：“怎么，你要请客？”
“昂，”江有苟理所应当，“你都请我吃饭了，我当然得报答你，这叫礼尚往来。”
“行。”宗无冕点点头，进货一样从货架上扫零食，什么罐头薯片小饼干……看的江有苟脸一抽。
“你买那么多你吃的完吗？”江有苟委婉地开口提醒他，“你都快把超市买下来了。”
“吃不完我屯着慢慢吃，”宗无冕慢条斯理拍拍他的脑袋道，“别担心。”
分明就是报复他刚刚说他龌龊，江有苟眨巴一下狐狸眼，嘟囔一句小心眼。
宗无冕眼珠里藏了点笑，不动声色地瞥他一眼。
两人看着时间差不多，拎着大袋小袋往回走——主要是江有苟在拎。
他嘴巴撅得能挂油瓶，小臂上挂满了购物袋。
“学长你好！”两个小姑娘兔子一样蹦出来，眼睛亮亮的，捧着手机站在江有苟面前。
突然被拦住去路，江有苟懵了一瞬，下意识回了个“啊”。
“那个……我们是刚入学的，你知道教学楼一栋怎么走吗？”其中一个粉色发卡的女孩问。
“我也是刚入学的。”江有苟摇摇头，如实说。
“那……”两个姑娘的眼神从宗无冕身上的高二校服上挪开，“那方便加个微信吗，以后一起出来玩。”
江有苟又愣住了，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人在路上要联系方式，一时转不过弯。
宗无冕瞥他，以为他在纠结动摇，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升起一种不舒服。
“这个恐怕不行，”宗无冕慢悠悠地说，“他手上拿着东西，没空。”
“其实可以先放地上，我们不着急的。”女孩子红着脸解释。
“我们着急，”宗无冕微笑，“教学楼一栋绕过操场第一排第一栋就是，慢走。”
上来要微信已经鼓足了勇气，两个姑娘再不舍也懂了宗无冕的意思，眼神在江有苟的脸上流连一圈，落荒而逃。
“走吧，”宗无冕拍拍他的后脑勺，“你还舍不得上了？”
“我可没说，”江有苟两步跟上去，“我有一点不理解，她们要我的微信想干什么啊？真的出去玩吗？”
“你真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傻？怎么长这么大的？
“不知道啊。”傻孩子江有苟茫然摇头。
“她们啊，”宗无冕起了坏心思，半真半假地解释，“我也不知道她们想干什么，但刚刚她们不是说邀请你出去玩吗？”
“昂。”
“我听说很多人就是这样，专门找那种长得好看——就像你这样的小孩，骗出去就买到山沟沟里。”宗无冕一本正经地解释。
“啊？”江有苟细思极恐，“然后呢？”
“然后？”宗无冕歪了下头，“然后就把你一辈子留在哪里啊，那里的人讨不到媳妇，就把你留下来做媳妇呗。”
“窝草，可是我是男的啊！”江有苟完全带入进去，震惊道。
“他们哪还管你是男的女的，他们也不挑啊，你长得这么好看，说不定呢。”宗无冕吓唬他，“以后还敢随便跟别人出去玩吗？”
“本来也没有。”江有苟小小辩驳一句，嘟囔道，“可我看那两个小姑娘也不像这种人啊。”
“我也没说她们是这种人，”宗无冕耐心教导，“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你懂吧，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的。”
两人边走边聊，为了赶时间抄了近路，从还在翻修的医务室后面的草坪走。
附近没什么人，阳光被建筑遮住，难得的一丝阴凉。
江有苟小学生打报告似的举手说，“哎我有个问题……”
宗无冕停下脚步。
“怎、怎么了？”
他的手指被袋子勒出了红痕，自己还一脸完全没察觉的样子。
宗无冕皱了皱眉，接下袋子放在一边，大拇指扣住他的手腕，一手揉着他的手指给他回血：“疼不疼？”
他的指腹很柔软，在江有苟的第二根骨节上揉，用了点力气。
江有苟被揉的很舒服，眯起眼，整只手都放松下来才想起回答他的问题：“不疼啊。”
“这算什么？”他怕宗无冕想太多，一拍胸脯开始吹牛逼，“我当年练习画符的时候，符纸太贵了，我们就在树皮上练，一天下来，每根手指都要流血的。”
宗无冕停住动作，包住他的手听他继续说。
“符纸这种东西，稍有不慎就是施术者先毙命，我们只有练到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才敢在符纸上画，”江有苟说，“和我一起练习的那些人特别傻特别较真，手指流血了还要画，不像我，食指流血了就用中指，五个指头轮完，食指就结痂了。”
