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只要你不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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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是麻烦。”
小敬爱闻言推面前的男人，却根本推不动。他的手臂强劲有力，牢牢锁在腰后，把两人的距离拉得无限近。
她瓮声瓮气地质问：“你说谁麻烦呢？！”
……
松田从来搞不懂女人的脾气，他一直觉得小敬爱性格还算可以，不算很麻烦——就是太有主意了，现在更是这么觉得。
她在怀里不断扭动，虽然挣不开，却也让他身上冒了汗。报复性地，他忽然低头，在她的脖颈上重重吸了一口，唇触及到肌肤的那一瞬间两人都是一颤，随即她尖叫一声：“啊，你干嘛！”
两人都回过神之后她下意识地捂住被他捉弄的地方，发烫。如果她能看到的话，也必定很红。
“来，告诉我，真的比你自己用……弄出来的疼吗？”
松田不知道她到底是用什么工具弄的，看形状应该是个金属硬物，刮上细嫩的皮肤应该是不会太舒服。
小爱刚要说什么，又闭上了嘴。泪水是止住了，可被他又抱又亲的，任谁也扛不住。哪怕是从小见多识广的她现在也羞地无地自容。
玄关的感应灯亮了又暗，只要两人不摔锅砸碗弄出大动静，便会一直处在黑暗中。
光线会影响暧昧的滋生，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人都能清晰听到对方的心跳，甚至他还能感受到她跳动的脉搏。
顺着本心，他抚着她的脸颊低头吻了下去。
这一次没有任何借口与掩饰，不是辛西娅与小鲜肉，只是小敬爱和松田阵平。
第二次实际的接吻，比之前要熟悉许多，他没有过于猛烈的攻势，反而是如同轻柔细雨一般，舌扫过她整个口腔，深深吸吮。小敬爱闭上眼回应他，被他推着后背贴上了墙壁。
许久，他终于放开她，两人气息凌乱不堪，她甚至感受到了舌根的麻木。
松田压在她身前，重重的鼻息喷薄而出，他想说什么，却几次都没有说出口，只是艰难地叫了几声她的名字，音量甚至不足以唤醒声控灯。
小敬爱也平缓着呼吸，后脑靠在墙壁上，微微仰着下巴。她等了好久也没等来面前男人接下去的话，不由得轻笑出声，手指轻轻抚了抚他卷曲的发丝。
他的身体是紧绷的，透过夏季单薄的衣服能感受到明显的热度。他又一次张开了口：“爱……”
“嗯。”她缓缓睁开眼，于黑暗中静静与他对视，半晌她说，“好，我同意了。”
“……”
松田的瞳孔中闪过震惊，身体都僵直了一瞬。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嗯，猜到了。”她笑着，“我了解你。”
也了解彼此。
今时今日，此情此景，他紧贴着她表现出的状态，以及他欲言又止的挣扎。她明白，他想要她，话到嘴边却又觉得有些不妥，所以说不出口。
如果她不主动说，他恐怕就会压回去了。
可她是愿意的。
松田觉得有些溃败感，明明是个很大男子主义的人，却因为这一小时内自己糟糕的表现萌生了退意。他不想承认其实是有些害怕，怕小敬爱会拒绝他。毕竟两人甚至都不算正式交往。
“……其实，我没准备这么急的。”他犹豫着开口，还想为自己辩解几句不是想趁人之危。
小敬爱顺台阶而下：“这样啊，那看起来你也不是很想。还是算了吧。”
“…………喂。”略带着些崩溃的笑意，松田又一次搂紧了她，下巴放在她的发顶，思索了许久，终于承认，“我想。”
“想，那就做吧。”她伸出手也环住他的后背，轻声说，“只要你不在意对象是我这种女人。”
无论外面的人如何评价她被警视总监收养，是多么的幸运，她却从来没有一刻敢高看过自己。
改邪归正？没有这个词。人在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就再也洗不白了。
赌场十年是她挥之不去的噩梦，模糊不了的经历，刻在她的骨血里。而松田阵平，家世清白，长相优秀，又是警视厅的拆弹专家，有大把前途。
他不该跟自己混在一起的。
