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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   研究所里乱作一团,所有的研究人员使出浑身解数都没法制服他。“给他注射镇定剂!”“这根本没用,他的身体早就改造成机械了!”“快去找夔,这地方快完蛋了!”
      几个研究人员慌不择路的跑出培养室,去了实验室。
      秋神肆无忌惮的破坏着这里的一切,大部分的仪器被切割的四分五裂,报废的报废,炸裂的炸裂。“我说了,我要编号02697。”他站在那儿,高高在上。

      “秋神大人,还请您高抬贵手。”夔急匆匆的赶来,看到满目疮痍的场景,心也不免发痛。秋神轻哼一声,将自己复原成人类的模样,一直盯着夔:“我好像见过你,把编号02697给我。”夔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位神祇对自己的执政官,也就是编号02697有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渴求,但因为这位神祇常年带着编号02697戍守在外,几乎在界中不太受关注。唯一一次见面之缘,还是在争斗场上遇见的。
      怎么偏偏就记住他了呢。
      算了,还是别触他逆鳞了。再说编号02697早就下落不明了,在那场反叛中能活下来的又有多少个。
      “秋神大人,咱谈点别的?”夔说完这话,秋神眉头可算有了点变化,他皱眉了。现在夔简直想抽自己几巴掌,这话题转的也太生硬了。可没想到的是秋神还真顺着他的话往下问了:“西王母呢?我要找她算账。”
      “大人,咱还是聊聊现在这个世界吧。”

      在他面前两个要命的,一个编号02697,一个西王母,两个极端。

      当初秋神也就是蓐收,因为神洲国内动荡,边疆告急,面对四方来敌,显然力不从心。一味追求武力的他担心有天也会因天道而消亡,竟同意了王母娘娘近乎癫狂的计划。那就是,将神躯改造为机械,实现机械概念上的永生。
      同样,因为神力削弱,抛弃了作为神的尊严,接受机械无休止的运作,蓐收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个有意识的杀戮工具。但是他的意识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逐渐磨损,被一串串的数字取代,直至他彻底暴走后,利用仅存的意识解决掉了自己,这位神才正式陨落。

      同样,因为抛弃了神的身份,他既不是人,也不是妖怪,而是以一台废掉的机器告终的。
      连转生都失去了资格。

      秋神将长刀杵在地上,支撑着身体,一脸不屑。夔咳了几声,邀着他去黑堂的会议厅去看看。“那里会有你想要的。”因为这句话,本来拔刀想再砸培养室的蓐收默默收起了武器,让他带路。
      两人走到一处电梯前,蓐收多看了几眼这种装置,表现得不屑一顾。这种东西在中三朝,那都是拿不上台面的。

      进了电梯里,夔摁下按钮,便往着地下行去。“怎么,你们对阳光过敏?”蓐收不能理解,他喜欢太阳还来不及呢,若叫他往地下去,那是一万个不肯的。但是为了找到02697,还是忍忍吧。“实不相瞒,现在这个时代是人类的时代——”“你说什么?那么我们呢?哪去了?”蓐收当场就急了,释放的威压险些让电梯出现故障。“秋神大人,请听我说完。”夔扶扶眼睛,暗暗给自己做个深呼吸。“距离中三朝,已经过去千万年了。”
      “你说什么!”蓐收一下子就怒了,机械的声音霎时在电梯里回荡着。
      “您听我说,因为在中三朝的末期,西王母娘娘启动了核爆装置,几乎将整个神州大陆炸为焦土。万千生灵也化为了灰烬,核辐射弥漫地表,引起了大规模生命的变异,寸草不生。”蓐收沉默了,“我们,包括神,逃往了底下,建立了地下王国。我们重新创造了一种文明,小心翼翼,不敢触及地表及更上的土地。”
      夔讲述着那段历史,注意到蓐收已然攥起的双拳。
      他话锋一转,
      “不过核辐射并未持续很长时间,也就几百年的时光而已。”他是站在神的角度来说的,“在那位自称第九堕天者的带领下,我们重新回到地表。”他做出一副陶醉的模样,仿佛真的嗅到了那虚无的,仅仅存在那时候的气息。“地面的太阳不再灼热,不再是高温,地表重新布满了绿植,植物重新焕发出了生机。我们欢呼着,但是外来的侵略者早已占领我们的国度,第九天堕者带领我们将他们驱赶出去,以神洲的名义,延续着那第一任王的制度。”
      “帝君?”
      “嗯。他重新将妖族化为奴隶,将神权置于最高位置。颇有帝君遗风。”
      “我不听这些,我就想知道这个时代还有神吗?”
      夔拖了一个嗯的长音,将食指抵在下巴上。“基本没出现过。”这话气的蓐收吹胡子瞪眼的,简直想用拳头将他的脑袋打爆。这时候电梯停下来,夔紧步迈出,蓐收只能将拳头默默收起,跟了上去。

