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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她儿子……唤她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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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不等大家伙动筷,年玹不管不顾已经抓起筷子伸向了那碟子炒鸡蛋。
啪!
一桌子的大小鬼等都傻眼了。
殊央不仅用自己手上的筷子敲掉了亲儿子手上的筷子,还一脸不快的训斥道:“先让你妹妹吃!”
就在年玹目瞪口呆的懵逼状态下,殊央已换了一副殷勤谄媚面容,夹了一大筷子鸡蛋,往年景儿碗里递去,“嘿嘿,你先吃。”
年景儿默默瞧她一眼,再默默低头瞧碗里的鸡蛋一眼,动起筷子安静吃起饭来。
见人家没拒绝自己的好意,殊央当真比吃了蜜还甜。
“那娘……窝现在能次了吗?”
正沉浸在幸福当中的殊央被一道奶声奶气的询问问僵愣住了。
她、她没听错吧?她儿子……唤她娘了?
这可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呐,殊央当即就心花怒放了。
她忙手指颤抖的捏着筷子,夹了些鸡蛋往亲儿子碗中放去,“宝啊,以后、以后记着啊,甭管什么事,都得、都得先让着妹妹哈……”
“娘你嗦的对!”年玹小朋友一改之前的敌视,居然笑容灿烂起来。
年景儿默默瞧着这一切,心下了然。
不错,那“女人”的计谋得逞了……
母慈子孝啊,母慈子孝如今已经不是殊央最重要的目标了啊。
不为儿子,就算是为那位,她也要支棱起来了!
赚钱,赚多多的银钱,让那位的腰包鼓鼓的,想买啥买啥!想要啥要啥!
可是,可是那位她对什么东西都……
那位想要的,她就算努力到死,也给不了啊……
。
天气已然放晴,殊央与年铜钏便去将红薯片拿出来继续晾晒。
期间,年景儿想掺手,愣是被殊央给拦下了,让她只要在旁坐着监工就行。
而且,临近午饭前,殊央还一再的询问年景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那副模样,倒不像是个娘,像个费尽心思哄孙儿吃饭的当祖母的……
年家鬼口众多,地又少,所以收成的很快。
一时间,年家所有鬼等开始集中于院子中给红薯擦片。
旁的鬼先不说,年善喜因着这几日心里憋闷着的怨气,一直都耷拉着一张脸。
但那也白搭,有她二大爷年应达在场震唬着,她非但不敢轻易对殊央几口子动肝火,就是连指桑骂槐也不敢。
殊央因着这几日劳累,本就懒怠与其对阵,又加上年景儿的事,她更是再无闲心弄出些不重要的事来。
所以,她就让好大儿年玦关了房门,清清静静等候吃自己的午饭。
此时,家家户户房顶都升起了炊烟。
年家几个媳妇都去厨房忙去了,剩余的鬼等还在院里忙活计,不过,大房头的鬼等已然心不在焉的开始磨洋工了。
“请问……”走进院门口的英伯一时间有些为难起来,因为他不知该怎样称呼那位了,说“她”吧,人家哪知道是哪个“她”啊。
“你找谁?”靠近院门口的年三郎问。
“老朽找……哦,老朽是隔壁新搬来的邻居。”英伯有些头秃,他长这般年纪,还是头一次如此掉价呢。
“哦,原来是您呐,不知怎么称呼?”年应达不满于年三郎的无礼,放下手中活儿,起身迎了过去。
这几日在田里,他听村民们都在议论,有个十分阔气的年轻人带着一个老仆将自家隔壁那处宅子买下了。
要知道,贵贱先不说,这村里的老宅,若不是到了那山穷水尽之日,是绝不会卖掉的。
而隔壁那家,虽早已举家牵去他乡,但前年还回来探过亲,那时也有人托村长给说和,要出钱买他家宅子的,但好说歹说人家愣是不肯,最终也就不得不作罢。
那家子在外做绸缎生意,据说富足的已成一方首富,如今能突然将宅子卖给了个外乡人,着实让村民们匪夷所思……
而且,以年应达在官场上混迹多年的眼力,如今瞧着面前这位做仆从的老者,虽穿着打扮很是朴素,但气度与眼神里透出来的精明,都昭示着绝对来历不凡……
英伯见年应达一身的英武之气,便生了些好感,笑道:“老朽姓英,你若不嫌弃,就换老朽老英吧。”
老鹰?
“俺已经听大家伙说过您搬来隔壁的事情了,奈何这两日一直在地里忙,还寻思着等清闲些了再去拜访呢。”年应达忙伸手冲上房屋做了个请的姿势,“快,快请,请屋里头坐。”
年应达着实是误会了,因为,他瞧见英伯手里拎着块肉,还以为,是特意来新邻居家走动,好日后彼此有个照应呢。
英伯一时间觉得有些尴尬起来,他已经拿一双老眼在院子里寻摸了好几遍,可是,就是没寻到殊央的所在。
“不不不,老朽就不进去叨扰了,老朽过来是想找、想找……”
年应达皱眉,一家子老小就在此,不在的大都是女眷,你一个初来乍到的老头儿还能找哪个?
