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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初一(中) ...

  •   “公子,可是鸿雁伺候不周,怎的公子一点都不开心呢?”说着鸿雁宛若无骨的小手覆上男子刚毅的侧脸,一脸媚笑的看着眼前男子,只想用自己如火般的激情去融化那冰山一般的冷酷。

      “放手。”缚公子冷冷的丢出两个字。

      鸿雁微怔,又笑道:“公子刚刚好勇猛啊”说着手又从他脸上滑下至宽厚的胸膛,健康的麦色还残余着激情过后的炙热,“不如,鸿雁再伺候公子一次可好?”

      缚公子瞳孔里的光芒聚集到趴在自己身上的女子上,凤目微眯迸发出危险的信息,“妓女果然天生放荡,几天不见就这么欲求不满!要找男人外面多得是,揣着大把银子来上你的人正排着队等你!”

      鸿雁眸色一黯,不解为什么向来对她温柔的男子为何这两天一反常态,嗫嚅道:“公子这些天是怎么了?是鸿雁惹你生气了吗?”

      见鸿雁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缚公子心下越发厌恶,脑海不由得又冒出那个娇小的人影来,那日在后山,她明明很难过却一直忍着不哭出来,自己看到她那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也跟着痛起来,直到他将手覆上她眼眸的时候,他才惊觉到自己对她的温情!

      这让他觉得恐慌,面对着那张与她一摸一样的面容他只能拼命的说服自己只是因为那张脸而已!
      可是,就是因为那张脸,他才应该讨厌她的不是吗?

      这些天脑海她的身影总是挥之不去,他努力过,可终究是徒劳。甚至于刚刚怀里明明抱得是怡红坊里头牌鸿雁,可在欲望的最高峰他几乎脱口而出她的名字!

      语儿,他在心里默默的念着,扣在鸿雁肩上的手不自觉的用力,直到鸿雁忍受不住轻呼出声他才反应过来,转头瞧见她满眼欲望痴迷的望着自己,心里的厌恶感越发厚重,“要男人穿好衣服去外面,躺在这里脏了我的床!”

      鸿雁再也不敢放肆,恋恋不舍的拾起了地上的衣服开了门,刚好看见区锦正要敲门便随即对她尴尬一笑道:“锦姐姐。”

      区锦见她衣衫不整的样子便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仍做如常道:“回房去换好衣服化好妆,今晚会点你的可不少。”说完也不看她什么神色,顺手把门带上,就这样将她隔绝在外。

      缚公子正在悠闲的穿衣,见区锦来了,道:“今天什么日子了?”

      区锦将一块面巾递给他擦脸,道:“初一了。”

      缚公子‘唔’了一声,又道:“怡红坊可整理好了?今夜能重新开张吗?”

      “公子还不相信我么,今晚自然是能重新开张的。”

      缚公子轻哼一声,“怎么?我就非要相信你吗?”

      区锦闻言,帮他穿衣的手顿时停滞了片刻,半响才道:“是啊,公子不能相信任何人的。”抬眸看着他的眼眸,重声道:“那公子为何相信那个女人呢?”

      “我们十几载的主仆情意难道比不上一个小丫头吗?”

      缚公子一把扼住区锦的手腕,厉声道:“我什么时候相信过那个女人了?你在胡说什么?”

      区锦看着他暴怒的样子,心底有些凄然,从五岁起他就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不管发生什么事他的脸上总是一副漠然的表情,可是,自从那月十五从静心寺回来之后到那月初一他的情绪明显的一日比一日要暴躁不安,仿佛在排斥什么却又犹豫不决。

      她担心的,似乎将要发生了。

      “是胡说么?难道是我听错了?”区锦轻轻的笑了,夹带着一丝自嘲,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公子,这种生活是你想要的吗?”

      见缚公子的手慢慢的松开,她故意忽视他眼里的黯然,偏过头道:“你知道你这些天梦里喊了她
      多少次么?”

      区锦的话仿佛像一颗地雷,轰然在他脑里炸开!

      原来他梦里真的喊了她的名字,那“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是
      吗?他低下头静静凝思着。

      “公子,这一次你或许错了。”

      区锦忆起这几日自己在隔壁总会听到他梦呓,那句诗便是念得最多的,偶尔还会喊着‘语儿’,她有几次都想冲到他房里去把他摇醒,告诉他,不能再这样沉迷下去了,不是他自己说的吗?只是一张脸而已,可是,到现在她忽然发觉不仅仅是面容的问题了。

      而是,他真的......

      “不!我没错!”缚公子狠厉的打断她,“我根本没有对她动情!我怎么可能爱上她,我恨她还来不及,我讨厌她!我真的讨厌她,不是她我上次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以至于受了林天崎和宫瀚宇的埋伏。”

      区锦很想笑,爱?“公子,你就不曾担心过吗?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如此相像的人,你就不怕.....?”

      “不可能!”区锦还未说完,他就连忙打断。

      区锦真的噙着一丝苦笑在嘴角,道:“公子,你说没有对她动情,又怎么这样急着否定,你心底里根本就是害怕!”

      只一句话就戳到了他的要害,是啊,他是真的很怕,怕她.......

      不!不会的,怎么会那么巧!

      “睘寰究竟找到没有?”

      区锦微敛神色,淡淡道:“这些日子怡红坊要重新开张,我根本没有那个功夫去找一个已经消失了将近二十年的人。况且,找到又能如何?”

