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待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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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立坤静默片刻，对他大孙的人设重新接受了一下。
这和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说好的宁死不屈呢？！
说好的不为瓦全呢？！
说好的不受嗟来之食，不要拿钱羞辱我呢？！
震惊归震惊，能用钱说动江有苟对江立坤来说也是个好事，毕竟……
他有钱啊，他可有钱了。
“你想要多少？”江立坤双手交叉，生意人姿态十足，饶有兴趣江有苟能说出怎么样一个数字。
江有苟想了想，江家一贯的政策就是不娇惯孩子，生怕养出骄奢淫逸的毛病，每个月撑死给十万，也就江有苟刚回家的那段时间，江乾为了补偿他，隔段时间就给他卡上打五十万。
他对钱也实在没什么概念。
以前倒是有，江有苟的记忆里，买个包子一块钱，好吃点的得一块五，买符纸朱砂之类的，价格也和他想象的差不多。
后来回了江家，江乾动辄几十万地给他，加上他每每提起之前的生活，买了什么东西花了多少钱的时候，曲棉总是忍不住泪眼婆娑，下一句就是“妈对不起你……”。
其他几人也是沉默。
那时候他和江寻还没撕破脸，江有苟记得很清楚，当他有次表露出觉得几千块钱很多的时候，江寇忍不出露出“我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土鳖”的神情，江寻却只是沉默了会儿，暗自给他科普他们身边的物价。
“……所以说客厅这套沙发就要一千多万？！”江有苟震惊。
江寻说：“不，是你屁股底下那一个。”
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
江有苟觉得自己的世界一夜之间通货膨胀。
“那你就给个五十万吧，和江……我爸一样。”江有苟思考完了，也不想坑他，毕竟上辈子过过为了两文钱的包子差点豁出命的日子，钱对他最大的作用也就混个温饱。
谁料他话一出口，江立坤脸色黑了。
难道是嫌自己狮子大开口？
江有苟疑惑，想说要不十万也行。
话还没出口，江立坤骂了一句“荒唐”，直截了当地问道：“江乾那小王八蛋每个月就给你五十万？”
江有苟迷茫了一瞬，也不知道自己叫多了还是叫少了，实话实说：“他跟我说家里的小孩每个月的零花钱都是十万，只是我刚回来，需要置办的东西多，所以给我五十万。”
江立坤：“……我怎么生出这么个抠搜的儿子，他是要破产了吗？五十万哪里够花，月底看着你去讨饭吗？”
江有苟纠正他：“他给江寇江寻的零花钱也是每个月十万。”
“你当那两个是傻的？”江立坤嗤笑一声，“江寇嘴巴一张就是几十万几十万地给他，上个月还到我这哭穷，要走了一百万说是投资马场。”
江有苟：“……”江寇竟然是这种人。
“江寻知道我不喜欢他，也不到我面前讨嫌，他要是要钱，你爸妈就说不出个不字，那点零花钱的规定也就骗骗你老实。”江立坤又说。
江有苟：我以为我们是十万兄弟，没想到你们背着我还有一出戏。
“这样吧，你爸不是东西我肯定不能像他一样，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出门在外兜里肯定得多揣点钱，紧巴巴地怎么应酬？”江立坤沉吟片刻，“不过你爸不让你们养出坏毛病的思想还是值得肯定的，我也不多给，一个月一百五十万，你基本上吃吃喝喝花的也差不多了。”
“我听说你现在成绩不太好，这个钱虽然说少了点，但如果你以后能让爷爷看见你的进步，爷爷再给你涨，这样行吗？”
“行！那可太行了！”江有苟如听仙乐耳暂明，狐狸眼笑的眯起来，熠熠生辉，“爷爷您看这也快过年了，要不我给你拜个早年？”
老管家听着夏蝉，默默看了眼江立坤身上的短袖唐装，一言不发。