      夔到了那扇大门之后,就止下步子,告诉蓐收进去之后就会有人告诉他想知道的之后,就匆匆离去了。蓐收心绪正乱成麻,正愁没人帮他梳理呢,爽快的推开门进去。随着大门发出如同千年石墓门移动的响声,他整个人也踏了进去。里面只有一个差不多比他腰高一点的小孩还有一个妙龄女子。
      很显然,他一个也不认得。

      那个小孩背对着他的身子也回了身,浑身散发着不符合他这个面貌的沉稳气质。这让蓐收莫名想起先前他还跟随在帝君左右时,那个很烦的却又很厉害的和他并排将军职位的大神。
      虽这小东西气质没那个很烦的却又很厉害的让他很不爽的大神好是了,但还是忍不住想要打一顿啊。

      但是多年来的当兵素养让他不要这么做。

      那小孩开口了,让他坐。他声音很幼,不成熟,但听着很别扭,不知道是不是回音的缘故。既然主人开口了,客人哪有不坐的道理。他直接挑了张最近的雕花黑木的椅子,不为别的,这椅子长得和帝君坐的有几分相似,当然也是距离近。

      他随意看了看,目光落在了那位妙龄女子身上,被察觉到了,那女子恶恶的瞪他一眼,又继续投身于笔了。
      “……”他好像被嫌弃了。

      “秋神。”小孩重新坐回高座,面无表情的问候着。随即开始了自我介绍:“我是年,是这黑堂的堂主。那位是中书君。”“我对你们没兴趣。”蓐收端正着坐姿,静静的盯着他。年将视线偏向一边,“我们黑堂回收了你的躯体,通过一些手段,让你在这个时代重新现身。”“什么时间什么时候在哪儿回收的?另外,什么手段。如果让我知道是一些威胁到神洲安全的手段别怪我让你灰飞烟灭。”他以极快的速度说出这些话,那双鎏金般的眼眸愈发明亮,隐隐包含了杀意。

      空气里先是沉默,随着年的一声笑打破。“哎呀,秋神大人不要这么死板。好歹同为神洲的一份子,怎么会做危害神洲的事情。我们的研究人员废了好大的劲才把你的身躯修复,本来打算给你重新装上一个核心的。只可惜,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的雷电,劈坏了我们的研究所,让你那枚有故障的核心重新启动了。 ”他翘着二郎腿,偏着脸捂嘴偷笑。

      “你什么意思?我可从来没见过你。”
      “没别的意思。你当然没见过我,因为,我一直以来都在虚空中生活。”年隐晦不明的说着,但蓐收显然对他不感兴趣。“编号02697呢?我要见他。”蓐收审视了周围一圈,最后将视线又重新落回年的身上。“这样吧,等你找到了时刻之徽。”他说着,“我就告诉你。”年微微笑着,他在和蓐收谈条件。谁知下一秒一柄飞刀侧着他的脸颊划过去,定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进了三分。“我告诉你,我在世这么多年,除了帝君,就没哪个不长眼的敢跟我谈条件。”蓐收手持着一把长剑,剑刃指向他,等着他的回应。