松田忽然手臂一用力将她抱了起来，托着她的臀部将她的双腿绕到自己腰后，与她视线平齐，静静反问：“你哪种女人？”
没有半分躲闪，他黑亮的瞳孔直直看着她，语气不带一丝玩笑。他用他最板正的态度表达着自己的看法，瞬间击溃了她的卑微铠甲。
“不是和我一样，警徽闪亮亮的人吗？”他轻笑着在她耳边开口。
小敬爱紧紧抿住嘴唇，最终噗嗤一笑，点了点头。腿上用力盘紧他的腰，她搂住他的颈项，主动吻了上去。
松田没怎么进来过她家，也就不会太清楚卧室的方向，小敬爱模模糊糊地指挥，他跌跌撞撞地走，没有任何灯光的辅助，全凭本能驱使。
仅有不到二十步的距离，仿佛跨越了千山万水，终于到达彼岸。
两人相互配合，撕扯拉拽。没有扭捏，没有胁迫，都是遵从内心的本愿，跨出这漫长的一步。
痛苦与甜蜜相携而来，温暖的拥抱驱走黑暗。
小敬爱觉得如果靠着这分温度，就算重回北海道，她也能坚持下去。
……
从热烈开始，至静谧结束。两人到家之时室外是华灯初上，此刻已是万籁俱寂。
小敬爱感觉疲惫不堪，与现在比起来钢镚刮脖子的疼痛感简直和吻也差不太多。
她在脑中胡乱地想着：曾经在白雪坡，那些没有资质做荷官的姐妹们，会每天承受这些来生活吗？这件事到底是有什么魔力，能让男人们那么着迷？
她理解不了。
空调的冷风呜呜吹着，是松田开的。她自己除了夏天最热的几日之外很少开空调。身上搭着被子，身旁还有热源，刚刚又经历过剧烈运动，她其实不冷，但心理作用的原因，听到风声她就会起鸡皮疙瘩。
松田感受到了她的蠕动，赤.裸在外的肩膀也觉察到了吹来的丝丝冷气，他意识到什么，干脆长臂一伸，将她整个搂进了怀里。
“欸……”小敬爱睁大了双眼，男人的胸膛已经贴在了她的面上，心跳声清晰有力地传来。
他身上汗意渐消，却还是能感受到从肌肉深层传上来热度，属于松田阵平的气味完全将她包裹。经过刚刚的纠缠奋战，他们的味道早就不分彼此，只是小敬爱还不适应，突然之间可以和他这样亲密地抱在一起。
曾经两人关系再熟，也都是朋友范畴的交往，在崖中岛之前没有过任何越线的举动。而现在的场景，光是想想她都觉得脑子发涨。
“小爱。”松田抱着她，有话想说却又有些犹豫，“我……”
“只要你不是想说再来……就有话直说吧。”
……
松田愣了愣，失笑：“放心啦，我还没那么乱来。看你的样子我也知道。我是想说……我能抽根烟吗？”
啊，男人不仅都热衷于这件事，同样也喜欢之后来根烟。
她嗯了一声，“别对着我吐烟就行。”
松田掀开被子下床，先拿起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高了两度，然后捡起了随手丢在地上的外套，从里面摸出了香烟和打火机。
啪嗒一声，火光亮起，他将烟点燃之后长吐一口，小敬爱隔空都能感觉到他的舒适感。随后他走了回来，背对着她坐到床边，迎着空调风口，替她挡住了冷风。
很微小不起眼的举动，却在亲密之后特别给人安心感。
松田阵平一直记着，她怕冷。
小敬爱坐了起来，下身的疼痛让她嘶了一声，还有黏腻的不适感。松田听到她的动静，吐干净口中的烟雾刚要回头，就被人从身后抱住。小敬爱跪在床上，双臂绕过他的宽阔紧实的肩，轻轻环在脖颈前。
松田的笑中还带着浓重的烟味：“干什么？一分钟不挨着我就睡不了觉吗？”
不正经。
小敬爱轻哼了一下，瓮声瓮气：“我想洗澡。”
“啊，等我抽完烟。”他示意了下指间夹着的半截多烟卷。
坐在风口下，他光裸的皮肤已经微微发凉了，小敬爱头一次觉得原来凉凉的肌肤摸着也很舒服。尤其是松田阵平还有着一副完美的身材，能够满足所有女性的心里幻想。
“阿阵。”她抱着他轻轻开口。
“嗯。”
“你不会后悔了吧？”
她没有说得太明白，她知道松田听得懂。今晚的一切都太突然，谁也没有预料到会走到现在这一步。如果说他因为刚刚的冲动而后悔，她也不会觉得奇怪。
松田却是怔了怔，原本抬起手要放到唇边的烟又放了下去。他握住了小敬爱，轻声说：“怎么会，倒不如说，我有愿望成真的感觉。”
听到这个回答，小敬爱心里一酸，又被戳中了。
虽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但无论如何，在与松田阵平的事情上，她对不起彼此。如果她没有那些所谓的坚持，也许他们真的早就幸幸福福了也说不定，完全不用再牵扯进萩原研二这个无辜的第三人。