“去你的，”江立坤笑骂一句，“你看哪天收拾收拾，也快开学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那个……”江有苟对他眨眨眼，笑得就差没把“有事相求”写脸上，“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说说看？”
“就是我能不能晚几天去上学，再让我赖一个月。”江有苟不把魂魄的事解决了，总觉得心里不安。
“自己家说什么赖不赖，”江立坤首先皱皱眉纠正他，“给我个理由。”
江有苟对这个时代稍稍了解之后，轻易不敢说这些在他们看来怪力乱神的事，说了没准江立坤先不送他去学校，先送去精神病院住两个疗程。
“我这不是太久没看见爷爷，舍不得嘛，”江有苟说，“再说了，我才离家出走一天就回去，多没面子。”
“你滚蛋的舍不得，咱俩不是第一天见面？”江立坤虎目一瞪，佯怒说道，眉梢眼角的那点小得意却可以看出，他对江有苟的马屁还是很受用的。
“是第一天见面，但不是第一次见面嘛，”江有苟一脸“你格局小了”，“自从白天聊了两句，我就觉得爷爷你深藏不露，一看就是那种不落俗套的仙人，从谈吐、表情、语气……啧啧，我从来没没见过比您还智慧的人！您就像灯塔！指引我前进的方向！您……”
“行了行了，帮你请个假让你住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吧……”江立坤被夸得见牙不见眼，拿乔道，“哎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这腿好像有点酸……”
“我来！”江有苟一脸义正词严，很自觉地拉条小凳子坐下。
“您看这个力道可以吗？”
“还行，”江立坤感觉这辈子都没这么有牌面。
不过有些话该交代的还是要交代。
“小狗，我虽然可以同意你这些要求，但是爷爷也是有要求的。”江立坤开口，“我说三个条件，你不反对，咱们就算交易成功合作愉快了。”
“您说。”
“第一，我给你请家教老师，你得给我上课去。”江立坤竖起一根手指。
“行。”学习嘛，是得上心。
“第二，每天吃完饭陪我遛遛弯下下棋。”江立坤竖起第二根手指。
“行。”尊老爱幼嘛。
“第三……我还没想好，想好再说。”江立坤捏出一个“OK”的手势。
江有苟咬牙：“差不多得了。”
江立坤知道再逗人就惹毛了，轻咳一声：“行了你，回去睡觉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的，作息真不规律，日夜颠倒的身体能好吗，看你瘦的那样……”
江有苟转身就走。
*
“母亲。”宗无冕毫无心理负担地睡到自然醒，在江有苟获得“长期饭票江立坤”的同时，站到了宗母面前，不咸不淡地叫了一声。
“在外面疯了一夜，不回家也不跟人说一声，”宗母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脑，屏幕上满是曲曲折折的线，语气慢悠悠的，“你现在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了？”
她没有让宗无冕坐的意思，他就站地笔直，长腿微曲，姿态很休闲。
“母亲此言差矣，眼里有这个家的前提是得有一个家，”宗无冕微微一笑，“我们之间有家可言吗？”
“怎么，现在是怪到我头上了？”宗母闻言，微蹙起眉，把目光挪到他身上，“你看看你这幅样子，真的和你那不成气候的爸越来越像，你这样下去，迟早步他的后尘。”
“我当然没有怪你，”宗无冕刀枪不入，相较之下，就能看出谁更高一筹，“我们都是受害者……不是吗？”
他加重了“我们”，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显。
宗母：“……难得见面，不谈这些不愉快的——说说吧，你的新朋友。”
宗无冕反应了下才知道她说的是江有苟。
“我和江有苟相处的时间也不长，母亲要是想了解他，不如去问棉姨。”宗无冕说。
“听你这语气我不用问也明白了，”宗母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原本还以为是个能和你黑吃黑的狠角色，没想到又是个被你的表象迷惑的傻子。宗无冕，你身边那些朋友但凡有一个知道你这层皮底下是多么虚伪自私，你也不至于猖狂成这样……天天这么装模作样，你不累吗？”