殊央早已在门内听到动静,她自然不想出去面对,可是……
当她把门打开时,脸色虽说不上极度难看,那也绝对是没有丝毫笑意。
“哦,老朽找她!就找她!劳烦你了,你忙、你忙。”
这也就是胸怀宽广如年应达,但凡是换做年家其他的男鬼,都得心存不满,甚至于会觉得面子上挂不住生出不必要的事端来。
英伯本还是直着腰杆的,在瞧见殊央后立即弓下了身子不说,还面堆笑容的走了过去,“老、老……”
他下意识想说老奴来着,但硬是改了口,“老朽是奉我家主人的命,来给您送肉的,老朽眼瞅着屠户刚杀的,还新鲜着哩、新鲜着哩。”
殊央瞧都不瞧他手中,冷着脸道:“无功不受禄,请回吧。”
英伯十分想挠头,但他忍下了,继续赔笑道:“这不是功不功的事,早起劳您给送去了吃食,我家主人吃的……很香,很好,他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才让老朽过来还礼来的。再说了,这也不多,实在不成敬意,还请您笑纳、笑纳。”
还不多?就他手里拎的那块肉,足有十斤。
而且,不是猪肉,也不是牛羊肉,而是鹿肉……
眼望年家一家子的鬼都将视线放在自己这边,殊央内心愈发烦躁,便只好道:“那就谢谢了,放下吧。”
人家虽然没将话说的十分清楚,英伯也明白,这是在变相下逐客令呢。
眼瞅门内就是灶台,他便侧身从殊央身边走进去,将肉放下。
趁机,他还快速在外间里扫视了几眼。
最终,在瞧见那一堆的酒坛子后,眼中浮现出层深意……
“那什么……您,往后这家里、地里要是有什么活需要帮忙,一定要言语,我家主……我们一定相帮、一定相帮。”
“你可以走了。”
“哎、哎,老朽告退、告退了。”
都没顾得上同年应达打招呼,出了殊央的房门后,英伯就忙匆匆离开了。
等出了年家大门口,他才捂着心口长长松了一口气。
就他家那个主人,明明想对人家好,想给人家送东西,自己还怕被人家卷了面子不肯来,非得让他来,这可倒好,差点没将他吓死在当场……
唉,瞧人家那脸色,这往后的日子啊,可有他主仆俩受的了啊……
不过,那些个酒坛子……
不行,得赶紧回去给自家主人递个信儿去……
外间里,年铜钏与年景儿已经将发生的事全部看在眼里。
年景儿倒没什么反应,毕竟天崩于面前也吓不到她什么。
可年铜钏就不一样了,她自小生活在这个村里,对这村中忌讳着什么最是清楚不过了。
她走到灶前,瞧向那一大片鹿肉,“嫂子,这还礼还的也太贵重了……”
言外之意,这可万万不能收啊。
一旦真收了,不是没有会毁了嫂子声名的可能。
殊央并没有答她的话,因为此时殊央正忙着与其他“人”沟通呢。
【孤记得你说过,不许孤借助他的力量,可如今是他主动来送的,孤也没办法。】
某系统回:【请宿主放心,这个可以收。即便是以后他来帮着宿主干活,宿主也不必拒绝。本系统的意思是,不许他帮着宿主找销路。】
【你、你知道?】
【是的。】
殊央陷入长久沉默,可是,在长久沉默后,她突然沉着嗓音道:【孤好像知道你是谁了。】
【……哦?不知宿主认为本系统是谁?】
殊央没有回答。
某系统只当她在故弄玄虚,便懒懒打个哈欠,继续睡自己的去了。
一再拿孤与孤儿子的性命做要挟,可等到孤不顾自己与儿子的性命了,便搬出比孤与孤儿子性命更重要的一位来做要挟,这显然是不希望孤真的死。
而且,从那日让她急急赶去逄城年金钏家时,她就开始怀疑对方在有意撮合她与隔壁那位修复感情。
再加上河畔那次,还有送饭食这次,她要是还抓不住蛛丝马迹,那她当真是蠢笨透了!
可这位的来历也太难以置信……
殊央并没有按照年铜钏意愿将那块鹿肉给送回去。
她将那鹿肉分成了四份,而后便拎着三份,在门外年家鬼等的虎视眈眈之下出了院门。
首先,她给对过年姜氏家送去一份。
去了才知,人家那位隔壁邻居大方阔绰的很,也给年姜氏家送去了,不过,不一样的是,只给年姜氏家送去了约莫二斤罢了。
年祥忠在家,一瞧殊央手上那肉就知道了来历,所以坚持不收。
可殊央硬是给塞下了,说是就当是自己送给年余根两口子的。
出了对门,她便去了就近的族长年端林家。
年端林知道殊央是为着分家一事心里记着情,恐不收下反倒让殊央不自在,便在一番推让下收了。
最后,她去了村长姜旺之家。
村长的妻子也还健在,且是个极为热情健谈的老妇。
见殊央带此重礼来,一再的直埋怨乡里乡亲住着太过外道,不过,好在还是收下了。
就在村长妻子去厨房里放肉间,站在门口的殊央瞧见,案板上已经有块鹿肉在了,且分量与年祥忠家等同……
嘿,这主仆俩才来了几日啊,竟将这人情往来的交际之道学的如此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