      等到清晨第一缕阳光洒下来,郎白清醒的睡醒了,他发觉他和洛凡一并靠在天桥边上,原来昨晚喝醉了,一宿没回家啊。他动动麻木的肩膀,把洛凡弄醒。“醒醒,回家了。”他摇着洛凡的脑袋,洛凡整个人懵懵的,还有点不愿醒的趋势。郎白将他推在一边,“醒醒了。把啤酒罐收收。”“哦……”
      等洛凡彻底酒醒后,两人才分别。郎白随手打了辆车,回了茶铺。

      “啊啊啊阿嚏——”
      郎白打了个喷嚏,赶紧喝了几口热茶。吹了一晚上的冷风,实在受不来了。“慢点喝。昨晚做什么去了,一宿没回。”郎白见他开了腔,开始了吐槽:“害,别提了。把那个魂解救了之后,本来打算去夜市来着,结果被人带着拉练了。”郎白讲着讲着感觉不对,“你不是在那儿吗。”“嗯。但还是想听你讲讲。”

      郎白嘟囔几句,觉得这人真是没事找事。
      “但话说回来,那个什么秋神,是谁啊?”郎白还是耐不住好奇心,询问起了那个机器人的来历,洛筠吹了口茶:“是蓐收大人。是山海经里的金神,也是秋神。掌管丰收与刑事。”“那怎么会是个机器人?”“在上古时期,有段被中三朝的时代,是三位神明共同执政的。中三朝的科技水平达到顶峰,但是神明的力量也日渐削弱,秋神大人为了追求极致的力量,于是将自己的神躯改造为机械,从而达到永生的目的。”

      郎白惊得连茶也忘了喝,这种事情就离谱。“信不信由你。”“我信,我信行了吧。”反正他也没去过什么中三朝,你说神马我都信。“但是秋神大人是非常好的人,只是行为处事极端了些。”郎白这下子话匣子算是打开了,跟他讲述着怎么从秋神手中逃生,那斧子怎么侧着他飞过来的。
      “你那也不也没死吗。”洛筠喝着茶,这话说的好欠。“再说你下次见到他不用跑的,他很讲武德的。”

      他听到这话差点想把茶杯捏碎,但一想到这茶杯挺值钱的就只能放手。

      周围时间又慢了下来,郎白往门口看去,光怪陆离的色彩。一大群迷梦蝴蝶穿过玻璃门,向他直奔而来。他来不及闪躲,一只迷梦蝴蝶轻巧的停留在他的鼻尖上,收起了翅膀。其余的蝴蝶停在他的身体上,将他包裹住。下一秒,郎白看到一堆数不清的一闪而过的片段。

      没有声音,只有模糊的不能再模糊的影像,像老电影的播放。

      随着那一只迷梦蝴蝶的破碎掉,其余的也随即破碎掉,像玻璃碎片,一瞬间炸开,又悄悄地落幕。

      “郎白,郎白。”他被拉回现实,张着的嘴巴来不及闭上,回过头来‘啊’了一声。洛筠叹了口气,嘱咐让他好好休息后,便起身离开了。只留下一句研究所里有事情要办。

      郎白心里烦闷的很,鬼桃建议他出门转转,于是他也穿上那身冰丝绸的衣服,出了门去。街上热火朝天的,几乎没几个人。也就他这个闲人不怕晒,在外面瞎逛着。他脑海里突然闪过白鹭洲,于是坐了公交,到了那儿。

      他站在湖心的亭子上,看着这一片美景。内心不仅没有得到平静,甚至更加烦闷起来。他开始想自己活着为了什么,想不通,实在想不通。“哈喽啊,郎白。”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他一跳,回头看去,笑还是那副模样,只不过多带了副墨镜,整个人透着一股痞帅劲。他半个身子躺在亭子的长连椅上,跟他打着招呼,手里拿着一瓶饮料。“要一起去坐船吗。”