“嘘……”宗无冕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您失态了。”
等到宗母一怔之后，眉间染上薄怒，他才慢条斯理地解释：“装模作样也是要本事的，这么多年要不是我凭本事陪您唱这出戏，您也不至于忘乎所以，对吗？”
门外的老帮佣敲了敲门，得到指令后，进来询问宗母周末的家宴要不要参加。
“您决定吧，母亲。”宗无冕收起刚刚笑意不达眼底的样子，温和有礼如常，“晚上少喝点咖啡，夜里睡不着心里就容易想多，对心脏也不好。”
宗母笑的一脸欣慰，全然一副对优秀的儿子满意极了的标准母亲模样：“好，你也多休息，晚上要出门也跟家里报备一声，深更半夜的，谁也说不好路上会有什么魑魅魍魉。”
二人贴心地互道晚安，背对背后，各怀鬼胎地收了笑。
白天睡多了，晚上就不太睡得着，更何况窗沿上趴着的那个红衣厉鬼也没有想让他睡的意思。
这些鬼怪白天很少出来，过了傍晚六点，才隐隐生形。
如今宗无冕手上又有无相珠，它们更不敢轻举妄动，有的甚至退避三舍。
只有红衣厉鬼那样的，才锲而不舍地守在窗边，等着时机下手。
宗无冕看见它们，就想起刚刚宗母说的话。
又是一个被他的表象欺骗的傻子吗……
能一直骗下去，也不错。宗无冕无所谓地想，想着想着，露出一个笑。
不过他更想看看江有苟知道了他的真面目后，会是怎样一副神情。
*
有了江立坤的承诺，江有苟的各方面都顺心起来。
他没急着设阵养魂，先休息了几天，让司机送他出去买了趟材料。江立坤很尊重他的个人隐私，平时江有苟做什么他也不过问。
这个阵法是江有苟从一本残破的古籍上看来的，因为从没有人试验过，成功性也未可知，但江有苟分析了上面的材料，阴阳调和地玄之又玄，他一咬牙，所幸死马当作活马医。
集齐材料不算难，难的是过程中，受阵人必须时刻保持灵台清明，一旦迷茫了瞬间，再醒来，受阵人看见的可能就是自己的身体再跟自己say hi。
壳子里已经不知道是哪路牛鬼蛇神了。
这种情况，找个人看着他最好，一旦有那方面迹象，就用针捅咕他一下。
找不到合适的人，江有苟的阵法也一直搁置着。
他正为这事犯愁，合适的人就自己撞上来了。
“大少爷，别睡了，您来客人了。”帮佣推了推抱着被子酣睡的江有苟。
她不敢用力，推人推得像给摇篮里的孩子摇床哄睡。
江有苟睡得更香了。
帮佣无奈，只好把宗无冕的拜帖放在江有苟的枕边。
“家主……”帮佣回去复命，被问及江有苟时如实答道，“大少爷还在睡。”
“这都八点多了还睡，”江立坤嘴上这么说，下一秒却熟练地吩咐下去，“别管他了，等他醒了再说，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事，让小厨房给他温一份饭。”
“是。”帮佣领命。
“对了，家主，”帮佣刚打算走，想起老管家的吩咐，转身犹豫着说，“先生和太太说是周末来看看您。”
“来看我？”江立坤心里门儿清，冷哼一声，“他们来看的是我吗？”
江乾那个蠢东西，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以为他老糊涂了看不出来？要是真关心这个儿子，被他带走的第二天就该上门了，过了好几天再不咸不淡地说句来看他，打的就是个含混过去的意思。
混账东西！
“来就让他们来，人我不可能让他们轻易带走，”江立坤抿了口茶，随口问道，“他们几个人啊，导师胡让小厨房备点菜。”
“四个人，”帮佣回道，“说是正好放周末，带江寇少爷和江寻少爷一起过来。”
江立坤听见江寻的名字表情就不对，不过毕竟阅历在那摆着，他也不至于针对一个小辈。
“都来好，”江立坤心里另有打算，有意无意瞟向江有苟的房间方向，“正好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的身份，摆正自己的位置。”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待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