他说起自己的小聪明，有点骄傲地翘着尾巴，眨巴眨眼看着宗无冕。
“以后都不会了。”宗无冕莫名来了这么一句，手搭在他的脑袋上，有点重，说道，“以后都不用过那样的日子了。”
他一直知道江有苟不简单，这样的本事不是一个小县城里的人能教出来的，宗无冕一直对江有苟的来历存疑，放在平时，早趁着这个机会诈他两句。
这会儿却没由来的有些心疼，细细麻麻的，就好像小猫爪子在心脏上踩奶。
江有苟张了张嘴，想说那样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能跟着老鬼学本事不被人欺负，可他怎么也没说出口，闷闷地“哦”了一声。
“我来拎吧，”宗无冕捡起地上所有的袋子，“回班，要不然该迟到了。”
到班的时候，人还没来齐，离上课还有七八分钟左右，班里闹腾腾的。
江寻还在后面的黑板上捣鼓，不知道在干什么，江有苟懒得理他，从他身边经过，连看都不带看一眼。
“大哥。”
江有苟对“大哥”两个字快要ptsd了。
宗无冕也跟着站住，在江有苟身边一同看向江寻。
“冕哥能稍微回避一下吗，我和大哥说点事，”江寻笑了笑，“家里交代的。”
“有什么话就这么说吧，别磨磨唧唧的。”江有苟臭着脸。
“这……”江寻故作为难。
“既然是你们的家事，我就不听了，”宗无冕颔首，“你们聊。”
江寻那副做派，摆明就是一肚子坏水诶地方倒，找江有苟事来了。宗无冕拎着零食放进柜子，径自回了自己的位置，眉梢带着一丝兴趣，他也想看看，现在的江有苟，江寻还能不能欺负得起。
“你有事吗？”江有苟可烦他，一句话不想多说。
“今天出门之前，爸爸交代我了，大哥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可以告诉我，我看大哥一天都没有来找过我，知道你不好意思，所以来问问。”江寻笑的好像一朵摇曳的白莲，仿佛之前的事从未发生。
“我没事，好得很。”江有苟打发他。
“是吗，那倒是我多虑了，我看大哥校服没领，饭卡似乎也没办，才……”江寻话说一半。
“你瞎吗？”江有苟刚从超市出来，饭卡就捏手上，蓝白配色，上面是晟旭的照片。
江寻：“……”
“那看来是我想多了……”江寻一边说，一条黑线悄无声息地抽芽出来。
江有苟跟地板烫脚一样，一秒不想多呆，也就没注意到。黑线慢慢攀爬上了他的手腕，在一个不注意间，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挥出去一拳。
“窝草！”江有苟瞪大了眼，眼睁睁看着江寻挨了自己一拳，手上一瓶刚打开的水全都浇到了黑板报上。
一小块没喷定型的颜料很快溶解在水中，掺在水珠里，顺着黑板往下滑。
顷刻之间，面目全非。
“班长！”
“江寻！”
江寻不知道真的还是装的，被打的倒地不起，痛苦地捂住不住流泪的眼睛，小声抽气。
“你他妈有病吧？！”中午和江寻吃饭的男生一把推在江有苟的肩上，“莫名其妙动手打人？！”
江有苟险些一口老血吐出来，他索性不解释了，冷笑一声：“我打他怎么了，我处理我们家的事碍着你了，别说打他一拳，我以后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班里一片哗然。
“这新来的也太嚣张了吧我靠……”
“煞笔吧这人，听说他在江家就和班长不合……”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听说在家里处处刁难班长，真无语把自己当什么了……”
“冷血呗，有些人就是这样……”
江有苟不管众人议论纷纷，绷着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快看冕哥！”
有人轻声喊。
宗无冕绕过人群，拦在江有苟和对峙的男生之间，颜料水混杂了好几个颜色，滑落在地板上，被他一脚踩住。
“江有苟，”他看了眼江有苟垂落身侧的手，“回去上课，嗯？”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龌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