      “找到又能如何?”缚公子喃喃着,是啊,找到又能如何呢?

      区锦退出去后好久,他都静静的呆坐在厢房里不出声。

      房里的烛火忽明忽暗,摇曳得屋里一片橘黄的暧昧,他伸出食指沾了沾茶水在书桌上写了个‘语’字。

      呆滞的看着那个字,连记忆也变得不太分明起来。

      那日,终究敌不过思念的驱使,他冒险进了后宫,心里只默默念叨着,只要见到她便好了,可是在她的寝殿外他足足呆了两个时辰,直到夜幕降下他方幡然醒悟。

      幸好,那日下午她在假寐,不曾察觉他在外面。

      一个小宫女此时从拐角出来,手里端着一碗莲子羹,他一愣差点将自己暴露,一个转身没入浓浓夜色之后,那宫女似乎是望这边探了两眼,这才狐疑的推门进去。

      床榻上的女子察觉到有人进来,懒散的睁开眼却又因为闻到莲子的味道而皱了皱眉,有些不满
      道:“什么味道?是莲子?”

      绾绾怔了怔,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去扶床上的女子却不料那女子一脸避之不及的样子,“别过来,你手里还有那味道!”

      “娘娘,怎么了?你不喜欢这味道吗?”

      女子起身但仍然与绾绾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轻捏的小鼻,咕哝着:“我从小就不喜欢这个,闻到就想呕,你快拿开。”

      绾绾没办法只好将莲子羹又端走,这鸳鸯两人进来倒笑了,鸳鸯道:“小姐,就这一点和从前不一样。你说是吧,鸯鸯?”

      鸯鸯道:“是啊,以前小姐可没有这般讨厌莲子羹。”

      闻言那女子脸色募地一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怔怔的不再言语。

      这时绾绾从厨房回来倒是想起了什么,一进来便说道:“娘娘这个习性倒是和羹华公主一摸一样呢,公主也是闻不得莲子的气味,可是太后却偏偏喜欢吃,于是公主为了尽孝虽然很是讨厌但也经常吩咐厨房做好,又亲自送到太后那里去。”

      女子淡淡一笑,道:“是么?这个公主倒是和我蛮有缘分。”

      他紧紧的盯着她,期盼能从她苍白的脸色上看出些什么。可终究失望,原来她并未完全恢复记忆,心里忽然升起一股轻松感,有笑意溢上嘴角。

      而当自己走出宫殿时,回头的那一望几乎将他的脚步定在原地!

      夜幕下,金漆镌刻的‘秋心殿’三个大字还隐约可见。他淡淡悲凉的笑了,喃喃道:“她们还真的有缘。”

      还在恍惚之中,就看见区锦神色紧张的进来,压低声音道:“公子,他们俩来了!”

      缚公子一惊!

      连忙起身随着区锦到门口,将门拉开一条缝窥视到楼下的情况。两个俊秀的华服男子从大堂穿过,两个人似乎似有无意的打量着周围,忽然其中一男子出声道:“区锦妈妈人呢?叫她出来见我!”

      缚公子微微沉吟一下,道:“没听见他喊你么?还不出去!”

      区锦略一思量,大方的开门出去。行至楼下隔了老远就笑道:“天崎公子,这次莫不是又来砸区锦的场子的罢?”

      天崎面露尴尬之色,假意咳了几声方道:“区锦妈妈,上次是奉命捉拿朝廷要犯,事前没有和妈妈打招呼也是怕打草惊蛇,希望妈妈谅解。”说着掏出一袋金元宝递给她,“这些算是上次我的人破坏怡红坊的赔偿,望妈妈收下莫要计较了。”

      区锦眼睛直直的盯着那金元宝,一把从天崎手里夺过,喜不自胜的道:“那是自然,我们老百姓么,当然要为朝廷办事,这点损失不算什么,不算什么!”

      区锦看着天崎后边的人,‘呀’的一声叫出来,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天崎公子这位侍卫可是好生俊俏啊,应该不是第一次来我这怡红坊罢?”

      那男子有些厌恶的咳了一声,天崎笑了笑说道:“男人嘛,有几个不上青楼的,我这个兄弟当然来过。妈妈定要介绍几个上乘的姑娘来,让我这位兄弟好好开开荤!”

      区锦摸着手里的金元宝,喜笑颜开的道:“当然!当然!我这就请鸿雁出来,请二位上楼上厢房等着。”言毕上二楼唤鸿雁出来接客。

      等回到缚公子房里的时候,区锦一把将手里的东西丢在地上,还厌恶的擦了擦手,恨恨道:“真恶心!”

      缚公子喝了一口茶,道:“确定只有他们两个?没有埋伏?”

      “确实是只有他们两个,我已经勘察过周围了,并无埋伏。他们俩也太小觑天隐门了罢,竟敢只身前来!”

      缚公子淡淡一笑,道:“这个游戏越来越好玩了,不是么?”

      带上人皮面具,他堂堂正正的坐在二楼的侧厅喝着酒,可余光却一直瞥着对门的包间,那包间里时不时的传来男女欢笑声。

      眼光一转,却被当场震在原地。

      楼下大厅里,一个秀丽俊俏的锦衣男子被一个妓女给托了进来,看那男子别扭的动作就知道

      ‘他’并非男儿身。

      她,怎么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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