      船夫的驾船技术一直很不错,他们两个在船篷下,可谓是“满船清梦压星河”。笑侧躺着,用右手撑着他的脑袋,听着郎白的苦衷。“你这都不算什么。”笑坐起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比总比孤独的活着好些,因为,前者迟早能找到这个。”

      “笑,说说你自己呗。”郎白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问起了这个话题。令人没想到的是,他想了一会儿,居然就说了。

      “我有个朋友。”“然后呢。”笑拧开瓶盖:“他死了。”这么一个漫不经心的回答让他措不及防,甚至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后来又交了一个。”让他舒口气,正准备插个话,又听到:“但他也死了。”他欲张口的嘴还是闭上了,这种欲说还休的感觉好难受。

      口袋里一阵震动,郎白摸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郎白:“喂,你好。”
      “三点五十,天桥见。”对面就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就挂断了。郎白看着未知通话沉默几秒,他感觉对面那人的声音在哪儿听过,但想不起来。他心跳速度加快,呼吸也略微急促起来。
      笑推推墨镜,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郎白虽然看不清他的眼眸,但是很明显能感受到那种吃人的目光。理智提醒着他两个字:快跑。

      话不废话,郎白慢慢挪到船舱处,见船夫也差不多摇到了岸边,一个箭步滑了出去。踩着沿岸那些光洁参差的石头,跑上了岸,一个动作也不多余,往着市中心那边跑去。
      等他感觉离得足够远了后,才勉强停下步子歇息。不知不觉间,他听见汽车此起彼伏的鸣笛声,才发觉自己已经处在天桥上了。郎白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正好三点五十整。

      天气已经转凉,但架不住他还是出了一身汗。他察觉身后有步子,迅速回身,后退几步与那人拉开距离。他的直觉没有错,身后的确站了一个人。这人打扮的很简单,和普通人无二。

      他随手打了一个响指,霎时车水马龙就成了一副定格画。郎白察觉到危机感,同时心脏的跳动也更加剧烈,浑身如同火烧一般。那人仅仅看了一眼他的心脏处,随后他的心脏便慢慢平息下来,整个人也舒缓了很多。

      “时刻之徽迟早会毁了你,不是吗。”
      “你知道它?”
      烛九阴轻笑一声:“这个重要吗。现在的问题是——”一双如同死水的眼睛令人胆寒:“你如何控制它。”“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后背一凉,“那我换个说法,你只要顺利启动它,你就能丢掉你所烦恼的一切。据我所知,你一直都受着迷梦蝴蝶的侵扰吧。”

      郎白心中一惊,不免问了起来,同时也更加警惕起来。“迷梦蝴蝶能够自由穿梭时空,带去跨越时间的感情。但是它们同时也会啃食被接收人的时间。”他说着,一只迷梦蝴蝶缓缓飞过,奔着郎白而来。他伸手捏住那只蝴蝶,当着郎白的面,捏碎了它:“你确定要一直受它们的侵扰吗?为了以前那些根本你不认识的人感情,奉献自己的生命,来完成自我感动的戏码。”

      “你明明就很清楚,你就是你。是旁人都代替不了,也不能被代替,是独一无二的自己。但你就是忧郁,你总是觉得自己在为了别人而活,所以一直都在自私,但偶尔又会奉献几下,让自己内心不那么愧疚。”
      郎白整个身子都在发冷,他甚至都不敢去看那人的眼睛。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几乎颤抖的问出这句话来,烛九阴嘴角微微上扬,“不是我要做什么,而是你要做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你要去做什么。”

      烛九阴说罢那句话,又打了一个响指,时间又恢复如初,但是他的身影完全消失的无影无踪。

      郎白静静地站在那儿,将右手放在心口处,感受着心脏的跳动。
      “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我突然感应不到你了。”
      “没什么。鬼桃,我想去趟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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