见她半天没有说话，松田偏头看了她一眼，把抽了一半的烟放进口中，腾出两只手将她顺势搂到了身前。
他叼着烟，低沉的音色多了几分含糊感：“小爱，说实话，其实你对日本警方还是有恨的吧？”
站在她的角度，他其实完全理解。小敬爱被埋在地下赌场十余年，虽然她本人从不表现出“自己值得怜悯”，可想也知道，那绝对是一段谁也无法轻易释怀的时光。
而警察，原本该保护她们的。
小敬爱沉默了几秒，静静回答：“其实进入警视厅之后，我的想法改变了很多。我们的确怨过，但见识过警察的工作后就会明白，谁都有谁的无奈。”
谁家也除不尽害虫，只能不断在这条路上前进。而像她们这种牺牲品，永远都会有。
她还算是最幸运的一类，不仅曾经有人帮助，最后还被拯救了出来。另有不计其数永远埋在黑暗之下的人，又有谁还会记得他们呢？
松田无言以对，他对她这种通透最是没有办法，还不如跟他胡搅蛮缠一番，还能让他有法子能应对。
“那个男人……是你什么人？”
终于，他还是问出了最在意的这个问题。
那个长发男人，身手了得，目光危险，一举一动都浸透着黑暗的血腥。完完全全给人一种反派的感觉。
小敬爱默了默，还是回答：“救命恩人。”
救命的那一方，先一步给了她光明。
“阿阵，你知道白雪坡的冬天有多长吗？”她轻轻扯了扯嘴角，“如果不是他们，我可能抗不到日本警察来的那一天。”
所以她得回报。
“我只能告诉你这些，而再多的，我不能说了。”
事情的真相已经有了模糊的轮廓，松田阵平脑中已经出现了猜想。“不能说”的含义有很多，有可能他猜对了，也有可能不对。他虽然愿意相信她，却还是得把自己的立场摆清楚。
“小爱，我是警察。”他沉声开口，“虽然最初的目的只是单纯的想揍警视总监一顿，但如今几年过去，我只要回头看一看，身上跟我穿着同样警服的人有多少失去音讯，他们有可能是放弃姓名背离亲人，为了国家潜入敌方，也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想到这些，即便是我，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最是不羁的松田阵平，曾经便是吊儿郎当对任何事都不屑一顾，而自萩原死后活得更是懒散颓唐。他在所有人面前收敛了少年气，心中对正义的坚守却从未改变过。
小敬爱想，还好她不是他真正的敌人，不然自己这一辈子都要活在痛苦挣扎中了。
“小爱，你能为了我放弃他吗？”
他提出了最过分的一个要求，却是他咬牙之下才能说出口的男人最自私的愿望。
许久，小敬爱缓缓道：“你见过游泳的人回头，可你见过溺水的人回头吗？”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她一字一句，“我可以和你保证，不会损害警视厅的利益。但再多的……我做不到。”
松田唇边的烟已经悄悄燃到了末尾，他垂目注意到，拿下来丢进了水杯里。屋内只有空调的出风声，似乎是陷入了僵局。可这已经是两人全力妥协的结果了。
他深吸了口气，低声说：“虽然可能你自己也意识到了，但我还是想提醒你。公安部之前的那次内部调查，很有可能就是给你做的局。他们应该是得到了什么消息，知道警视厅内有敌方的眼线，所以才想看谁会慌了手脚。原本你藏得不错……但为了我，还是露了马脚。”
小敬爱敛眸不语。
“……折三井萦萦，这件事很可能就是由她一手操控，你跟她近距离接触过那么久……一定要小心。”
她平静回答：“可我没做违法的事。”
无论到什么时候她都是这句话，虽然很无耻，但事实就是这样，没有证据，只有谴责，奈何不了她。
“这也是她暂时没动你的原因。可一旦她知道你和罪犯组织有牵扯，你觉得她会怎么做？”松田在她耳边半是讽刺地压低声音，“公安做事，可不需要证据。”
小敬爱闭上眼，沉沉地吐了一口气。
是啊，麻烦的不是警察，是公安。
两人聊了许久，身上的热意都已经消了下去。眼见该说的都差不多说清楚了，松田将她抱起，“好了，先洗澡吧。”
至于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吧。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16]只要你不在意
